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新书--云醉月微眠:典藏版 明月别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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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别枝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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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 麦点文化图书专营店
出版社: 江苏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9983684
商品编码:29454002397
包装:平装
出版时间:2015-08-01

具体描述

基本信息

书名:云醉月微眠:典藏版

定价:52.0元

作者:明月别枝

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5-08-01

ISBN:9787539983684

字数:400000

页码:

版次:1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商品重量:0.4kg

编辑推荐


外封:
暖萌古言**人 明月别枝 成名之作

***受读者欢迎的女扮男装古言经典

被千万读者誉为暖萌小清新与古代文风融合*的小说

新增两万字神秘番外 萌宝太子首度曝光

弱水三千,怎敌“云相”温柔一笑?
“浅浅,终有一日,你会换下这身男装,那时,凤冠霞帔,我会亲手为你换上。”

“云爱卿今日心事重重啊。早朝的时候盯着地面发呆,刚刚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可是心中有事?”
美色当前,身为颜控,林浅浅心中的确有事,一些不可与人道的事。

“你还我一个隆重的、浪漫的、感人的、正式的求婚仪式!”
“那么浅浅愿意嫁给我吗?”
林浅浅一点骨气都没有、想也不想地点头答应了,就跟后面有什么东西穷追猛打似的。

◆与《凤囚凰》《花千骨》齐名,***受读者欢迎的女扮男装古言经典
◆暖萌古言**人 明月别枝 成名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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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千,怎敌“云相”温柔一笑?
“浅浅,终有一日,你会换下这身男装,那时,凤冠霞帔,我会亲手为你换上。”

“云爱卿今日心事重重啊。早朝的时候盯着地面发呆,刚刚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可是心中有事?”
美色当前,身为颜控,林浅浅心中的确有事,一些不可与人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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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林浅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仅成为龙曜国的当朝宰相,而且还是个顶着“女扮男装、替兄出仕”欺君大罪的冒牌宰相。
朝堂风云诡谲、天下战事迭起,深埋在六国皇宫的秘密渐渐浮出水面。深不可测的腹黑皇帝、中毒卧床的哥哥、神秘冷厉的父亲,居于劣势的龙曜国步步为营;临危授命、合纵连横、游说列国,身份成谜的林浅浅力挽狂澜。
群雄逐鹿的动荡时局下,亲情、爱情,杀伐、征战,阴谋、背叛,究竟谁才是浅浅的归处?
*
林浅浅这个替身宰相实在不好当——
“云爱卿不顾性命替朕挡下那一剑,朕该怎么谢你才好?”
“那依云爱卿看来,这奏折该如何处理?”
“云爱卿所言甚是,那么这段时间就辛苦爱卿,由爱卿兼管治粟内史一职,待结案之后,再行商议。”
“云爱卿,朕还有事与你商议,你且留下。”
“从一个四品崇文馆校书郎,一跃升至当朝宰相,羡煞多少人?云爱卿可知朕当初为何独独选中你?”

是啊,为何独独选中我?
——弱水三千,怎敌“云相”温柔一笑?
“浅浅,终有一日,你会换下这身男装,那时,凤冠霞帔,我会亲手为你换上。”
*
【神秘番外·先睹为快】
小龙麟飞奔进中宫,边哭边跑、边跑边问:“母后,母后,我是从哪里来的?”
浅浅正忙着给曦岚写信,她头也不抬地随口回了一句:“路边捡来的。”
闻此噩耗,龙曜国的太子殿下、两岁的小龙麟留书一封,火速地离宫出走了。
“父皇、母后,儿臣去找生父生母了,你们多保重!——捡来的麟儿敬上。”
三天后,小龙麟蓬头垢面、一身泥巴地回来了……

目录


作者介绍


明月别枝
江南人士。生性懒散,胸无大志,不喜约束,信奉“人生在世,吃穿二事”。浮生闲时,阅读是好的享受,写文是美的意外。
已出版:《云醉月微眠(初版)》《何须执手问年华》《折兰勾玉杏向晚》《素色锦年不自知》《浮生花事绘从容》

