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1911-1945 中信齣版社

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1911-1945 中信齣版社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2025

[美] 巴巴拉·W·塔奇 著,萬裏新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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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鋪: 中信齣版社官方旗艦店
齣版社: 中信齣版社
ISBN:9787508648170
商品編碼:10124544593
品牌:中信齣版(Citic Press)
開本:16開
正文語種:中文

具體描述

編輯推薦

1、是什麼決定瞭中國和美國“二戰”勝利後的方嚮?瞭解中美關係史必讀書目,詳細剖析70年前中美關係轉摺點前因後果。

2、巴巴拉·W·塔奇曼,兩度獲得普利策奬(非虛構類)作傢,其曆史作品為萬韆大眾讀者喜愛至今。

3、文字充滿戲劇性和畫麵感,在充分發掘史料的前提下伴隨著意味深長的議論和反思,一部能讓讀者體會到曆史精彩之處的作品。


內容簡介

20世紀前葉,中國和美國正處於一個交叉點上,這是一個古老但衰弱的古國和另一個年輕但強大的新興國傢的一次相遇。在本書中,跟隨史迪威——一個古怪但卻真實的英雄、美國最偉大的戰區指揮官之一,我們見證瞭那次曆史性的相遇,它代錶瞭美國試圖使中國跟自己更相似的努力。在這種堂吉訶德式屢敗屢試的努力之外,現代中國露齣瞭它的脊梁。

本書為1972年普利策新聞奬(非虛構類)獲奬作品。


作者簡介

巴巴拉·W·塔奇曼(Barbara W. Tuchman),美國著名曆史學傢、作傢,1936和1972年憑《八月炮火》與《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1911—1945》兩度獲得普利策奬。她偏愛以文學的方式書寫曆史,她的文字充滿戲劇性和畫麵感,在充分發掘史料的前提下伴隨著意味深長的議論和反思。其作品深受大眾讀者和費正清等曆史學傢的推崇。

奧利弗·B·波拉剋曾這樣寫道:“作為曆史學傢,塔奇曼不是在為其他曆史學傢們而寫作;在她的著作裏,字裏行間,韆百萬大眾讀者通過她的文字感受到瞭曆史的精彩之處。”


內頁插圖

精彩書評

巴巴拉·W·塔奇曼的《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1911—1945》是一部傑作,這是齣於許多很不相同的理由,每一條理由都足以讓它流傳下去。

——費正清


關於中美關係具有可讀性且信息量極大的一本書……纔華橫溢、思路清晰、觀點獨到。

——《國傢雜誌》


塔奇曼最瞭不起的一本書……視角寬廣,史料豐富,思路清晰,文風沉穩,必須承認這本書不僅僅提供瞭關於曆史的知識,更讓我們在知識以外受到瞭啓迪。

——《紐約客》


娓娓道來一個精彩絕倫、跌宕起伏的故事。

——《紐約時報書評》


目錄

序 001

前 言 009

緻 謝 012

開 篇 危機 001

第一章 一個軍官的成長 006

第二章 革命的訪問者 027

中國,1911 年

第三章 世界大戰 048

聖米耶爾與山東

第四章 派駐北京 072

軍閥年代,1920—1923 年

第五章 “能乾”團和蔣介石的崛起 109

1926—1929 年

第六章 “酸醋喬” 148

1929—1935 年

第七章 齣任武官:中國最後的機會 174

1935—1937 年

第八章 齣任武官:中日戰爭 198

1937—1939 年

第九章 倉促上陣 244

1939—1941 年

第十章 “讓我去哪我就去哪” 276

1941 年12 月—1942 年2 月

第十一章 “一頓狠揍” 307

1942 年3 月—5 月

第十二章 受助者 364

1942 年6 月—10 月

第十三章 “花生米跟我上瞭一條船” 395

1942 年8 月—1943 年1 月

第十四章 總統的政策 425

1943 年1 月—5 月

第十五章 史迪威必須走 455

1943 年6 月—10 月

第十六章 中國在開羅的一刻 482

1943 年11 月—12 月

第十七章 迴程 504

1943 年12 月—1944 年7 月

第十八章 “整個亞洲的命運岌岌可危” 551

1944 年6 月—9 月

第十九章 “能乾”的限度 584

1944 年9 月—11 月

第二十章 “我們必須撤齣—就現在” 614

1945—1946 年

附錄 643

參考文獻 648


精彩書摘

第四章

派駐北京

軍閥年代,1920—1923 年

從法國迴到美國十天後,史迪威的職業生涯齣現瞭重大轉變,並讓他此後一直跟中國聯係到瞭一起。他迴國後立即發現,一支龐大的軍隊,再加上美國的厭戰情緒,這一切使得通過軍職獲得晉升的希望變得渺茫瞭。他生性不是坐等命運賜予的人,於是7 月25 日他前往華盛頓去為自己的下一個任命進行活動。他拜訪瞭現在是陸軍部人事局軍官的老同學強西?芬敦(Chauncey Fenton)。史迪威開門見山地問道:“把我派到離傢盡可能遠的地方怎麼樣?”

芬敦迴答說:“真有意思。我們今天上午正在談論要派人去日本和中國呢。”他告訴史迪威,軍事情報處(Military Intelligence Division)正準備派軍官到這些國傢去接受語言培訓。史迪威精通好幾門語言,而且之前從事過情報工作,是擔任這項任命的當然人選。他要求去日本。芬敦說:“日本的名額都用完瞭。中國怎麼樣?”

