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推荐
推荐一:《不要给我讲故事,我需要的是人物》讲述的对象罗伯特?奥特曼是好莱坞具有个性的导演,代表作品《陆军野战医院》、《纳什维尔》、《高斯福德庄园》,是仅有的两位囊括世界三大电影节金棕榈奖、金狮奖和金熊奖的导演之一,另一位是安东尼奥尼。
推荐二:《不要给我讲故事,我需要的是人物》填补了国内出版界关于罗伯特?奥特曼的空白。
推荐三:《不要给我讲故事,我需要的是人物》的作者是著名女导演,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1982届毕业生,曾经凭借《美丽上海》勇夺金鸡奖影片和导演。
推荐四:作者彭小莲能导能写,代表著作有《回家路上》、《他们的岁月》、《理想主义的困惑》等。
内容简介
不要给我讲故事,我需要的是人物》讲述作为一位囊括了世界三大电影节金棕榈奖、金狮奖和金熊奖的导演,罗伯特?奥特曼堪称美国影坛多年来屹立不倒的一面旗帜。本书由著名女导演彭小莲作向导,带我们一窥奥特曼这位电影大师丰富多彩的艺术世界和生命旅程,探讨《陆军野战医院》《纳什维尔》《高斯福德庄园》等经典之作的幕后拍摄故事和艺术特色。
奥特曼活跃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新好莱坞时期,由于经费原因长期游走于电影和电视两个领域,他广泛地借鉴电视、广播、录音带等其他媒体的视听技巧,形成了独特的个人风格:跨越经典好莱坞的叙事方式以及对美国社会的冷嘲热讽。
书中还原了奥特曼的童年、婚姻、家庭和友情,这些经历与他的创作生涯交叠在一起,为我们呈现出一个个性十足、有血有肉的罗伯特?奥特曼。
作者简介
彭小莲,1953年6月出生于上海,祖籍湖南茶陵,电影导演。曾在江西插队9年,1978年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后分配到上海电影制片厂从事导演工作。2001年帮助完成了日本纪录片大师小川绅介的最后一部影片《满山红柿》,该片被评为当年日本十佳纪录片。自编自导了7部故事片,在国内外获得多项嘉奖,代表作品有《女人的故事》《上海纪事》《假装没感觉》《美丽上海》《上海伦巴》《我坚强的小船》等。业余写作,代表作品有《回家路上》《他们的岁月》《理想主义的困惑》《电影,另一种生活的可能》《电影,另一种选择的可能》等。
目录
自 序
《陆军野战医院》
青涩的年代
《漫长的告别》
迷茫的青春期
《纳什维尔》
从电影到电视
《大玩家》
拍电影的艰辛
《短镜头》
奥特曼的女制片人——斯科蒂·布什内尔
《高斯福德庄园》
作为父亲
《牧场之家好作伴》
下场戏再见
附 录
与卡佛合作--罗伯特·奥特曼
罗伯特·奥特曼电影年表
后 记
出版后记
精彩书摘
《陆军野战院》
每个人可以自由发挥。我们是在一条船上,我是船长,我们一起冲出这片雾霾,这片雾霾就是影片的体制!
