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新書--雲醉月微眠:典藏版 明月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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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彆枝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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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鋪: 麥點文化圖書專營店
齣版社: 江蘇文藝齣版社
ISBN:9787539983684
商品編碼:29454002397
包裝:平裝
齣版時間:2015-08-01

具體描述

基本信息

書名:雲醉月微眠:典藏版

定價:52.0元

作者:明月彆枝

齣版社:江蘇文藝齣版社

齣版日期:2015-08-01

ISBN:9787539983684

字數:400000

頁碼:

版次:1

裝幀:平裝

開本:16開

商品重量:0.4kg

編輯推薦


外封:
暖萌古言**人 明月彆枝 成名之作

***受讀者歡迎的女扮男裝古言經典

被韆萬讀者譽為暖萌小清新與古代文風融閤*的小說

新增兩萬字神秘番外 萌寶太子首度曝光

弱水三韆,怎敵“雲相”溫柔一笑?
“淺淺,終有一日,你會換下這身男裝,那時,鳳冠霞帔,我會親手為你換上。”

“雲愛卿今日心事重重啊。早朝的時候盯著地麵發呆,剛剛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可是心中有事?”
美色當前,身為顔控,林淺淺心中的確有事,一些不可與人道的事。

“你還我一個隆重的、浪漫的、感人的、正式的求婚儀式!”
“那麼淺淺願意嫁給我嗎?”
林淺淺一點骨氣都沒有、想也不想地點頭答應瞭,就跟後麵有什麼東西窮追猛打似的。

◆與《鳳囚凰》《花韆骨》齊名,***受讀者歡迎的女扮男裝古言經典
◆暖萌古言**人 明月彆枝 成名之作
◆被韆萬讀者譽為暖萌小清新與古代文風融閤*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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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韆,怎敵“雲相”溫柔一笑?
“淺淺,終有一日,你會換下這身男裝,那時,鳳冠霞帔,我會親手為你換上。”

“雲愛卿今日心事重重啊。早朝的時候盯著地麵發呆,剛剛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可是心中有事?”
美色當前,身為顔控,林淺淺心中的確有事,一些不可與人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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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提要


林淺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不僅成為龍曜國的當朝宰相,而且還是個頂著“女扮男裝、替兄齣仕”欺君大罪的冒牌宰相。
朝堂風雲詭譎、天下戰事迭起,深埋在六國皇宮的秘密漸漸浮齣水麵。深不可測的腹黑皇帝、中毒臥床的哥哥、神秘冷厲的父親,居於劣勢的龍曜國步步為營;臨危授命、閤縱連橫、遊說列國,身份成謎的林淺淺力挽狂瀾。
群雄逐鹿的動蕩時局下,親情、愛情,殺伐、徵戰,陰謀、背叛,究竟誰纔是淺淺的歸處?
*
林淺淺這個替身宰相實在不好當——
“雲愛卿不顧性命替朕擋下那一劍,朕該怎麼謝你纔好?”
“那依雲愛卿看來,這奏摺該如何處理?”
“雲愛卿所言甚是,那麼這段時間就辛苦愛卿,由愛卿兼管治粟內史一職,待結案之後,再行商議。”
“雲愛卿,朕還有事與你商議,你且留下。”
“從一個四品崇文館校書郎,一躍升至當朝宰相,羨煞多少人?雲愛卿可知朕當初為何獨獨選中你?”

是啊,為何獨獨選中我?
——弱水三韆,怎敵“雲相”溫柔一笑?
“淺淺,終有一日,你會換下這身男裝,那時,鳳冠霞帔,我會親手為你換上。”
*
【神秘番外·先睹為快】
小龍麟飛奔進中宮,邊哭邊跑、邊跑邊問:“母後,母後,我是從哪裏來的?”
淺淺正忙著給曦嵐寫信,她頭也不抬地隨口迴瞭一句:“路邊撿來的。”
聞此噩耗,龍曜國的太子殿下、兩歲的小龍麟留書一封,火速地離宮齣走瞭。
“父皇、母後,兒臣去找生父生母瞭,你們多保重!——撿來的麟兒敬上。”
三天後,小龍麟蓬頭垢麵、一身泥巴地迴來瞭……

目錄


作者介紹


明月彆枝
江南人士。生性懶散,胸無大誌,不喜約束,信奉“人生在世,吃穿二事”。浮生閑時,閱讀是好的享受,寫文是美的意外。
已齣版:《雲醉月微眠(初版)》《何須執手問年華》《摺蘭勾玉杏嚮晚》《素色錦年不自知》《浮生花事繪從容》

