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推荐
推荐理由一——梅毒名人展
希特勒、哥伦布、尼采、王尔德、梵·高、林肯、贝多芬、乔伊斯、舒伯特、舒曼、福楼拜、莫泊桑……各领域杰出的天才和狂人,他们从何处获得灵感?这些人共同演绎一场贯穿西方500年、横跨各个领域的梅毒名人展。
推荐理由二——狂人的抉择
在长达5个世纪的流行史中,梅毒曾令人闻之色变,有如魔鬼撒旦。诸多名人因何情愿以肉体的健康、不羁的灵魂交换精神的刺激,以获取那些传世乐章、不朽名篇?
推荐理由三——另类文化史
1492年,哥伦布从美洲带回的除了黄金、女人,还有梅毒。从此,梅毒按照人们的交往轨迹开始在世界范围内蔓延。查理八世南征、拜罗伊特同性恋圈、近代欧洲狂欢……这些历史都跟梅毒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内容简介
《天才、狂人与梅毒》分为两个部分,上部首先讲述在大航海时代,梅毒被殖民者从新大陆带回欧洲,并逐渐在欧洲散播的故事,以及人们对付这一绝症的手段。其次,从现代医学角度解释这一疾病的根源和病理特征,以及现代治疗手段。下部讲述近代以来,诸多名人均不能在此一疾病中幸免,其中包括希特勒、尼采、王尔德、梵·高、林肯、贝多芬等等。梅毒在给他们带来肉体上的痛苦和死亡之外,同时又刺激了他们的精神世界,一部分人获得非凡成就,而另一些狂人则给人类世界带来灾厄。
作者简介
德博拉·海登(Deborah Hayden),独立学者、在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精神病学系授课。德博拉·海登也是一位杰出的传记侦探,她钻研早就被人遗忘的档案、信件和报导以及全新的资料,揭开了历史上那些天才、狂人与梅毒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历史不轻易做出结论,德博拉·海登的结果也并非盖棺论定,她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死于梅毒——天才、狂人的另一种结局。
目录
第一部分梅毒这顽疾
伏尔泰称梅毒为西班牙从新大陆采集的“第一枚果实”——在带回黄金等战利品的同时,哥伦布和他的部队还带回了梅毒。国境并不能挡住疾病,从此,梅毒按照人们的交往轨迹开始在世界范围内蔓延。梅毒这场瘟疫,终于开始“扬名立万”,塑造了人世间多少的祸福输赢。
第一章 哥伦布:第一位得梅毒的欧洲人?
第二章 美洲的复仇
第三章 螺旋体简史
第四章 光照暗毒
第五章 饮鸩止渴:从毒物治疗到神奇药物
第六章 医生的观点
第七章 热心侦查:追溯诊断的精细艺术
第二部分 梅毒名人展
在梅毒长达5个多世纪的流行史中,有数不清的天才大咖罹患梅毒。贝多芬谱写《欢乐颂》时,正因为梅毒末期引起心理亢奋;美国总统林肯于1835年左右因为嫖妓染上这可怕的疾病;王尔德的《格雷的画像》说的就是自己被性病折磨的痛苦……这些历史上的天才、狂人,本来风马牛不相及,但他们却共同遭受同一种疾病的罪与罚——梅毒。大独裁者希特勒更是恨毒了梅毒,以至于大花笔墨在自传《我的奋斗》中阐述在德国根除梅毒的重要性。
第八章 贝多芬:绿眼魔鬼的玩笑
第九章 弗朗茨·舒伯特:一生饱受折磨
第十章 罗伯特·舒曼:“我是梅毒病患”
第十一章 夏尔·波德莱尔:“被诅咒的诗人”
第十二章 玛丽·塔德与亚伯拉罕·林肯
第十三章 居斯塔夫·福楼拜:妄自尊大的偏执狂
第十四章 居·莫泊桑:“终于,我得了梅毒!”
