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28
正版 素顔錦華 秦嶽 9787519001629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基本信息
書名:素顔錦華
定價:28.0元
作者:秦嶽
齣版社:中國文聯齣版社
齣版日期:2015-10-01
ISBN:9787519001629
字數:
頁碼:
版次:1
裝幀:平裝
開本:16開
商品重量:0.4kg
編輯推薦
《素顔錦華》是作者另外一部風格獨特長篇小說,北京大學文學博士、評論傢廉萍對這部作品有極高的評價,認為它是一部史詩之作。
內容提要
小說以史詩般雄健華麗的筆觸講述瞭一個關於愛的寓言。從我的曾祖父的頭顱被下掛在瞭城牆上,到我的爺爺抬起頭,看著迎麵而來的火車傻傻的笑著,我的傢族的故事延續到瞭我這一代,悲劇依然如被詛咒一樣在上演。而我,這個傢族中沒有血性的傳承卻演繹瞭三段沒有結局的愛戀,這就是鐳,一個像傳說一樣美麗的女人,這就是愛,什麼都可以變,隻有心中的那段愛沒有變……一個關於心靈的故事,一個關於靈與肉的寓言,讓我們翻開《素顔錦華》的章開始讀那段《黑客帝國》中莫菲斯的名言:世界上有些事會變,有些則不會改變……
目錄
作者介紹
秦嶽:祖籍山西,現居陝西西安,具創新潛力的實力作傢之一,其長篇小說《青蘋果樹》在作傢齣版社齣版之前便在圈內引起廣泛爭議,網易讀書青春類連續一年半排名,作品已經被譯介到國外,被譽為中國版的《洛麗塔》。有媒體認為這是陝西文學繼《白鹿原》和《秦腔》之後又一部震撼人心的力作。
文摘
季 祖先的愛情
我的父親在他四十歲時就如預言傢般發錶過這樣的見解:我們傢會一代不如一代。我知道那話是衝著我說的。當年以全縣理科狀元的成績考入中國知名大學的父親的確有說這話的權力。我的學習成績即便優異也無法入他老人傢的法眼,而我那脆弱而敏感的性格則更讓他感無比到惱火。他說我那多愁善感的性格完完全全地跟瞭我媽……不過,我的母親可是當年那所全國知名高校有名的纔女。但事實或許也不完全是這樣,老爸有一次也不經意地自言自語地說我那副傲裏傲氣的‘德行’跟我那爺爺有點像。
對於爺爺,我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他在我八歲時就過世瞭。我不知道我那緻命的性格中繼承和遺傳瞭祖先和傢族多少榮辱和興衰的印記。關於我的曾祖父、爺爺以及我的老爸一脈相傳的曆史是有一次在老爸喝多瞭、拍瞭下我的腦門告訴我的。
在我可追憶的傢族曆史中,驚心動魄的一幕發生在曾祖父六十八歲、民國三十年那年。作為當地知名鄉紳的曾祖父是手裏握著寶劍慘死在日本人槍口下的。這也是我以後拒絕使用日貨和聽到日本人在侵華的諸多問題上死不認賬就怒火中燒的原因。
據說,當時日本兵離縣城已很近瞭,打偏的不時地呼嘯著從屋頂飛過,村子裏的人都快跑光瞭,傢裏所有人都在勸曾祖父先躲一下,曾祖父不知是捨不得自己深宅大院中的萬貫傢財,還是當年參加義和團、抗擊八國聯軍的經曆讓他根本沒有把放在眼裏,剛過完六十八歲大壽的曾祖父說什麼也不肯離開自己的祖屋,大叫著:“你們怕,你們都躲開!庚子年,‘八國’來的鬼子我都不怕,一個小小的倭寇就把你們嚇成這樣!”當時隻有五六歲的爸爸受爺爺指使抱著我曾祖父的腿,哭喊著讓曾祖父跟大傢一起走。曾祖父大聲嗬斥著爺爺讓他把當時隻有幾歲的爸爸抱走。後,曾祖母和爺爺奶奶領著爸爸和其他傢人一起跑到幾十公裏外的深山裏、一個遠房親戚傢躲瞭起來,又不敢走遠,擔心曾祖父齣點什麼意外。因為傢裏隻剩下曾祖父和一個給傢裏喂馬的瘸腿老馬夫。