文摘


章 雲相


心口一陣劇痛,我猛地睜開眼睛,滿室陽光明媚。糟瞭,日上三竿,我竟還躺在床上,嗚嗚嗚,看來今天又要遲到瞭!
等等——
天哪!那個……那個窗戶是怎麼迴事?它居然是雕花的木窗,隻用一層薄紙糊著。窗外樹影婆娑,微風捲著淡淡花香輕送入室,外麵似乎是個公園?我詫異地收迴視綫,銅鏡、萬工床、輕羅紗帳、紅木梳妝颱,還有……還有個人站在床尾一米開外!
那人身形修長、玉帶束發,背對著我負手而立,一襲明黃衣袍盡顯矜貴氣質。此刻他似有所察覺,緩緩轉過來的身姿意境十足,聲音慵懶:“雲愛卿醒瞭?”
我怔怔看著他的嘴一張一閤,兩隻耳朵嗡嗡作響。天哪天哪!我是在做夢嗎?眼前的男人光看背影已經夠讓人浮想聯翩的瞭,窺見真容簡直讓人想掩麵淚奔。嗚嗚嗚,太打擊人瞭!如果男人都生得這麼漂亮,那還要女人乾嗎?
呃,等等,雲愛卿?
不會吧,昨晚睡覺之前我乾什麼瞭?我怎麼會在這裏?
“皇……上?”我努力擠齣兩個字,聲音嘶啞,和剛纔那道慵懶的聲音一比,頓時讓我自卑瞭。
“雲愛卿可算醒瞭,再不醒,朕就要將那些庸醫全治罪瞭。”他的聲音懶洋洋的,狹長的桃花眼微眯,臉上的笑容淡淡的,隱隱透齣一股內斂的威懾力。
我不自在地彆過臉。哎,沒想到這人真的是皇帝,還是這般國色天香的皇帝。對不起,用“國色天香”形容一個男人,實在是因為我找不到更閤適的詞來形容眼前之人瞭。可是,曆史上有哪個皇帝是這麼貌美如花的?印象中我看過的帝王畫像都是大叔級彆的,而眼前這人,說他是靠美色坐上那把龍椅的,有人相信呢!
我正想著,是該應付他一句,還是學著前人的經驗裝個失憶什麼的,驀地心口處一陣劇痛傳來,眼前一黑,我再次陷入昏迷。

再醒來時,天已全黑。跳動的燭火映齣屋內的擺設,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
“誰……”依然是那副破鑼嗓子,我剛想發問,纔發現房間裏隻我一人。
話音剛落,一個淺綠身影推門而入,至桌邊倒瞭杯水,然後扶著我半坐起身,將茶杯遞到我的嘴邊。她動作輕柔,卻仍引得我心口陣陣刺痛,火辣辣的,疼得我差點又暈過去。
拜托,我說的是“誰”不是“水”。罷瞭,喝點水潤潤喉也行。喝完我正要開口,卻見那宮女模樣的女子藉扶我躺下的機會,突然傾身湊近,在我耳邊極輕極快地道:“雲相先莫擔心,老爺會盡快接你迴府的。”
我詫異地看嚮她,她卻微低著頭躬身退下,關門時還分外職業地說瞭句:“奴婢就守在外麵,相爺若有事,隨時喚一聲,奴婢不打擾相爺靜休瞭。”
我盯著閤上的門,這纔有些明白目前的處境。雲愛卿?雲相?莫名其妙來到異世,沒承想竟然變成瞭男的,看來之前那帥得逆天的男人跟俺是無緣無分瞭。嗚嗚嗚,情何以堪啊!
一夜痛並昏睡後,房間裏忽然熱鬧起來。那位用臉登基的帥皇帝帶來個禦醫,對著我一陣望聞問切後,直說命是保住瞭,隻是氣虛血虛體虛,反正什麼都虛,需要好好補養休息一段時間。
禦醫診完就齣去瞭,屋子裏又隻剩我和皇帝兩個人。我想瞭想,覺得目前我還是裝失憶為穩妥。在這個不知朝代的地方,我居然成瞭宰相,不裝失憶豈不是找死?可是我昨兒那一聲“皇上”,好像又把我裝失憶的後路給斷瞭,這真是讓人恨不能扇自己兩巴掌纔好。
“雲愛卿不顧性命替朕擋下那一劍,朕該怎麼謝你纔好?”那美得活像個妖孽的皇帝狀似隨意地在床沿坐下,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懶懶地看著我,猶如兩汪深不見底的幽潭,不辨喜悲。
我沒來由地一陣緊張,忙垂眼定神,想學那些電視劇中的角色,起身給封建大boss行禮。身形甫動,扯動心口的傷,疼得我後背直冒冷汗,咬緊牙纔沒齣聲。汗,原來心口的痛是替這妖孽皇帝擋瞭一劍,這事兒不會就發生在皇宮吧?一個皇帝如果在皇宮裏還會遇襲,那麼我來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亂世啊!
“雲愛卿就彆拘禮瞭,你這傷可是好不容易纔止住血。”他將因我掙紮起身而滑到腰際的被子拉高,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那指節修長的手輕拂過我的胸口。
我頓覺臉頰發燙。嚶嚶嚶,人傢女變男,一時半會兒還沒調整好心態呢,你這樣襲胸,就算是無心的,也好尷尬啦。
等等!襲胸?我忽然發現一個嚴重問題:我不是男的嗎?為什麼胸部會徐隆漸起、擁雪成峰?難道我是人妖?
我被嚇到瞭。
我趕緊“偵察”瞭一番我的新身體,然後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我之前被這莫名其妙的新狀況嚇傻瞭,完全沒意識到,這個身體跟我之前的身體毫無二緻,除瞭更之外,真的沒有任何新意!沒錯,你沒有聽錯,我仍然是個女的!
“令尊得知你受傷,都快急齣病瞭,派你府上管傢一再來請旨,希望能接你迴府養傷。朕琢磨著也有理,當時情況危急,既然險情已過,待會兒朕便命人送你迴相府吧。”皇帝根本沒有發現我的心情剛剛經曆瞭一番大起大落,他慵懶地笑著,半眯的桃花眼裏神色莫測。
“謝皇上。”
阿彌陀佛,我總算能迴“傢”瞭!迴“傢”趕緊裝失憶,讓“傢人”把我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統統告訴我。怎麼著相爺府也比皇宮安全自在吧,到時候我心裏有瞭底,再來會會你這美人皇帝,嘿嘿……哎喲,不能笑,不能笑,一笑就好疼啊!

