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香艳全书香艳丛书中国古代文学名著 女性传记 杂文 文学作品 近代小说 明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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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虫天子 编 董乃斌,等 校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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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 海关图书专营店
出版社: 团结出版社
ISBN:9787801308719
商品编码:1112830058
开本:16
页数:2526

具体描述













 

中国香艳丛书·前言

董乃斌

 

一 关于《中国香艳全书》

由近代人虫天子辑印的《中国香艳全书》,(原名《香艳丛书》)共二十集八十卷。首集于宣统元年(1909)出版,第二集至第十六集于次年出版,宣统三年(1911)出版了zui后四集。出版者为当时印书颇多的上海国学扶轮社。此后又多次重印,到1914年8月,就已印了五版,出版发行者则改为上海的中国图书公司(和记),而由商务印书馆及各省分馆代售。看来这部丛书一度是相当受欢迎的。

关于《全书》的内容,编选者在《凡例》中有一条说明:

本集所选,以香艳为主,无论诗词乐府,足以醉心荡魄者,一例采入。这句话虽然简单,但其涵义却颇丰富,对了解这部丛书很重要。它至少说出了三点意思:一、丛书所收是以诗词乐府为代表的古典文学作品。二、就内容和风格言之,是以香艳(大体说来,是涉及女性生活的方方面面而笔调轻艳靡丽甚或偶沾色情)为主要特色。三、至于选录的标准,编选者宣称,是“足以醉心荡魄者”。

然而,丛书的实际状况与编选者的设计和承诺,是有所出入的。

首先,它所收入的,并非都是诗词乐府;其次,所收入者也不是全都那么“香艳”——事实上,“香艳”本是一个相当模糊的概念,它的大体涵义虽如上述,但人们对其性质和程度仍可有大不相同的理解。zui后,该丛书所收篇章,是否真能或都能令读者“醉心荡魄”,也是很可疑问的。由丛书的实际状况再反观上引那条《凡例》,我觉得编选者之所以那么写,一来大概主观意图确实如此,二来恐怕也与宣传推销的需要有关。

有意思的是,丛书实际状况与编者承诺的这种矛盾,非但没有贬损其价值,相反却使它获得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从而使今日的读者对它仍不失一定的兴趣。

如果丛书真的仅收诗词乐府作品,体例固然是纯了,文学性也强了,但所涉文体的面却不免狭窄单一。而丛书,本应有丛杂、聚集之意。zui初的丛书甚至可以不究品类,四部兼收。后来慢慢有了侧重,形成专题和一些特殊的编辑角度,如可以学科、文体、地方、家族、作者籍贯身份等为题旨来编纂。《香艳全书》就有一个既定的主题,那便是“以香艳为主”。在这个主题的要求下,诗词乐府类的作品自不妨成为丛书的主干。但与女性生活有关的文学作品,并不止于这几种文体。所以丛书在后来的实际操作中,打破了《凡例》的规定,收入了不少以女性为主角的传记、杂文和传奇小说。甚至还有一些按今天的标准来看连文学也算不上的谱牒、律令和考据文章,一些关于芳草香花的文字,丛书也收了。

丛书这样做,一个好处是扩大了所涉文体的面,使读者有机会接触更多的古代文学文体。

中国古代文学,文体非常丰富。梁太子萧统《昭明文选》,分文类为三十八,明代吴讷《文章辨体》分五十九类,明徐师曾的《文体明辨》分得更细,为一百二十七类。他们的分类是否完全恰当,可以讨论,但中国古代文学绝非只有诗词乐府,则可肯定。所以,传统的中国文学观念,历来主“杂文学”说,对文学文体的认识与受西方影响而形成的所谓新文学概念显然有别。但在后来的发展中,对文学特质的认识渐趋精密,对文学文体的要求趋于纯粹,传统的杂文学观渐变为狭义的纯文学观,以致许多文体被排除在文学研究的视野之外。这一点从《中国文学史》所涵盖的范畴在本世纪内由广至狭的演变,可以看得十分清楚。文学范畴的精密化,当然是学术的进步,但许多古代文体被排除出文学,对文学史的丰富完整、对人们的阅读面却多少是一种损失。《香艳丛书》编印于上世纪一个十年,编辑者虫天子的文学观已有了一些新变,但基本上还是传统的。所以他在丛书里不但收了许多诗词乐府和符合新文学概念的短篇小说、笔记随感,而且还收了像《芍药谱》、《花经》、《桂海花木志》以及《教坊记》、《琵琶录》,乃至像《红楼叶戏谱》这样令人不大容易看到的泛文学作品,甚至还收了《妇人鞋袜考》、《缠足谈)、《明制女官考》、《吴绛雪年谱》、《石头记评赞》等具有一定学术性的文章。这对开阔读者的眼界,以及增长知识、增添兴趣,都是有益的。