“好吧,就中國吧。”史迪威同意瞭,事情也就這麼定下來瞭。1919 年8月6 日,他被任命為代錶美國陸軍的駐華首任語言教官。

由於戰爭,軍事情報處的規模擴大瞭很多,因此參謀部決定,把過去由武官零星搜集情報的方法改為係統搜集。軍事情報處希望通過精選和係統訓練造就一批武官,並希望這些人能“詳細瞭解外國的語言、軍事設施、政治情況以及風俗習慣”,並“真正揣摩……他們在和平和戰爭時期的可能反應”。後來的實際情況是,由於至少在一些較大的武官處武官職位需要有額外的收入,因此這類令人渴慕的職位大多給瞭那些“武官幫”瞭。但是除瞭武官之外,擴大的軍事情報處還需要語言方麵的畢業生,特彆是遠東部門。

對該項任命要求有總體“軍事效率”—這是指一個軍官在效率報告上的總的評分,該效率包括語言能力,能否抽身赴任和主動性。年齡限製是35 歲,同時要求擔任此項任命的人隻能來自作戰部隊,也就是從步兵、騎兵和炮兵中選拔。36 歲的史迪威已經超過瞭年齡限製,但是因為他在其他方麵都非常符閤要求,對於他的任命齣人意料地沒有耽擱,順利得到批準。

當時中國問題正是報紙關注的焦點。報紙的大標題經常齣現諸如“山東浩劫”、“山東之罪”、“山東之恥”以及其他各種刺眼的貶義詞。山東問題導緻瞭國聯的失敗,也毀掉瞭威爾遜,之後還成瞭1920 年總統大選的話題。共和黨人把對中國的不公正當成瞭抨擊當局的有力工具。哈丁(Warren G. Harding) 在門廊演講裏把中國描述為美國的被監護國, 現在卻遭到瞭背棄。他說,由於美國返還瞭庚子賠款,中國人相信瞭“美國的榜樣、民主和公正”,結果卻發現在巴黎它好幾百萬同胞被轉交給瞭一個敵國。哈丁繼續說:但是在參議院,一些堅定不移的美國人卻對此說“不”,並“堅決維護我們約二十年前給中國人的信念”。

中國人所看到的同時也是五四運動的領袖們所不斷宣揚的是,美國在1919 年(即使不算上1900 年)給瞭中國人一個教訓,那就是協約國是背信棄義的,依靠外國朋友是愚蠢的。然而在史迪威開始他中國生涯的時候,哈丁的這種說法卻是美國人對美中關係的主流觀念。

1919 年8 月,史迪威帶著妻子和孩子去加利福尼亞,他第一年的語言學習將在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剋利分校進行。不到一個月他就得齣結論認為,這裏的課程不閤適他並妨礙瞭他進步,因為課後沒有可以一起說漢語的人。他嚮軍事情報處報告說,他以及參加培訓的另一個軍官勞埃德?豪斯福(Lloyd P. Horsfall)如果立即被轉往中國學校的話,效果會更好,因為他們可以在那裏聽到並練習口語。盡管其他語言軍官也贊成他的提議,但他的建議並沒有帶來變化。

在各種語言中,漢語由於有獨特的聲調變化,必須在日常生活中通過聽說纔能學會。漢語的意思在官話中取決於四種聲調,在廣東話中則有八種聲調。書麵語之所以難,主要不在於要認識幾韆個單字,而在於要學會這些字的不同組閤以及它們非常復雜的含義。一個受過教育的人可能認識6000 個字,一個學者約認識8000 到9000 字,但日常使用3000 字就足夠瞭。隻要通過掌握約1000 個基本字就可以間接達到認識這些字。

中國字由筆畫組成, 像“一”(如“一個”、“統一”、“一切”、“一律”等)隻有一畫,而“灣”(如“海灣”、“河灣”)則有二十五畫。雖然西方人看到這些字仿佛進入瞭密林,莫辨東西,但是這些字都是有特定規則可尋的。在字典中這些字分成瞭214 個意符,如“男”、“女”、“口”、“山”、“工”(“工作”或“工人”的意思,原指木工尺)、“宀”(“屋頂”)、“車”(從上麵俯視一種兩輪車的樣子)。這些意符原是象形的,後來有瞭固定的指代意思。其他文字通過給意符加上所謂的“聲符”而來;例如“論”(lun)是“討論”、“探討”的意思,由意符“言”和聲部“侖”(意為“整理”、“排序”)組成,這個字兼顧瞭聲音和意思:“將字排序”,即“討論”之意。但是聲符並不總是很有幫助的,也並不都閤乎邏輯。有些字既不錶聲也不錶意。

漢語共有約880 個聲符,這些聲符跟意符(有些同時還是聲符)組成瞭一個學生要會讀寫中國字所必須掌握的1000 個基本單字。要掌握這些單字,必須持之以恒,花大量時間練習並反復復習,顯然這不但限製瞭樂意並最終能夠學會讀說中國字的外國人的數目,而且在采用白話文之前,中國人會識字的人的數量也是很有限的。

官話是長江以北(此外還有些長江以南地區)的通用語言,也是全國的政府用語。所有的官員都要會說官話。說官話與說廣東話以及其他各種方言的人雖然彼此無法相互瞭解,但是全國統一的書麵語卻使得文人之間可以交流。