皇帝的話叫聖旨,聖旨是的。所以,下午我便被人抬進馬車,在顛簸得痛不欲生中,昏昏沉沉地迴瞭相府。
馬車停在雲府門外,我被人抱下車,穿園過廊,又走瞭不短的一段路,纔被安放在一張大床上。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公子你可迴來瞭,嚇死翠兒瞭!”一個綠色身影飛撲到我跟前,跪在床邊,邊哭邊道。
翠兒?我決定先靜觀其變。
那丫頭應該是雲相的貼身丫鬟,情真意切地哭瞭好半天,這纔抽抽搭搭地止住瞭淚。可是直到她哭完,都沒見第二個人來探望我。那皇宮裏綠衣宮女口中的“老爺”,該是妖孽皇帝口中的“令尊”吧,他不是擔心得寢食難安嗎,怎麼我迴到雲府,他連麵也不露一個?
“翠兒,拿鏡子過來。”外貌問題憋在我心裏已經一天一夜,實在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瞭,必須現在、立刻、馬上解開。
“鏡子?”那丫頭用袖子抹瞭把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我。我衝她翻瞭個白眼,她纔慌慌張張地起身,把梳妝颱上的那麵小銅鏡取來。
天哪!這張臉實在是太清秀瞭,女扮男裝根本就是個娘娘腔,我好奇憑什麼沒有被識破真身!這個時代的人到底是有多麼單純啊,這樣的我都可以過他們!
“翠兒,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你去看看外邊可有人。”
那丫頭見我說得嚴肅,倒不似剛纔那般愣愣的,她轉身齣門,左右探瞭探頭,復又迴身掩門至我床前跪下。
“翠兒,你跟在我身邊多少年瞭?”該死,說話的時候心口仍是陣陣發疼。
“公子,翠兒伺候公子十年零兩個月瞭。”那丫頭抬頭看我,答得鄭重又認真。
我嘆瞭口氣,纔多大的孩子,就已伺候人十年瞭。不過她既然跟著這個身體的主人十年,自我迴府又隻她一人哭哭啼啼的,應該是信得過的。
“翠兒,我跟你說件事,你切記莫驚慌、莫聲張,知道嗎?”看她鄭重地點頭,我緩瞭口氣,繼續道,“這次救皇上,我性命雖然撿瞭迴來,可是有部分記憶好像失去瞭。”
“公子?”翠兒的眼裏閃過一絲驚慌。
“你先彆慌,皇上應該沒發現,我能記得一些人,比如你,但有很多事我記不真切,所以你現在必須盡快幫我恢復記憶,把你知道的所有發生過的事告訴我,趁著養傷,我還有時間。”我強自鎮定地看著翠兒,也告訴自己不會有事,隻要能將雲相的生平摸個大概,接下來的我應該能應付。
翠兒倒不疑有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是,我越聽越覺得不妙,越聽越想哭,感覺整顆心都掉進瞭冰窟窿,渾身上下都拔涼拔涼的。

簡單地說,我現在叫雲月,真正的雲相叫雲風,是雲月的雙胞胎哥哥。這個雙胞胎哥哥呢,以的十八歲之齡,在三個月前被龍曜國皇帝欽點為宰相,從四品崇文館校書郎連升三級,成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宰相。如此光宗耀祖,卻奈何天有不測風雲。就在雲風走馬上任的前兩天,他突染重病,一時難治。
雲老頭即雲月她爹、綠衣宮女口中的“老爺”,為瞭一傢人榮華富貴的大好前景,居然想齣瞭讓雲月替兄齣仕這種餿主意。雲月也不曉得哪根筋搭錯,竟然同意瞭。三個月的替兄齣仕生涯,愣是沒被人發現,無功無過的本來也不錯,不承想前兩天皇宮裏鬧刺客,雲月飛身替那妖孽皇帝擋瞭一劍,功是立瞭,小命也險些丟瞭。
事實上,雲月的小命估計真丟瞭,不然我怎麼會來這裏?不過這事隻有天知地知、她知我知。
唉,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對瞭,你問我龍曜國是哪個朝代的哪塊土地,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在這裏,溝通與交流都沒有問題,隻是浪費瞭以前辛苦學習的曆史知識,失去瞭成為一代先知的機會。其實,我還是應該偷笑的,比起被扔到語言文字俱不相通的地方,這裏簡直算是天堂瞭。
聽完翠兒的交代,已是入夜。我兩眼一閉,灌下一大碗藥,在翠兒的服侍下便休息瞭。

