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日本社會、日本文化,究竟什麼樣?與中國人、中國社會、中華文化有什麼不同?馬挺兄滯日三十餘載,久居東京,行蹤遍於東瀛各地,交遊各界各年齡層的日本人,又有自己的故國生活與文化領悟。從日本人的衣食住行到民族性格和大眾心理,作者攫取一個個細節,娓娓道來。所謂魔鬼在細節裏,隻有通過細節的描繪和比較,纔能有所認識和發現,這是教科書無法做到的,即使是中國青年人喜歡的日本動漫或村上春樹、東野圭吾,也很難予以充分反映。
——何亮亮
馬挺筆下的日本錶現為“日常性”,無論一種行為方式,抑或一個語詞、一種說法,都是活在當下或以往的一種現象,他隻是描述這種現象的特徵和形態,並不加以褒貶,亦不帶價值判斷,體現瞭一個學者應有的客觀、誠懇的素養。有時,他也會用自己的中國經驗或知識背景,襯托一下日本的某些現象,讀者則心領神會,中日之間的差異和差彆瞬間瞭然於胸。他的這些韆字文章,短小精緻,嚴謹而不失趣味,嚴肅而略顯活潑,讀來很是輕鬆。
——解璽璋
都說“佛門清淨地”,你可知日本和尚“花”到瞭飲酒食肉還結婚?都說日本人彬彬有禮,你可明白“有禮”背後的真實原因?都說日本人感情內斂,你可發現日本人從來不說“我愛你”?都說日本A片世界聞名,可年輕一代日本人麵對異性為何普遍“性緻索然”?……
《馬話日本》,打破刻闆印象的桎梏,告訴你一個更加真實的日本。
“馬話”所“話”之事,小可小至用語差異,細能細到衣食住行,異則異於文化之間,趣便趣在人情冷暖。文章既有讓人忍俊不禁的調侃,也有十分耐人尋味的描述,在不經意間,勾勒齣一幅生動溫情的日本生活畫捲。
本書每篇文章皆配有一幅簡筆插畫,均齣自作者女兒之筆。畫風諧謔,立意彆緻,父女之間的默契與碰撞在圖文並茂之中顯露無疑。
醉過方知酒濃,曆過纔是人生。三十餘載異鄉歲月悠悠,作者此番“馬話”之經年軼事,皆為妙手偶得,如今集結成書,與君共賞。
關於作者
馬挺,中國人民大學新聞係畢業。曾供職於《中國教育報》、新華社。1986年留學日本慶應義塾大學,後進入日本上智大學新聞研究科研究生課程,獲碩士號,並博士課程畢業。任教於早稻田大學政治經濟係至今。滯日已三十餘年。
2005年開始,在《國際先驅導報》、《新民晚報》、《信報》(香港)、《朝日新聞》等媒體發錶文章,並撰寫專欄。2006年在《鳳凰大講堂》主講《安倍晉三的政治譜係》。
現為日本慶應義塾大學訪問學者,在國內任新華社世界問題研究所特約研究員、廈門大學新聞係兼職教授,講授《日本媒體的過去與現狀》、《中日文化交流史》、《日本的古代傳說和妖魔鬼怪》等專題課程。
關於繪者
馬維,80後,齣生於北京文人世傢,祖籍為浙江鄞縣馬傢。母親是著名兒童文學翻譯傢;父親為旅日中國人學者;曾祖父馬裕藻曾任北京大學國文係主任。兒時隨父母旅居日本多年。後迴國就學於中央美院附中,於2011年畢業於中央美術學院壁畫係。赴美遊學兩年後迴國,以北京為中心,在香港和歐美以及日本等地從事各種藝術創作活動。自2008年起為《馬話日本》及香港媒體創作插圖。2014年在日本雜誌上設《馬維漫筆畫扶桑》專欄,連載至今。近年,在美國及香港多次舉辦繪畫個展。與境內原型工作室閤作,擔任原創設計,並連續三年參加日本原型博覽會。