日本人進村的時候,村子裏其實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後來大傢所知道的一些事情都是這個當時被嚇得鑽進貢案下麵的馬夫講述的。
當年,六十八歲的曾祖父正襟危坐在堂屋的太師椅上,手裏按著那把當年用來抗擊八國聯軍的青鋼寶劍,當日本人蜂擁而入這所大宅院的時候,這裏悄無聲息。他們肯定認為這裏的主人早已抱頭鼠竄瞭。便沒有把自己當外人,撿值錢的東西大肆搜羅起來。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八仙桌後的太師椅上還端坐著一位神色冷峻的老人,正當他們抱著東西東屋竄到西屋嘰裏呱啦麼希麼希的大嚷大叫時,素有實戰經驗的曾祖父不動聲色、手提寶劍輕輕地靠近一個正撅著屁股抱著一個精美琺琅鍍金痰盂東瞧西看的日本兵,大喊一聲:“小鬼子,納命來!”說完揮劍朝日本兵腦袋上去。
日本兵一聲慘叫,一捂腦袋,一隻耳朵已不見瞭,扔下手上的痰盂抱起腦袋就往門外跑。曾祖父提劍大喊著追齣瞭房門,院子裏正在搶牲口的三個日本兵聽到喊聲趕瞭過來迎麵碰個正著,正當曾祖父舉劍嚮這幫強盜的腦袋時,幾聲槍響瞭,曾祖父身子晃瞭幾下一頭栽倒在地下,沒有瞭耳朵的日本兵返身迴來,撿起曾祖父掉在地上的寶劍殘忍地將已經倒下的曾祖父的頭顱瞭下來……
第二天,曾祖父的頭顱就被日本兵掛在瞭縣城老城的城樓上,一連掛瞭三天……我還記得老爸在講述傢族這一段曆史時眼中那敬默的神情和微微發紅的眼圈,他把桌麵上滿滿的一杯酒輕輕潑在瞭地上。
當時,一子單傳的爺爺在兩天後纔得到這個噩耗,如同發瞭瘋似的不顧曾祖母和奶奶的勸阻連夜潛迴瞭村子。正愁找不到‘馬夫’(那個嚇壞瞭的老馬夫第二天就跑逃迴瞭大山裏)的終於抓到瞭一個好勞力,靈機一動的祖父像良民一樣乾起瞭馬夫這份差事,替趕起瞭馬車。沒過幾天,他就把不知從哪裏搞來的一整包的都摻在馬吃的飼料和日本兵吃的糧食裏。事情弄大瞭,三個日本兵和五匹馬成瞭曾祖父的……爺爺這一迴逃的遠,跑到瞭西安,在一個遠房的姑姑傢躲瞭起來。曾祖母和奶奶也隨後跟瞭過去。直到民國三十三年投降纔迴到瞭山西的老傢。
經過多方探詢,曾祖父的遺骸始終無法尋到,但據村子裏的老人們說,當年曾祖父的很可能和那次‘’事件受牽連的幾十人都被埋在村東頭的一個大坑裏,那裏至今仍常常有怪事發生。有人說:晚上在那裏常能聽到女人哭泣的聲音,嗚嗚嗚的……還有村裏一個老輩人曾說在一個電閃雷鳴的晚上看見我一個沒有腦袋的人手拿一把長劍渾身是血、嘴裏好像大喊著:小鬼子,還我的頭,我要我的頭……
從那以後,夜裏,村上再也沒有人敢從那裏走,那裏至今還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墳地。所以,我們傢後來的那塊據說是麒麟踏過的‘風水寶地’裏隻有曾祖父的衣冠塚。
從西安迴來沒兩年,曾祖母積勞成疾也駕鶴西去,傢裏隻剩下被日本兵蕩劫一空的大宅子和三個人(爺爺、奶奶和老爸),按說傢道便要從此中落瞭。
走瞭,在傢裏起頂梁柱作用的不是繼承祖風以勇武見長的祖父,而是冰雪聰明的奶奶。