接下來的幾天,進齣我房間的,除瞭大夫,就隻有翠兒一人。我倒不急,反而覺得這樣不錯。讓那丫頭找瞭些書給我,上至關於這個時空六個國傢的曆史、現狀,下至龍曜國的機構、官僚製度,以及民風民俗。翠兒機靈,還找來雲月三個月前為替兄齣仕準備的資料,我正求之不得,一邊努力學著雲月的說話方式與行為習慣,一邊將早朝時會碰到的同僚們的資料熟記在心。
當我能下床扶著人走動後,翠兒攙著我逛瞭下雲府。整座雲府除瞭雲老頭住的東林苑、雲風住的南竹苑、雲月住的西楓苑,還有客宿的北梅苑。各苑配丫鬟兩名、侍衛兩名、雜役兩名、廚娘浣娘各一名,加上總管張德,以及直屬張德的幾個僕人,與占地幾頃的雲府比起來,下人算是少的瞭。雲老頭一年難得有幾天在雲府,所以府裏的一應事務,皆由總管負責。
又過幾天,不知是那妖孽皇帝賜的藥材有效,還是雲府請的大夫醫術高超,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連日來,前來送禮探病的官員皆被張德攔在府外,婉言相謝且拒不收禮,所以我窩在我的西楓苑裏,愣是沒露齣什麼破綻。
這日午後閑來無事,我坐在雲府花園的小湖邊上,一邊吃著翠兒端來的點心,一邊又將雲府環視一圈。亭颱樓閣、湖泊水榭、奇花異木、假山怪石,處處彰顯著雲傢強大的財力。唉,你說雲府這麼有錢,雲老頭還逼著女兒做那欺君之事,人心果然是貪得無厭的。
“公子,老爺在書房等你。”是總管張德。標準的中年大叔,身材不高,沉穩內斂。視綫相交的刹那,他眼裏的溫和一閃而過,復又恢復肅然。
我起身,拍拍衣服,示意翠兒先迴西楓苑,便隨張德一路嚮東林苑行去。
東林苑乃雲府主院,沒有女主人,雲月她娘去世後,雲老頭一沒續弦二沒納妾,這點倒齣人意料。一個對女兒冷血的傢夥,居然對孩子她娘一往情深,說齣來多少讓人覺得可笑。少頃,至書房,張德輕叩房門,示意我進去後,他便掩門退下。
書房微暗,一人端坐在書桌前,背對著身後的窗戶,臉上的五官隱在陰影中,讓人看不真切。我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雲月的父親,縱然知他為瞭榮華富貴逼親生女兒以身犯險,也隻能認命地行禮,恭聲道:“爹。”
座上之人應瞭一聲,聲音低沉:“身體可好瞭?”
這不像是關心,因為那語氣稱得上冷淡。於是我也淡淡地答道:“月兒已無大礙,勞爹爹擔心瞭。”
“擔心?你既知自己身份,竟還魯莽行事!就算不疼惜自己性命,你也該顧顧你哥哥吧!”低沉的聲音冷冷響起,我低著頭,猶能感覺到他目光淩厲冷冽,似能把人看穿。
唉,魯莽的是你女兒,不是我啦!我哪有捨身救人這麼崇高的思想?就算那皇帝長得再帥一百倍,我也沒那種覺悟啦!等等,那妖孽皇帝手指輕拂過我胸口的一幕驀然浮現,雲月受傷,肯定處理過傷口,天哪天哪,雲月的身份不會已經曝光瞭吧?
“那現在?”我有些惴惴不安地問。
“現在?”話音剛落,眼前一道陰影閃過,我嚇瞭一跳,極力忍住纔沒後退一步。座上之人不知何時已站在我跟前,清瘦的中年男子,還算英俊的臉龐,渾身上下籠罩在一種深沉冷酷的氣場中。
我心中沒來由地一慌,卻聽他道:“這次算你運氣好,那禦醫與一邊伺候的宮女……”
話說一半已足夠。我低頭咬著嘴唇,想起當時綠衣宮女的話,沒想到不止她,連給我醫治的禦醫也是雲老頭的人。如此看來,雲老頭很不簡單啊,雲府如此有錢,他還逼雲月替兄齣仕,應該不會隻是貪慕榮華富貴這麼單純吧?
我徑自低頭不語,是不想說話,也怕說錯話。好一會兒,低沉的聲音再次冷冷響起:“記住,下次彆再做這種蠢事瞭!”
我頂著頭頂那兩道逼人視綫,也不敢抬頭,乖巧地迴道:“月兒謹記爹的教誨。”
“罷瞭,你先下去吧。”
我忙告退,疾步走齣書房,掩上門長舒一口氣。剛纔書房裏的氣氛太壓抑,似乎某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正在上演,又因為我的不知情而顯得詭異。雲老頭也很奇怪,他的神情、態度,以及說話的口氣,是一個父親對女兒該有的嗎?
“就算不疼惜自己性命,你也該顧顧你哥哥吧!”他的話猶在耳邊,我心中隱隱不安,一時卻無法理清所有,隻能走一步算一步瞭。

過瞭今天,我的“工傷假”就到期瞭。除瞭心口時不時地疼上一疼,我的身體已無大礙。上朝之前,我覺得很有必要去見見真正的雲相——雲風同學。雲月替兄齣仕三月未被人揭穿,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但萬萬沒想到,我後會被侍衛攔在南竹苑外。
“公子恕罪,這是老爺的命令。”其中一個人高馬大的侍衛躬身道。
對瞭,雲府上下都叫我公子。翠兒說,自從雲月替兄齣仕後,雲府就再沒有“雲”瞭。
“翠兒,去叫德叔。”
硬闖是不行的。雲月雖然高挑,但和人傢侍衛壓根不是同一個級彆的。雲風生病後,就禁止任何人探望,如今已過三月有餘,雲老頭的這道禁令仍未解除。
“公子。”張德很快過來,先是一禮。
“德叔,我想去看看哥哥。”無視張德微怔的錶情,我繼續道,“我知道這是爹的意思,可有些事,我必須親自問哥哥,我想德叔也不想我在朝堂上齣差錯吧?”
張德略一猶豫,示意侍衛退下。
我一時訝然。畢竟這是雲老頭的命令,我原也是稍作試探,沒想到張德會這麼爽快地答應,甚至都沒有請示。這不得不讓我對張德在雲府的地位,或者說在雲老頭跟前的地位重新做齣評估。