目 錄
序一 日本的細節 何亮亮
序二 日本的日常 謝璽璋
1 日本人不說“我愛你”
2 日本人的“朋友”
3 日本的“地震”與“老爸”
4 陰盛陽衰
5 日本人的“海量”
6 醉酒與“韆鳥足”
7 “馬鹿”與“阿呆”
8 “眼上眼下”話“君”子
9 令人討嫌的“先生”
10 全校皆“君” 子
11 日本大學老師的“休講”
12 日本人的“勉強”
13 我的“甲級戰犯”們
14 日本的“鬼”“神”“靈”
15 日本的“民族大移動”
16 風鈴的涼意
17 噪音與“五月蠅”
18 日本人的送禮
19 “禮”尚往來
20 扔錢與接禮
21 日本人的吃相
22 茶道“錶裏”與咖啡“三味”
23 日本人的“跪坐”與“腿綫”
24 日本的“鞋”與“門”
25 洗澡與混浴
26 日本人的“羞恥心”
27 日本的擠車功夫與“性騷擾”
28 “立派”的日本人
29 上課遲到與“視綫睏難”
30 上課可以用手機
31 日本人不喜歡《紅樓夢》
32 寅次郎的愛情
33 “未成年”的日本人
34 日本的老鼠不愛大米
35 情人節” 在日本
36 “兩肋插刀”與“君子之交”
37 “隱私”在日本
38 日本人的“有點兒……”
39 在日本問路
40 忠犬哈奇公的故事
41 日本人的“信仰”
42 日本的“花和尚”
43 “死”在日本
44 “筷子”在日本
45 剩菜“有福”
46 “烏龍茶”是大陰謀?
47 日本人的單雙數
48 “吃草”的日本男孩
49 “河童”古今談
50 神聖的榻榻米
51 “忍者”今昔
52 日本的警察
53 貓爪子與手勢
54 “不相信老師”
55 日本的顔色
56 日本人的“色”
57 手塚治蟲與日本機器人
58 “能麵”日本人
59 所謂“剖腹自殺”
60 日本人的“謝罪”
61 有禮無禮日本人
62 日本人的“錶裏不一”
63 一年五十塊的交往
64 中日既不同文也不同種
65 和服的腰帶
66 日式浴衣與睡衣
67 盆兒舞 祭典與走婚
68 餃子在日本
69 在日本吃麵
70 饅頭有餡
71 “生理”來瞭
72 日本姓氏趣談
73 壽司點滴
74 疲勞與苦勞
75 “無斷”、請假和放鴿子
76 在日本扔垃圾
77 穢——淨與髒
78 野貓的天堂與烏鴉的權利
79 在日本怎麼“活”
80 日本人連“我喜歡你”也不說瞭
81 地久天長
後記
序二 日本的日常 解璽璋
大約兩三年前,馬挺迴國,我們見過一麵,談起他在國內一些報刊發錶的日本文化隨筆,覺得很有結集齣版的必要。不久,就看到瞭他的這本《馬話日本》。這是一本中日文化比較談,雖說是比較,卻沒有非要比齣個優劣高低、美醜善惡的意思,而隻是就語言習慣和行為方式談到兩個民族的差異。我曾讀過幾本談論中日文化的書,或捧日而貶中,或雖不貶中,卻也把日本說得一無是處。這種書讀過之後,總有些疑惑不能釋懷。
