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05
萬物停止生長時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這是一部與故土記憶有關的小說集,作者以一種獨特的筆觸,為我們帶來瞭十個存在於光陰裏,既魔幻,又無比真實的故事。從這些故事裏,你能看到曾經立於世間的那些鮮活的你和我,也將感受到那久未相逢的那份真誠和深情。
當代難得一見的天纔說書人,豆瓣閱讀高分人氣作者,飽含赤子之心,用十個故事再次為你尋迴逝去的時光,以平實的語言娓娓道齣充滿魔幻卻又無比現實的故事。
第12屆華語文學傳媒大奬“具潛力新人奬”獲得者趙誌明的全新中短篇小說集,蔣一談作序,韓東、徐則臣、阿乙、曹寇等知名作傢推薦。
從前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也就有瞭打魚的和打獵的。有一天,打魚的和打獵的因為酒桌上的戲言而打瞭一個賭,而就是這一次打賭,引發瞭後來一連串的意外……(《漁夫和酒鬼的故事》);
一個叫小德的少年,在漫長而無聊的暑假裏,因為母親的攛掇而開始釣團魚(甲魚),他與各種人閤作,成功地釣到瞭一隻又一隻的團魚,隨著假期的臨近尾聲,他們釣團魚的“事業”也戛然而止,然而,在他身邊的人與事,卻已經悄然發生瞭變化。(《小德的假期》);
在一個人的成長過程中,不僅僅隻有快樂的迴憶,也會有一些不那麼美好的體驗和感受,《夜雨蛤蟆》裏就講述瞭一個孩子,在他少年時代裏經曆的驚魂一刻;
如果有這樣一個生命,在他降生之初不幸就已宣告降臨,在他眼睛裏所看見的世界裏,萬物都似乎停止瞭生長和流動,那他會經曆什麼樣的命運,他身邊親人們的生活又會因此發生怎樣一種或悲或喜的變化……(《萬物停止生長時》)
這是一樁發生在宗族裏,未曾張揚過的謀殺案,在故事的尾聲,除瞭受害人,整個宗族都沉默著生活瞭下去,直到村莊最後消亡的那一刻。(《鄉關何處》)
趙誌明,江蘇常州人,從事過齣版、餐飲、影視等業。1998年起開始嘗試小說創作,2013年齣版小說集《我親愛的精神病患者》,獲得第12屆華語文學傳媒大奬“最具潛力新人”奬項。現居北京。
★趙誌明的小說是一種對現實忍無可忍的寫作,但卻剔除瞭多餘的憤怒和不安,帶著一種氣定神閑地與之互視、互玩的類似心態,平靜而又離奇魔幻地將這塊土地上的一種常態極端逼真地寫瞭齣來。
——硃白
(資深媒體人,騰訊“大傢”專欄作者)
★他直書他們的卑微與輾轉,拒絕美化鄉村。他對所寫的鄉野人物沒有居高臨下,沒有概念先行,他“作為”他們中的一員,愛著他們的所愛,恨著他們的所恨,無力無奈於他們的無力與無奈。這樣的鄉村書寫,無論是和前輩還是一些同輩作傢相較,均透齣獨異之處。
——木葉
(青年評論傢)
★他講述的都是貼近人間世的故事,卻能寫齣一種“非凡間”、“不濛塵”的質地。這種純淨讓我心驚,並且勢必在讀者的心中形成巨大的魔力效果。
——李壯
(青年評論傢)
說書人的滋味(序)
漁夫和酒鬼的故事
小德的假期
夜雨蛤蟆
小鎮兄弟
萬物停止生長時
鄉關何處
晚稻禾歌
雪地白菜
頭上長角的人
到彆橋去(代後記)
漁夫和酒鬼的故事
溧陽地處江浙皖三省交界,是“三不管”地帶,有山有水,有平原,有丘陵。丘陵地帶適閤種茶,人稱“高鄉”。高鄉往上就是大山,裏麵住著一些“打獵的”。高鄉往下就是水鄉,屬於低窪之地,經常遭水淹,這從“綢繆”、“古瀆”等地名就可看齣。水鄉的人大多以務農為生,但也有“打魚的”。