——奥特曼
1970年,二十世纪福克斯出品了《陆军野战医院》(M*A*S*H)。
1970年1月24日的《纽约时报》影评栏里有这样一句话:《陆军野战医院》是自有声电影以来,美国最成功的战争喜剧片,也是这些年来最严肃的影片。
两个“最”字,把影片作为战争片的典范推向了一个里程碑。可是几乎全美国,谁都不知道这部影片的导演罗伯特·奥特曼是什么人。从观众到电影圈没有人知道他。甚至当他跑去戛纳领取最佳影片奖杯的时候,福克斯在法国的发行人丹尼斯·布雷顿(Denise Breton)跑去机场接机,看见奥特曼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天呐,导演不是什么年轻小伙子,头发都有点谢顶了!他怎么能拍出如此充满朝气和年轻的电影?那一年,罗伯特·奥特曼 45 岁。
1969年的福克斯公司把所有注意力都倾注在大投资《虎!虎!虎!》和《巴顿将军》(Patton,1970)上。
《陆军野战医院》只是一个350万美元的低成本战争片,剧本由美国左翼编剧小林·拉德纳(Ring Lardner,Jr., 1915—2000)根据一个没有多少人读过的同名小说改编。但是,对奥特曼来说,这个片子还是非同一般。这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好莱坞影片,是他进入好莱坞体系的机会。好莱坞是最灿烂的名利场,这是谁都知道的。可是就在最后签约之前,投资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奥特曼。他们找了好莱坞15到16位受人瞩目的导演,可是全部被各种理由拒绝。有的说,害怕战争题材;也有的认为,无法理解这个故事,更何况那么多的人物,难以把握;还有就是压根不喜欢这个本子!确实,这样的题材、故事,你到底想从这个低成本片子里表达什么?故事非常简单,几乎一句话就把整部影片的故事说完了:20世纪50年代初期,在朝鲜战场上,一个美国陆军野战医院的日常生活。
影片里面人物众多,竟然没有一个起承转合完整的故事。唯一的框架结构是临时应征入伍的外科手术医生“鹰眼”前来报到,他技术高超、救死扶伤,但是性格吊儿郎当,根本不适合军队生活。在野战医院期间,他不断地闯祸、惹是生非,却又将枯燥的军队生活涂抹上幽默的色彩。一直到完成服役期,他竟然带有点感伤色彩去手术室跟战友告别,影片就此结束。这样的故事,让人怎么拍摄?
以至于执行制片理查德·扎纳克(Richard Zanuck, 1934—2012)已经完全意识到,再有一个导演拒绝这个项目,他们就会被福克斯取消拍摄。还没有出手的最后一张牌是邀请斯坦利·库布里克(Stanley Kubrick,1928—1999),但是他们没有勇气给他打电话。最后,扎纳克想到他刚看过的奥特曼独立拍摄的新片《待嫁女儿心》(That Cold Day in the Park,又译作《公园寒日》,1969)。他觉得这个导演非常与众不同、才气横溢,他想冒险一次。于是找到了奥特曼的经纪人乔治·利托(George Litto)。乔治想为奥特曼争取12.5万美元的导演片酬以及5%的票房收入。但是,好莱坞非常明确地告诉他:只有7.5万美元的酬金,更不可能拿到任何票房的分成收入!这就是条件!
没有想到,奥特曼并没有在钱的问题上跟他们有任何争执。但是就在签约的最后一刻,奥特曼反悔了,他坚决不拍这个片子。一天清晨6点,妻子凯瑟琳给乔治打电话,她很难过,说鲍勃整整一夜都没有睡觉,他已经出门来找乔治了,他不能拍这个电影!乔治不慌不忙地安慰着她,告诉她一切都不会成问题的。就在这时,奥特曼进门了,他说:“我坚决不干!”乔治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为他准备早餐,为他煮了上好的咖啡,还问他要不要加糖加奶。这就是工业电影,一环扣一环,谁都不可以在中间脱钩,这是一个共同的利益链,在好莱坞已经被演练得非常纯熟。在任何关键的时刻,谁都不能意气用事。理性是维持他们一直能很好地发展下去的唯一能量。每一个接手的项目,都必须成功!
也就是这份理性,即便是再好的机会,奥特曼还是要考虑一下,他最终希望的是什么,是电影本身还是好莱坞给予的名利?当他想明白的时候他是不会被好莱坞绑架的。大家都看到,太多有才气的导演在好莱坞的掌控下,最终都变得十分平庸和无趣。乔治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不想拍了?奥特曼说:“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剪辑师,不能用自己的摄影师……”他说了半天,然后拿出自己开具的拍摄班子团队的名单。乔治看了看,立刻给老板打了电话,他说:“你拿支笔,把名字写下来,我现在就报给你听,他妈的有什么不一样的,把这些人安排给他。你得下决心,就说是你的决定。”乔治努力把事情说得很简单,只有这样才能解决问题。但是,他心里不明白吗?去好莱坞拍戏,谁可以带自己的班子?这是规矩,否则那种始终不变的好莱坞气质、价值观是如何保存和延续下来的?好莱坞需要的是你的才气,但是它不需要你的个性,它是利用你为他的价值观和市场服务。进入好莱坞的体系,你就会渐渐变成一颗螺丝钉,你再也不是一个创作者,你不能保持你个体的特质。而奥特曼从一开始就下意识地和好莱坞划清界限,他要自己的团队,他不是要控制他们,而是不想被别人控制!他给予自己的创作团队全部的自由,他知道他是导演,他能够在这些伙伴里得到什么、放弃什么。这是一个共同创作的过程,但最终是由他把握好这场游戏!
