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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雅》是中国古代一部词典,是被列为儒家经典的小学著作。《尔雅开讲》简要阐述《尔雅》的名义、作者、成书年代、编撰方法和体例,并略论《尔雅》的内容分类、《尔雅》与古代社会文化、《尔雅》的研究历史及《尔雅》主要版本。后讲述《尔雅》的研究方法论,以帮助今天的读者沿着较为正确的途径,步入解读和研究《尔雅》的学术宫殿。
内容简介
《尔雅》是中国古代一部词典,训诂学重要典籍之一,是被列为儒家经典的小学著作。关于《尔雅》的名义,前人早有许多论述。有汉末刘熙《释名·释典艺》中的“近正”说,晋郭璞《尔雅序》中的“通诂训之指归”说,唐陆德明《经典释文?序录》中的“可近而取近”说,清戴震《尔雅文字考序》中的“通古今之异言”说,俞樾《群经平议》中的“近古之义”说,邵晋涵《尔雅正义》中的“轨于正道”说。这些说法虽然表述不尽相同,但就其总的意思而言,《尔雅》就是“近正”。这是学术界比较公认的观点。还有人认为,《尔雅》的意思就是“近夏”,即接近华夏之都城话,亦即当时中原的官话。如清刘台拱在《论语骈枝》中就是持这种观点。他认为“近正”、“近而取正”、“近于正道”的解释,都是错误的,而认为“雅”、“夏”古字通假,尔雅即近夏。与此同时,训诂学家阮元《与郝兰皋户部论〈尔雅〉书》发展了刘氏的看法,进一步指出,“尔雅”是“各国近于王都之正言”,是“各省之土音近于官话者”。他比刘氏之说更进了一层。这个问题直到近代黄侃才真正得到解决。他在《尔雅略说?论尔雅名义》明确地阐明“雅”是“夏”的借字,并认为“尔雅”所记载的是“诸夏之公言”,即当时中原的官话,表现在文献上,都是“常语”,它们的训诂,都是词的正义。
作者简介
马重奇,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李春晓,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目录
前言
第一章 《尔雅》的名义
第二章 《尔雅》的作者及成书年代
第三章 《尔雅》的编撰方法和体例
第四章 《尔雅》的内容分类法
第一节 《尔雅》的内容分类(上)
第二节 《尔雅》的内容分类(下)
第五章 《尔雅》与古代社会文化
第一节 古代祭祀
第二节 亲属称谓
第三节 宫室建筑
第四节 器具用品
第五节 音乐乐器
第六节 天文历法
第七节 地理概况
第八节 植物品种
第九节 动物种类
第六章 《尔雅》的经学地位
第七章 《尔雅》的训诂学地位
第八章 《尔雅》研究说略
第一节 汉魏时期《尔雅》之诸家注本
第二节 晋郭璞的《尔雅注》
第三节 南朝的《尔雅》之学
第四节 唐宋的《尔雅》之学
第五节 清儒的《尔雅》之学
第六节 20世纪以来的《尔雅》之学
第九章 《尔雅》版本简介
第一节 《尔雅》古本二种
第二节 晋郭璞《尔雅注》古本十三种
第三节 唐陆德明《尔雅音义》本十种
第四节 郭注、陆音义《尔雅》本五种
第五节 宋邢昺《尔雅疏》古本一种
第六节 郭注、邢疏《尔雅》古本八种
第十章 《尔雅》的研究方法论
第一节 分析《尔雅》训诂条例
第二节 《尔雅》与《说文》相互对照
第三节 《尔雅》与群雅的对勘互证
第四节 熟悉《尔雅》学的研究书目
后记
修订版说明
精彩书摘
第一章《尔雅》的名义
《尔雅》是我国古代第一部词典,训诂学重要典籍之一,是唯一被列为儒家经典的小学著作。关于《尔雅》的名义,前人早有许多论述。
汉末训诂学家刘熙认为,《尔雅》是语言之“近正”。他在《释名?释典艺》中说:
《尔雅》:尔,昵也;昵,近也;雅,义也,义,正也。五方之言不同,皆以近正为主也。
晋郭璞则认为,《尔雅》是“通诂训之指归”。他在《尔雅》序中指出:
夫《尔雅》者,所以通诂训之指归,叙诗人之兴咏,总绝代之离词,辨同实而殊号者也。诚九流之津涉,六艺之钤键,学览者之潭奥,摛翰者之华苑也。若乃可以博物不惑,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者,莫近于《尔雅》。《尔雅》者,盖兴于中古,隆于汉氏,豹鼠既辨,其业亦显。英儒瞻闻之士,洪笔丽藻之客,靡之钦玩耽味,为之义训。璞不揆梼昧,少而习焉,沈研钻极,二九载矣。虽注者十余,然犹未详备,并多纷谬,有所漏略。是以复缀集异闻,会粹旧说,考方国之语,采谣俗之志,错综樊、孙,博关群言,剟其瑕砾,搴其萧稂,事有隐滞,援据征之,其所易了,阙而不论。别为音、图,用祛末寤。辄复拥篲清道,企望尘躅者,以将来君子为亦有涉乎此也。
唐经学家、训诂学家陆德明认为《尔雅》是语言之“可近而取正”。他在《经典释文?序录》中说:
《尔雅》者,所以训释五经,辩章同异,实九流之通路,百氏之指南,多识鸟兽草木之名,博览而不惑者也。尔,近也;雅,正也。言可近而取正也。
清戴震认为《尔雅》通古今之异言,他在《尔雅文字考序》中指出:
古故训之书,其传者莫先于《尔雅》,六艺之赖是以明也。所以通古今之异言,然后能讽诵乎章句,以求适于至道。刘歆、班固论《尚书古文经》曰:“古文读应《尔雅》,解古今语而可知。”盖士生三古后,时之相去千百年之久,视夫地之相隔千百里之远,无以异。昔之妇孺闻而辄晓者,更经学大师转相讲授而仍留疑义,则时为之也。余窃谓儒者治经,宜自《尔雅》始。
清俞樾则认为《尔雅》为近古之义,他在《群经平议》卷十八中说到:
尔雅以观于古足以辨言矣。
《卢注》曰:“尔,近也,谓依于《雅》、《颂》。孔子曰‘《诗》可以言,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鸟兽草木之名也。”
孔氏《补注》曰:“尔雅,即今《尔雅》书也。《释诂》一篇,周公所作;诂者,古也,所以诂训言语,通古今之殊异,故足以辨言。”
樾谨按:上文云:“循弦以观于乐,足以辨风矣。”循弦者,循乎弦也。则尔雅者,尔乎雅也,不得以尔雅为书名。孔说非也。《卢注》谓“依乎《雅》、《颂》,”则是观乐辨风之事,而非观古辨言故也,《史记?高帝本纪》:“雅不欲属沛公”,《集解》引服虔曰:“雅,故也”。《汉书?张禹传》:“忽忘雅素”,是雅与素同,素亦犹故也。《方言》“旧书雅记”,是雅与旧同,旧亦矿也。《孟子》曰:“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苟求其故,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也。”“尔雅以观于古”,盖即此义,谓欲观于古者,当依乎故以求之也。若谓“依乎《雅》、《颂》”,失其义矣。至《尔雅》一书,其名义即取之此。尔雅犹言近古也。《释名?释典艺》曰:“尔,昵也;昵,近也;雅,义也;义,正也。五方之言不同,皆以近正为主也。”张晏《汉书注》亦云:“尔,近也;雅,正也。”恐非古人命名之旨。
清邵晋涵则认为《尔雅》使学者在语言上“轨于正道”。他在《尔雅正义》卷一中说:
