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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手稿为顾随先生于20世纪40年代撰写的辛词讲义,为其燕京大学弟子、现年98岁高龄的腾茂椿珍藏达70余载,异常珍贵。书稿中,顾随先生对遴选的20首辛弃疾词翔加阐释,字里行间不自觉尽是先生关于词论的高妙见地。因为本书是对原底稿影印出版,保留了书稿的原貌,处处可见顾随先生以红笔圈点校改的痕迹。
内容简介
顾随先生才学甚高,一生尽力于为学与育人,而其书境实为现代一流书家,书法师从沈尹默,而又自成风脉。其书法直承晋唐书脉,由欧褚入手,力追二王,而晚境归于小欧(询之子通),特取唐人写经古法融入贯通。尤其其草书的独特风格,已达到了古今罕有的高境,难求伦匹。
该书为顾随先生以行草书写的对于辛弃疾词的解说,既有学术价值,兼具很强的书法价值。随书赠送印刷体《顾随<稼轩词说>》。
作者简介
顾随(1897.2—1960.9),本名顾宝随,字羡季,河北清河县人,1920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当代教育家、文学家、书法家,在词学、曲学、文字学、音韵学、禅学、书法等方面均有独特建树,是20世纪“一位深邃的学者,一位极出色的大师级的哲人巨匠” 。与沈尹默、周作人等大师名儒皆有师生之谊。解放前执教于燕京大学、辅仁大学、中法大学、中国大学等,1953年至天津师范学院(河北大学前身)。著名学者叶嘉莹、周汝昌、吴小如、史树青、郭预衡等均其受业弟子。自上世纪三十年代起,有《稼轩词说》、《东坡词说》、《元明残剧八种》、《揣龠录》和《佛典翻译文学》等多种学术著作问世。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多年来, 顾随先生却湮然杳闻,几被世间遗忘,成了一位“隐藏的大家”。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经过先生的高足叶嘉莹教授等人的多年努力,才使顾随先生的文化学术成就重新走进世人的视野。《顾随全集》的出版,不仅是清河、邢台的盛事,也是河北的盛事、中国文化界的盛事。十卷本《顾随全集》的出版,除了传承顾随先生之志业方面,也将产生深远的社会文化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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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顾随先生的书法
顾随先生逝世于1960年,一代名师,京津高校,无人不知,桃李满天下;及今四十年往,老辈渐稀,后生难问,这位近现代教育史上少见的全才,已越来越少有人传写他的风采和造诣了。每念及此,未尝不感叹追怀,莫能自已。
顾随先生名随,字羡季,别署甚多,早期自号“苦水”,故“苦水词人”一称广为人知。其后则有述堂、倦驼庵、糟堂、废翁等号,然非交密者不尽知之。先生为清河人,工诗、词、曲(剧),精于文体理论与鉴赏批评。课堂讲授,精彩绝伦得未曾有,凡属及门受业,未有不极口礼赞者。
然而,先生的书法,尤为特立独出,而知者言者却至稀而罕遇了。此或由于曲高和寡?抑或八法之事难以笔宣?噫,虽不可确断,亦足以令人怅然喟然。我今不揣,妄加申解,纵不能稍得先生之用笔与风神之绝特所在,聊以填补空白,倘或大雅君子不以为甚大谬,则幸甚至矣。
谨按先生作字,应从以下几点来着重理解认识、玩味欣赏。一是直承晋唐书脉,一笔不容宋元以杂笔劣札羼入笔端。第二是由欧褚入手,力追二王,而晚境归于小欧(询之子通)。第三是特取唐人写经古法融入贯通。第四是悟知自六朝相承的用笔“拨镫法”之真谛。第五是其草书的独特风格,已达到了古今罕有的高境,难求伦匹。