第二个好处,随着文体面的拓宽,丛书的内容——它所触及的生活面,自然也就开阔、丰富起来。

毋庸讳言,由于编辑者历史观的局限于收书的庞杂,丛书里有不少意义不大、思想浮浅、情调卑俗不健康之作。这是任何对中国古代文学有所了解的人,在“香艳”这个题目下,不难想见的。但由于编者有意广泛搜罗,特别是对明清、近代相关而较少流传的作品采录较多,丛书还是给读者提供了许多有价值的资料。

这里,数量zui多、内容也zui丰富复杂的,当然是关于各类妇女生活情状的作品。在古代,社会地位不同的妇女,生活是有很大区别的。有皇帝后妃,有贵族夫人,也有小家碧玉、贫民女子和婢妾仆妇,还有女性的游子豪侠、女性的出家人——女冠和尼姑,有沦落社会底层的艺人、娼妓等等。《香艳全书》所收的作品,以各种方式(诗词曲赋、小说、传记、笔记等)对上述种种人的生活做了程度不同的反映和描绘。如《汉杂事秘辛》、《焚椒录》、《冬青馆宫词》之于后妃,《绛云楼俊遇》、《影梅庵忆语》之于贵人姬妾,《北里志》、《海鸥小谱》、《艳囤》、《苗妓诗》之于妓女,《梵门绮语录》之于女僧、《翠云娘传》、《荆儿记》之于女侠等。这些反映和描绘不一定那么真实可靠,有的只是当时的传闻,也许不免以讹传讹,有的更可能出于文人的臆想,属于文学虚构,人们读时需加体察鉴别。但不管哪种情况,它们对于想了解和认识过去时代妇女生活情景的读者,却都是不可多得的材料,就看你如何分析研究,加以利用。

此外,有一些篇章,提供了宝贵的民俗资料,如《滇黔土司婚礼记》,记述汉族男子入赘苗族贵家的过程,《黔苗竹枝词》生动地描绘了贵州苗族独特的风俗民情。这些记叙和描写均具体而清晰,非身历其境者是写不出来的。《苗妓诗》若从民俗角度看,价值也很高。丛书收入不少江南妇女创作的诗词和其他作品(如《艳体连珠》之类),有的是当时著名的女诗人的选集(如德清徐畹兰的《矍华室诗选》),有的是一门母女姐妹唱和的合集,同时辑入了一些男性作家的介绍和评论。这些作品一定程度地表现了江南知识女性的日常生活和情感、心理,而她们热衷于文学创作这一事实本身,就鲜明地显示了江南地方一种具有民俗意味的文化景观。至于集中叙述女性书法和绘画成就妁《玉台书史》、《玉台画史》,则不妨看作中国女性十分重视文化和凭自己聪明才智攀登艺术高峰的民俗传统的见证。另外,从收入丛书的沈德符《敝帚斋馀谈节录》,我们可以看到粵地男女同浴和闽地同性恋之类的风俗(同川浴、契兄弟等条),以及关于春宫画、两性人等现象的记载。这些,对于一般读者,或许不过是一种茶余酒后的奇谈异闻而已,但对于研究者,它们就不仅仅是供消闲解闷的读品了。