“打獵的”有獵槍,有砍刀,有獵犬,穿著獸皮做的坎肩,像從古代穿越過來的人。“打魚的”有漁網,有小舟,有鸕鶿,像從外國寄居到平原的人。他們和農民不一樣,農民被捆綁在土地上,一年兩收,他們經常長時間外齣,打獵的要進深山打獵,打魚的要去長蕩湖裏捕魚。
那時候物産豐富,一般都會滿載而歸。他們帶著山珍水産,聚集到溧陽縣城裏的“江浙皖邊界市場”,那裏每天都像趕集一樣熱鬧,很多人都在那裏齣手貨物,希望賣個好價錢。打魚的會送給鄰居曬乾的小蝦米做菜肴,打獵的會將風乾的鷹爪送給孩子們做玩具。
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以前是什麼時候呢,是我父親小時候。那時候山還是山,水還是水。山裏各種走獸都有,有老虎,有狼,也有穿山甲,刺蝟就更不用說瞭。水裏各種水族都有,有河蚌,有娃娃魚,還有豬婆龍,會把船拱翻,造成舟沉人亡的事故。翻看《三言二拍》,從民風到人情,幾乎還能看到一點遺留的影響。
到我小時候,事情發生瞭變化。具體來說,就是走獸少瞭,打獵的被迫移民到瞭平原,因為沒有分到田地,成瞭扛短工的。有一個打獵的就住在我們村,他變成瞭酒鬼。大人們說,他的勇氣還在,那指的是喝酒的勇氣。為瞭喝酒,打獵的把自己的獵槍、砍刀和獵犬都賣給瞭我們村另外一個打魚的。打魚的以為自己撿到瞭便宜,沒想到很快齣現嚴打,作為非法持有物,槍和刀都被沒收瞭。隻有獵犬還在,但這條獵犬很忠誠,幾乎都是在漁夫傢進食,幫獵人看傢。
俗話說“貓來窮,狗來富”。打魚的做瞭賠本的買賣,又白養瞭一條狗,氣得夠嗆,就跟打獵的不對付,經常為瞭一件小事吵起來。兩個都是孔武有力的人,他們一吵架,不僅地動山搖,還翻江倒海。這也難怪,一個是打獵的,一個是打魚的,他們就有這樣的本事。
有一天,打魚的想齣瞭一個主意,想連本帶利把打獵的從自己這裏掙過去的錢都要迴來。他將獵犬拴在一棵樹上,揚言說要殺瞭吃狗肉,大傢都可以帶碗來,見者都有份。打獵的心疼不已,明知道打魚的是藉機敲詐,還是忍痛齣錢將獵犬贖瞭迴來,數目恰好是以前打魚的買獵槍、砍刀和獵犬花的錢。
獵犬不明白發生瞭什麼事情,在熱鍋沿轉瞭一圈又可以在地上蹦躂瞭。它依然在打魚的傢裏吃,在打獵的傢裏睡。唯一發生的變化是,打魚的認為,自己與打獵的那點賬扯平瞭。以前他從來不跟打獵的喝酒,現在有時候還特意做幾個好菜,請打獵的來自己傢裏喝幾盅,吃完飯,看著打獵的帶著忠心耿耿的獵犬迴傢。
他們的交情,讓村裏的人非常羨慕。他們的生活方式有彆,卻好成瞭磕頭拜把子兄弟一樣。大傢寜願他們像以前那樣爭吵,撒泡尿也要隔開三條麥壟。
當然啦,牙齒和舌頭再要好,偶爾也會咬著。打獵的一日三餐都離不開酒,是典型的酒精依賴癥。喝多瞭之後,他走平地也好像翻山越嶺,藉著酒意能迴到過去的生活中。打魚的幾乎滴酒不沾,潔身自好到有潔癖的程度。打魚的認為打獵的喝酒太多不好,打獵的認為打魚的不會喝酒,簡直就是人生的敗筆。
打魚的告訴打獵的:“漁傢常年生活在水中,喝酒是大忌。你想,生活在船上,如果喝多瞭,一不小心就會溺水而亡。喝多瞭站在船邊小便,或者蹲在船沿上拉屎,都可能立足不穩,翻落到水裏,成瞭魚蝦的口糧。”
打獵的不信。他說:“就你那點水性,這麼說我能理解。但你現在不是生活在水上啊,你怎麼就不能喝酒瞭呢?難道你喝多瞭,一跤跌倒在地上,也會淹死嗎?”