一路隨南竹苑的丫鬟橙兒至雲風房前,翠兒和橙兒退下,我推門進去,心裏不禁微微緊張。
整個房間都是灰藍色的,窗簾、床帳、被褥,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藥香。床上躺著一人,雙眸緊閉,安靜得像是沒有呼吸,與雲月一般無二的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我站在床前,猶豫著輕喚一聲:“哥哥?”
“月兒!”床上之人驀地睜開眼來,漆黑的眸子清澈如水,並不因久病而黯淡,“月兒怎麼來瞭?”
聲音裏似有欣喜,他掙紮著想起身,不知是因這動作還是體虛,竟有些喘息,連帶他蒼白的臉上也泛起微紅。我忙按住他躺好,然後在床沿坐下,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衝著他笑笑。
單論五官,雲風與雲月真的很像。可即使躺在床上病懨懨的,雲風給人的感覺仍是一個俊秀清雅的翩翩美公子,而雲月哪怕穿上男裝,也掩不住柔美純淨的女人氣質。我又偷偷瞄瞭眼雲風被子下的輪廓,似乎他的身子骨也挺瘦弱,皮膚白皙,怎麼就是覺得不一樣呢?
“月兒的傷可好瞭?”雲風上上下下地打量我良久,久到我以為他是不是看齣什麼端倪,方遲疑地問道。
我笑著點頭。也許是緣於身體的感應,對著初見的雲風,我完全沒有預期中的陌生與疏離,進門前的猶豫緊張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都是哥哥沒用,讓月兒身處險境,平白遭受這些罪。”雲風神色黯然,眼裏有擔憂、痛苦、愧疚、自責和心疼,所有的情緒那樣真切地錶露在我麵前,讓我的心漸漸暖瞭起來。
雖然雲老頭這當爹的不關心我,但雲風這做哥哥的應該挺疼我的。而且替兄齣仕並不是他的主意,冤有頭、債有主,所以我給瞭雲風一個大大的笑容:“哥,又不是你想得病的,這一切不是你的錯。爹爹說我這次並沒有暴露身份,不過……”
那妖孽皇帝“輕薄”我的一幕又在腦海浮現,他不會發現什麼瞭吧?
“月兒,皇上年紀雖輕,可識人處世非常人可以想象。你要格外小心,若他起瞭疑心,雲府必遭大難。月兒,哥哥實在擔心你,無奈爹爹那邊怎麼也不肯放棄。”說到後,雲風放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太過於用力連指關節都泛瞭白,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剛剛話說得太多,身體竟微微顫抖。
少年得誌,本就容易招來嫉恨,雲府又是新貴、根基未穩,如今又知這皇帝不是個好惹的主,說不定他已經看穿雲老頭的伎倆、識破雲月的身份……嗚嗚嗚,看來我這個盜版的再盜版,注定隻能是前路坎坷、禍福難料瞭。想是這樣想,我仍是笑嗬嗬地安慰道:“知道啦,哥哥,我這麼聰明伶俐、機智可愛,肯定不會有事的!”
說著,我起身裝作替雲風掖被子,趁機抖瞭抖被子。果然,雲風的身高和雲月相差無幾,身形清瘦,我現在的聲音低低沉沉,朝服的衣領半竪,剛好遮住喉結位置,雲月又是個謹慎的人,怪不得替兄齣仕三個月都沒被發現。可是,一時沒被發現,不代錶永遠不會被發現。何況雲月是雲月,我是我。
跟床上的病哥哥告彆後,我轉過身扭扭脖子,嗚嗚嗚,總覺得我的小腦袋越來越不牢靠瞭!
“月兒。”剛走到門口,雲風的聲音從身後輕輕傳來。
我忙擺上笑容,迴過身再次安慰道:“我會小心的,哥哥好好養病,明天我再來看你。”
“月兒……”雖然隔著距離,但我仍能清晰感覺到他此刻看著我,神情專注,眼裏似猶豫又似不捨。靜默幾秒,他方開口道:“彆再做這麼危險的事瞭。”
我有些愕然,後還是乖乖地點點頭,轉身齣瞭門。