馬挺筆下所呈現齣來的日本則完全不同。在這裏,日本錶現為日常性,無論一種行為方式,抑或一個語詞、一種說法,都是活在當下或以往的一種現象,他隻是描述這種現象的特徵和形態,並不加以褒貶,亦不帶價值判斷,體現瞭一個學者應有的客觀、誠懇的素養。有時,他也會用自己的中國經驗或知識背景,襯托一下他所講到的日本的某些現象,讀者則心領神會,中日之間的差異和差彆瞬間瞭然於胸。
日本文化與中國文化固有韆絲萬縷的聯係,近現代以來,雙方在不同的軌道上,經曆瞭現代化的洗禮,兩種文化的關係變得更加錯綜復雜。有些在中國或已消失的文化元素,也許就沉澱在日本的某些語詞和生活習慣之中,現在還能隱約感覺得到,雖然某個漢字被當下日文使用時,已經不再保存這個漢字的本意。馬挺在剖析這些現象時,總能將來龍去脈講得清楚透徹。他的文章,短小精緻,嚴謹而不失趣味,嚴肅而略顯活潑,讀來很是輕鬆。
馬挺與我有同窗之誼,我們共同經曆瞭大學四年的同窗生活。當年的馬挺就有一種對專業精神的強烈訴求。我們是學新聞的,記得有一次北京站廣場淩晨發生瞭爆炸案,住在附近的馬挺迅速趕到現場,進行采訪,據說比新華社記者到得還早。上課前,牆報欄裏已經貼齣瞭他寫的配有新聞照片的現場報道。我們讀大學時,《讀書》是大學生中最流行的刊物之一,其中有陳原先生談社會語言現象的一個欄目,好像叫“在語詞的密林裏”,從社會學的角度,談一些語詞和語言習慣的變遷,很有意思。後來還齣過一本《語言與社會生活》,也是陳原先生的作品,內容與《讀書》中的文章相近。也許,我們曾一起談論過這些文章和這本書,也許沒有,記不清瞭。不過,讀《馬話日本》,我會時不時地想起陳原先生的文章,覺得馬挺似乎是得瞭陳原先生的真傳。當然,他既非陳原先生的受業弟子,亦非私淑弟子,這不過是我的聯想而已。
然而,二者在處理社會文化問題上,確有一脈相承之處,即都從語詞與社會的關聯入手,同時兼顧人的行為方式和風俗習慣,可謂深得文化三昧。何謂文化,有人或許以為,隻有寫成文字,印成書,纔是文化。人們習慣把讀瞭幾本書的人稱作“文化人”,就是這個意思。其實,文化有更廣泛的涵義。書中第一篇,講日本人在日常生活中不習慣以愛來錶達夫婦或男女朋友之間的感情,有需要說“愛”的時候,隻說“喜歡”。“求愛”也不用在男女之間,而隻用在動物之間,男女則用“交際”。如果有人要跟你“交際”,就是嚮你求愛瞭。由此,作者說到一個習俗,下雨時,男士最好不要輕易邀請女士同用一把傘,而馬挺作為老師,最尷尬的也是下雨時有女學生伸過傘來要與你同行。因為,在日本,自古以來就有在傘形記號下寫上男女名字以示相愛的傳統。
在書中,我還發現,日本人的稱呼也很有意思。比如“先生”是不能隨便叫的,如果不是教師、醫生、律師,叫人“先生”則涉嫌罵人“骯髒政客”。這種心理倒有點像我們這裏不喜歡彆人稱自己專傢。還有一篇說到日本人把學習稱作“勉強”,在日本當老師,要學會“勉強”學生學習。意思是說,學生本沒有學習的願望,老師不得不強迫學生做他不喜歡做的事。其實,細想起來,以“勉強”為學習,也許正吻閤瞭古人使用這個詞語時的意思。古人認為,一個人,先是不知不能,可一旦有瞭知和能的願望,就應當“勉強”。所以,董仲舒說:“勉強學問,則博聞見而知益明;勉強行道,則行日起而有功也。”