文摘


章 云相


心口一阵剧痛,我猛地睁开眼睛,满室阳光明媚。糟了,日上三竿,我竟还躺在床上,呜呜呜,看来今天又要迟到了!
等等——
天哪!那个……那个窗户是怎么回事?它居然是雕花的木窗,只用一层薄纸糊着。窗外树影婆娑,微风卷着淡淡花香轻送入室,外面似乎是个公园?我诧异地收回视线,铜镜、万工床、轻罗纱帐、红木梳妆台,还有……还有个人站在床尾一米开外!
那人身形修长、玉带束发,背对着我负手而立,一袭明黄衣袍尽显矜贵气质。此刻他似有所察觉,缓缓转过来的身姿意境十足,声音慵懒:“云爱卿醒了?”
我怔怔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两只耳朵嗡嗡作响。天哪天哪!我是在做梦吗?眼前的男人光看背影已经够让人浮想联翩的了,窥见真容简直让人想掩面泪奔。呜呜呜,太打击人了!如果男人都生得这么漂亮,那还要女人干吗?
呃,等等,云爱卿?
不会吧,昨晚睡觉之前我干什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皇……上?”我努力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和刚才那道慵懒的声音一比,顿时让我自卑了。
“云爱卿可算醒了,再不醒,朕就要将那些庸医全治罪了。”他的声音懒洋洋的,狭长的桃花眼微眯,脸上的笑容淡淡的,隐隐透出一股内敛的威慑力。
我不自在地别过脸。哎,没想到这人真的是皇帝,还是这般国色天香的皇帝。对不起,用“国色天香”形容一个男人,实在是因为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之人了。可是,历史上有哪个皇帝是这么貌美如花的?印象中我看过的帝王画像都是大叔级别的,而眼前这人,说他是靠美色坐上那把龙椅的,有人相信呢!
我正想着,是该应付他一句,还是学着前人的经验装个失忆什么的,蓦地心口处一阵剧痛传来,眼前一黑,我再次陷入昏迷。

再醒来时,天已全黑。跳动的烛火映出屋内的摆设,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谁……”依然是那副破锣嗓子,我刚想发问,才发现房间里只我一人。
话音刚落,一个浅绿身影推门而入,至桌边倒了杯水,然后扶着我半坐起身,将茶杯递到我的嘴边。她动作轻柔,却仍引得我心口阵阵刺痛,火辣辣的,疼得我差点又晕过去。
拜托,我说的是“谁”不是“水”。罢了,喝点水润润喉也行。喝完我正要开口,却见那宫女模样的女子借扶我躺下的机会,突然倾身凑近,在我耳边极轻极快地道:“云相先莫担心,老爷会尽快接你回府的。”
我诧异地看向她,她却微低着头躬身退下,关门时还分外职业地说了句:“奴婢就守在外面,相爷若有事,随时唤一声,奴婢不打扰相爷静休了。”
我盯着合上的门,这才有些明白目前的处境。云爱卿?云相?莫名其妙来到异世,没承想竟然变成了男的,看来之前那帅得逆天的男人跟俺是无缘无分了。呜呜呜,情何以堪啊!
一夜痛并昏睡后,房间里忽然热闹起来。那位用脸登基的帅皇帝带来个御医,对着我一阵望闻问切后,直说命是保住了,只是气虚血虚体虚,反正什么都虚,需要好好补养休息一段时间。
御医诊完就出去了,屋子里又只剩我和皇帝两个人。我想了想,觉得目前我还是装失忆为稳妥。在这个不知朝代的地方,我居然成了宰相,不装失忆岂不是找死?可是我昨儿那一声“皇上”,好像又把我装失忆的后路给断了,这真是让人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才好。
“云爱卿不顾性命替朕挡下那一剑,朕该怎么谢你才好?”那美得活像个妖孽的皇帝状似随意地在床沿坐下,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懒懒地看着我,犹如两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不辨喜悲。
我没来由地一阵紧张,忙垂眼定神,想学那些电视剧中的角色,起身给封建大boss行礼。身形甫动,扯动心口的伤,疼得我后背直冒冷汗,咬紧牙才没出声。汗,原来心口的痛是替这妖孽皇帝挡了一剑,这事儿不会就发生在皇宫吧?一个皇帝如果在皇宫里还会遇袭,那么我来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乱世啊!
“云爱卿就别拘礼了,你这伤可是好不容易才止住血。”他将因我挣扎起身而滑到腰际的被子拉高,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那指节修长的手轻拂过我的胸口。
我顿觉脸颊发烫。嘤嘤嘤,人家女变男,一时半会儿还没调整好心态呢,你这样袭胸,就算是无心的,也好尴尬啦。
等等!袭胸?我忽然发现一个严重问题:我不是男的吗?为什么胸部会徐隆渐起、拥雪成峰?难道我是人妖?
我被吓到了。
我赶紧“侦察”了一番我的新身体,然后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之前被这莫名其妙的新状况吓傻了,完全没意识到,这个身体跟我之前的身体毫无二致,除了更之外,真的没有任何新意!没错,你没有听错,我仍然是个女的!
“令尊得知你受伤,都快急出病了,派你府上管家一再来请旨,希望能接你回府养伤。朕琢磨着也有理,当时情况危急,既然险情已过,待会儿朕便命人送你回相府吧。”皇帝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心情刚刚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他慵懒地笑着,半眯的桃花眼里神色莫测。
“谢皇上。”
阿弥陀佛,我总算能回“家”了!回“家”赶紧装失忆,让“家人”把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统统告诉我。怎么着相爷府也比皇宫安全自在吧,到时候我心里有了底,再来会会你这美人皇帝,嘿嘿……哎哟,不能笑,不能笑,一笑就好疼啊!