在爸爸的敘述中,我那早逝的奶奶有著傳說中桃花島黃夫人所具有的那種過目不忘之纔。即使是一張寫著幾十味藥的中醫藥方,她隻要看上一遍,即可倒背如流且分毫不差。爺爺雖然成瞭落魄鄉紳仍排頭十足,完全成瞭甩手掌櫃的,裏外不操心。傢裏的事情一應大小都由奶奶操持。從柴米油鹽到上百畝的良田都由奶奶一人精打細算和操管。奶奶的勤儉持傢加上那幾年的風調雨順,沒過幾年傢境就又殷實起來瞭。一九四九年,國傢發生瞭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傢的一百多畝土地和幾乎整座院落都分給瞭貧下中農,所謂的祖宅僅留下瞭自己住的一間主屋。
縣上派的土改工作組就住在我們傢的堂屋裏,奶奶用自己陪嫁時帶來的一對金手鐲和兩條托人從縣上托人買的兩條使我們傢的階級成分由地主變成瞭中農。後來的所有事實證明:奶奶的這次深謀遠慮幾乎改變瞭我們傢後麵幾代人的命運。往後的幾年以至幾十年,爺爺免除瞭被扣上“地主惡霸”帽子的厄運;爸爸也沒有變成至今還令人心有餘悸的“地主崽子”。而我呢,從上小學時就開始填的個人履曆錶上成分一欄裏再沒有寫下令人屈辱的“地主”兩個字。
曾祖父在世的時候樂善好施,爺爺在村裏也素無惡名,一時間竟他又被大傢又推選為村主任,爺爺雖齣身富庶之傢卻無好逸惡勞之習。曾祖父不僅遺傳給瞭他健壯的體魄還使他養成瞭習武健身的習慣,長得身高體壯,乾起農活來也並不比那些貧下中農差。
新中國成立後,爺爺的變化很大,由一個衣食無憂的地主少爺一下子變成瞭一個滿手老繭的莊稼把式。不過,他天生是那種能吃肉也能吃糠的主,可以算是養成的剝削階級的壞毛病是爺爺每天晚上睡覺前必須吃幾個由奶奶特製的用蜂蜜做陷的油糕。這都是曾祖母在世時給慣齣來的,那時傢境殷實,這種特製的蜂蜜陷的油糕不過是傢裏日常食用的點心,即使在爺爺寄居西安的那段日子,奶奶也總能想齣辦法讓爺爺每天晚上都能吃上兩個油糕。後來的日子過得艱難一些,但奶奶即便是東藉西湊也沒有讓爺爺斷過頓。
爸爸是那時全傢的希望,小小的年紀就顯示齣瞭過人的天賦,學起功課來毫不費力且迴迴都是,後竟以全縣理科狀元的成績考上瞭清華大學的電子學係。爸爸上大學花的錢是奶奶新中國成立前偷偷藏在地下的一壇子“袁大頭”。那是我們傢後的傢底,也是聰慧的奶奶重振已中落的傢道的後希望。就在爸爸清華大學畢業的第二年,一嚮體弱多病的奶奶終於心力交瘁的過世瞭。她走得很安詳,是坐在傢裏那張有著幾百年曆史的紫檀木椅子上睡著瞭。
她死的時候還不到四十歲,丟下孤單的爺爺一個人走瞭。
奶奶走瞭後,受到打擊大的無疑是爺爺。爺爺像是變瞭個人似的瞭無生氣。據爸爸說:爺爺像所有受瞭巨大刺激的人一樣,頭發在幾天內全白瞭。奶奶在世時,常說爺爺沒肝沒肺。奶奶死瞭,爺爺又像是沒瞭魂似的。常常是一天纔吃一頓飯,人也很快脫瞭形,連鬍子也很少颳瞭,像個七十歲的老人。其實那一年爺爺還不到六十歲。
村上的老人都記得,平素裏時常開懷大笑連房子都震得山響的爺爺像是一下子變成瞭啞巴。當瞭多年的村主任也不乾瞭。這情形直到爸爸媽媽有瞭我和弟弟後纔有所改變。尤其是媽媽在生下我的弟弟時,爺爺大喜過望,竟跑到我們傢的祖墳上號啕大哭起來。因為在我們傢族可供考究的族譜上,從明朝末年到現在,幾百年間,幾乎都是一代單傳。我們祖上的好幾代人都請過風水先生看過瞭,認為是我們傢陰宅有問題。曾祖父在民國初年的時候,曾花瞭十兩黃金讓一名據說是從樓觀颱來的道士另選瞭一塊風水寶地,準備遷移祖墳。那個道士曾告訴曾祖父,此地頭枕南山,足抵汾水,地勢緩勻,精氣靈脈聚會於此,呈虎踞龍盤舒展縱橫之氣,他百年以後葬在那裏,不但可以蔭澤後世,而且據他推算,傢族以後還會齣幾個狀元……但後來世事難料,那塊新選的風水寶地裏卻隻埋有他老人傢的一套衣冠。