舉齣這幾篇為例,無非是想收窺一斑而知全豹、一滴水而見太陽的功效,餘既先睹為快,何不做一個“處處誌之”的漁人,給後來者一些方便。
其實,再詳盡的介紹,也可能掛一漏萬、以偏概全,我也隻能是盡一點綿薄之力,並以此為馬挺新作的齣版,錶示一個老同學的祝賀。
陰盛陽衰
日本有一句話“亭主關白”,意思是丈夫(亭主)在傢裏專橫跋扈。其實,這就是上一篇講到的昔日日本男人的作派。在外邊也是一樣。
有一部講日俄戰爭的電影《日本海大海戰》。最後,擊敗瞭俄國艦隊的日本聯閤艦隊司令長官東鄉平八郎,走在路上,闆著個臉,低著個頭,凡人不理。而夫人捧著個小包,邁著碎步,跟在後麵,替丈夫嚮緻敬的路人點頭哈腰,還禮不迭。這“跟在後麵”有講究:離開丈夫“三步”——不能太遠瞭,又不能踩著丈夫的影子。
不過,日本社會近年來是有些“陰盛陽衰”。男人如果再來這一套,就不太行得通瞭。
以前日本男人是不買東西的。穿的、用的都由母親或妻子給準備好。好容易跟妻子齣去一趟,還是羞羞答答,應付差事。
前幾年,輿論提倡夫婦一塊兒去超市買菜,就見到超市裏,明顯是夫婦,卻若即若離。老公好容易陪著來買一次菜,妻子當然興高采烈。拿起一件商品,明知故問:“我說他老爸,這是不是比平時便宜啊?”丈夫哪有每天逛超市的妻子精明啊,背著手,頭也不迴: “嗯嗯,就是它吧!”趕緊左右看看,生怕讓熟人撞上。老婆還沒付錢呢,就趕緊齣門,躲得遠遠地抽煙去瞭。
年輕人卻是另一番情景。男的拿著筐,女的挑東西,兩人還時不時湊在一塊兒計算價錢,會意地交換一下眼光——這一定是新婚夫婦或同居的戀人。要是碰上幾個男孩子,拿著個單子,一窩蜂似的照章購物,而且以熟食和炸土豆片等等為主的,那一定是為瞭開“party”,從不會做菜的女孩子那裏領瞭任務來的。
日本崇西洋已久,但就是一樣事情推行不開——“lady first”。男女上街,那一定是女的拿著大包小包,有時還得背著個孩子,再牽著個孩子,狼狽地跟在空著手的男人後邊小跑。
但最近年輕人之間也在開始模仿“lady first”。由於未諳真諦,往往有些滑稽。鬧市街上,女子短裙高跟,昂首闊步,黃發“少年”,跟在後邊,手裏捧著個鋥光瓦亮的手袋——殊不知,女人的什麼東西都可以幫著拿,就是這隨身的挎包、手袋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其實,日本女性也不習慣被“first”。你給她開門,她韆恩萬謝;你讓她先進電梯,她還要說一聲“老師,真紳士啊”;一塊兒走路,總是要走在你的外手(有車的一側)。這一點,國內年輕女士似乎也不懂。一位女性來日本研修,帶她上街,就非要走在靠馬路那一邊,擋都擋不住。
當然,真正的日本紳士不是沒有。據說,前任首相福田康夫,至今(應該是當上首相為止吧)和夫人上街還要手拉手呢!現任首相安倍晉三,首次齣訪中國,牽著昭惠夫人的手下舷梯,亦是開日本“外交史”之先河。
我的“甲級戰犯”們
學生評價我“對一年級是‘神’;對二年級是‘鬼’”。從學校評價教師的網頁上,引用以下一段作證:
“(馬老師的中文課)二年級,作業太多,真夠嗆。一年級好像還可以。不過,因為發音不好,讓老師盯上的人,就被認定為‘甲級戰犯’,每次課上都得被點名背課文,可怕!”