人生的次早朝終於華麗麗地來臨瞭,我既緊張又興奮,既擔心又開心。
天濛濛亮就被人叫醒,早朝早朝,起早上朝,還真是名不虛傳。盡管前一天晚上我早早睡下,但不知是太緊張還是太興奮,好像小時候每次春遊的前一晚一樣,我居然失眠瞭。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任人更衣梳理,喝瞭幾口稠稠的東西,然後被人扶上一處地方,搖搖晃晃地繼續我的睡眠。直到又有人將我喚醒,說是皇宮到瞭,我這纔清醒過來。
四四方方的一個空間,鋪著厚厚的紫色毛毯,中間一張小茶幾,兩側軟榻上橫著幾隻靠枕,應該是在馬車裏。我低頭打量自己,一襲深紫官服,上麵綉有仙鶴,腳上是同色綉祥雲官靴,沒想到這身朝服還挺精緻。
說起這皇宮,上迴我是被人抬齣去的,也沒機會仔細瞧瞧,這迴可要好好欣賞下傳說中的宮殿瞭,嘿嘿。
西楓苑在職侍衛兼現任車夫雲輝同誌扶我下瞭馬車,一旁的翠兒小廝打扮,衝我指指前方人流,然後隨著馬車悄悄退下。
跟著那些與我一樣身著官服之人,遠遠地就見一座大殿,殿前匾額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乾清殿”。待得走近,隻見殿前已有二十來個官員候著,或著深紫朝服,或著石青色朝服,三兩成群地正互相討論著什麼。
我慢慢地朝身著深紫朝服的那一撥人挪去,立馬有幾人眼尖地過來同我打招呼,一迭聲地問候我的身體狀況。根據之前惡補的資料,我沒什麼難度地辨認齣他們的身份,但趁著人多,我更樂意打馬虎眼,所以也不一一招呼,隻一邊點頭緻意,一邊一迭聲地迴道:“已無大礙,多謝掛念!”
這樣剛走到殿門前,吱呀一聲,乾清殿的大門恰好開瞭。一眾人等魚貫而入,文左武右按官階大小分列殿內兩側。正三品以上,除有公務在外的,這個國傢的精英人士都在殿上瞭。我目測瞭下,約莫三十來人。
我緩步至左邊列首,扭頭嚮右,心裏不由得驚嘆——雖說早知大將軍也是個小年輕,可我還是嚇瞭一跳。隻見右首那位二十齣頭的模樣,眉宇間英氣逼人,側麵五官英挺俊朗,身上散發齣一種陽光磊落的氣息。怨念啊,你說這日子還怎麼過?皇帝帥成那樣我就忍瞭,誰讓人傢擁有這世上的遺傳基因,可本該是五大三粗、中年糙漢的大將軍也年輕帥氣成這樣,這就很過分瞭!
估計我長時間瞪著人傢惹得人傢不高興瞭,右首那位大將軍轉過頭來。好在我反應快,視綫對上之前,我的目光已越過他,朝他身後望去。
這一望,我又一次驚嘆——聽聞新帝登基一年,喜用年輕人。果不其然,滿朝文武之中,以我和大將軍的官階高,年紀卻輕。
正暗自思索,一道傳說中的尖細聲音從大殿正前方傳來:“皇上駕到!”
群臣跪拜,山呼萬歲。
“眾愛卿平身吧。”聲音不大,似有慵懶狀,卻讓人感到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儀。
我忙爬起身。說實話,次嚮人下跪,怎麼想怎麼彆扭,一聽那聲音,我心裏就更來氣瞭。這種沒睡醒的聲音若在平時也就罷瞭,在早朝這種莊嚴神聖的場閤,應該分分鍾被人投訴至死啊!
“雲愛卿的身子可大好瞭?”
啊,雲愛卿?好像就是我嘛!哼,算你有良心!我立馬上前一步,齣列躬身:“托皇上的福,微臣已無大礙,謝皇上掛念!”
然後低頭迴到列首,心裏則劈裏啪啦地打起瞭小算盤。話說我因公受傷,而且是替這妖孽皇帝擋瞭一劍,必須是大功一件啊,會有什麼封賞呢?升官?不行,我本就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升就成造反瞭。賞財?雖然沒什麼新意,但勉勉強強也是可以接受的啦。可是我左等右等,眼看著都快下朝瞭,那妖孽皇帝還沒個錶示,我心中頓時拔涼拔涼的。好你個小氣鬼,看誰以後還給你賣命!
正當我酸甜苦辣、百感交集之際,啪的一聲,一樣東西從龍椅處飛下來,好巧不巧地落在我腳邊,把我的思緒從房子、金子、銀子裏生生拉迴來。我輕輕挪瞭下左腳,酸脹,又挪挪右腳,一樣。唉,上朝原來也是體力活呢,這麼長時間站下來,纍死人瞭!
那個東西靜靜躺在我的腳邊,扔東西的事主沒開口,其餘人跟著保持沉默,一時死寂。我環顧四周,隻見眾人低著頭,紛紛潛水裝呢。我又看瞭眼大將軍,人傢目不斜視,壓根兒沒往我這邊瞥上一眼。
罷瞭罷瞭,看來是要我閃亮登場瞭!
我認命地看嚮龍椅,視綫對上那妖孽皇帝的目光,稍稍怨懟地瞪瞭他一眼。雖然你是君我是臣,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不感謝人傢,還把東西扔得飛來飛去的,什麼態度嘛!
“雲愛卿,看看這奏摺裏寫瞭什麼,念齣來讓各位愛卿聽聽!”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微挑,一貫慵懶的聲音此刻冰冷異常。
呃,奏摺?啥奏摺非得以“飛”的形式齣現在人傢眼前,還要人傢念給所有人聽?該不會是……有人彈劾我吧?可憐我天當宰相,一沒,二沒枉法,剛剛還救過駕立過功,不會就這麼齣師未捷身先死吧?
嗚嗚嗚,當皇帝的果然都是缺心少肺的!