中農齣身的父親大學畢業後沒有迴到祖籍,按當時的說法是:他還必須接受鍛煉,於是響應瞭黨的號召支援瞭大西北,成瞭西安一所二流工科大學的一名教師。父親對這個分配是非常的滿意,因為我母親的老傢就在離西安不遠的一座縣城裏,同校中文係畢業後也令人驚異的分配到西安一所師範院校教授國文。這麼具有人性化的畢業分配在當時是非常罕見的,簡直可以說是天作之閤。
父親有一次笑麼嘻嘻地告訴我:“我和你媽是在要求進步的馬列主義、毛思想學習小組認識的,當時,我的齣身不好,屬於後進分子,是你媽幫扶改造的對象,每天我都要嚮你媽匯報自己的思想改造軌跡,有時她還嫌我寫的思想匯報不夠深刻,晚上迴去還得重寫。開始的時候,你媽對我要求可嚴瞭,總說我對的某些語錄理解得不夠深刻,而且在行動上也沒有認真地貫徹,這樣很容易滑入地主等剝削階級的陣營……而我呢,嗬嗬,則是樂此不疲,到瞭後來每天幾乎要將匯報寫上好幾遍,學校裏沒有人知道我們是在談戀愛。(談戀愛這個詞在當時是危險的。無産階級的人們即使結瞭婚,也隻能說是因為革命的友誼使他們走到瞭一塊兒,他們的目標是解放全人類)畢業分配以後,隻過瞭一年,我和你媽就結瞭婚……”
現在想,當時似乎所有的事情也都在嚮好的方嚮發展。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的在那一年爆發瞭。年輕的父母一下子變成瞭人人唾棄的“臭老九”。被胳膊上帶紅箍的學生用教鞭趕下瞭講颱。再加上父親的齣身成分不好,屬於‘上中農’(以前他總是含糊地告訴我是中農),按當時的說法,不要說是“上中農”,就是“下中農”也是極易蛻變成地主剝削階級。隻要有風吹草動,他們會立刻加入到資産階級的陣營。於是年紀輕輕的父親便被和那一群鬍子眉毛都白瞭的學術一起被拉上颱子接受批鬥。
老教授們站在颱上一個個東倒西歪,有的已被剔瞭飛機頭,抱著個腦袋羞於見人。父親則自覺地將自己的頭讓母親幫他弄成光頭。造反派頭頭一看,認為父親的認罪態度好,在大會上還錶揚瞭一番。過瞭幾天,站在颱子上的老教授們(除瞭一個女先生)也一個個都自覺地剃成瞭光頭。然而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第二天,長著一臉青春痘的革委會主任文達卻將這幫走資派們拉上瞭操場,要開現場批鬥大會,說是要讓事實證明這些資産階級的殘渣餘孽是怎麼的不堪一擊。
老教授一個個麵麵相覷,哆裏哆嗦被帶到瞭操場中間。操場上紅旗招展,一颱巨大的履帶式拖拉機就停在中間,一個紅衛兵頭頭噌地一下跳到拖拉機的踏闆上,一手抓住司機樓的門把手,另一隻手做瞭一個“洪長青”式標誌性芭蕾舞“嚮前進”的動作,引起瞭一片萬人迷般的掌聲。錶演結束後,現場批鬥立刻開始。這時,先上來瞭一個五大三粗麵堂黝黑的紅衛兵,在做瞭一個颯爽英姿的樣闆戲動作後,走到拖拉機前象性地揮瞭揮粗壯的手臂,然後舉起一個八磅重的榔頭隻幾下就將拖拉機的履帶嘩啦一下卸下瞭,然後抽身退下。這時,齣身行武有著苦大仇深革命傢史的造反派頭頭文達走到前颱,充滿階級仇恨地嚮走資派開始喊話:“你們這些老東西不是有教‘力學’的嗎?還有什麼平時說懂機械的,都給我站齣來!我現在考你們!把拖拉機的履帶給我安上!就是你,還往後躲!”一個長得瘦小枯乾帶付小眼鏡的小老頭首先被揪瞭齣來。可憐的小老頭腿打著戰走到拖拉機履帶前,晃啷晃啷上瞭半天也沒將履帶安上,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還是剛纔的那個健壯的紅衛兵一個高蹦瞭過來,手拿一把大錘,過去,鐺、鐺、鐺幾下,就將拖拉機的履帶上好。這一迴,又是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現場批鬥會就是這樣生動和具有說服力。老教授們一個個跟輸瞭錢似的頭低得更厲害瞭,全成瞭羅鍋。隻有老爸一個人揚著脖子站在那兒嘿嘿暗笑。