這是事實。
日本學生學外語,大多有一種錯覺:隻要按日語的羅馬字母去讀(如英語),或用假名標記讀音(如漢語),就可以瞭。可是讀齣來都是日語味兒。用日文假名標中文讀音,在我的中文課上是從一開始就嚴令禁止的。而且,針對日本人學外語,隻重視語法、翻譯,不顧及口語、會話的毛病,我則要求他們多說多背。
可是總有那麼幾個學生,就是不聽你的。上課不張嘴,下課不復習,叫起來一問三不知。所以,我每次上課都要小測驗。對日本學生來說,寫漢字沒有大問題,語法也不是太難。小測驗的內容就是背上一次學過的課文。
學生們摸準瞭我是按名冊順序叫,估計快叫到自己瞭,前一天纔開夜車復習。可是,老師哪能讓學生給琢磨瞭!突然來個無規律點名,就有人背不下來,那成績就是不及格。得瞭不及格,以後每次都要被叫到——這就是我班上的“甲級戰犯”——直到某一次得到滿分,纔能摘掉“甲級”帽子。“殺”一儆百,定下幾個“甲級”,每次一上課就先叫他們背誦。每課必背也就成瞭全班的“共識”。
“甲級戰犯”不能定得太多。課文都是兩人的對話,一次課頂多考上三四對。每次光叫“甲級”,就沒有時間考彆的學生瞭。有時碰到背得不順暢的,就先警告一下:“下次再背不好,就送你去××神社!”
還有跟我講價錢的:“老師,彆給我定‘甲級’吧!”“那就‘乙級’!”“‘乙級’也不行,不是照樣……”,還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一下。彆看這些學生不愛談論過去,但也很明白,曆史上“乙級”和“甲級”一樣是受極刑的。
帶“甲級”帽子的往往是坐在教室最後,一上課就睡覺的男孩子。但去年也有一個女“甲級戰犯”。她上課倒是一直坐在前排,也沒有不努力的樣子,可就是背不齣課文來。“緩刑”瞭一次,還不行,隻好定為“甲級”。
女孩子臉皮薄,每次叫她,都緊張得不行,四聲念不準,總是背不好。開始大傢還笑,但看到我絕不退讓,每課必叫,漸漸都為她捏把汗。她也下瞭工夫,終於在臨近期末時得到瞭“優”。當宣布她可以離開“××神社”瞭時,她竟興奮地舉手作瞭一個“pose”,引得全班為她鼓掌。而期末考試她居然得瞭“優+”(早大稱為“秀”)。這在我中文課“甲級戰犯”史上,還是前所未有的。
日本人的送禮
到日本先要租房。要租房就要先知道日本人送禮的習俗。
入住某公寓後,應該先嚮左右兩鄰(最好包括上下)送禮,申明自己是剛剛搬進某層某號的某某某,從今以後將多有打擾,請多多關照。對方會說,也請多多關照。此廂遞上一份小小的禮物:“實在是沒有意思的東西,萬望笑納”雲雲。
禮物內容最好是“沒有意思”的,切忌昂貴豪華。一條普通的毛巾、一小包茶葉之類就可以瞭。如是日本人,從傢鄉齣來,也可以是一點兒傢鄉特産。對方如有準備,就會順手迴送一份。否則也會很快上門迴禮。可能是一副(或一對)碗筷、茶杯等。
當然也會有“重禮”。比如你的“保證人”,或是受人之托來關照你的人,就會送你一兩大包東西。裏邊可能有毛巾數條、襪子幾雙、床單被單、食器筷子茶具一兩套(副),甚至還會有炒菜鍋之類。貼身的東西都是新品,鍋碗瓢盆就有可能是用過的。但是日本人用的仔細,就像新的一樣。這些東西在日本人看來,不算禮物,隻是幫助你度過最初難關的生活必需品罷瞭。不會專門為你去買。隻不過送來送去,多齣來的。
起初對送來的襪子之類頗不以為然。但不想,在涼颼颼的榻榻米上,穿著尼龍絲襪子,腳會抽筋。這纔知道日本人送的厚實的日本襪套之好處。
在日本,撿到有價證券,交還失主,是有權要求其中百分之三十為報酬的。如果拾者放棄,失主也應該送禮緻謝。
一次丟瞭錢包。警察署來電話通知,有人撿到瞭。領取時,警察說,撿拾者放棄要求報酬。然後就欲言又止地看著我,大概是在斟酌是否要告訴這中國小子日本的習慣。我馬上問對方的地址。他似乎鬆瞭一口氣,拿齣早寫好地址的紙條給我。
齣瞭警察署,馬上買瞭一盒點心,按照地址敲門道謝。門開處,露齣一張老大不願意的臉。堆笑說明來意,遞上點心,謝謝聲未落,門已經關上瞭。後來丟瞭名片夾,也拿到瞭地址,躊躇良久,最後還是沒有上門送禮。
一天下午迴傢,在自行車棚裏,看到一個錢包放在一輛車座上。打開查看,銀行卡的名字是“佐佐木”。然後就在公寓的信箱上找到“佐佐木”的房號。
敲門。“誰啊?”“佐佐木先生傢嗎?我是×××室的×……”“什麼事?”門開處,婦人一臉不高興。“您沒丟什麼東西嗎?比如錢包……”“啊~”,迴身一找,轉過頭來已是滿臉堆笑。遞上錢包:“請查看一下吧!”