第十五章 梵·高:肉身与灵魂的抉择
第十六章 腓特烈·尼采:随时可能爆炸的机器
第十七章 奥斯卡·王尔德:坠落于巅峰的天才
第十八章 凯伦·布里森:“生活中痛苦难堪的秘密”
第十九章 詹姆斯·乔伊斯:“脓痘恶魔的诱惑”
第二十章 阿道夫·希特勒:独裁者崛起的转折点
第二十一章 梅毒名人展:梅毒之迷思
结 语
精彩书摘
第八章贝多芬:绿眼魔鬼的玩笑
那个绿眼魔鬼跟我开可恶的玩笑,我的健康糟透了。
——贝多芬
1994年12月1日,一个木质的椭圆形小黑盒,里面有两片玻璃压着一绺贝多芬的头发,有棕色、灰色与白色(582缕),在苏富比拍卖行卖了7300美元。新的买主是亚利桑那州诺格勒斯的泌尿科医生爱佛瑞多·切·桂瓦拉和布里连特贝多芬中心的埃拉·布里连特。《纽约时报杂志》发现新买主计划检测头发样本,认为他们想从中找出水银与砷,证明贝多芬得过梅毒或是被下毒,觉得这可以做成封面故事,标题为“贝多芬的头发说明一切”。
我写了一封富想象力的信给该杂志编辑,他们也刊出来了。我说:“贝多芬的头发能够‘说明一切’吗?19世纪制作帽子的帽楦会用到水银,因此有‘疯狂帽商’一说;而砷早在1498年就用来治疗梅毒。如果贝多芬的头发含有水银与砷,就表示他得过梅毒吗?还是他被下毒?或者只是因为他戴帽子!”何况水银会随着头发生长而排出体外,临终前的头发根本无法断定年轻时有没有接受治疗。头发检测的结果被当成秘密小心保护,最后在罗素·马丁的《贝多芬的头发》一书中揭露。这本书还蛮有趣的,以贝多芬的生活穿插头发样本来叙述,关于水银的问题,书上说:“贝多芬的头发所含水银量过低,因此探测不到。”这句话的逻辑似通不通,还是没有交代清楚。
桂瓦拉与布里连特对此科学探索很认真,根据马丁所言,两人很不高兴大报社说他们“一心想找出贝多芬得过梅毒”,因而对他们的发现很高兴;在头发中发现铅,而且含量不低,达百万分之六十。铅中毒可能引起贝多芬许多症状,包括耳聋。作者推测,铅可能来自盘子,或是用铅盖的葡萄酒。大众媒体知道了这个故事,报纸、广播、电视很快就宣布这令人吃惊的新闻:贝多芬毕竟没有患上梅毒。但是,梅毒的问题没有这么容易解决。
贝多芬可能是铅中毒且得了梅毒。
马丁指出,30多年来,“贝多芬乐迷”深深怀疑贝多芬患过梅毒。圣荷西州立大学布里连特贝多芬研究中心的网站告诉我们,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没有用头发做梅毒检测。有趣的是,桂瓦拉不认为自己是“贝多芬乐迷”,因为菲利普·魏斯访问他时,对于梅毒问题他表现得没有偏见,说:“要知道,当时梅毒与淋病很猖獗,非常猖獗。
问题是,我们知道贝多芬经常嫖妓。他一位拉大提琴的朋友有此记载。贝多芬是一位浪漫的人,他需要被爱……请记住,梅毒感染有许多不同的症状。耳聋是其中之一。”
自从1879年,乔治·格罗夫出版著名的《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辞典》揭露这个诊断之后,关于贝多芬梅毒的问题便展开激烈的论战。格罗夫的结论是,解剖贝多芬的听觉系统,显示听觉不正常,这“最有可能是早期梅毒造成的结果”。从此以后,支持这项发现的人跟反对者针锋相对。乔治·马雷克写道:“有10位权威人士说他得过梅毒,就有10位权威人士说他没得过。”(也许又有10位权威人士忍不住要出来说话。)