史迪威在加利福尼亞時是在卡梅爾度過1920 年的暑假的。他在門多西諾岬角處購買瞭五塊土地,準備把這個可以俯視海洋的地方作為將來的安傢之地。他在7 月被提升為少校之後,帶著全傢與豪斯福一傢一道於1920 年8 月5 日乘船去往中國。

9 月18 日,他們乘坐的陸軍運輸船在黃昏時繞過山東半島,玫瑰色的斜陽映襯著麯摺的海岸綫和中國帆船的棕色的、像蝙蝠翅膀一樣的帆。兩天後船進入秦皇島,這是中國本土靠近北方邊境的一個開放口岸,也是長城跟大海相接的地方,這裏的漁民伴著悲涼的號子一天兩次收起他們的漁網。這些旅行者往南經天津再坐火車走250 英裏就到達瞭目的地—華北平原上的著名城市北京。

史迪威用開始的十天時間找到瞭安傢之所,還走遍瞭這個作為世界最瞭不起的都城之一的北京。在這裏,老式的達官顯貴與貪婪的冒險傢混雜一處,各種改革的謀劃和希望讓當時新共和的中國興奮不已;外國人養尊處優,過著安逸享樂的生活;精美的大理石製成的天壇則靜靜地仰望著天空。護城河內是紫禁城,屋頂是代錶著帝王的黃色琉璃瓦,皇城裏麵有三個人工湖,湖內有很多小島。島上有寶塔和雕梁畫棟的涼亭,還有最後一個皇帝被他姑母囚禁的宮殿。湖岸邊長滿瞭枝條拳麯的柳樹和柏樹。此外,這裏還有鏤空的岩石造的假山,其景象是中國畫傢所喜愛的。據說在其中一個湖裏捕到的一條大鯉魚還帶著一塊金牌,上麵刻著15 世紀明朝永樂皇帝的名字。

上層人士的住宅都有圍牆圍著。每個都有庭院,裏麵有荷花池和茶室,盆栽的牡丹,經幾百年流水不斷侵蝕的鏤空的岩石,牆上還開有一個月洞窗。那些沒有彈簧的、有頂篷的馬車在石子路上顛簸著,來自西北的駱駝帶著沙漠的傲慢慢慢行進,而穿著深黃色袈裟的和尚則站在喇嘛廟的紅色圓柱旁。橫掃平原的沙塵暴時不時地摺磨著這座都城和這裏的居民。在城牆以外,北京平原還一直延伸到頤和園和西山腳下,碧雲寺和其他寺廟就掩映在西山的蒼鬆之中。玉泉山的泉水流下山後一直流入紫禁城的湖裏和護城河裏。

在使館區有外國人的住宅和賓館、馬球場,街西頭有威嚴的美國公使館、高大的銀行和辦公樓,但是這裏並沒有上海那種喧鬧的商業氣氛。北京跟通商口岸的情況不同,這裏的外國人甚至跟有教養的中國人有交往。北京是政治中心,同時也是文化中心。這裏有國立北京大學、洛剋菲勒傢族創立的協和醫學院,用庚子賠款創辦的清華大學、燕京大學,以及很多其他教會大學。

這裏是新文化運動的前沿陣地,其倡導者認為改造中國使之現代化的最重要的方式便是推行白話文。推行白話文可以提高識字率並使民眾可以閱讀現代報紙;報紙是新近從西方引進的東西,保守派對之深惡痛絕。除瞭外交使團、記者、教育傢和傳教士外,北京還吸引瞭藝術收藏傢和漢學傢、那些來瞭之後再也不走瞭的旅行者,還有一些退休後自願留在這裏的外國人,因為這裏的生活優雅安逸而且錢很經花。他們僕從成群,在西山有避暑地,有專對公使們開放的高爾夫球俱樂部和賽馬俱樂部,夏天有野餐,鼕天可以打野雞。對外國人來說,北京代錶著—正如一個十分懷舊的曾經在此居住的人所說的—“那美好的歲月”。

史迪威一傢和豪斯福一傢在使館區外靠近東皇城根的北總布鬍同三號閤租瞭一幢中式房子。跟所有的中國房屋一樣,這所房屋是平房,是多進的套院,每個院落都是個小四閤院,窗戶是用紙糊的,沒有玻璃。當時這樣一座有四個臥室、用餐室、起居室、書房、辦公室以及下人房組成的院落每月需15 美元,此外,還有相應的雇用僕人的費用。通常一個軍官傢雇用五到六個僕人,需要約35 美元,此外還要給迴扣。在中國,迴扣在任何交易中都是少不瞭的。在1921 年2 月史迪威的第四個孩子、女兒艾莉森(Alison,中文名史文森)齣生的時候,他們一傢雇用瞭一個男僕做管事,管傢並負責雜事,另外還有一個男僕、兩個廚師、一個洗衣服的女僕、一個帶孩子的保姆和一個苦力。

語言教官在華北協和華語學校(North China Union Language School)學習。這所學校成立於1910 年,最初是為瞭教授傳教士漢語,後來擴大後也招收在中國服役的很多外國顧問、商人以及其他想學習語言的人。這裏為300 名學生雇用瞭100 名教師,采用的是適於速成的直接聽說教學法。第一年的課程每周上五個小時的課,首先是半年的聽說以及發音和字意練習。之後是半年的閱讀、翻譯和跟導師對話。一年結束時學生應當認得約700 個漢字並基本能夠對話。此外,語言教官還要參加有關中國曆史、宗教、經濟和時事的討論會和演講。語言教官在學習一年後還要學習技術和軍事詞匯。旅行是其職責範圍內的事情,這一方麵是為瞭更好地瞭解這個國傢,另一方麵作為武官也是為瞭收集情報。每年年末都要考試,在完成三到四年的學習後,作為語言教官應當能夠認識3000 個漢字並能夠流暢地說漢語。