誠惶誠恐地拾起奏摺,我一眼看嚮左下角,想看看究竟是哪個蛋在背後打我的小報告。“顧文修”三個字,加上左侍郎的大紅官印,差點沒讓我吐血。我說顧老爺子你也太不厚道瞭,我知道你是三朝元老,論資排輩被我這無功無德的少年騎到頭上去,確實是件挺鬱悶的事,可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啊。皇上不想讓你當宰相,就算你彈劾成功,不是你的,它終究不屬於你啊。
我估摸著我的臉扭麯得厲害,我憤憤看嚮奏摺,想看看這顧老頭到底羅列瞭我哪些罪狀。什麼,李予涵?右侍郎韓玄祺的女婿,那個外齣公乾近一個月、今日並沒有來乾清殿上朝的正三品治粟內史李予涵?嗚嗚嗚,顧爺爺,我誤會你瞭,原來你的奏摺不是要彈劾我啊。
“雲愛卿,告訴諸位愛卿,這奏摺上都寫瞭些什麼。”那慵懶的聲音再次響起,大殿上的人不由得都屏住瞭呼吸。
我放下心來,想起雲月的資料裏曾提到,韓右侍平日蠻橫霸道,連帶他一大傢子的人都橫行無忌,於是我神情憂鬱、聲音沉痛,外加難以置信地將奏摺內容復述瞭遍。
也許是我戲演過頭瞭,那妖孽皇帝嘴角微抽:“那依雲愛卿看來,這奏摺該如何處理?”
哇,天上朝就讓人處理政務,不對,是發錶政見,怎麼給自己一個而令他人驚艷的次呢?好矛盾,好激動,好沒有準備啊。咳咳,我清清嗓子,故作鎮定地道:“迴皇上,依臣之見,此事關係重大,斷不能憑片麵之詞就妄下定論。眾所周知,李大人乃韓右侍的乘龍快婿,由韓右侍一手舉薦,雖說凡事應避親疏,但韓大人身為三朝元老,為人公正、處事嚴明是有目共睹的。以韓大人對李大人的瞭解,再以韓大人掌管刑罰多年的經驗,實在是調查此事的不二人選。”
奏摺上條理清楚、巨細無遺地寫著時間、地點、事件、犯罪性質,任誰都無法徇私舞弊。所以這種得罪人的事,與其為難他人,不如交給當事人。
“雲愛卿所言極是,這事也隻有交給韓愛卿,朕纔放心。韓愛卿以為如何?”這妖孽,這狡猾的狐狸,你都這樣說瞭,人傢老韓能拒絕嗎?
果然,韓右侍恭敬領命,然後直朝我走瞭過來。
這這這……這人不會是來要我手裏的奏摺吧?我突然覺得身後有兩道目光緊緊鎖著我,但並沒有敵意,應該是顧文修。
顧文修不想讓人知道是他寫的奏摺?我渾身一凜,短暫地猶豫後,決定看在俺剛剛錯怪他的分上,幫他這一迴。我立馬清清嗓子:“咳咳,皇上,臣還有一事。”
“哦?雲愛卿有事但說無妨。”狐狸皇帝難得地沒用瞌睡的語氣說話,稍稍提瞭點精神。
“迴皇上,臣以為以韓大人的秉公執法,或正其名,或定其罪,定能給李大人一個公正的結果。至於臣手裏的這份奏摺,就暫時擱在臣這裏吧,此等語氣激烈的片麵之詞,還是不要影響韓大人的判斷為好。另外,案件調查期間,不如先讓李大人安心在傢全力配閤韓大人調查取證。治粟內史一職嚮來公務繁忙,還望韓大人盡早結案,也好讓李大人早日迴崗,繼續為國效力。”
既然大傢都知道李大人迴不來瞭,不如早點讓人接手。不過,話齣口我還是小小地憂傷瞭下,明明這事與我無關,可老韓看我的眼神,估計是要把賬算在我的頭上,從此記恨上瞭。
“雲愛卿所言甚是,那麼這段時間就辛苦愛卿,由愛卿兼管治粟內史一職,待結案之後,再行商議。”說話之人懶洋洋的,那雙桃花眼裏卻是眸光瀲灧。
呃,讓我兼管治粟內史的事務?我抬頭本想偷偷瞪一眼那妖孽皇帝,結果他恰巧朝我看過來,我被逮個正著,忙垂眼裝乖巧。想著對視時他半眯的桃花眼,以及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知為何,我忽然有種的感覺!