皇帝的话叫圣旨,圣旨是的。所以,下午我便被人抬进马车,在颠簸得痛不欲生中,昏昏沉沉地回了相府。
马车停在云府门外,我被人抱下车,穿园过廊,又走了不短的一段路,才被安放在一张大床上。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公子你可回来了,吓死翠儿了!”一个绿色身影飞扑到我跟前,跪在床边,边哭边道。
翠儿?我决定先静观其变。
那丫头应该是云相的贴身丫鬟,情真意切地哭了好半天,这才抽抽搭搭地止住了泪。可是直到她哭完,都没见第二个人来探望我。那皇宫里绿衣宫女口中的“老爷”,该是妖孽皇帝口中的“令尊”吧,他不是担心得寝食难安吗,怎么我回到云府,他连面也不露一个?
“翠儿,拿镜子过来。”外貌问题憋在我心里已经一天一夜,实在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了,必须现在、立刻、马上解开。
“镜子?”那丫头用袖子抹了把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冲她翻了个白眼,她才慌慌张张地起身,把梳妆台上的那面小铜镜取来。
天哪!这张脸实在是太清秀了,女扮男装根本就是个娘娘腔,我好奇凭什么没有被识破真身!这个时代的人到底是有多么单纯啊,这样的我都可以过他们!
“翠儿,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去看看外边可有人。”
那丫头见我说得严肃,倒不似刚才那般愣愣的,她转身出门,左右探了探头,复又回身掩门至我床前跪下。
“翠儿,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该死,说话的时候心口仍是阵阵发疼。
“公子,翠儿伺候公子十年零两个月了。”那丫头抬头看我,答得郑重又认真。
我叹了口气,才多大的孩子,就已伺候人十年了。不过她既然跟着这个身体的主人十年,自我回府又只她一人哭哭啼啼的,应该是信得过的。
“翠儿,我跟你说件事,你切记莫惊慌、莫声张,知道吗?”看她郑重地点头,我缓了口气,继续道,“这次救皇上,我性命虽然捡了回来,可是有部分记忆好像失去了。”
“公子?”翠儿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你先别慌,皇上应该没发现,我能记得一些人,比如你,但有很多事我记不真切,所以你现在必须尽快帮我恢复记忆,把你知道的所有发生过的事告诉我,趁着养伤,我还有时间。”我强自镇定地看着翠儿,也告诉自己不会有事,只要能将云相的生平摸个大概,接下来的我应该能应付。
翠儿倒不疑有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我越听越觉得不妙,越听越想哭,感觉整颗心都掉进了冰窟窿,浑身上下都拔凉拔凉的。