丛书所选有的篇章较多地透露了时代气息,如小说《黑美人别传》,以“黑美人”影指鸦片,写其对国民的毒害,对帝国主义国家用鸦片打开中国国门的侵略行径作了悲愤控诉。又如《自由女请禁婚嫁陋俗禀稿》、《妇女赞成禁止娶妾律》等文,虽具游戏谐谑性质,但和《黑美人别传》一样,都与当时社会的关注点和热门话题有关。从第十二至十七集连载的《淞滨琐话》,是当时行世不久的文言小说集,虽然大都属于《聊斋志异》式的传奇小说,但因作者王韬是阅历深广的洋务派人物,所以其中也常常透露出某些较新鲜的视角和观点。

除上述两点好处外,《香艳全书》还有一个总的价值,那就是可供我们研究中国传统的妇女观。这部丛书的编者是男性,所收的作品大多出自男性之手,它们所表现的自然主要是男性的妇女观。就是那些由女性创作的诗词,在伦理道德观念和价值取向上,也和那个时代占统治地位的思想意识形态大体一致。可以说,这部丛书集中了一大批材料,从各个角度反映了传统妇女观以及在此规范下的妇女生活。这对于有心的研究者,无疑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综观丛书,我们还可发现,这里的情况相当复杂并充满矛盾。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可简单化,而作为一种资料汇编,对不同的观点反映得越充分,就越有价值。

例如,以《新妇谱》为代表的一系列文章,对出嫁的姑娘谆谆教导为妇之道,可谓充满封建说教。我们从中可以想见那时妇女身心所受束缚的严重。然而,我们同时又可看到旧式大家庭内部人际关系的错综,看到做一个合格新妇所面临的困难。还可以体察到嫁女之家对女儿处境的那份担忧,那些当父亲的,竟要如此不厌其烦、近乎琐碎地教诲女儿,实有一番苦心在。在封建家庭制度没有改变之前,新妇若想有一个较好的生存环境,不这样又怎么办呢?如此一想,就不会对《新妇谱》等采取简单否定的态度,而要对它们作多侧面多层次的分析批判了。

又如,中国传统社会向来以男子为中心,妇女没有与之平等的社会地位,“男主外女主内”“男尊女卑”以及“三从四德”“女子无才便是德”等等观念,无论在社会上层还是下层民间,都被一致认同,而且十分牢固。丛书对此也并无异议。但在这个大背景之下,矛盾的情况也存在着。丛书中有材料(如《妒律》、《闺律》)显示男女在共同生活中地位的消长变化和矛盾的不同协调方式,说明在一个具体的家庭里,尊卑关系并不那么简单和一成不变。zui极端的例子便是“惧内”现象——当然,这里情况非常复杂,“惧内”的具体内容和形成原因各不相同,那个被惧的“内”,也并不就真的由卑变尊了,在许多场合下,也必须做出三从四德的样子。尤其是个别妇女的被“惧”,并不能改变全体妇女无社会地位的基本情况,但无论怎么说,毕竟有那么一些妇女获得了凌驾于“外”的一面和被人惧怕的机会。另一方面,在“惧内”形式下发生的男女之争,往往与男子的娶妾讨小(也就是与一夫多妻制)有关,到头来打击的矛头常会落到另一个无辜的女性身上,而执行迫害zui烈的,也常是那个被惧的“内”。到此时,男女之争化为了女性内部的争斗,其性质就更复杂了。从丛书可看到,即使在旧时代,大多数“惧内”的男子除了妥协让步、阳奉阴违至多嘻笑怒骂以外,好像也没有更强有力的办法来对付。这种妇女对抗男权的斗争,从内容到形式,从其产生的原因到社会效果,都是值得研究的。

再如,该丛书对有才学的、能诗善文的女子可谓推崇有加,既选她们的作品,又为她们的活动辩护(如《三妇评牡丹亭杂记》),自觉不自觉地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条唱了对台戏。但丛书同时也选了章学诚的《妇学》,对女子做诗和男子称赞她们的现象进行了触及性心理的诛心式的批评:“彼假藉以品题,不过怜其色也。无行文人:其心不可问也。呜呼:己方以为才而炫之:人且以为色而怜之。不知其故而趋之,愚矣。微知其故而亦趋之,愚之愚矣!”丛书提供了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把问题鲜明地放在读者面前,这正是它的可取之处。