奥特曼更清楚地知道《巴顿将军》和《虎!虎!虎!》的价值。而当时他的位置是如此廉价,他根本不计较这些表面的虚荣。他要的是控制好预算,不给自己找麻烦,让投资方不再关注他的片子,最终完成自己的愿望。
你今天再看《陆军野战医院》,无论如何不能想象,这部四十多年前的影片已经可以走得那么远,电影语言是如此前卫!没有人再记得《虎!虎!虎!》,可是不会有人忘记奥特曼!《陆军野战医院》展现给人的全部感觉更像一部纪录片,所有人物不仅清晰具有个性,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细节、毛边以及他们自然随意的表演,完全是现实生活的写照。同时影片更像文学作品,在一点一点描述、展现给观众它的内涵。但是它又是视觉的,似乎是不经意的流露。这是奥特曼的第一部大戏,他是怎么控制这些场面的?为了控制成本,他居然在有名有姓的30位角色里面,启用了16位第一次上镜的新人,其余都是不知名的演员。只有出演“鹰眼”的加拿大演员唐纳德·萨瑟兰(Donald Sutherland,1935— )两年前在《6月12日大病毒》里担任了一个小角色;另外就是扮演猎人的埃利奥特·古尔德(Elliott Gould,1938— )是专业的。即使这样,萨瑟兰也很久没有戏拍了,用他自己的话说,连买咖啡的钱都没有了,他正在考虑改行!没有想到奥特曼找到了他,那时候他激动地赶去试镜,那样热情和兴奋,我们在DVD的花絮里都可以看见。但是,让奥特曼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是,就是这两位专业的小演员,在拍摄了一段时间之后找到他们的经纪人,要求撤换导演。他们觉得很委屈,自己明星算不上,也好歹是有名有姓、有经纪人的演员,竟然混同在一群业余的群众演员之中,奥特曼似乎更关心这些群众演员的表演。他们更是搞不清楚奥特曼的摄影机放置在哪里,从来就没有像样给他们俩打光、定位拍个特写镜头!他们抱怨说:“鲍勃总是说,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发挥。我们是在一条船上,我是船长,我们一起冲出这片雾霾,这片雾霾就是影片的体制!”他们不知道奥特曼在讲什么,但是很显然,奥特曼想冲出的是好莱坞的体制!
奥特曼的摄影机一直在运动,大全景、推拉摇移,更多的时候是在移动轨上放着变焦镜头,一边运动一边变换着景别,甚至是在直升机上拍摄。奥特曼让演员生活在一个真实的状态里,让他们无法意识到摄影机的存在,不要管剧本里写的是什么。但是他要求演员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应该按照这个人物真实地体验生活,然后用最自然的语言去表达。只要符合情景和人物个性,台词都是可以自由发挥、任意更改的!这在故事片的拍摄中,特别是好莱坞的风格里,无疑是天方夜谭,奥特曼简直是在发疯!幸亏经纪人没有向福克斯转达这两位演员的要求,奥特曼也全然不知,依然按照自己的风格在闷头拍戏。即使这样,两位告状失败的演员还是按照导演严格的现场要求,认真服从他的处理和安排在表演,这确实也是好莱坞体系下训练出来的职业道德!导演再差,当制片人没有把他撤换以前,他依然在现场,任何人都必须服从导演!由此,在《陆军野战医院》成功之后,所有的演员都获得好莱坞的关注,里面出演“热唇”的萨莉·凯勒曼(Sally Kellerman,1938— )被提名奥斯卡最佳女配角。事后,古尔德非常惭愧,他认识到自己的局限,对如此伟大的导演根本无法理解。这之后,他和奥特曼合作了好几部片子。