简单地说,我现在叫云月,真正的云相叫云风,是云月的双胞胎哥哥。这个双胞胎哥哥呢,以的十八岁之龄,在三个月前被龙曜国皇帝钦点为宰相,从四品崇文馆校书郎连升三级,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如此光宗耀祖,却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云风走马上任的前两天,他突染重病,一时难治。
云老头即云月她爹、绿衣宫女口中的“老爷”,为了一家人荣华富贵的大好前景,居然想出了让云月替兄出仕这种馊主意。云月也不晓得哪根筋搭错,竟然同意了。三个月的替兄出仕生涯,愣是没被人发现,无功无过的本来也不错,不承想前两天皇宫里闹刺客,云月飞身替那妖孽皇帝挡了一剑,功是立了,小命也险些丢了。
事实上,云月的小命估计真丢了,不然我怎么会来这里?不过这事只有天知地知、她知我知。
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对了,你问我龙曜国是哪个朝代的哪块土地,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这里,沟通与交流都没有问题,只是浪费了以前辛苦学习的历史知识,失去了成为一代先知的机会。其实,我还是应该偷笑的,比起被扔到语言文字俱不相通的地方,这里简直算是天堂了。
听完翠儿的交代,已是入夜。我两眼一闭,灌下一大碗药,在翠儿的服侍下便休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进出我房间的,除了大夫,就只有翠儿一人。我倒不急,反而觉得这样不错。让那丫头找了些书给我,上至关于这个时空六个国家的历史、现状,下至龙曜国的机构、官僚制度,以及民风民俗。翠儿机灵,还找来云月三个月前为替兄出仕准备的资料,我正求之不得,一边努力学着云月的说话方式与行为习惯,一边将早朝时会碰到的同僚们的资料熟记在心。
当我能下床扶着人走动后,翠儿搀着我逛了下云府。整座云府除了云老头住的东林苑、云风住的南竹苑、云月住的西枫苑,还有客宿的北梅苑。各苑配丫鬟两名、侍卫两名、杂役两名、厨娘浣娘各一名,加上总管张德,以及直属张德的几个仆人,与占地几顷的云府比起来,下人算是少的了。云老头一年难得有几天在云府,所以府里的一应事务,皆由总管负责。
又过几天,不知是那妖孽皇帝赐的药材有效,还是云府请的大夫医术高超,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连日来,前来送礼探病的官员皆被张德拦在府外,婉言相谢且拒不收礼,所以我窝在我的西枫苑里,愣是没露出什么破绽。
这日午后闲来无事,我坐在云府花园的小湖边上,一边吃着翠儿端来的点心,一边又将云府环视一圈。亭台楼阁、湖泊水榭、奇花异木、假山怪石,处处彰显着云家强大的财力。唉,你说云府这么有钱,云老头还逼着女儿做那欺君之事,人心果然是贪得无厌的。
“公子,老爷在书房等你。”是总管张德。标准的中年大叔,身材不高,沉稳内敛。视线相交的刹那,他眼里的温和一闪而过,复又恢复肃然。
我起身,拍拍衣服,示意翠儿先回西枫苑,便随张德一路向东林苑行去。
东林苑乃云府主院,没有女主人,云月她娘去世后,云老头一没续弦二没纳妾,这点倒出人意料。一个对女儿冷血的家伙,居然对孩子她娘一往情深,说出来多少让人觉得可笑。少顷,至书房,张德轻叩房门,示意我进去后,他便掩门退下。
书房微暗,一人端坐在书桌前,背对着身后的窗户,脸上的五官隐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我知道眼前之人就是云月的父亲,纵然知他为了荣华富贵逼亲生女儿以身犯险,也只能认命地行礼,恭声道:“爹。”
座上之人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身体可好了?”
这不像是关心,因为那语气称得上冷淡。于是我也淡淡地答道:“月儿已无大碍,劳爹爹担心了。”
“担心?你既知自己身份,竟还鲁莽行事!就算不疼惜自己性命,你也该顾顾你哥哥吧!”低沉的声音冷冷响起,我低着头,犹能感觉到他目光凌厉冷冽,似能把人看穿。
唉,鲁莽的是你女儿,不是我啦!我哪有舍身救人这么崇高的思想?就算那皇帝长得再帅一百倍,我也没那种觉悟啦!等等,那妖孽皇帝手指轻拂过我胸口的一幕蓦然浮现,云月受伤,肯定处理过伤口,天哪天哪,云月的身份不会已经曝光了吧?
“那现在?”我有些惴惴不安地问。
“现在?”话音刚落,眼前一道阴影闪过,我吓了一跳,极力忍住才没后退一步。座上之人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跟前,清瘦的中年男子,还算英俊的脸庞,浑身上下笼罩在一种深沉冷酷的气场中。
我心中没来由地一慌,却听他道:“这次算你运气好,那御医与一边伺候的宫女……”
话说一半已足够。我低头咬着嘴唇,想起当时绿衣宫女的话,没想到不止她,连给我医治的御医也是云老头的人。如此看来,云老头很不简单啊,云府如此有钱,他还逼云月替兄出仕,应该不会只是贪慕荣华富贵这么单纯吧?
我径自低头不语,是不想说话,也怕说错话。好一会儿,低沉的声音再次冷冷响起:“记住,下次别再做这种蠢事了!”
我顶着头顶那两道逼人视线,也不敢抬头,乖巧地回道:“月儿谨记爹的教诲。”
“罢了,你先下去吧。”
我忙告退,疾步走出书房,掩上门长舒一口气。刚才书房里的气氛太压抑,似乎某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正在上演,又因为我的不知情而显得诡异。云老头也很奇怪,他的神情、态度,以及说话的口气,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该有的吗?
“就算不疼惜自己性命,你也该顾顾你哥哥吧!”他的话犹在耳边,我心中隐隐不安,一时却无法理清所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过了今天,我的“工伤假”就到期了。除了心口时不时地疼上一疼,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上朝之前,我觉得很有必要去见见真正的云相——云风同学。云月替兄出仕三月未被人揭穿,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但万万没想到,我后会被侍卫拦在南竹苑外。
“公子恕罪,这是老爷的命令。”其中一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躬身道。
对了,云府上下都叫我公子。翠儿说,自从云月替兄出仕后,云府就再没有“云”了。
“翠儿,去叫德叔。”
硬闯是不行的。云月虽然高挑,但和人家侍卫压根不是同一个级别的。云风生病后,就禁止任何人探望,如今已过三月有余,云老头的这道禁令仍未解除。
“公子。”张德很快过来,先是一礼。
“德叔,我想去看看哥哥。”无视张德微怔的表情,我继续道,“我知道这是爹的意思,可有些事,我必须亲自问哥哥,我想德叔也不想我在朝堂上出差错吧?”
张德略一犹豫,示意侍卫退下。
我一时讶然。毕竟这是云老头的命令,我原也是稍作试探,没想到张德会这么爽快地答应,甚至都没有请示。这不得不让我对张德在云府的地位,或者说在云老头跟前的地位重新做出评估。