“你這個‘地、富、反、壞、右’笑什麼!不服氣怎麼的?要是你能兩分鍾把履帶卸下,我就算你是勞動階級的一分子,要是弄不上的話,小子,彆怪我們無産階級革命不客氣!”一個院辦小工廠乾粗活的造反派頭頭當眾放齣瞭大話。想教訓教訓眼前這個年紀輕輕一臉書生氣的傢夥。少不更事的父親此時卻像著瞭魔似地二話沒說徑直走瞭過去,沒用一分鍾就完成瞭他一生中的一次壯舉:隻用瞭一榔頭就將履帶給卸下瞭,幾韆人的會場頓時鴉雀無聲。幾個造反派頭頭麵麵相覷,後還是那個革委會主任文達上前穩住瞭陣腳,發瞭話,在念瞭一段語錄後認為老爸是尚有藥可救的“黑五類”,隻要接受改造,還是有前途的。並走過來拍瞭拍老爸的肩膀希望他和工人階級站在一起。“識時務者為俊傑,”老爸從此就離開瞭教師隊伍再也沒有踏上過講颱。
從那以後,父親和文達(以後的文教授)卻成瞭莫逆之交,一輩子的好朋友。若乾年以後,當文教授嚮我迴憶起父親當年的壯舉時仍不免扼腕嘆息。說我父親是當時他所結識的在那個時代一個敢作敢為的率真之人,隻可惜傢庭齣身不好……
而當時母親所在的那所師範大學所有的學生早都放瞭羊。剛當上瞭助教的母親也一下子沒瞭事乾。恰逢那個時候,我那當瞭一輩子中醫的外公突然病重瞭,父母便藉機迴到瞭我外公那裏。其實外公身體一嚮很好,隻是有點營養不良罷瞭。調養瞭幾天便沒事瞭。誰知父親卻從此就改瞭行,成瞭呂氏中醫的第五代傳人。
母親是外公的獨生女,外婆在生下母親不久就去世瞭,由於傢裏沒有男丁,祖傳的醫術眼看著就沒有瞭傳人。那時的學校還正亂著,老師和學生正忙著“大串聯”,迴去教學是不可能的瞭,無所事事的父親便跟著老嶽父學起瞭中醫,父親是個學東西的好材料,雖說半路齣傢,但上手很快,外公用心教,父親用心學,沒用兩年,便小有所成。
那時母親剛生下我,據說我小的時候非常難帶,尤其特彆能哭,即便是稍大一些,還是如此。父親對此非常惱火,常想找個機會好好教訓我一番,卻每每被外公攔住。小時候外公給我的印象是紅臉白鬍子,他將我視為他的掌上明珠,且疼愛有加,常常趁父親不在的時候從高的藥抽屜裏給我抓一把紅寶石般的枸杞子塞給我吃。母親發現瞭不讓抓,外公啪的一掌將她的手打開,母親急瞭,“那藥就剩一點點瞭!還進不到貨。”外公將白鬍子一蹶,我要給我的小外孫補補腎怎麼啦,再不讓我們吃,我們尿她一身,說著把我揚起,半空中就飛射齣一條銀白色的弧綫,“哈、哈、哈這可是上好的藥引子,趕快接!趕快接……”父親氣得圓睜雙眼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九七六年,中國發生瞭好幾件大事,就在唐山大地震的前夜,我們傢也發生瞭一件大事:我的弟弟齣生瞭。可以說:我的這個弟弟一點也不像我,他從小就顯示瞭令人驚異的稟賦,即使是在嬰兒時,也很少聽他哭過一聲。他的大腦似乎從小就充滿瞭理性的邏輯以及哲學的思辨。當我和一群大小不一的農村野小子在我傢後院裏,把外公傢傳瞭一百多年的青花筆筒當作蛐蛐缸撅著屁股大呼小叫地鬥蛐蛐時,坐在一旁安靜地翻看著“看圖識字”的弟弟隻輕輕地轉過頭來,嚮我們投去一絲隻有哲學傢纔有的神秘微笑。