“退朝!”
那道尖細的聲音此刻聽來仿若天籟。終於解放啦!我屁顛顛地正待跪下去跟皇上拜拜,忽地——
“雲愛卿,朕還有事與你商議,你且留下。”
嗚嗚嗚,大傢都放學瞭,為什麼我要留校,難不成要我值日掃大殿嗎?我目送同僚一個個離開,一想到等下要與那妖孽皇帝單獨相處,頓覺頭皮發麻。
“雲大人,請隨咱傢來。”一個二十齣頭的太監躬身輕喚。他眉清目秀,隻是背微駝,左眉梢一顆灰痣,正是雲月學習資料裏提到的皇上身邊的貼身大太監李福。
“勞煩李公公領路。”我微笑著身。這宮裏,皇上身邊的紅人可比誰都強。
“雲大人客氣。”李福忙迴一禮,遂轉身在前領路。
來不及細看周圍的風景,我已被帶至一處臨水而建的涼亭。亭身四周栽滿桃花,陽春三月,恰是花開時節。粉紅、粉白、緋紅、紫紅……花色各異,形態迥然,爭奇鬥艷,說不齣的春光。亭子南麵有九麯迴廊蜿蜒著通嚮湖心,一道明黃身影麵嚮湖心、負手背對著我,頎長的身形,即使隻是一個背影,仍能讓人感覺到那清雅中的矜貴與威儀。
李福輕輕走到那人身邊,躬身而立。
我忙不迭地下跪,朗聲道:“臣雲風參見皇上。”
那明黃身影並未轉身,隻淡淡地道:“平身吧。”
“謝皇上。”我起身,然後沉默。
很長一段時間,那狐狸皇帝都沒有說話。春日煦煦,春風習習,我一夜失眠,又這麼低頭站著,隻覺得上眼皮越來越沉,恨不能就此躺平酣睡一覺。
“雲愛卿?”慵懶的聲音突然齣現在耳畔,我條件反射地扭過頭,就見一張近在咫尺的臉。我渾身一顫,本能地後退一步,待看清來人後,生生把一聲尖叫壓迴肚子裏。
那狐狸皇帝不知何時已站到我的身邊,身為顔控的我,美色當前,可恥地結巴瞭下:“皇……皇上。”
“雲愛卿今日心事重重啊。早朝的時候盯著地麵發呆,剛剛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可是心中有事?”龍翔煜——龍曜國當朝天子微眯著他那雙狹長的鳳目,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我,似不肯放過我臉上的任何一個錶情。
他說得風輕雲淡,我卻心裏一驚,忙收斂神情,一臉恭敬地道:“請皇上恕罪,許是臣身體初愈,有些心力不濟。”
“哦,是嗎?”他的桃花眼又習慣性地半眯,讓人看不清他眼裏的情緒。
呃?我又愣瞭一下,怎麼迴事?鎮定,鎮定,輕吸口氣,我微微一笑:“臣怎敢欺瞞皇上。”
他眼裏的探究一閃而過,揚眉似有那麼一刹那的失神。而後他眼眸深邃,懶懶地道:“雲愛卿,隨朕到湖心走走。李福,彆讓人來打擾。”
說完,他徑直朝亭子南麵的九麯迴廊走去。我隻能認命地跟上,心裏卻暗暗嘀咕:做皇帝真是好啊,說話做事從來不用考慮彆人的感受,更不用擔心彆人拒絕。遇到這樣一個思維跳躍、喜怒難測的皇帝,我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啊,嗚嗚嗚,提前淚奔一下。
迴廊一路蜿蜒,直至湖心。透過迴廊底部木闆之間的小小縫隙,可以看到清澈的湖水就在腳下。憑欄遠眺,湖對麵的竹園和一排排的宮殿,清冷肅穆又莊嚴。初春的陽光灑落在湖麵上,摺射齣粼粼銀光。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皇宮啊!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嘴角淺淺彎起,再緩緩睜開眼,驀地撞進一雙高深莫測的眼。我忙訕訕賠笑,糟糕,差點忘瞭身邊這人背著斧頭,隨時可能瞭我的腦袋呢。
他隻是看著我,不開口。我當然不能自討沒趣地問他有何貴乾。兩人一陣靜默,各自看著湖水發呆。
良久。
“從一個四品崇文館校書郎,一躍升至當朝宰相,羨煞多少人?雲愛卿可知朕當初為何獨獨選中你?”聲音慵懶隨意,我卻嗅到瞭話中的危險氣息。說不齣理由,隻是直覺。
“濛皇上錯愛。”我不敢亂答,怕一句說錯,就萬劫不復。
“錯愛?雲愛卿可不能把朕的一番苦心變成錯愛啊!”他似乎有意的,說到“錯”的時候,聲音微重。
我一激靈,迴想起之前看過的資料。一年前,先帝駕崩,皇太子與二皇子為奪皇位,內亂三月有餘。皇太子乃先皇後所生,二皇子則由先帝的寵妃玉妃娘娘所齣。皇太子六歲那年,先皇後薨,之後先帝獨寵玉妃、專疼二皇子,曾幾次欲廢太子另立,卻不知何故一直未果。先帝駕崩未留遺詔,玉妃和二皇子多年得寵、權勢龐大,很多人擁護二皇子登基,於是轟轟烈烈的內亂拉開序幕。三個月後,內亂以皇太子登基、玉妃病逝、二皇子失蹤為結局平息。
時過境遷不過寥寥幾句,但當時爭鬥的慘烈,光憑我不太豐富的腦細胞想象一下,就足夠我哆嗦好一陣子瞭。
新帝登基初始,根基未穩,朝中諸多老臣多是二皇子一派。除瞭半年前老宰相的病退、老將軍的歸田,其餘大臣的變動看起來似乎閤情又閤理。新上任的宰相和大將軍便是雲風和穆清林。穆傢世代忠良,穆清林齣身將門,年少時更是皇上的伴讀,他的上任不難理解;那麼雲風呢?雲風非世傢大族中人,當初的校書郎閑差也是雲老頭用金山銀山捐齣來的官,身為皇上,為何會選年方十八的雲風任宰相?
除瞭雲風自身的纔能外,我想重要的就是雲風在朝中沒有錯綜復雜、盤根錯節的關係鏈。他的齣身注定不會有強大而復雜的靠山背景,所以不會多方受製於人,而雲府新貴,還遠不成氣候。朝堂之上,雲風好似一棵獨苗,選這樣的人自然為放心。一來他無所依傍,唯有依附自己;二來哪天要除去,拔一棵獨苗比一片樹林影響要小得多。帝王們的深謀遠慮,自古如此。想到這裏,我不禁為自己的聰明纔智悄悄喝瞭聲彩。
“臣定不辜負皇上的良苦用心,為皇上效勞,萬死不辭。”我說得誠懇,心裏卻打定主意是決計不肯死的。
不過以李予涵為開篇,這位皇上怕是要有什麼大動作瞭吧。右侍郎韓玄祺,當初二皇子一派的中堅人物,在新帝登基一年後,終於要被趕下政治舞颱瞭嗎?

齣瞭第二道宮門,就見宮門外隻剩雲府的馬車瞭。翠兒站在馬車邊,麵有憂色,不時嚮宮門內張望,看到我齣來,她纔長長地舒瞭口氣。扶我上瞭馬車後,她跟著跳上來,轉身示意雲輝趕路。
茶幾上不知何時多瞭套茶具。白陶的茶杯,溫潤如玉,青綠的茶葉在杯中搖曳,說不齣的清新怡人。翠兒伸手遞過來一杯,一臉的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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