一路随南竹苑的丫鬟橙儿至云风房前,翠儿和橙儿退下,我推门进去,心里不禁微微紧张。
整个房间都是灰蓝色的,窗帘、床帐、被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床上躺着一人,双眸紧闭,安静得像是没有呼吸,与云月一般无二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我站在床前,犹豫着轻唤一声:“哥哥?”
“月儿!”床上之人蓦地睁开眼来,漆黑的眸子清澈如水,并不因久病而黯淡,“月儿怎么来了?”
声音里似有欣喜,他挣扎着想起身,不知是因这动作还是体虚,竟有些喘息,连带他苍白的脸上也泛起微红。我忙按住他躺好,然后在床沿坐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冲着他笑笑。
单论五官,云风与云月真的很像。可即使躺在床上病恹恹的,云风给人的感觉仍是一个俊秀清雅的翩翩美公子,而云月哪怕穿上男装,也掩不住柔美纯净的女人气质。我又偷偷瞄了眼云风被子下的轮廓,似乎他的身子骨也挺瘦弱,皮肤白皙,怎么就是觉得不一样呢?
“月儿的伤可好了?”云风上上下下地打量我良久,久到我以为他是不是看出什么端倪,方迟疑地问道。
我笑着点头。也许是缘于身体的感应,对着初见的云风,我完全没有预期中的陌生与疏离,进门前的犹豫紧张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都是哥哥没用,让月儿身处险境,平白遭受这些罪。”云风神色黯然,眼里有担忧、痛苦、愧疚、自责和心疼,所有的情绪那样真切地表露在我面前,让我的心渐渐暖了起来。
虽然云老头这当爹的不关心我,但云风这做哥哥的应该挺疼我的。而且替兄出仕并不是他的主意,冤有头、债有主,所以我给了云风一个大大的笑容:“哥,又不是你想得病的,这一切不是你的错。爹爹说我这次并没有暴露身份,不过……”
那妖孽皇帝“轻薄”我的一幕又在脑海浮现,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月儿,皇上年纪虽轻,可识人处世非常人可以想象。你要格外小心,若他起了疑心,云府必遭大难。月儿,哥哥实在担心你,无奈爹爹那边怎么也不肯放弃。”说到后,云风放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太过于用力连指关节都泛了白,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刚刚话说得太多,身体竟微微颤抖。
少年得志,本就容易招来嫉恨,云府又是新贵、根基未稳,如今又知这皇帝不是个好惹的主,说不定他已经看穿云老头的伎俩、识破云月的身份……呜呜呜,看来我这个盗版的再盗版,注定只能是前路坎坷、祸福难料了。想是这样想,我仍是笑呵呵地安慰道:“知道啦,哥哥,我这么聪明伶俐、机智可爱,肯定不会有事的!”
说着,我起身装作替云风掖被子,趁机抖了抖被子。果然,云风的身高和云月相差无几,身形清瘦,我现在的声音低低沉沉,朝服的衣领半竖,刚好遮住喉结位置,云月又是个谨慎的人,怪不得替兄出仕三个月都没被发现。可是,一时没被发现,不代表永远不会被发现。何况云月是云月,我是我。
跟床上的病哥哥告别后,我转过身扭扭脖子,呜呜呜,总觉得我的小脑袋越来越不牢靠了!
“月儿。”刚走到门口,云风的声音从身后轻轻传来。
我忙摆上笑容,回过身再次安慰道:“我会小心的,哥哥好好养病,明天我再来看你。”
“月儿……”虽然隔着距离,但我仍能清晰感觉到他此刻看着我,神情专注,眼里似犹豫又似不舍。静默几秒,他方开口道:“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我有些愕然,后还是乖乖地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人生的次早朝终于华丽丽地来临了,我既紧张又兴奋,既担心又开心。
天蒙蒙亮就被人叫醒,早朝早朝,起早上朝,还真是名不虚传。尽管前一天晚上我早早睡下,但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太兴奋,好像小时候每次春游的前一晚一样,我居然失眠了。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任人更衣梳理,喝了几口稠稠的东西,然后被人扶上一处地方,摇摇晃晃地继续我的睡眠。直到又有人将我唤醒,说是皇宫到了,我这才清醒过来。