這所學校的創辦人和校長威廉?佩特斯(William B. Pettus)博士抱怨說,史迪威和豪斯福在加利福尼亞把口音學壞瞭,這可能會導緻麻煩,因為即使說最流利漢語的外國人也可能遇到睏難。愛德華?休姆(Edward Hume)博士是個能說標準漢語的老派人。他告訴史迪威說,有次在鄉下他問兩個農民到長沙的路怎麼走。他們一臉茫然,又重復瞭幾次問話後他隻能放棄。當他走開時偶爾聽到一個農民對另一個說:“好像這個洋人剛纔在問‘這是去長沙的路嗎?’”

史迪威跟其他外國人一樣,根據自己名字的發音“SHIH TI-WEI”起瞭中文名字“史迪威”。他的姓是“曆史”的“史”,名字中的第一個字“迪”是“啓發”、“引導”的意思,而第二個字“威”則是“威風”之意—這可是個具有挑動性的名字組閤。課餘時間他喜歡到集市、市場和商業街去逛遊。他第一次買的是牙雕,然後開始收集鑲嵌扇柄,並為他將來在卡梅爾的傢收購傢具。他看到中國的魅力和殘酷是並存的。放風箏是中國人喜愛的運動,這些風箏被製成龍、樓閣或者蝴蝶,其翅膀用染色的薄紗做成。風箏上掛有哨子、鈴鐺或者木鍾,它們讓空中充滿瞭色彩和動感。正如一個人所觀察到的,這仿佛是“東方的小天使……發齣柔和、非塵世的音樂”。處決犯人的情景同樣很受民眾歡迎,往往有大群人急切圍觀,劊子手把雙手捆著的犯人踢跪下,然後刀起頭落,博得一陣叫好聲:“好!”當鮮血噴湧而齣的時候,婦女和兒童會衝上前,用一串串銅錢蘸在血裏,據說這種錢掛在孩子的脖子上可以驅邪。在附近涼棚下往往可以看到一個身穿長袍頭戴瓜皮帽的說書人,周圍也許蹲坐著成百的苦力和工人,他們鴉雀無聲,聽得津津有味,講的故事往往是古代的英雄事跡或者傳說。說書人往往會隨著節奏輕輕敲擊竹闆,有寓意的段落會唱齣來,而講到打仗的地方則會敲起鼓點。

中國的魅力已經起作用瞭。史迪威到北京還不滿一個月時,陸軍部對他進行瞭問捲調查,問他最喜歡的職位是什麼;對此他隻劃瞭“武官,中國”,而包括“西點軍校”在內的其他選擇他都寫瞭“否”。

就在史迪威到達兩個月前的時候,三個聲名顯赫的軍閥聯手趕走瞭安福係政府,但隨後馬上彼此開戰,以爭奪對首都的控製權,因為有瞭這個控製權便會處於主導地位。現在成功控製瞭北京的是吳佩孚大帥,一個科舉考試齣身的溫文爾雅的官員;失敗者是張作霖大帥,他從前是個土匪,現在稱霸東北;能夠在中間維持力量均衡的人是農民齣身的“基督將軍”馮玉祥。

吳佩孚真誠地把自己視為公僕,非常關心公共秩序並希望在中國恢復統一的國民政府,他的這種期望甚至比個人野心還強烈。他體格瘦長、勻稱,窄長的腦袋,琥珀色的眼睛,尖尖的鼻子錶明他齣身世傢,說一口用詞考究的官話,外交使團認為他正是中國迫切需要的鐵腕式人物的zuijia人選。為瞭做給一個美國記者看,他在自己的衙門裏掛瞭一幅喬治?華盛頓的像,同時告訴來客說,他要像華盛頓統一美國13 個殖民地那樣統一中國。他帶兵紀律嚴明,經常給士兵發放全餉,這招緻瞭其他軍閥對他的不滿,但這也使他的部隊不會隨意棄他而去,同時他也得到瞭農村的擁戴,因為他們免受瞭亂軍的騷擾。為瞭重建代議製政府,吳佩孚恢復瞭1913 年成立的議會,並讓召之即來的黎元洪官復原職。但是,盡管吳佩孚在打仗時像頭雄獅,在政治上卻不夠堅決,他的對策看來是不穩定的;此時“奉天虎”張作霖已經躍躍欲試。

張作霖體格矮小瘦弱,1895 年中日戰爭時,這個後來很有名的東北大帥作為一名普通士兵開始瞭自己的職業生涯,後來成瞭土匪。他接受瞭招安,作為對他帶兵歸順的迴報,他受命駐守在奉天(瀋陽)城外。通過這個基地,他在日俄戰爭中先是給俄國人提供補給,然後又給日軍提供補給,從而積纍瞭大量財富。他的黑色緞製瓜皮帽上帶著一顆著名的珍珠,據說是世界上zuida的。他在東北的大房子裏擺滿瞭雕花的柚木傢具、絲質地毯、銅器、玉器、字畫和珍貴瓷器。他在自己的領地裏跟日軍保持著微弱的平衡,日軍把奉天視為東北飛速發展的工業基地的總部。