婦人接瞭錢包就往屋裏跑。我知道她是去找禮物的,“不必瞭”,抽身就走。到傢一分鍾,就有人敲門瞭。那婦人送來一瓶威士忌,好像還是不錯的品牌。我不喝酒,但又推脫不掉,至今放在傢裏,等機會轉送彆人。
後記
我寫東西時,總覺得腦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那是先父的眼睛,讓我不敢有絲毫懈怠。先父是嚴父,又是我永遠的老師。他的正直、嚴格和縝密,他的做事絕不苟且,一直是我人生的鏡子,鞭撻著我。他對日本的見識之準確、深刻,使我在赴日後的三十多年中,受益匪淺,成為我衡量自己、看待日本的準繩。
母親剛柔相加,知我入微,從筆就是她的點撥。直到晚年,她還不失對周圍一切的好奇心和執著探究。這種性格肯定是影響瞭我的。在這本書執筆之前,我正處於一段沉淪。一天,母親突然叫起我的乳名說:我看,你應該還行!這一猛掌,可以說是“馬話”的催生劑。
除瞭父母,一生緊要關節處,都能遇到好老師,也是我的幸運。啓濛的嚴衛勤老師(已去世),讓我明白瞭對人要如何地真誠。小學五、六年級的班主任吳景田老師,剛剛師範畢業,就當瞭我們這一全校有名亂班的班主任。他投注全身心的熱情和能量於我們,尤其善於發現學生的長處而發揚之,可謂既是嚴師,又是諍友。不但使我們班能以全校最好的成績畢業升學,而且讓我們這群從七歲就開始在一起的孩子們,至今不失聯絡,每年都要在老師身邊團聚。我想告訴他,我之所以敢於寫點東西,就來自他語文課上給我打下的信心。而且,我現在給學生“麵批”作文,就是從他那裏學到的。
日本學生說我的中文課有意思。殊不知,教法中很多都來自我中學的英語老師張永彪。他後來成為新中國第一批聯閤國同聲傳譯。
蹉跎十年,始得上大學。大學的老師們,把積攢瞭多年的知識,一下子噴薄齣來,倒給我們。湯世英老師的新聞寫作課,鄭興東老師的新聞編輯學,不但對我後來工作有頗大裨益,而且成為在日本讀研、寫論文的理論基底。周聲亞老師授王力先生四冊《古代漢語》,是密度最高的課程。他課上講話不重復,鈴響開講,講完正好響鈴——我模仿瞭幾十年而不及。
後來,我到日本慶應義塾大學學日語。日本語中心齋藤修一教授的課,讓我明白,外語課也可以教得如此深邃而引人入勝。
這些似乎與“馬話”無關。但我知道,我書中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師長們為我準備下的“鍵盤”上敲打齣來的。
我三十多年的朋友,慶應義塾大學中國問題專傢駒形哲哉教授,仔細看過“馬話”大部分的稿子。他的意見可謂中肯。另一位日本同事,中野清老師,研究柔石,他是典型的江戶子(類似中國的“老北京”)。聽他講日本人,真是入木三分。遠在九州,未曾謀麵的龍升先生,熟知日本曆史、民俗,亦多有示教。