在贝多芬生活的时代,就有许多人认为贝多芬得过梅毒,而在20世纪青霉素发明之前的数十年,当时对梅毒的兴趣正高,也有相同的赞成意见。站在认同这一边的,还有安德烈亚斯·贝托里尼,他担任贝多芬的医生10年(1806年至1816年),也是贝多芬的朋友;贝多芬最有名的传记作家,美国的年轻律师亚历山大·惠洛·塞耶;以及名医和梅毒专家威廉·奥斯勒爵士。格罗夫提到有两张贝多芬名字的处方,这两张处方本来是一位耳科医生亚当·普利兹的,他也是第一本《耳科史》的作者。他的资料来自塞耶,塞耶则是贝托里尼告诉他的。贝托里尼是贝多芬的医生,有可靠的第一手资料,而塞耶是以爱挑剔出名的传记作家。塞耶写贝多芬的生活到1817年,根据一些资料来源,当他听到这消息时因憎恶而放弃。贝托里尼认为贝多芬已经处于梅毒末期,他烧掉贝多芬所有的信件与笔记,还说丝毫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学者都感好奇,什么样的医学资料有如此杀伤力?除非是有关梅毒。
1910年,耳科专家李奥·雅各布布森认为贝多芬得过梅毒,引起第八对脑神经受损而耳聋,以及肝脏疾病(1927年,他再度如此认为)。1912年,专研贝多芬的学者与医师西奥多·佛利莫写道:“如果不是先前感染所造成,那就说不通的。贝多芬的耳聋是症状,这疾病本身有另一个名字。”佛利莫写道:“关于这件事,还有些细节我可能无法完全保持沉默,许多年前塞耶给我一些资料,是关于贝多芬其他疾病明确的书面事实。”塞耶也说,贝多芬的疾病许多人都知道,病名则羞于启齿。简言之,许多早期的传记作家都认为贝多芬得过梅毒,而且是众人皆知。
1770年,贝多芬生于波恩一个贫苦家庭。他学习古钢琴、钢琴、中提琴和管风琴,很小的时候就能进行钢琴的即兴表演,因而入选波恩的宫廷乐队。传说他曾经在莫扎特面前演奏,莫扎特说有一天全世界都会注意到他。贝多芬眼神明亮,皮肤有瘢点,有人说这是他小时候得过天花留下的。他穿着高雅,就像是宫廷乐师;海绿色的连衣裙外套、裤脚束紧长及膝部的绿裤带有扣子、黑色丝质长袜、以金线刺绣的背心,还有打折的帽子。为了炫耀,银制腰带上挂着一把剑。22岁时,他得到一笔津贴,可以扶养母亲和两个弟弟,父亲则因酒精中毒刚去世。他有了这笔钱,举家搬到维也纳。他向海顿学艺,还向其他人拜师。他卓越的钢琴即兴演奏,在维也纳的王公贵族中享有盛名,也赢得赞助,包括皇帝的同父异母兄弟鲁道夫大公,大公还拜贝多芬为师。
除了有时肠胃痛之外,贝多芬年轻时相当健康,也有光明灿烂的前途。但是他在维也纳的第一年,有一次发烧改变了他的一生。阿洛伊·魏森巴赫是贝多芬的医生,他提到1797年另一次发高烧:“他曾经患有严重的斑疹伤寒,从此神经系统受伤,甚至可能损及听觉,对他真是一大灾难。”值得注意的是,这场发烧是他长期健康问题的迹象吗?