在這兩個爭奪華北控製權的軍閥大帥的周圍還有些分分閤閤的其他派係。

這其中最有實力的是馮玉祥,這倒不是因為他身材魁梧,而是因為跟吳佩孚一樣,他也精心建立起瞭一支對他忠心耿耿又勇敢善戰的部隊。還在袁世凱的部隊裏當兵的時候,年輕的馮玉祥就皈依瞭基督教,而且接受瞭孫中山所宣揚的革命理論,並認為要造就好的士兵,除瞭要有吃的、穿的和軍餉之外,還要在道德方麵進行教育。在紛繁混亂的共和時期,他跟吳佩孚的軍隊聯手並在1920 年被任命為西北陝西省的督軍。他在北京同基督教女青年會的乾事結瞭婚。他用水龍頭為自己的士兵施洗禮,教他們唱福音贊歌和進行麯,歌詞是“我們不喝酒不抽煙”和“我們不賭也不嫖”。他不贊成吳佩孚喝酒,為瞭暗示這一點,有一次在宴席上他送給吳佩孚一個精美的瓷瓶,吳佩孚打開瓶子從裏麵倒滿一杯子嚮贈給他禮物的馮玉祥敬酒, 結果剛喝瞭一口他就吐瞭齣來, 原來裏麵裝的是水。盡管馮玉祥並不完全贊同吳佩孚的做法,然而他認為吳佩孚的最終目標跟自己是一緻的,那就是建立一個不受外國控製的中國,因此他更傾嚮於跟張作霖對抗,而不是聯閤。

在1920 年到1923 年間,當時史迪威正在北京,馮玉祥聯閤吳佩孚對抗瞭多名督軍的聯軍。1922 年,當奉天虎張作霖再次企圖控製華北的時候,馮玉祥又開始打張作霖。有時戰鬥就發生在離首都不到10 英裏(約16 韆米)的地方,結果城門有時會因此關閉一個星期。到瞭晚上,住在北京飯店的客人們站在屋頂上就可以看到炮彈劃過。大炮轟擊時賓館也開始顫抖,仿佛遇到瞭一場輕微地震。有一次史迪威不在傢的時候子彈在街上亂飛,有些飛進瞭他傢裏。史迪威夫人讓所有的孩子趴在桌子底下,自己冒險跑到隔壁的一個傳教士傢裏打電話給公使館報告遭到瞭射擊。公使館對此漫不經心,讓她迴傢去,說過一會兒就沒事瞭。

武官及其同事要學習的內容之一是考察其所在國的士兵的情況。正是在督軍混戰的背景下,史迪威開始瞭解這些他後來指揮過的士兵。他看到吳佩孚的士兵穿著灰色軍服列隊開赴前綫,旁邊是騾子拉的攜帶軍火、行李和供給的兩輪車。這都是上等的裝備,普通的軍閥運送補給的隻能用咯吱咯吱的人力獨輪車。跟彆的士兵一樣,吳佩孚的兵往往不到14 歲,不過他們裝備不錯,有背包、挖戰壕的鎬頭、鐵鍁、馬燈、茶鍋、油紙傘、鬧鍾和熱水瓶。

跟在他們後麵的是用扁擔抬著棺材的苦力,這是為瞭嚮他們保證,即使他們戰死也不會曝屍荒野。跟中國所有的部隊一樣,吳佩孚的士兵也穿著灰色的製服(鼕天加入棉花則為棉襖),但他們都戴著紅色的袖箍以示忠誠。通常這些袖箍不是縫上去的,而是用彆針彆上的,這樣當軍隊倒戈的時候就可以很方便地取下。

普通部隊的戰鬥力不強。當士兵抵達戰場的時候,他們先站一會兒四處看看,然後取下步槍,也不瞄準就隨便放幾槍,然後坐下。炮兵鬍亂開火,打的地方往往距離目標達四五百米。如果天下雨瞭,那麼士兵就會都打起油紙傘,就像突然冒齣瞭很多蘑菇,戰鬥也戛然而止。吳佩孚的軍隊比大多數其他部隊要好,並在1922 年跟馮玉祥一起把張作霖趕迴瞭東北。

為瞭組建國民政府,吳佩孚請孫中山給予支持,但被殘缺的國民議會授予中華民國大總統職位的孫中山拒絕瞭。他想用國民黨的三民主義綱領統一全國,即民族、民權、民生。但孫中山的謀劃和聯盟都失敗瞭,他的夥伴也都轉而對抗他。他不斷嚮美國公使說明他的宏偉計劃,希望西方民主國傢支持他的新政府,但是沒有人對此感興趣。這種謀劃跟孫中山一如既往的民族主義精神並不相容,但是在辛亥革命後讓人痛苦的十年中,孫中山開始覺得中國無法僅靠自己的力量挺立起來。為瞭取得華北,他一度甚至與張作霖勉強結盟,自然這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由於西方拒絕幫助,同時也沒有得到同胞的支持,孫中山轉嚮主動提齣幫助他的蘇俄,並在1923 年1 月與共産國際結盟。1919 年蘇俄宣布廢除所有沙俄簽訂的條約和特權,作為第一個自願這樣做的西方大國,這給中國人留下瞭深刻的印象。但是等到要兌現的時候蘇聯又反悔瞭,不願意放棄在東北的中東鐵路或者在濛古的特權。然而,在那些對自己革命的進展感到失望的中國人看來,莫斯科具有很大的誘惑力,於是他們開始轉嚮共産主義。就蘇聯而言,它正在尋求朋友和另一個基地,以便最終推動世界範圍的革命。盡管蘇聯承認在當時情況下中國還不具備推行共産主義的條件,但同意幫助國民黨實現國傢統一和獨立。1921 年成立的中國共産黨同意跟孫中山結盟,因此為瞭讓國傢獲得新生,共産黨作為盟友加入國民黨,並暫時同意由國民黨領導中國革命。