是的,奥特曼走得太远了,在普通人眼里他就是一个疯子。当初制片人扎纳克找到他、听他阐述剧本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似乎很生动,又觉得前言不搭后语;可同时在什么地方,他又说出了剧本最本质的东西。总之,没有人可以理解他。就是在这样的一片误解里面,奥特曼敢于接下这部戏。他要拍摄的是一部颠覆性的战争片,从头开始他就没有想走好莱坞路线!只是他没有把这个想法用语言说出来。
奥特曼被描述成一个典型的20世纪70年代的人,那就是有着明确的政治意识、反越战情结,并且还拖着60年代留下的嬉皮尾巴。很明显,他就是叛逆的一代。编剧拉德纳希望通过影片表达战争的残酷,可是奥特曼的现代意识使得他更愿意表达的是战争的荒谬。1943年,作为B-24轰炸机的一名飞行员,他被派遣去和日本人作战,经历了“二战”。对战争他有着切身的体验,在那血淋淋的尸体上,他厌恶暴力,他看见了战争的荒诞,他不能重复别人对战争的诠释。奥特曼自觉的反战意识不仅违背好莱坞的原则,也违背美国政府的越战行为!那时候,美国国内的反越战呼声非常强烈,但是右翼政府却在大力宣传越战的必要性。于是,奥特曼有意模糊了朝鲜半岛的战争背景,努力表现出这是在越南战场,他将自己的反战意识直接推上银幕。特别是有一场戏,当野战医院的医生到韩国的小镇上休假时,他让当地的韩国人都戴上越南人的斗笠。当我们这些亚洲人一看,就觉得有点不三不四,这哪里是韩国的服饰,这些美国人无法区别亚洲人的装束。直到后来才明白,奥特曼是在蒙混好莱坞的审查,他竟然成功了!奥特曼直接从视觉上暗示观众,这同样荒唐的战争完全有可能发生在当今的越南战场。
尽管如此,好莱坞也是目标明确,他们直接在影片开场用字幕打出艾森豪威尔的语录,直指故事发生在朝鲜战争年代!
影片一开始就是空中的航拍镜头,直接对准了一架直升飞机,机舱外的悬边上放着重伤员,那血淋淋的视觉,立刻把你带入严酷的规定情景。接着又是一架直升机飞来,同样载着重伤员,在那些转动的螺旋桨下,却伴随着带有点抒情的乡村歌曲,奥特曼按照音乐的节奏剪接,把天空中的残酷推向了背景。同时,在这一组简单的航拍中,奥特曼把整部影片的时间、地点交代了清楚。接着他用了一个几乎是300毫米的长焦镜头,让主人翁“鹰眼”迎着镜头走来。奥特曼在前景上用一些树枝堵塞着画面,模糊却压抑,而在那个纵深镜头里,一直在漫步的“鹰眼”在前景的对比下显得如此地漫不经心,总是走不到你的面前。
这就是奥特曼用镜的厉害,他知道什么样的镜头可以把人物和戏剧的张力推向极致。他不是以画面是否漂亮、灯光处理是否别致为原则。他的镜头是以电影语言和戏剧的张力为前提,这样你才会进入规定情景,立刻把握住出场人物的个性。
因为有限的预算,影片根本不可能按照奥特曼的愿望去韩国拍摄,他们只能在洛杉矶一个靠近沙漠的小山头上搭了拍摄基地。那时候刚刚经历了一场洪水,山头上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四周显得更加荒芜,这都非常符合奥特曼的要求。随即,“鹰眼”这个临时从医院征召来的外科医生,偷了一辆吉普车开往驻地。队长立刻派了军队的警车去追捕,可是警车才开出几米,就是一阵爆胎的声音,车子抛锚了。顿时,军队的严肃就被完全打破了,队长上前训斥士兵,你实在无法忍住笑声。队长却满脸严肃,结果他们在那里拧成一团,打翻在地,混乱不堪!一个切换镜头,是雄赳赳的军乐队旋律响起,伴随着“鹰眼”驾驶着偷来的吉普车无限风光地开往野战医院。
……
前言/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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