贝托里尼诊断的资料,引出另一个问题:这几次发高烧是否因为第二期梅毒?有可能。1907年,奥斯勒爵士提出假设,认为贝多芬感染伤寒其实是因为梅毒。奥斯勒的意见值得好好思索,他是20世纪初最具影响力的医师之一,也是英语世界最有名的医师。他所写的《医学原理与实务》数十年来广为采用,他建立医师毕业后训练制度至今仍然遵行。奥斯勒也是研究梅毒的优秀专家之一。
贝多芬一生的性关系不得而知,有些传记作者曾经怀疑贝多芬终其一生是处男。今天,大多数人都同意贝多芬经常上妓院。梅纳德·所罗门解读贝多芬写给朋友智梅斯卡的信件,其中提到MorscheFestungen,字面上的意思是“发臭的堡垒”(rottenfortresses),其实就是指妓院和妓女。在好几封信中,他提到“堡垒”都跟性、疾病、危险以及感伤有关。例如:“享受生命,但是不要太重视肉欲——形形色色堡垒的经营者、主管!”“我不必再警告你,小心不要在附近的堡垒受伤。”“远离那些发臭的堡垒,那些堡垒的攻击比那些妥善防护的堡垒更要人命。”“要热心防卫帝国的堡垒,你也知道,他们早就失去童贞,已经遭受好几次攻击。”“我衷心感谢你,亲爱的Z,谢谢你提供堡垒的信息,我想你一定认为我不希望停止到软而湿的地方。”但是,他渴望的更多:“只有肉体的欢愉,没有灵魂的交流总是粗鄙的;之后,丝毫没有高尚的感觉,只有遗憾悔恨。”
梅毒专家深入审阅贝多芬的医学记录,发现有:高危险的性活动,造成他健康急转直下的高烧,有位医生诊断出梅毒,许多医生也都同意这个诊断,以及水银药膏治疗的迹象。下一步骤就是查看接下来几十年的病历,是否有梅毒发病的迹象,如:健康时好时坏;许多无法解释的疾病,而且没有合理的诊断。若贝多芬如同奥斯勒所说,在1797年感染,那么贝托里尼医治他时,这疾病已经有10年了,他将发现梅毒难以根除。如果贝多芬用过水银药物,也无法知道他用多久。水银可能造成他当时的一些症状。
许多学者问到,如果贝多芬耳聋是梅毒造成的,但他其他的疾病大多被忽视,那么“伟大的模仿者”潜伏在其他疾病背后所造成的症状又如何。贝多芬的病历包括:严重的肠胃痛(痛得要死的腹绞痛)、可怕的头痛(他拔掉几颗牙齿,希望能够缓和头痛)、有只手指的指甲受感染必须动手术、下颚长脓疮动手术、风湿病引起肺部严重发炎(1815年,此后他就没有完全恢复健康)、风湿病痛经常复发中有一次“可怕的风湿发作”、“胸部因为痛风引起关节炎”、黄疸病、食道和鼻子流血、眼睛痛了五个月(复发过一次)必须待在黑暗的房间戴上眼罩,以及心脏衰竭。他经常心律不齐,还将此编写入音乐(钢琴奏鸣曲,作品81a,《告别》),晚年时脸抽搐。这还只是部分症状,安东·诺伊迈尔含蓄地写道:“贝多芬晚年很可能有忧郁症。”
梅毒中期最大的特征之一,就是虹膜与眼睑内层的黏膜一再发炎。贝多芬为纪念鲁道夫大公谱成《庄严弥撒曲》,就是在这种状况下完成的。他写给辛德勒的信上说:“晚上我必须盖住眼睛,我应该好好照顾双眼,史麦塔纳写信给我,叫我不应该写这么多笔记。”诺伊迈尔发现眼睛的状况“几乎可确定是虹膜周围发炎,包括虹膜与结膜(连接眼睑与盖住眼球的细致黏膜)”。
贝多芬自诉许多症状也许只是健康不佳。不过,发高烧然后长期生病,包括风湿病、关节炎、痛风、眼睛发炎、头痛、胃痛以及其他症状,不禁令人怀疑是梅毒引起的。他到处访求名医,试过许多奇怪的疗法。他不太相信医生,说他们是“医界之驴”(至少15次)。他的信件充满悲戚之情,因为身体上受到折磨,每封信都在描述他的失望。写给弗朗茨·布伦塔诺(1821年11月12日)的信中,他哀叹说:“高贵的朋友!不要考虑我这个不体面或自私的天才——过去一年到现在,我都在生病;夏天得了黄疸病,持续到八月底。”他对智梅斯卡吐露秘密说,明年他不会在伦敦,而是在坟墓里,他说,感谢上帝,他的角色即将演完了。