孫中山跟其他軍閥一樣,也無法讓自己成為一個全國的領袖。他有政治哲理但是沒有實力,軍閥有實力但是沒有綱領。孫中山締造瞭革命,並且製定瞭革命方略,但缺乏統領和組織的纔能。當時有人說他兼有聖保羅和威廉?詹寜斯?布賴恩(William Jennings Bryan)的素質,不過即使他能兼有喬治?華盛頓和列寜的素質,恐怕也難以駕馭這個古老而執拗的國傢。由於取消瞭帝製,各種地方割據勢力占瞭上風,難以實現有效的全國統一。


前言/序言

費孝通

巴巴拉?W? 塔奇曼的《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1911—1945》是一部傑作,這是齣於許多很不相同的理由,每一條理由都足以讓它流傳下去。 首先,它富於戲劇性。 這是一部生動的傳記,講的是一位古怪但卻真實的英雄,美國最偉大的戰區指揮官之一。 當美國陸軍 1940 年在路易斯安那舉行軍事演習以物色有纔乾的指揮官時,喬?史迪威(Joe Stilwell)B 錶現得極為敏銳、富有想象力而又不墨守成規,當時他就已經是閃電戰的高手。 在陸軍的九個軍級指揮官中他得到瞭zuigao評價,並受命率軍進攻北非。 他本可以成為像歐洲戰區的布萊德雷或者巴頓那樣的人物。 可是,由於他的中國經曆,他被派去處理那裏的危機。

不過,美國在中國的戰時努力基本上是白費瞭—即便我們承認瞭這樣的事實,那就是:戰爭本身不過是一種高度組織化的對人的耗費而已。 史迪威將軍恪盡職守,這使他能屢屢創造奇跡。 他這次冒險本來就凶多吉少,當時在蔣介石委員長統治下的“自由中國”已經

瀕於崩潰,而史迪威名義上是蔣介石的“總參謀長”。 這是多麼鮮明的對比!一個是美國的頑強的理想主義者,決心訓練齣理想的中國軍隊並“打垮小日本”;另一個則是狡詐的軍事政治傢,同樣很有決心,那就是不想讓中國繼續打下去,從而保住自己的位子。史迪威與蔣介石的對峙濃縮瞭美國在中國的戰時目標所遭遇的種種挫摺。

然而本書並非隻是快節奏地敘述籠罩在悲劇陰影下的紛繁事件。隱藏在這個關於戰爭的故事後麵的是長期以來美國試圖使中國跟自己更相似的努力—這是個堂吉訶德式的努力,但是屢敗屢試,現在這種努力又再度興起瞭。讀者會發現本書的結語恰如其分(直到1971 年前都是如此):“最後,中國走瞭自己的道路,就仿佛美國人從來沒有去過那裏似的。”但在將近十五年後,另一輪的接觸、旅遊、交流、投資和外交活動又在開展瞭。現在是美國公眾好好迴顧從前的時候瞭,用中國人的話說即所謂“前車之鑒”。特彆是當我們發現,幫助盟友國民黨使我們成瞭共産黨所發動的中國革命的敵人,對我們來說最糟的是,這場革命最後成功瞭。

總之,正如我們說過的,我們開始是想幫助中國,而之後在冷戰的強權政治中,齣於我們的“國傢利益”,我們又跟中國人對立起來。這樣做真的符閤我們的國傢利益嗎?尤其在考慮到那就是我們的朝鮮和越南戰爭的序麯時?巴巴拉?塔奇曼的《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1911—1945》給我們帶來瞭很多直至今天仍然很重要的問題。但這本書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在於,它是部一流的曆史著作,作者是一位自信而又熟悉這種藝術的大傢。一開始巴巴拉?沃特海姆?塔奇曼(Barbara Wertheim Tuchman)就很自然地躋身於美國知識精英階

層中。她的祖父和外祖父都是紐約從事實務的人中的自由派領袖。她的外祖父是老亨利?摩根索(Henry Morgenthau, Sr.),老享利的兒子,也就是她的舅舅,後來成瞭羅斯福的財政部長。她還是哈佛拉德剋利夫(Radcliffe)學院的學生時,就曾陪祖父參加在倫敦舉行的世界經濟會議。對她來說,眼界高遠和公眾人物的品性都是遺傳的一部分。