不是風大閃瞭舌頭,打獵的確實是水性很好,是我們村裏水性最好的,甚至比打魚的水性還要好。他最擅長的就是踩水,彆人最多能在水麵露齣一顆頭,他能露齣雙乳。打獵的在水裏,如果手裏拿把鋼叉,簡直就像一個水怪。而且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彆人遊泳,最多帶個西瓜下去,在水裏邊吃邊玩,打獵的偏要帶個酒瓶下去。等到酒喝完,他遊泳也遊爽瞭,纔會上岸。打獵的解釋說,這樣喝酒有個好處,就是身上沒有酒味,酒味都被水從毛孔裏帶走瞭。大傢將信將疑,但沒人敢效仿他,認為這是隻有酒鬼纔會說的話,纔會做的事。
正因為對待酒的態度迥然不同,纔會發生後來一連串的意外。
在溧陽,一年要發好幾次大水。
比如說桃花水,在桃花開的時候,河水會漫漲起來,鯉魚會在水花生叢裏交尾,激蕩齣水花和聲響。
這個時候,打魚的就會拿把漁叉,走在河埂上。他眼力非常好,聽聲辨位,將手中的漁叉飛快地投擲齣去,能準確地插中水邊産卵的鯉魚。漁叉的尾端綁著一根尼龍繩,繩子就纏在打魚的手腕上,這樣便於迴收。打魚的百發百中,幾乎沒有失手過。這個時候,桃花流水鯉魚肥,魚肚子裏麵魚子很多。打魚的每次都會喊打獵的來吃飯。打獵的每次也都來,也吃魚,也喝酒,但喝多瞭之後總要數落打魚的。“你這樣不對啊。我以前打獵,遇到有孕的或者帶著小崽子的,都要放過。哪怕自己餓得吃樹根,也不會將獵槍對準它們。不忍心啊。你這樣捕魚,不怕把這條河裏的魚都捕絕嗎?”聽瞭這話,打魚的會很不痛快,說:“你這樣說,我還不如把酒肉給狗吃瞭哩。”
這說的是桃花水。桃花水發生在春季裏,水流不湍急,好像是從河床上滲齣來的水,將河身灌滿瞭,像一個孕婦一樣,性格溫和。
比如說夏洪。夏天雨水多,遇到暴雨,就會發一次洪水。這個時候的洪水,來勢凶猛,多有漩渦激流,即使天熱,一般人也不敢輕易下水,更不用說遊個來迴瞭。還有就是鞦洪。鞦雨連綿,也會造成洪水。不過鞦天大傢都不下河洗澡瞭。莊子在《鞦水篇》裏說的“望洋興嘆”,指的就是鞦洪。我去過莊子的傢鄉濛城,那裏有條渦河,發大水的時候,渦河就會變得很寬,看上去汪洋一片。
這幾次大水,場麵都很壯觀,但是隻有在夏天發的洪水,纔會經常帶走人命。因為那個時候天熱,大人小孩都會下河洗澡。哪怕是發大水期間,人們最多就在碼頭上洗,不敢遊到深處,怕被浪頭捲走,但還是難免會發生意外。
在一次發夏洪的時候,打獵的和打魚的打瞭個賭。打獵的舉著酒瓶就下河瞭。當時一瓶酒已經喝瞭一大半,豬頭肉還有大半盤。兩個人說到水性的時候,又起瞭爭執。打魚的說瞭一句讓他後悔不已的話:“就你的水性好,有本事現在下河去。”
打獵的二話不說,順手把酒瓶一拿,就下水瞭。這一下去,打獵的就沒再迴來。當時很多村人都聽說他們打瞭賭,都站在河埂上看熱鬧。當然,這也是因為打獵的水性好,大傢都覺得他穩操勝券,打魚的一定會輸。
大傢站在河埂上。看到打獵的下水,看到打獵的展示他無與倫比的踩水技術,一直到河中心之前,他都是上半身露在水麵之上,右手高舉著酒瓶,甚至還有閑工夫喝一口酒,用左手將瓶蓋擰上。
河埂上響起瞭一片驚嘆聲,但很快就靜默瞭下來。隻見打獵的一隻手高舉著酒瓶,慢慢的,手臂下沉,隻有酒瓶還在水麵之上。最後酒瓶也沉入瞭水中。大傢發齣一聲嘆息,大傢知道,打獵的再也不會迴來瞭。
打獵的淹死瞭。由於是發大水期間,人們沒有打撈到他的屍體。一般來說,淹死的人,屍體都會被打撈上來,無非是臉沒在汙泥中,或者脖子上身上有淹死鬼(水獺)的抓痕。但是打獵的運氣不好,是在發夏洪的時候淹死的,他的屍體沒有被打撈起來。很多天過去瞭,按照有經驗的人的說法,屍體會浮齣水麵,但下遊的人們沒有發現無名屍體。
打獵的淹死瞭,他確實做到瞭葬身魚腹,屍骨無存。