還有我中日兩邊的學生們,他們告訴瞭我作為非日本人幾乎不可能瞭解的日本人的內心,為我指齣瞭久違的中國年輕人與我之間的代溝。在殺青前,還有不少學生通讀瞭書稿,提齣瞭他們的意見和看法。由於沒有得到學生們的同意,這裏各取他們稱呼中的一個字,以錶謝意:雪、狼、切、鴿、一、方、心……。
讓女兒馬維給“馬話”配畫的設想,是從她給我自編的初級漢語教材插圖而來。她自兩歲來到日本,大人很少有時間陪她玩。她也不鬧,就自己看書看電視,當然都是繪本、漫畫、動漫。而且往往一邊看一邊在紙上劃拉著什麼。我搞翻譯,傢裏到處是紙。但不知為什麼她卻都是畫在廢紙上,從來沒有用錯過紙。搬傢時,卻在桌子背麵,犄角旮旯,發現她的各種“作品”:小人、蟲子、妖怪……當時哭笑不得,但後來卻可惜沒能拍下照片留念。
編好的教材,試著讓她插圖,沒想到她往往不是循內容圖解,而是用一個小女孩的眼光,把人物錶現得稚嫩而頑皮。我也就這麼用在教材上瞭。日本學生看到,顯得很感興趣,甚至上課不看文字內容,光用彩筆給插畫上色……
原來,日本的小學,是有專供亂寫亂畫的“塗鴉本”發給學生的。
本書的稿子連載時,我設想的專欄名稱是“東瀛尷尬記”,但她不同意。問她的意見,“‘馬話日本’不好嗎?”就此定瞭下來。
她當時畫插畫已可信手拈來。每次我都隻將文字稿給她,不對插畫作任何要求。而她畫齣來的,不是對文字稿的單純圖解,而是以她特有的觀察角度和形象思維,來錶達自己對同一話題的獨特看法。想來,不光是孩提時期的種種印象,就在她迴國完成從小學到大學的學業期間,也一直沒有放棄過對日本的觀察和思考。
更可貴的是,她插畫的戲謔、調侃風格,並沒有隨著之後接受正規的美術教育而磨滅。每迴她發來的配畫畫稿,都讓我忍俊不禁,但其中的“笑點”,也許隻有我們父女之間纔能真正明白吧。
《馬話日本》曆經十年,終於付梓。2008年,我的記者前輩張煥利,把我介紹給《國際先驅導報》編輯張威威。她讀瞭我的三篇樣稿,當場決定設專欄連載。現在書中有六十餘篇,就是當年開始作為專欄於《國際先驅導報》上連載的。嚮張威威編輯和“導報”陳浩主編緻謝!
“馬話”專欄連載之後,曾有結集齣版的計劃,因故未果。去年,此稿得我大學同學解璽璋及東方齣版社編輯陳卓先生垂賞,遵囑補至八十一篇,書成。謹緻謝意!
執筆至今,倏忽十年,當時的心境已很難找迴,日本和日本人的現狀,亦不可同日而語。前後有不連貫及重復、矛盾之處,隻好請讀者原諒瞭。
發錶過的稿子,除錯彆字,基本按原稿刊齣。當時理解有誤,或時過境遷的,另加注說明。每篇正文一韆字整,是我給自己定的規矩。
感謝老友《鳳凰衛視》評論員何亮亮和老同學解璽璋,應允為本書作序。
恐掛一漏萬,在此嚮直接、間接幫助、指教過我的各位,一並緻謝!
馬挺
2017-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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