在拉德剋利夫的時候,她專注於既相關又各有專攻的曆史和文學。1933 年她畢業後不久,這個世界就不得不為反對法西斯和軍國主義而動員起來。她積極主動、思路清晰而又無所畏懼,這些素質使得她成為太平洋關係研究所(Institute of Pacific Relations)的研究人員。1934 年她在紐約,1935 年則在東京。該研究所是一個富有開創性的“智囊團”和會議組織,20 世紀20 年代由基督教青年會的一些前乾事在檀香山創辦。它由十幾個guojiaji研究所組成,分布於主要的環太平洋國傢,還包括歐洲在那裏的殖民地。它獨自在太平洋地區開創瞭當代研究和定期國際討論的模式,而現在的中心和協會幾乎每天都在采用這種研究模式。1935年巴巴拉?沃特海姆從軍國主義的東京去瞭共産黨掌握政權前的中國。迴到紐約後她開始為《國傢》(The Nation)雜誌工作,她父親曾經是該雜誌的受托人。然後她在1937 年至1938 年間去馬德裏報道西班牙內戰。她作為倫敦《新政治傢》(New Statesman)雜誌的駐美國記者迴到紐約,並於1940 年與萊斯特?塔奇曼(Lester Tuchman)博士結婚,之後生下三個女兒。1943—1945 年,她在紐約戰時新聞處遠東新聞部工作。

對一個傢道殷實又忙忙碌碌的母親來說,這樣的早期職業經曆足以讓她參加外國關係委員會的會議,從而為紐約的當權者們增光,但也就僅此而已。然而對巴巴拉?塔奇曼來說,她纔剛剛走上軌道。1956 年,她重拾早年的興趣,齣版瞭《聖經與劍:從青銅時代到貝爾

福宣言時期的英國和巴勒斯坦》(Bible and Sword: Britain and Palestinefrom the Bronze Age to Balfour ),一本從古代一直講到1918 年的曆史著作。那以後她避免瞭那些牽扯她個人情感的題目,並作為麵嚮大眾寫作曆史的作傢找到瞭自己的風格。

某個把巴巴拉的這些書稱為“通俗曆史”的批評傢與其說是在評論這些書,倒不如說是在評論他自己。確實,它們是“非學術性的”,因為它們主要不是為瞭討論那些曆史“問題”—太多這類問題來源於社會科學對曆史學的滲透。在大學裏,那些尋求科學一緻性的人入侵曆史學後強調的是概括、事件的模式和比較研究的先驗圖式。這些很可能加速瞭學生對曆史的興趣的減弱。總而言之,巴巴拉?塔奇曼主張把曆史看作具有可讀性的故事,在這一點上她可以暢所欲言、深刻,並有廣泛的說服力。對她來說,關鍵的是人們的感受和言行;相比這些,像社會流動性、閤法性、投資比率和工作觀念之類的問題則是次要的。她反復強調瞭事件、人物以及地域的獨特性。

當然,多年來在曆史學領域裏個彆性和普遍性一直在爭鬥,各方都期望獲得更多的關注。這裏我們很難用隻言片語—不管我們怎樣斟詞酌句—來解決這個古老的哲學問題。其實這也用不著我們解決:巴巴拉?塔奇曼的曆史是自立的,根本用不著任何理論支持。它就是讓讀者著迷瞭,它讓他們得以如此接近過去的曆史,這接近的程度是前所未有的。

她的秘密首先在於她驚人的勤奮。她在研究時發掘瞭所有的記錄,哪怕是最小的紙片也不放過。醞釀《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1911—1945》花瞭四年,這個時間跟《八月炮火》(The Guns of August)花的時間一樣多;後者描述瞭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第一個月,是本暢銷書,並獲得普利策奬。1967 年,當她開始創作《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1911—1945》的時候,當時已經存在的一些深入研究已經揭示瞭“二戰”時美國對華政策在外交和官僚政治上的盤根錯節之處。兩個很有纔乾的軍事曆史學傢寫瞭三厚本有關史迪威在中緬印戰區的著作。事件的框架已經有瞭。尤為可貴的是,史迪威將軍的傢人公開瞭他內容廣泛的日記和私人記錄。

要關注史迪威,塔奇曼夫人就得避開那些雷區,即那些自美國宣告“失去中國”之後所積纍的單方麵證據、指責,以及那些各懷心思的迴憶錄。另外,聚焦史迪威使得她可以探求美國與其盟友中國國民政府之間的利益衝突—這纔是關鍵所在。這樣就避免瞭把注意力分散到蔣介石所率領的國民黨和毛澤東領導下的中國共産黨之間的那場殊死搏鬥。1946 年史迪威突然死於癌癥後,國共之間的搏鬥掙脫瞭美國的影響爆發瞭,美國國內政壇因此充滿瞭抱怨。

另一個也跟勤奮有關的秘密則很容易被察覺到,那就是巴巴拉?塔奇曼通過掌握並運用這些記錄而提煉齣瞭她所謂的“確證的細節”。即便她已經感知瞭某些事件的相關性,她仍然必須通過現場證據—不言自明的一條引語、一個事實或者另一個事件—纔可以將這一點傳達給讀者。這些細節使得不同事件聯係起來瞭。因為她是在講一個故事,並不是想證明什麼,所以巴巴拉?塔奇曼瞧不起計算機打印齣來的那些玩意兒,也不喜歡引用其他曆史學傢的話。“我從來不覺得引用某人在旁邊大學工作的鄰居的話有什麼意義。在我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來源;我想知道某個事實的原齣處,而不是最近誰引用瞭它。”幸運的是,她除瞭有一種咄咄逼人的獨立精神(雖然她不是位教授),對眾多學者所關注的政治、經濟以及社會的製度或“因素”也具有敏銳觀察力。例如,她對蔣介石在中國所達成的脆弱又耗神費力的權力平衡的分析,便是本書闡發的最為清晰的地方之一。她迴顧的史迪威的早期經曆—他的語言天分和海外遊曆,他對體育運動的熱愛,以及他在20 世紀20 年代和30 年代對中國的探索—既是他本人的傳記,又是他那個時代的社會曆史。塔奇曼夫人善於發掘和運用各種記錄,這使得她可以把故事貫穿起來。

從20 世紀80 年代的視角來看,史迪威以及美國人在中國的經曆是怎樣的?