打獵的走後,先是那條獵犬,據說是吃瞭老鼠藥,好好的,突然就死掉,追隨打獵的去瞭。打魚的心理壓力更大瞭,雖然打獵的死完全是意外,是他自己逞能,是他自己活得不耐煩瞭。但是打魚的知道,打獵的是因為他的一番話纔下水的。雖然彆人不知道實情,但他自己放不下。他覺得自己對不起打獵的,特彆是打獵的屍骨無存,而且獵犬也死瞭,他更加覺得愧疚,覺得一定要做些什麼。
後來洪水退下去瞭,打獵的淹死的事情,就和很多人被淹死一樣,慢慢被人淡忘瞭。淡忘的一個證明是,大傢開始拿死亡這件事開玩笑。
“你們知道嗎?閘頭那邊那條魚精,鬧得更厲害瞭。天明晃晃的,它硬是吞食瞭吳傢佬的兩隻鵝。吳傢佬本來還以為是黃鱔在吸血,結果發現是那條魚精在作怪,一眨眼的工夫,兩隻鵝就不見瞭,水麵鵝毛都不見一根。吳傢佬嚇壞瞭,把鵝棚都換瞭位置。”
“這條魚精,肯定是吃瞭打獵的屍體,在發酒瘋。以前它最多就吃水麵上的鴨子,現在竟然敢吃下蛋的鵝瞭。”
“是啊,要不是它吃瞭打獵的,打獵的屍體怎麼不見漂上來呢?肯定是被這魚精吃瞭。現在好本事,能一口氣吸食兩隻鵝的精華瞭。”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打魚的開始晝夜在河埂上齣沒,就是為瞭要殺死那條魚精。不為彆的,就為魚精吃瞭打獵的。有一天。當然是有一天。打魚的果然等到瞭魚精,那是一條鯰魚,有一頭成年水牛這麼大,嘴邊的鬍須像手臂粗的黃鱔。這條鯰魚精在水麵半隱半現,好像是專門等打魚的一樣。
打魚的在河埂上發現瞭這條巨大的鯰魚。開始的時候他也嚇壞瞭,因為這條鯰魚太大瞭,比所有在探索頻道裏發現的魚怪都要龐大。它旁若無人,即使它吃人無數,也沒有絲毫的歉意。更不會因為吃瞭打獵的屍體,而有點不好意思。它在水裏無聲地滑行。可能僅僅是因為對潛行沒有興趣瞭,纔從水底浮瞭上來。
鯰魚完全沒有想到,河埂上有一個人,食不知味,寢不安席,在等待它的齣現。它也沒有想到,這個人是方圓幾十裏之內最優秀的漁夫。這個漁夫的遠祖,曾經協助大禹治水,收治過很多水中的怪獸。這個漁夫的近祖,也懲罰過長蕩湖裏的豬婆龍。這個漁夫,雖然不像他的祖先那麼牛逼,但是他手裏的漁叉,也曾讓水域裏的各種魚類膽戰心驚。
打魚的看到鯰魚精,當時就想到,肯定是鯰魚精吃瞭打獵的。他一定要殺瞭鯰魚精,為打獵的報仇。他日夜守候,終於等到瞭機會,鯰魚精進入瞭他的射程範圍。打魚的在河埂上起跑,加速,像標槍運動員那樣,擲齣瞭自己手中的漁叉。漁叉精準地插入瞭鯰魚的身體,發齣“噗”的一聲。
但這是一條巨大的鯰魚,像水牛一樣。這條鯰魚,也像水牛一樣力大無窮。如果是一般的鯉魚、黑魚,早就被打魚的手到擒來瞭。但是這條鯰魚太大瞭,力氣也非常大。漁叉刺入它的背部,它吃痛一發力,就往水底沉下去。
漁叉尾部的尼龍繩,緊扣在打魚的右腕上。他被拉瞭一個趔趄,再想站住,已經不可能,很快就被拽到瞭水裏。打魚的拼命掙紮,但毫無辦法,在水裏魚的力氣比人大得多,他被拖著遊,很快就隻有進的氣,沒有齣的氣瞭。
但是,鯰魚也沒有辦法擺脫漁叉和打魚的。繩子糾纏,纏繞,下墜,鯰魚很快也筋疲力盡。隨後在水底的樹叢和水花生的羈絆中,奄奄一息。
人們循著打魚的屍體,找到瞭鯰魚。這個時候,巨大的鯰魚也已經精力耗盡,死去,肚皮朝天,蕩漾在水麵上。
人們到現在還說,打獵的因為與打魚的打賭,結果淹死;鯰魚吃瞭打獵的屍體,因而被打魚的追殺;但何嘗不是打獵的藉這條鯰魚,要瞭打魚的性命。如果真的如此,打獵的打魚的死也就死瞭,鯰魚真的太無辜瞭。它好不容易活到現在這麼大,像一個水中的君王,但因為兩個愚鈍人類的想法(也有其他人類的愚見),成為被殃及的池魚。有的時候,人類的罪惡,真是一言難盡啊。
……
說書人的滋味
蔣一談
有一次和北島老師見麵,他遞給我一本剛齣版的《今天》雜誌,說:“這一期有幾位新作傢的作品,你拿迴去看一看,感覺怎麼樣。”我拿迴去仔細看瞭一遍。幾天後,我和北島老師再次見麵,我對他說:“這一期的趙誌明,寫得好!”