整个《香艳全书》,都透露出编者以“多情”男子自居的心态,他在丛书《序言》中说:“盖情之所鍾,正在吾辈”。在对待女性(特别是那些符合文人审美标准和价值取向的女性)问题上,则基本是持“怜香惜玉”的态度,是把她们当作一种欣赏的对象。书中有一句典型的话,出在一篇写得相当优美的小说里,借花神夫人之口说出,叫做:“美人是花真身,花是美人小影。”(《看花述异记》)这也很能代表丛书编者的观点,是他把众多与花草有关的文字辑入丛书的理由。然而,对男子的这种态度应当如何评价呢?他们把女子(还要是美女)当花一样观赏怜惜——固然是没有把她们当作奴役对象,但也并未对她们平等相待,骨子里也许还免不了持近观远赏、爱昵亵玩甚至贾宝玉式的“意淫”之念——这究竟是否值得肯定呢?把这种观点置于丛书产生的时代应如何评价,置于今天又应如何评价,特别是从女性的角度应给予怎样的评价,这些都是很值得过细研究的。近年来,女性主义在西方发达国家呼声甚高,在我国也颇有市场,可见如何处理好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关系,是一个世界性的大问题。事实上,男女关系对于人类,是一个比任何其他社会关系都要久远和永恒的关系。虽然这种关系往往笼罩在温情脉脉的面纱之下,但有时却也像是没有硝烟的战争。这个关系的处理方式和所达到的和谐程度,是一个社会文明水准的直接标志,对社会的发展有很重要的制约作用。所以,研究这个问题决不是无聊之事。《香艳全书》整个儿就是研究这个问题的素材,我觉得,这该是这部丛书zui大价值之所在。

丛书编者的想法不一定和我们上述认识相同。但他似乎也预防着别人指责他出格和无聊,所以在《序言》的末尾写了这么一段话:

漫说风华流荡,颜子或竟坐忘;须知比兴温柔,宣尼未经删削。妄言妄听,编者只借古以鉴今;见仁见智,读者毋玩华而丧实。这里既有辩解,也有提示,虽然所谓“借古鉴今”的具体涵义我们不得而知,但他要读者“毋玩华而丧实”的意思,还是对的,值得注意的。

二 关于《中国香艳全书》的编辑者虫天子

《香艳全书》的编辑者署名虫天子。他的真名叫王文濡,字均卿,生活于清末民国时代,是近代进步文学团体南社的成员。郑逸梅《南社丛谈》中有他的一篇小传,其主要内容如下:

王均卿,名文濡,别署学界闲民,又号新旧废物,浙江吴兴人。前清明经,擅词章。寓居沪上,主进步书局、国学扶轮社辑政有年。后又为中华、文明二书局编刊各家诗文集及楹联尺牍甚多。尤以所刊《说库》、《笔记小说大观》、《香艳丛书》,考订周详,并加提要,费力更大。又觅得沈三白《浮生六记》所佚的《中山纪历》、《养生纪道》,合刊成为足本。又与邹翰飞、高太痴、张萼孙,合辑《香艳杂志》若干期。晚年购地吴中北寺塔东石塘湾,鸠工建屋,并辟场圃,名之为“辛臼移”,无非自谓“半新半旧不新不旧不合时尚”而已。他撰了许多楹联,悬于室中,如“作文佣历史卅余年,笔秃墨干,垂垂老矣;谏我祖太平十二策,屈忧贾哭,郁郁居兹。”……不久患瘫痪,时发时愈,不治死。先后编注的书,如《词话丛钞》、《晚唐诗选》……(共列二十一种,略——引者) 。原来他喜射谜,参加萍社,为制谜及射谜能手。