《尔雅》所为作者,正名协议,究洞圣人之微恉,俾学者轨于正道也。刘熙《释名》云:“尔雅,尔,昵也,近也;雅,义也,义,正也。”五方之言不同,皆以近正为主也。良以齐音楚语,风气区分;??口合唇,短长互异。不有会通,曷窥旨要?虽会萃夫殊言,必统核于雅训。故张晏《汉书注》亦曰:“尔,近也;雅,正也。”汉世毛公作《诗诂训传》,孔颖达疏云:“毛以《尔雅》之作多为释《诗》,而篇有《释诂》、《释训》,故依《尔雅》训而为《诗》立传。”此言《毛传》依于《尔雅》也。后儒学不师古,虚造不可知之说,猥曰:“《尔雅》专为释《诗》而作”,或又曰“《尔雅》掇拾传注而成书。”持论踳驳,殊无实证。何则字有定义,物有正名,六艺之文,同条共贯,岂得谓《易》、《书》、《春秋》、《礼经》之训释有异于《诗》?夫文字既彰,即有训释,《周官》保氏掌养国子,八岁入小学,师儒讲习,学僮讽书,必有正业,《尔雅》者,古人小学之书也。小学明则六经之文皆字顺词洽。周末汉初诸儒释六经者,悉依《尔雅》,岂得先有诸儒传注,然后掇拾以成《尔雅》乎?《汉书?艺文志》云:“《书》者,古之号令;号令于众,其言不立具则听受施行者弗晓。古文读应《尔雅》,故解古今语而可知也。”是则古今异语,必先通乎《尔雅》,乃能得其大义,析其微言。王充《论衡?是应篇》云:“《书》实纪言则训诂茫昧,通乎《尔雅》则文义晓然;《诗》主言志,训诂同书。”斯皆通人之论,异乎私智穿凿便辞巧说乖离经传者。《大戴礼记?小辨篇》云:“公曰:‘不辨则何以为政?’子曰:‘《尔雅》以观于古,足以辨言矣。’”张揖以为即今《尔雅》,观古辨言,以正天下,民听不惑,政协于中。后之学者欲辨识古文,必自《尔雅》始。(清邵晋涵《尔雅正义》卷一)
以上引述了自汉迄清诸家关于《尔雅》名义的说法,有刘熙的“近正”说,郭璞的“通诂训之指归”说,陆德明的“可近而取正”说,戴震的“通古今之异言”说,俞樾的“近古之义”说,邵晋涵的“轨于正道”说。这些说法虽然表述不尽相同,但就其总的意思而言,《尔雅》就是“近正”。这是第一种说法,也是学术界比较公认的观点。
还有人认为,《尔雅》的意思就是“近夏”,即接近华夏之都城的话,亦即当时中原的官话。持这种观点的是清代学者刘台拱,他在《论语骈枝》卷一中阐述说:
雅言,正言也……昔周公著《尔雅》一篇,以释古今之异言,通方俗之殊语。刘熙《释名》曰:“尔,昵也;昵,近也。雅,义也;义,正也。五方之言不同,皆以近正为主也。”张晏《汉书注》亦云:“尔,近也。雅,正也。”后人解“近正”之云或以为“近而取正”(陆德明),或以为“近于正道”(邵晋涵)皆非也。上古圣人,正名百物,以显法象,别品类,统人精,壹道术,名定而实变,言协而志通。其后事为踵起,象数滋生,积渐增加,随时变迁。王者就一世之所宜而斟酌损益之,以为宪法,所谓“雅”也。然而五言之俗不能强同,或意同而言异,或言同而声异,综集谣俗,释以雅言,比物连类,使相附近,故曰“尔雅”。……雅之为言夏也。荀卿《荣辱篇》云:“越人安越,楚人安楚,君子安雅,是非知能材性然也,是注错习俗之节异也。”又《儒效篇》云:“居楚而楚,居越而越,居夏而夏,是非天性也,积靡使然也。”然则,雅、夏古字通。
刘台拱认为“近正”、“近而取正”、“近于正道”的解释,都是错误的,而认为“雅”、“夏”古字通假,尔雅即近夏,接近华夏之都城的话。与此同时,训诂学家阮元发展了刘氏的看法,他在《与郝兰皋户部论〈尔雅〉书》中说:
古人字从音出,喉后之间,音之所通者简。天下之大,音之所异者繁。“尔雅”者,近正也。正者,虞夏商周建都之地之正言也;近者,各国近于王都之正言也。……正言者,犹今之官话也。近正者,各省之土音近于官话者也。
阮氏明确地指出“尔雅”是“各国近于王都之正言”,是“各省之土音近于官话者”。他比刘氏的说法更进了一步。
这个问题直到近代黄侃才真正得到解决。他在《尔雅略说》“论尔雅名义”一节中说:
《大戴礼记?小辨篇》载孔子之言曰:“《尔雅》以观于古,足以辨言矣。”张揖上《广雅》表行之,以为即今《尔雅》。此《尔雅》名见于载籍之始。《汉书?艺文志》:《六艺》、《孝经》家,《尔雅》三卷,廿篇。此《尔雅》者在目录之始。刘熙《释名》云:“尔雅,尔,昵也;昵,近也;雅,义也,义,正也。五言之言不同,皆以近正为主也。”张晏《汉书注》亦云:“尔,近也;雅,正也。”是则《尔雅》之作,本为齐壹殊言,归于统绪。又圣云:观古,可知有绝代离词,不独当时方语。然子骏校理旧文,何缘必附之《孝经》之列,然不入诸小学家?晁公武未之深思,遽以为非,是亦可怪也。详《论语?述而篇》云:“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孔曰:“雅言,正言也。”郑曰:“读先王典法,必正言其音,然后义全,故不可有所讳,礼不通,故言执。”此文于六艺但举三者,余从可知。特举“子所雅言”,则子之常言,亦从方俗。上古疆域未恢,事业未繁,故其语言亦少;其后幅员既长,谣俗亦杂,故乡变易之言。变易者,意同而语异也。事为踵起,象数滋生,故多孳乳之言。孳乳者,语相因而义稍变也。时王就一世之所宜,标京邑以为四方言语之枢极。故《周礼?大行人》:“王之所以抚邦国诸候者,七岁属象胥,论言语,协辞命;九岁属瞽史,论书名,听声音,正于王朝,达于诸候之国。”此谓雅言。然而五言水土,未可强同,先古遗言,不能悉废;综而集之,释以正义,比物连类,使相附近;此谓尔雅。凡《六艺》,皆掌在王官,四术所以教士,必以雅为主。然则《尔雅》之附《孝经》,义见于此矣。雅之训正,谊属后起,其实即夏之借字。《荀子?荣辱篇》:“越人安越,楚人安楚,君子安雅。”《儒效篇》则云:“居楚而楚,居越而越,居夏而夏。”二文大同,独雅、夏错见,明雅即夏之假借也。明乎此者,一可知《尔雅》为诸夏之公言,二可知《尔雅》皆经典之常语,三可知《尔雅》为训诂之正义。王充曰:“《尔雅》之书,五经之训故。”(《论衡?是应篇》)郑玄曰:“《尔雅》所以释六艺之旨。”(《驳五经异义》)刘勰曰:“《尔雅》者,诗书之襟带。”陆德明曰:“《尔雅》所以训释五经,辨章同异。”先师皆云《尔雅》释经,后儒乃云《尔雅》汛论训诂,不亦浅窥《尔雅》乎?
黄侃明确地指出“雅”是“夏”的借字,并认为“尔雅”所记载的是“诸夏之公言”,即当时中原的官话,表现在文献上,都是“常语”,它们的训诂,都是词的正义。
《尔雅》之作,反映出人们对字的形体、音读,对词的意义加以规范化的要求。盖古今语言文字和一切事物的名称都有不同,如何理解和认识,必须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尤其需要有一个公认的诠释。《尔雅》之作,意即在此。所以,“诸夏公言”(雅言)即为《尔雅》之名义。
管锡华归纳到:“20世纪的学者们又提出了新说。周祖谟《重印雅学考跋》提出了归正说:古今言殊,方国语殊,释以雅言,义归乎正,故名《尔雅》。《黄侃论学杂著》提出了近夏说:雅之训正,谊属后起,其实即夏之借字。吕思勉《释尔雅》亦谓夏雅一字,尔雅即近夏。齐佩瑢《训诂学概论》提出今古说:尔者今也,雅者古也。马文熙《尔雅名义新探》又提出了明雅说,《尔雅》有彰明雅言之义。但当代学者大多还是同意刘熙的说法。”
韩陈其另有文提到,《尔雅》、《说文》、《释名》,既三足鼎立,又息息相关,一脉相承。作为书名的《尔雅》与《说文》、《释名》异字同义,“尔”、“说”、“释”三个字都有“说明解释”的意味:《尔雅》者,“明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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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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