就笔者一隅之见,先生早年似乎颇受沈尹默先生的影响,上世纪40年代之初,犹可觅见这种痕迹。但这是一种入手的途径,而非墨守的成规,因为沈书的造诣虽堪钦佩,而其用笔却还不能完全满足寻求晋唐真脉者的要求与愿望。先生当时已脱离了沈派,自己于大欧书法上潜心用功。这是一个决定性的阶段。
顾先生为什么从沈书入,而不肯亦步亦趋,以沈法为终?这就涉及了中华书法史的一个根本的问题——如何感悟书圣王右军之所以为“圣”的学、识、慧、悟的天赋与功夫之各人差异了。
沈老一生,以书法、书学为专诣。观其所造,路数纯正,气味醇厚,风致高洁,晚年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人人敬慕,得其尺幅以为宝,同世之人罕能比肩。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但他有三不足:一、老成持重有余,风流潇洒恨少。二、缺乏英俊秀拔之气象。三、观其行笔运笔,“使转纵横”不够,遂致变化无多,丰富之感不足。这样,就还不能使顾先生感到满足,使他必然要寻求更好的书法源头和师表。
顾先生常引禅宗大师的话:“见过于师,减师半德。”他的书识高出常流,看出沈老的局限是误抱“中锋”,不敢舍离,又误认“藏锋”之义而不敢多出锋芒,遂致缺乏晋唐大家的那种骏利明快、流丽遒举的笔致——这就是说,须从根基上重下功夫。顾先生选中了欧楷。这是入手的必由之正路,“风骨俊伟”,莫与之匹。但顾先生自云:学欧书,苦于自嫌腕弱,不能尽其遒劲峻拔的法度之美,于是转而求其次,向褚法借径。
褚本自欧出,其早期的《孟法师碑》能窥见其师承变化之迹。褚是在欧上加之婉约含蕴,而另生一种秀丽之美。他的字,离“硬”而化“柔”,去“板”而生“活”,一片灵气流动于纸上。
顾先生在40年代早期,得力于褚法者居多。然而,褚河南毕竟与顾先生的性格不甚相近。稍后,他就倾力学习唐人写经与六朝小碑版。于是,顾先生的字立即再现新姿,一往无前,尽悟晋贤一脉承传的用笔之法。
说来有趣:再后一个时期,顾先生又回到了“欧家”。这回,不是重习大欧,而是认定小欧——欧阳通。
小欧传世的两名迹,一是《道因法师碑》,一是《泉南生墓志铭》。此二石刻,后者尤胜前者——我记得小欧的《泉志》,已是写《道因》以后十二年的新境界了。
那真好看!顾先生一双巨眼慧眼,看准了这份珍迹,专心力学。在顾先生笔下,用不了多久,那种新的笔境立即焕发出大胜往昔的神姿来了。
顾先生的字,得此数家大师之营养,“字向纸上皆轩昂”(杜少陵句,此借用),绝不“躺”在纸面上。他笔笔鼓立,笔笔到位,笔笔飞动,绝无一丝一毫的松、塌、蔫、浮、滑、走、败。其神完气足,精彩百出,令人叹为罕觏。
自唐中叶以后,未见有书到此境者——我如此说,会招致疑惑,以为我是师生之契,有意张皇……我自问我们是论道论艺,并无“人情世故”羼扰的余地。
我常想:我每次见顾先生的信札,他那满纸的一笔草法,简直无以名之,以至于要给它创一新名叫“真草”或“楷草”。因为,顾先生才真的做到了“作真如草,作草如真”!
他的草书绝非俗常所见的那种“有墨无笔”,只见满纸“蛇蚓”的缭绕。他是以草之形态而作楷之运笔。
顾先生的用笔,得自古人指示的“拨镫法”。“镫”,被清代人误解为“马镫”,大谬。镫即古“灯”字,诗词中每言“银釭”者,即此——盖古时油灯是锡碗儿,故灯叫“一盏”。“拨灯”之秘,其实就是篆书变为隶、分、楷法的侧锋用笔之新法。顾先生之解“拨灯”,由实践而悟得,非玄谈虚论,揣测之谈可比也。
讲书法,是困难的;讲顾先生的书法,更是难上加难。拙见不一定即是,而拙文又不善达意。草草窥测,略志大端。不妥之处,方家幸予匡正。
——周汝昌
顾随<稼轩词说>稿本(卷首、卷上、卷下共三册) 电子书 下载 mobi epub pdf t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