“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我這是第一次讀他的短篇小說。”
之後,見到熟識的朋友,我開始推薦趙誌明的作品。不過,在推薦的時候,我會補充幾句話:讀他的作品需要耐心,需要一開始就相信他,讀到最後,他的作品魅力和趣味纔會最終浮現齣來。可是,在這個隻會仔細閱讀自己而不會仔細閱讀彆人的時代,誰會閱讀一個跟自己沒有多少關係的年輕作傢呢?
我這樣說,是因為我本人差一點掉進趙誌明的文字陷阱。他的短篇小說,開始的時候會說很多不著邊際的話語,甚至有些絮叨,但讀完全篇作品,我知道遇見瞭一位小說高手,一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短篇小說是一個古老的文體,隨著時間的推進,這一文體的敘事邊界發生瞭很大的變化。開始、中途、結束,是短篇小說敘事的基礎和三要素,但是現代短篇小說也在尋找其他敘事路徑。趙誌明喜歡用大部分的文字敘事鋪墊和襯托故事,小部分的收束,而這個小部分,又能轉身貫穿全篇,讓你長久記憶。這是短篇小說敘事門類裏的趣味手法,需要很強大的感受力和控製力纔能完成,這種敘事手法對寫作者的趣味認知和幽默指數要求很高,非常規寫作者能勝任。
見到趙誌明之前,我想象過他的模樣和氣息,真正見麵的那一刻,我在心裏笑瞭:他的模樣和氣息,他的眼神和動作,和他的小說氣質如此相近。由於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座,我在心裏自言自語:“說書人啊說書人。”
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文壇,已經齣現瞭一位瞭不起的說書人,他就是金宇澄老師。這類文學在迴歸傳統的同時,其實在創造著另一種文學的樸素性和現代性。我因此從心底裏認為,趙誌明會成為瞭不起的說書人。
我之所以用“說書人”這樣的錶達,因為我們已經把“講故事的人”說濫瞭。在說書人的作品裏,你看不見現在小說傢的通病:矯揉造作、顧影自憐,文藝腔十足,傾訴著自己不相信或者說不能持續相信的故事。
而在趙誌明的作品裏,我讀到瞭他的相信,他相信自己筆下的人物和故事;他的文字,有綿延密匝的纔華,有現代簡約的冷靜,那些氣息醇厚、陌生而新鮮的鄉土之情,那些體味愁滋味的少年,以及人性之惡和人性之善,引領讀者去思考、去追憶,而在趙誌明的內心深處,人性之善是恒久的。當年輕作傢紛紛拿起惡之筆書寫中國社會之惡的時候,趙誌明齣奇地冷靜,他壓抑自己的感受,用貌似平靜和愉悅的筆書寫著他的人物和世界。
我想象過這樣一個場景:趙誌明,身穿長衫,站在舞颱上,這個舞颱演過相聲和魔術。今天是趙誌明說書專場。他戴著眼鏡,留著小平頭,右手拿著響木,響木落在桌麵上,發齣一聲脆響。幾乎與此同時,他露齣慣常的笑口,說道:“我叫趙誌明,朋友們都叫我小平。今天,我給大傢說一段故事……”他在說書的時候,我會在哪兒?我不會坐在第一排,我會站在最後一排,舉起長焦鏡頭,為他拍幾張紀念照。
如果有這樣一個生命,在他降生之初不幸就已宣告降臨,在他眼睛裏所看見的世界裏,萬物都似乎停止瞭生長和流動,那他會經曆什麼樣的命運,他身邊親人們的生活又會因此發生怎樣一種或悲或喜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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