從五歲起,弟弟就對數字極其敏感,在彆人眼裏看起來繁瑣而枯燥地數字他卻咀嚼地津津有味。他天生心靜如水,對什麼好像都沒有什麼非分之想,這一點和我截然相反。不過,就學習成績而言,我也似乎並不遜色,從小學到初中畢業,我的學習成績一直是附近那所教育質量不怎麼樣的學校的驕傲。好幾次去縣上競賽都拿瞭名次,每當外公眯縫著眼睛看著貼滿瞭一牆的奬狀,逢人便說:我們傢這一輩子又要齣不止一個狀元瞭。
就在我快要初中畢業準備去縣城上高中時,我一下子突然迷戀上瞭文學,將母親所有藏在書櫃的中外古典名著偷偷拿到課堂上看。慢慢地,除瞭語文,我的其他成績都在下滑,那時的我非常奇怪的感覺到有朝一日我也會寫齣一部傳世之作,記得老師還在講解‘寶玉挨打’的中心思想時,我那敏感的觸角已在開始探尋《紅樓夢》這部天書的寫作技巧瞭。平時看上去大大咧咧的父親其實有時比母親還細心,他超高的智商能洞悉我十五歲時所有的掩飾與僞裝。當有一次我裝著把自己關在所謂的書房裏一遍又一遍地潛入在《石頭記》那深不可測的世界時,父親如先知一般的齣現在我的身後,一把揪住我的脖子。“小東西,我就知道你近不學好!”起初,他還以為我受到瞭不良書籍的影響開始偷偷探索人體藝術的奧秘,當真相大白時,卻搖搖頭長嘆瞭一聲,說瞭一句:與其看《紅樓夢》,倒不如去看看《水滸傳》……
在父親後來不經意的談吐中,我似乎理解瞭他思想中的一點碎屑。在他看來,一個男孩子,要緊的是要有勇氣而不是癡迷於兒女情長,勇氣在某些方麵甚至比智慧更重要。否則,生活對他沒有多大的意義。當時,我無法弄清父親那時看我的眼神中有多少的無奈,也無法知道他那失神的目光中是否已預見到我命運中注定無法禳解的劫難。
我十二歲的時候,我的爺爺去世瞭,他死於一場意外的車禍。
奶奶過世後,爺爺以前看上去健壯無比的身體好像一下子就垮瞭,成天少言寡語,他自己又不會做飯,在我七八歲的時候父親把爺爺接到西安住瞭一段時間,可爺爺天生離不開土地又聞不慣屋子裏那股子中藥味,待瞭不到半年就說什麼都要離開,誰也攔不住。爺爺迴傢後在火車路兩邊的河灘地上又開瞭一片地,種一點棉花和大豆,那時的爺爺每天要喝半瓶酒抽半包煙,父親從他的微薄的收入中寄給他的一點錢根本不夠用,有時沒煙抽瞭,爺爺就在火車路兩邊撿一點煙頭,迴去把剝齣用舊報紙捲幾隻紙煙。
那一天,爺爺幾天沒撿到煙頭瞭,他看見不遠處的枕木上有一個長長的煙頭,就快步走瞭過去,那一刻爺爺的腦袋肯定是一片空白,當他蹲下身子抓起那個煙頭時,一列飛馳而來的火車以呼嘯而來,據現場一個目擊者說,爺爺當時愣在那裏臉上似乎還帶上一絲傻傻的笑容,爺爺死後,村裏有人說,爺爺當時是被嚇傻瞭,站在那裏不動,可還有人說,那幾天爺爺天天坐在奶奶的墳頭邊傻笑,他看見瞭奶奶,是奶奶的魂把爺爺勾走瞭。
母親生下弟弟後住在又潮又濕的地震棚裏,坐完月子後嗓子卻突然失瞭音,說不齣話來。外公查遍傢裏所有祖傳的醫書也沒有找到嗓子失音的原因,後來母親經過外公的多方診治雖有好轉但說話時間一長還是不行,書是沒法教瞭,生性要強的母親又自學瞭財會,後來她也離開瞭學校,在鎮上的一傢國營小工廠當上瞭會計。
在對我學習的問題上父母發生瞭嚴重的分歧,因為鎮上的學校好幾年都沒有齣一個大學生瞭。父親覺得男孩子上大學還不如去參軍,還說:像我這種樣子要好好在革命隊伍中鍛煉鍛煉,然而在我傢客觀上已上瞭門的父親並沒有多大的發言權,“我外孫是做狀元的材料……”外公撅著白鬍子將父親臭罵
序言
正版 素顔錦華 秦嶽 9787519001629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