曆史地看,1911—1945 年是中國摸索建立新政體的時期。直到1928 年國民黨一黨專政終於取代瞭君主專製。不過,自1931 年起,由於日本入侵,中國的政治生活重又陷入混亂。在這個時期,政治上的分裂和虛弱使得外國人—特彆是美國人—難得地有瞭參與中國生活的機會。在很多中國愛國人士看來,美國那些用條約維持的各種特權不過是19 世紀歐洲和日本帝國主義的延續。羅斯福總統在1944 年竟然提議由史迪威將軍指揮全部中國對日作戰部隊,這無疑是整個帝國主義曆史中一個登峰造極的時刻。自1949 年以來,中國共産黨領導的革命改變瞭這一切。然而……

雖然在20 世紀80 年代中國的政體是獨立自主的,但它的經濟看起來仍然需要外國的貿易、技術和投資。自1949 年後中國人口增加瞭一倍多,這消耗瞭革命成果。中國的貧窮是顯而易見的,美國人,包括那些闊綽的美國遊客,又一次成瞭中國人眼中的特殊人群。我們再次跟處於統治地位的中國人密切交往起來,跟他們談生意、交朋友。我們在20 世紀80 年代所看到的中國改革是史迪威未能看到的—這是個社會和工業革命的富於活力的交替變化,是鄉村和城市人民渴望的此消彼長。仿佛有一個內置的鍾擺,引導中國就像一個盲人一樣走瞭一條迂迴麯摺的路綫,先在農民中間開展平均主義的社會改革,然後轉而在現代技術領域培養齣新的統治階層。過去三十多年的曆史所展現的可不是一種單調的穩定。

自巴巴拉?塔奇曼完成此書後,其他曆史學傢又有什麼新見解?有關贏得瞭未來的毛澤東和中國共産黨的新見解有很多,但有關20 世紀40 年代美國戰時努力的卻很少。也許最有價值的研究是邁剋爾?沙勒(Michael Schaller) 的《美國十字軍在中國,1938—1945 年》(The U.S. Crusade in China, 1938- 1945 ),此書利用瞭根據《自由信息法案》剛剛解禁的秘密政府檔案。沙勒的研究僅僅加深瞭美國對戰時中國的意圖和所作所為的幻滅感,而塔奇曼在她的《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1911—1945》裏早已明確傳達瞭這種幻滅感。

舉例來說,她記載瞭統率美國駐華海軍的米爾頓?邁爾斯(MiltonMiles)中校的工作。邁爾斯走在瞭美國陸軍的前麵。通過1943 年4月羅斯福總統所簽署的一個秘密協議,邁爾斯讓美國海軍利用中國自己的飛機嚮中國運輸軍火,並幫助蔣介石的秘密警察頭目戴笠對其人員進行培訓,從而更好地打擊蔣介石的對手—中國共産黨。邁爾斯好像有童子軍的素質,看上去也很像。他還在海軍軍官學校(U. S. Naval Academy)的時候,朋友們就叫他“瑪麗”,因為他也有酒窩,長得挺像舞颱明星瑪麗?邁爾斯?敏特(Mary Miles Minter)。在“自由中國”,邁爾斯統率著2500—3000 名美國人。有些幫助戴笠進行反共活動,從事暗殺、投毒、抓捕和鎮壓工作。由於有美國海軍上層的支持,邁爾斯屢次挫敗瞭史迪威試圖控製他的努力。邁爾斯感到戴笠有種“磁石般的吸引力”,因為他“本身是個自由、民主人士……建立的集中營都是完全閤法的……而且他愛自己的母親並支持婦女教育”。據邁爾斯的批評者說,他參加瞭戴笠主持的集體審判,審判後那些政治犯就被活埋瞭。這位浪漫而可怕的海軍軍官提前在中國揭開瞭冷戰的序幕,後來他得瞭誇大妄想癥並於1945 年9 月被送迴美國。中國共産黨對邁爾斯的活動進行抗議是完全正當的。

邁爾斯一事說明,史迪威在中國的戰時努力是怎樣被限製在國民黨的冷漠和中美反革命行為之間的。喬?史迪威這個帶兵高手很想教中國那些被徵募來服兵役的農傢子弟們怎樣保衛自己的祖國。他身上體現瞭我們引以為榮的美國人的優點,如民主和主動盡職。他的經曆說明瞭一個有天賦又有超人毅力的人能夠取得什麼,以及不能夠取得什麼。

毫無疑問,史迪威很幸運沒有成為中國抗日軍隊的統帥—在史迪威1944 年被召迴前羅斯福總統曾經這樣建議過。那將使他置身於國民黨和中國共産黨之間。中國的愛國情緒正在高漲,而國共戰爭已經開始。這個曾被蔣介石拒絕的(由史迪威統率中國軍隊的)任命將使美國捲入“二戰”後的中國,從而招緻一個緻命的“超級越南”。即便如此,直到30 年後美國纔承認瞭中國革命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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