贝多芬失去听觉极其沮丧。1801年6月,他写给魏吉勒的信上说:“那个绿眼魔鬼跟我开可恶的玩笑,我的健康糟透了。过去三年,我的听觉每况愈下。”他在戏院里听不到乐器和歌手较高的音调,以甜杏油治疗没有帮助;格哈德·威林医生以某种树皮治疗也没有效果,只是在他的两臂造成痛苦的水泡,原本还以为这样可以减轻他的耳鸣(威林“对这种疾病其实没有什么兴趣与耐心”);格拉夫医生建议磨碎新鲜的辣根,以棉布包起来插入耳朵内也无效;约翰·施密特医生则建议电疗,直接以电流治疗他的听力。甚至在贝多芬死前七个月,他还满怀希望提到有个治疗耳聋的新方法——绿色核果仁的外皮泡在微温的牛奶,然后滴几滴入耳内。
他跟魏吉勒说,耳聋就像鬼一样纠缠着他;想象他的生活是多么空虚和悲哀。但是他经历心境转变,以及快乐与沮丧轮流交替:“运用和展现我的艺术,没有什么比这更快乐……我要掌握生活,我很确定,我永远不会被击倒。——啊!生命是如此美丽,我要再活一千次。”
1801年7月1日,贝多芬写信给卡尔·阿门达说:“告诉你,我最有价值的财产,也就是我的听觉,已经严重损毁了。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发觉有这个症状;但是我什么都没说,现在已经变得更糟。我们必须等待,看看是否听力可以恢复……我所说的请你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
前言/序言
1882年,露·安德烈亚斯·莎乐美21岁,这年夏天她跟尼采曾经交往密切。1911年,在加入弗洛伊德的小组时,她带着跟尼采交往的许多轶事。尼采告诉了她一些秘密,这是形成尼采后期哲学的许多惊人内幕。弗洛伊德与他的追随者(包括当时跟弗洛伊德关系还很好的古斯塔夫·荣格)对尼采的生活非常感兴趣,包括梅毒对他的哲学是否产生影响。
1902年,柏林的神经系统精神病学家默比乌斯第一次揭露了尼采的诊断书。他写道,早在1881年,即尼采遇到莎乐美的前一年,就已经表现出因为梅毒所引起的兴奋,这是梅毒末期疯狂的前兆。弗洛伊德小组知道这件事以后,肯定质问过莎乐美有关尼采当时心理状态的种种。但她坚决认为,谈论尼采已逾越界线。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读了十几个版本的莎乐美与尼采的故事,发现没有人确切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年夏天,他们在精神上的关系还相当密切,仅仅几个月之后,尼采就满怀敌意地批评她:如果我现在拒绝你,就是完全谴责你。这把剑挂在你的上头。根据有些人的看法,尼采是因为向莎乐美求婚被拒,导致整个人都崩溃了。也有些人说,是因为尼采跟理查德·瓦格纳是好朋友,是拜罗伊特同性恋圈子里的人,而莎乐美对于散播鸡奸的传闻感到有罪恶感。又或许是她编造了求婚的事情。在探索这件事情之后,我发表了《尼采的秘密》一文,讨论了有关尼采传说的矛盾之处。但是梅毒以及梅毒在1882年夏天所扮演的角色,仍然使我十分困惑。
尼采染上梅毒的反应是什么──假设他知道的话?尼采曾经说过,莎乐美和他们的朋友保罗·雷,是他唯一可以讲真心话的两位知己。那他有没有将梅毒这个秘密透露给莎乐美呢?许多学者认为,1889年1月3日,尼采在意大利都灵的广场崩溃发疯之前,梅毒完全没有影响尼采。这跟默比乌斯的诊断书正好相反,真是如此吗?尼采的疾病相当传奇,他曾经因为偏头痛与胃肠的疾病,一年之内在病床上躺了118天。他承认自己等于八分之七的盲人。我很好奇的是,他的身体状况是不是因为梅毒造成的?尼采时代对于梅毒的认识有多少?当时的医生能够预先告知他什么?
19世纪与20世纪初期关于梅毒的医学书籍,虽然插图极其丰富但是文字浅显,显然是给门外汉看的。阅读这些旧书,我看到尼采从1879年在巴塞尔大学请病假开始,历经10年极其痛苦的煎熬,而这正是典型的梅毒发病过程。他对自己的健康有深刻反省,经常难以忍受这痛苦,这些能否证明此疾病逼得他发疯?