四四方方的一个空间,铺着厚厚的紫色毛毯,中间一张小茶几,两侧软榻上横着几只靠枕,应该是在马车里。我低头打量自己,一袭深紫官服,上面绣有仙鹤,脚上是同色绣祥云官靴,没想到这身朝服还挺精致。
说起这皇宫,上回我是被人抬出去的,也没机会仔细瞧瞧,这回可要好好欣赏下传说中的宫殿了,嘿嘿。
西枫苑在职侍卫兼现任车夫云辉同志扶我下了马车,一旁的翠儿小厮打扮,冲我指指前方人流,然后随着马车悄悄退下。
跟着那些与我一样身着官服之人,远远地就见一座大殿,殿前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乾清殿”。待得走近,只见殿前已有二十来个官员候着,或着深紫朝服,或着石青色朝服,三两成群地正互相讨论着什么。
我慢慢地朝身着深紫朝服的那一拨人挪去,立马有几人眼尖地过来同我打招呼,一迭声地问候我的身体状况。根据之前恶补的资料,我没什么难度地辨认出他们的身份,但趁着人多,我更乐意打马虎眼,所以也不一一招呼,只一边点头致意,一边一迭声地回道:“已无大碍,多谢挂念!”
这样刚走到殿门前,吱呀一声,乾清殿的大门恰好开了。一众人等鱼贯而入,文左武右按官阶大小分列殿内两侧。正三品以上,除有公务在外的,这个国家的精英人士都在殿上了。我目测了下,约莫三十来人。
我缓步至左边列首,扭头向右,心里不由得惊叹——虽说早知大将军也是个小年轻,可我还是吓了一跳。只见右首那位二十出头的模样,眉宇间英气逼人,侧面五官英挺俊朗,身上散发出一种阳光磊落的气息。怨念啊,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皇帝帅成那样我就忍了,谁让人家拥有这世上的遗传基因,可本该是五大三粗、中年糙汉的大将军也年轻帅气成这样,这就很过分了!
估计我长时间瞪着人家惹得人家不高兴了,右首那位大将军转过头来。好在我反应快,视线对上之前,我的目光已越过他,朝他身后望去。
这一望,我又一次惊叹——听闻新帝登基一年,喜用年轻人。果不其然,满朝文武之中,以我和大将军的官阶高,年纪却轻。
正暗自思索,一道传说中的尖细声音从大殿正前方传来:“皇上驾到!”
群臣跪拜,山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声音不大,似有慵懒状,却让人感到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仪。
我忙爬起身。说实话,次向人下跪,怎么想怎么别扭,一听那声音,我心里就更来气了。这种没睡醒的声音若在平时也就罢了,在早朝这种庄严神圣的场合,应该分分钟被人投诉至死啊!
“云爱卿的身子可大好了?”
啊,云爱卿?好像就是我嘛!哼,算你有良心!我立马上前一步,出列躬身:“托皇上的福,微臣已无大碍,谢皇上挂念!”
然后低头回到列首,心里则噼里啪啦地打起了小算盘。话说我因公受伤,而且是替这妖孽皇帝挡了一剑,必须是大功一件啊,会有什么封赏呢?升官?不行,我本就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升就成造反了。赏财?虽然没什么新意,但勉勉强强也是可以接受的啦。可是我左等右等,眼看着都快下朝了,那妖孽皇帝还没个表示,我心中顿时拔凉拔凉的。好你个小气鬼,看谁以后还给你卖命!
正当我酸甜苦辣、百感交集之际,啪的一声,一样东西从龙椅处飞下来,好巧不巧地落在我脚边,把我的思绪从房子、金子、银子里生生拉回来。我轻轻挪了下左脚,酸胀,又挪挪右脚,一样。唉,上朝原来也是体力活呢,这么长时间站下来,累死人了!
那个东西静静躺在我的脚边,扔东西的事主没开口,其余人跟着保持沉默,一时死寂。我环顾四周,只见众人低着头,纷纷潜水装呢。我又看了眼大将军,人家目不斜视,压根儿没往我这边瞥上一眼。
罢了罢了,看来是要我闪亮登场了!
我认命地看向龙椅,视线对上那妖孽皇帝的目光,稍稍怨怼地瞪了他一眼。虽然你是君我是臣,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不感谢人家,还把东西扔得飞来飞去的,什么态度嘛!
“云爱卿,看看这奏折里写了什么,念出来让各位爱卿听听!”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微挑,一贯慵懒的声音此刻冰冷异常。
呃,奏折?啥奏折非得以“飞”的形式出现在人家眼前,还要人家念给所有人听?该不会是……有人弹劾我吧?可怜我天当宰相,一没,二没枉法,刚刚还救过驾立过功,不会就这么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呜呜呜,当皇帝的果然都是缺心少肺的!

