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晴朗而暖和的下午，极适合飞行。飞机的门已打开，螺旋桨旋转时发出沉稳的噪声，在飞机内回响，阵阵的气旋在机舱内回荡。我直接坐在老五级准尉的身后，他的脖子看起来就像皮革，那是由于暴晒在太阳下差不多5年时间的结果，他的脖子上还有20多年前打仗留下的累累疤痕。也许在越战中，他躲过的子弹和身上所中的子弹不比任何一个活着回来的人少。我在俱乐部时问他，被击落过几次，他微笑着说:“多得数不清了。”这位老五级准尉是一个真正的美国英雄，也是个大好人。

2.疯狂的教官

麦克林中士是分到我们连队的几名教官中的一位，他简直就是一个恶魔。他每天都在威胁我们，说要是我们自己不“他妈的”卖命训练，他就要亲自把我们都弄死，或者让我们比死更惨那就是在毕业之前把我们打发回老家。

麦克林中士28岁，身高6.5英尺，身材结实，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他的眼睛湛蓝深邃，仿佛能把你看透。他的嗓音声如洪钟，好像几英里开外都听得见。他是最后一批离开越南的海军官兵之一，作为一名老兵，他曾在帕里斯岛做过多年的训练教官，在那里训练应征入伍的海军官兵。他的形象就如同好莱坞海报上所展示的海军教官的样子，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在美国《统一军事司法法典》允许的范围内，我们这些学员有望从他那里接受最好、最严厉的训练。他没让我们失望过，从来没有。

除了麦克林中士，还有别的训练教官。炮兵中士吉普林，他每天早晨都要用剃须刀把整个脑袋刮一遍，还爱反反复复告诉学员们，要是我们当中有谁真的以为，我们马上就要成为海军陆战队的军官了，那我们就是全都疯了，疯得比“他妈的屋里的老鼠”还要厉害。这句话他要么在我们全排的人面前讲，要么单独对某一个人说。尽管我们谁也搞不懂“他妈的屋里的老鼠”是个什么东西，但我们觉得那肯定远比一般的、正常的老鼠可恶得多。

…………

日复一日，周复一周，教官们从不放松对我们的无情要求。他们不断提醒我们，哪怕训练到最后一天，家人赶来参加毕业典礼时，我们仍有可能被淘汰出局。自然，这个看似完全不可理喻的做法，在教官们看来也不失为一种训练策略。我们当中能顺利毕业的人，就会成为海军陆战队的军官，将来有可能指挥我们现在的教官。每一个教官都想要确保，将来我们在最恶劣的条件下，也有能力领导他们，因此他们训练我们时不遗余力，以保证我们能胜任使命。随着训练强度的一天天加大.以及训练营学员人数的不断减少，有一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管什么任务，无论是20英里的徒步行军还是穿军靴跑5英里，麦克林中士和我们其他的教官总是参与其中。他们总是会在前面带队。他们谁也没有命令我们做过任何他们自己都干不了或不愿意做的事情。这种领导方式，就是众所周知的以身作则的方式。

在那个痛苦的夏天，这也是我们所学到的最主要的课程之一。那些看似铁石心肠的教练，深深地烙进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里。我会终生牢记这些教导，也会把它融入到我的特勤生涯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