奥图·艾瑟是尼采的医生,尼采写信跟他说:“我的存在是可怕的负担。如果我没有做那些很具启发性的心理与精神的测试和实验,以这种痛苦的状况,我几乎要完全宣告放弃……整体而言,我比以前快乐。只不过还是很痛苦,一天有好几小时觉得像在晕船,处于半瘫痪的状态下很难说话,然后是猛烈的发作。”
我想知道同样的情况是否也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因此我翻阅了法国三位曾经罹患梅毒的名作家传记,分别是波德莱尔、莫泊桑、福楼拜。他们都遭受多年的痛苦,而且长期以来一再旧病复发,都曾经找梅毒专家以水银治疗,不过很少提到这些痛苦与梅毒有关,甚至完全没有提到梅毒这回事。从尼采与这三位法国作家开始,我走上了探索其他已知罹患或疑似罹患梅毒之人的历程。
我的发现令人讶异。19世纪后期,梅毒专家阿尔弗雷德·富尼耶估计巴黎大约有15%的人感染梅毒。不过,无论是在回忆录或是传记,都很少有人做这方面的叙述,得过梅毒的人也很少写下他们的亲身经验。梅毒是生活中不可告人的秘密,诊断结果只能偷偷告诉最亲密的友人,以保秘密不会外泄。这种事情羞于告诉别人,所以日记上不会记载,通信时也只以密语拐弯抹角地提到。我很好奇,19世纪的传记文学行文间有多少是隐含着梅毒的意思的?
1907年,小说家茨威格指出,20世纪初维也纳每10个年轻男子就有1~2位诊断出感染梅毒(通常是因为嫖妓)。染病之后许多人只能听天由命。一个年轻人(或是老年人,或是女人)听到诊断出感染梅毒这个噩耗,应该怎么办呢?首先面临道德上的困境:完全禁欲或是冒着传染给爱人的风险。梅毒在开始的前两年传染力很强,然后逐渐降低,可持续七年。当时的治疗药品是有毒的水银与砒霜,有时会产生和疾病本身一样糟糕的严重副作用。染有梅毒的妇女,生下的婴儿很快就会长满黑色的硬疮。由于当时的人们误以为这种疾病是遗传性的,梅毒病人害怕会传给后代子孙,结果造成许多家族香火中断。
在梅毒的所有祸害中,最令人害怕的是久病不愈造成的衰弱。梅毒感染初期的症状是长疮,通常是在生殖器,然后是发烧、长疹子以及异常的抑郁。1933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约瑟夫·穆尔出版了《梅毒现代疗法》一书,描述接下来产生的症状:“下个阶段的期间不确定,从几个月到终生都有可能,不过平均是七年,这段期间没有出现感染梅毒的外显征候。”潜伏期间“表面静止”,但是寄生物已经在身体内部开始进行“温和且长期”进展缓慢的发炎症状。
今天,位于美国乔治亚州亚特兰大市的疾病管制中心,在网站上列出的资料与数十年前穆尔的相同:“梅毒的潜伏期从第二次症状消失之后开始。受感染者如果没有接受治疗,即使未出现症状还是有梅毒。梅毒仍在体内,开始损害内脏,包括脑、神经、眼、心脏、血管、肝脏、骨头与关节。”
由于梅毒会模仿许多病况,因此以“伟大的模仿者”著称。梅毒专家还列出了一张清单,指明梅毒复发时的症状:难以忍受的头痛、骨头与关节疼痛、肠胃严重的疼痛、发烧、失明、耳聋。简言之,身体每个部位都受到慢性复发的痛苦,许多末期患者将会精神错乱与瘫痪。在这之前,出现短暂不受约束和不寻常的行为,这就是疯狂的预兆。在发疯之前,梅毒会经常给予“奖赏”,如浮士德与魔鬼的交易,补偿患者长期的痛苦与失望:患者这时会有充满创意的兴奋喜悦、感觉活力充沛、兴致高昂。说得更精确些,则是表现出感知能力提高、洞察力敏锐,以及几乎堪称神奇的知识体验。19世纪末,人们普遍认为梅毒可以制造出天才,虽然案例很少。
1495年,那不勒斯流行名为大水痘的传染病,这种病在全身长出奇形怪状的硬块,从此梅毒背负性羞耻的污名达500年。大家非常害怕这种疾病,以为只要闻到就会感染。如果有梅毒患者搬到住家附近,即使是麻风病人也会设法防范。茨威格小说中的年轻人,有适当的理由考虑自杀。
今天,大多数医生从来没有见过长期未接受治疗的梅毒患者。教科书所描述的复杂诊断,在医学史的档案数据上蒙尘,网络世界也没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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