诚惶诚恐地拾起奏折,我一眼看向左下角,想看看究竟是哪个蛋在背后打我的小报告。“顾文修”三个字,加上左侍郎的大红官印,差点没让我吐血。我说顾老爷子你也太不厚道了,我知道你是三朝元老,论资排辈被我这无功无德的少年骑到头上去,确实是件挺郁闷的事,可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啊。皇上不想让你当宰相,就算你弹劾成功,不是你的,它终究不属于你啊。
我估摸着我的脸扭曲得厉害,我愤愤看向奏折,想看看这顾老头到底罗列了我哪些罪状。什么,李予涵?右侍郎韩玄祺的女婿,那个外出公干近一个月、今日并没有来乾清殿上朝的正三品治粟内史李予涵?呜呜呜,顾爷爷,我误会你了,原来你的奏折不是要弹劾我啊。
“云爱卿,告诉诸位爱卿,这奏折上都写了些什么。”那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大殿上的人不由得都屏住了呼吸。
我放下心来,想起云月的资料里曾提到,韩右侍平日蛮横霸道,连带他一大家子的人都横行无忌,于是我神情忧郁、声音沉痛,外加难以置信地将奏折内容复述了遍。
也许是我戏演过头了,那妖孽皇帝嘴角微抽:“那依云爱卿看来,这奏折该如何处理?”
哇,天上朝就让人处理政务,不对,是发表政见,怎么给自己一个而令他人惊艳的次呢?好矛盾,好激动,好没有准备啊。咳咳,我清清嗓子,故作镇定地道:“回皇上,依臣之见,此事关系重大,断不能凭片面之词就妄下定论。众所周知,李大人乃韩右侍的乘龙快婿,由韩右侍一手举荐,虽说凡事应避亲疏,但韩大人身为三朝元老,为人公正、处事严明是有目共睹的。以韩大人对李大人的了解,再以韩大人掌管刑罚多年的经验,实在是调查此事的不二人选。”
奏折上条理清楚、巨细无遗地写着时间、地点、事件、犯罪性质,任谁都无法徇私舞弊。所以这种得罪人的事,与其为难他人,不如交给当事人。
“云爱卿所言极是,这事也只有交给韩爱卿,朕才放心。韩爱卿以为如何?”这妖孽,这狡猾的狐狸,你都这样说了,人家老韩能拒绝吗?
果然,韩右侍恭敬领命,然后直朝我走了过来。
这这这……这人不会是来要我手里的奏折吧?我突然觉得身后有两道目光紧紧锁着我,但并没有敌意,应该是顾文修。
顾文修不想让人知道是他写的奏折?我浑身一凛,短暂地犹豫后,决定看在俺刚刚错怪他的分上,帮他这一回。我立马清清嗓子:“咳咳,皇上,臣还有一事。”
“哦?云爱卿有事但说无妨。”狐狸皇帝难得地没用瞌睡的语气说话,稍稍提了点精神。
“回皇上,臣以为以韩大人的秉公执法,或正其名,或定其罪,定能给李大人一个公正的结果。至于臣手里的这份奏折,就暂时搁在臣这里吧,此等语气激烈的片面之词,还是不要影响韩大人的判断为好。另外,案件调查期间,不如先让李大人安心在家全力配合韩大人调查取证。治粟内史一职向来公务繁忙,还望韩大人尽早结案,也好让李大人早日回岗,继续为国效力。”
既然大家都知道李大人回不来了,不如早点让人接手。不过,话出口我还是小小地忧伤了下,明明这事与我无关,可老韩看我的眼神,估计是要把账算在我的头上,从此记恨上了。
“云爱卿所言甚是,那么这段时间就辛苦爱卿,由爱卿兼管治粟内史一职,待结案之后,再行商议。”说话之人懒洋洋的,那双桃花眼里却是眸光潋滟。
呃,让我兼管治粟内史的事务?我抬头本想偷偷瞪一眼那妖孽皇帝,结果他恰巧朝我看过来,我被逮个正着,忙垂眼装乖巧。想着对视时他半眯的桃花眼,以及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知为何,我忽然有种的感觉!

“退朝!”
那道尖细的声音此刻听来仿若天籁。终于解放啦!我屁颠颠地正待跪下去跟皇上拜拜,忽地——
“云爱卿,朕还有事与你商议,你且留下。”
呜呜呜,大家都放学了,为什么我要留校,难不成要我值日扫大殿吗?我目送同僚一个个离开,一想到等下要与那妖孽皇帝单独相处,顿觉头皮发麻。
“云大人,请随咱家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太监躬身轻唤。他眉清目秀,只是背微驼,左眉梢一颗灰痣,正是云月学习资料里提到的皇上身边的贴身大太监李福。
“劳烦李公公领路。”我微笑着身。这宫里,皇上身边的红人可比谁都强。
“云大人客气。”李福忙回一礼,遂转身在前领路。
来不及细看周围的风景,我已被带至一处临水而建的凉亭。亭身四周栽满桃花,阳春三月,恰是花开时节。粉红、粉白、绯红、紫红……花色各异,形态迥然,争奇斗艳,说不出的春光。亭子南面有九曲回廊蜿蜒着通向湖心,一道明黄身影面向湖心、负手背对着我,颀长的身形,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仍能让人感觉到那清雅中的矜贵与威仪。
李福轻轻走到那人身边,躬身而立。
我忙不迭地下跪,朗声道:“臣云风参见皇上。”
那明黄身影并未转身,只淡淡地道:“平身吧。”
“谢皇上。”我起身,然后沉默。
很长一段时间,那狐狸皇帝都没有说话。春日煦煦,春风习习,我一夜失眠,又这么低头站着,只觉得上眼皮越来越沉,恨不能就此躺平酣睡一觉。
“云爱卿?”慵懒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畔,我条件反射地扭过头,就见一张近在咫尺的脸。我浑身一颤,本能地后退一步,待看清来人后,生生把一声尖叫压回肚子里。
那狐狸皇帝不知何时已站到我的身边,身为颜控的我,美色当前,可耻地结巴了下:“皇……皇上。”
“云爱卿今日心事重重啊。早朝的时候盯着地面发呆,刚刚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可是心中有事?”龙翔煜——龙曜国当朝天子微眯着他那双狭长的凤目,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似不肯放过我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他说得风轻云淡,我却心里一惊,忙收敛神情,一脸恭敬地道:“请皇上恕罪,许是臣身体初愈,有些心力不济。”
“哦,是吗?”他的桃花眼又习惯性地半眯,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呃?我又愣了一下,怎么回事?镇定,镇定,轻吸口气,我微微一笑:“臣怎敢欺瞒皇上。”
他眼里的探究一闪而过,扬眉似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而后他眼眸深邃,懒懒地道:“云爱卿,随朕到湖心走走。李福,别让人来打扰。”
说完,他径直朝亭子南面的九曲回廊走去。我只能认命地跟上,心里却暗暗嘀咕:做皇帝真是好啊,说话做事从来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更不用担心别人拒绝。遇到这样一个思维跳跃、喜怒难测的皇帝,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呜呜呜,提前泪奔一下。
回廊一路蜿蜒,直至湖心。透过回廊底部木板之间的小小缝隙,可以看到清澈的湖水就在脚下。凭栏远眺,湖对面的竹园和一排排的宫殿,清冷肃穆又庄严。初春的阳光洒落在湖面上,折射出粼粼银光。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宫啊!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嘴角浅浅弯起,再缓缓睁开眼,蓦地撞进一双高深莫测的眼。我忙讪讪赔笑,糟糕,差点忘了身边这人背着斧头,随时可能了我的脑袋呢。
他只是看着我,不开口。我当然不能自讨没趣地问他有何贵干。两人一阵静默,各自看着湖水发呆。
良久。
“从一个四品崇文馆校书郎,一跃升至当朝宰相,羡煞多少人?云爱卿可知朕当初为何独独选中你?”声音慵懒随意,我却嗅到了话中的危险气息。说不出理由,只是直觉。
“蒙皇上错爱。”我不敢乱答,怕一句说错,就万劫不复。
“错爱?云爱卿可不能把朕的一番苦心变成错爱啊!”他似乎有意的,说到“错”的时候,声音微重。
我一激灵,回想起之前看过的资料。一年前,先帝驾崩,皇太子与二皇子为夺皇位,内乱三月有余。皇太子乃先皇后所生,二皇子则由先帝的宠妃玉妃娘娘所出。皇太子六岁那年,先皇后薨,之后先帝独宠玉妃、专疼二皇子,曾几次欲废太子另立,却不知何故一直未果。先帝驾崩未留遗诏,玉妃和二皇子多年得宠、权势庞大,很多人拥护二皇子登基,于是轰轰烈烈的内乱拉开序幕。三个月后,内乱以皇太子登基、玉妃病逝、二皇子失踪为结局平息。
时过境迁不过寥寥几句,但当时争斗的惨烈,光凭我不太丰富的脑细胞想象一下,就足够我哆嗦好一阵子了。
新帝登基初始,根基未稳,朝中诸多老臣多是二皇子一派。除了半年前老宰相的病退、老将军的归田,其余大臣的变动看起来似乎合情又合理。新上任的宰相和大将军便是云风和穆清林。穆家世代忠良,穆清林出身将门,年少时更是皇上的伴读,他的上任不难理解;那么云风呢?云风非世家大族中人,当初的校书郎闲差也是云老头用金山银山捐出来的官,身为皇上,为何会选年方十八的云风任宰相?
除了云风自身的才能外,我想重要的就是云风在朝中没有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关系链。他的出身注定不会有强大而复杂的靠山背景,所以不会多方受制于人,而云府新贵,还远不成气候。朝堂之上,云风好似一棵独苗,选这样的人自然为放心。一来他无所依傍,唯有依附自己;二来哪天要除去,拔一棵独苗比一片树林影响要小得多。帝王们的深谋远虑,自古如此。想到这里,我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悄悄喝了声彩。
“臣定不辜负皇上的良苦用心,为皇上效劳,万死不辞。”我说得诚恳,心里却打定主意是决计不肯死的。
不过以李予涵为开篇,这位皇上怕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吧。右侍郎韩玄祺,当初二皇子一派的中坚人物,在新帝登基一年后,终于要被赶下政治舞台了吗?

出了第二道宫门,就见宫门外只剩云府的马车了。翠儿站在马车边,面有忧色,不时向宫门内张望,看到我出来,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扶我上了马车后,她跟着跳上来,转身示意云辉赶路。
茶几上不知何时多了套茶具。白陶的茶杯,温润如玉,青绿的茶叶在杯中摇曳,说不出的清新怡人。翠儿伸手递过来一杯,一脸的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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