郑文简明扼要,但提供了关于王文濡生平事业、为人性格的基本情况和一些线索。这里,没有提到王曾刊《古今说部丛书》。其实这也是一部颇有价值的古代小说资料。该书有王文濡作于宣统庚戌(1910)的《序》,说到编辑此书的缘起,顺笔提及“去岁担任扶轮事,编辑《香艳丛书》”。程毅中先生为《中国古代小说百科全书》撰写“香艳丛书”辞条时,就据此考定虫天子即王文濡。zui近苏州大学王永健在《中国文学史的开山之作——黄摩西所著中国首部<中国文学史>》一文(载《中国雅俗文学》一辑,江苏教育出版社,1998)中提到,王文濡做过一件很有意义的学术工作,那就是他在国学扶轮社工作期间曾帮助修订并编辑出版了东吴大学教授黄人(慕庵、摩西)所撰的《中国文学史》。黄著《中国文学史》是中国学者自创的文学史中很早的一部,规模宏伟、内容丰富,但体例欠纯,篇幅过大。黄人生前就想加以修改而未果,1926年才由王文濡完成了黄人的遗愿。

从王文濡与友人合编的《香艳杂志》,我们还可以找到一些关于他的材料。《香艳杂志》出版于1914—1915年,就其性质而言,和同时的《游戏杂志》、《滑稽杂志》等,堪称姊妹刊物,于后来的《礼拜六》及《红杂志》等,则可谓先声。以前,人们顾名思义,例将其划入鸳鸯蝴蝶派一类,评价很低。现在已有学者认为,对鸳湖派的评价有重新考虑的必要。这个问题复杂,本文不论,只说从这个杂志所了解的王文濡情况。

上引郑逸梅文,提到王文濡曾自谓“半新半旧”云云。《香艳杂志》第三期登了王的一幅照片,题词曰:“不新不旧,不隐不仕,不党不会,不求不忮,不老不少,不生不死,无以名之,废物而已。”可以印证。这一自白,多少透露了一点他的内心。王文濡出身明经,旧式正统学问应该相当不错,也许还曾有过一般儒士所有的’“治国平天下”之类抱负,而在伦理道德观念上,在生活情调和艺术审美趣味上,所遵循的也主要是传统的教条和规范。这是他骨子里的“旧”。另一方面,当时欧风美雨甚猛,反清浪潮迭起,对时代的脉动他并非毫无知觉,他也关心国家和民族的前途,眼睛开始朝外张望,对旧体制、旧礼教产生了某种怀疑。于是,他参加南社,主持《香艳杂志》的编政。他身上多少有一些“新”萌芽的因素。就这样,论旧,他已不那么纯、那么彻底,主观上对“旧”也有所动摇;可是论新,他又赶不上时髦,算不得先进。他就是这样既深知新潮不可抗拒,也向往着新,但又包袱沉重,摆脱不了旧。这一点,从他主编的《香艳杂志》的总体倾向,从那上面发表的思想、情趣有时大相径庭的各类文字,也可以看出。在那个风起云涌、酝酿着大变革的时代,像王文濡这样虽然并不革命或不够进步,但已发生或酝酿着许多变化因而头脑里日夕发生新旧之争中的人,应该不少。他们当然不是能够代表新时代的新人,但他们的存在至少说明了旧时代的气数将尽和新时代不可避免的到来。其实,世界和社会就是由众多觉悟程度、认识水平和综合能力不同的人所构成。而王的特点是在旧人中比较自觉、比较有自知之明。从他对自己的不满来看,他也许本来有志干一番大事,但是碌碌终生,到底没有干成,一辈子基本上靠编书为生。所以他老来颇多自嗟。这也就是他取“新旧废物”、“学界闲民”为号的理由吧。他在文学史上几乎没有留名,然而他所做过的那些近乎文化普及的工作,是近现代文学演变史的一部分,是不应该被全然忘却的。

在《香艳全书》上他署名为“虫天子”,其含义也值得探讨。

“虫天”的提法出自《庄子·庚桑楚》:“唯虫能虫,唯虫能天。”《汉语大词典》根据陆德明、成玄英等的注解,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虽微小如虫豸,都有适应自然的天性,后以之指万类竞存的大自然。我觉得,庄子此语的真意是说,只有虫豸能过虫豸般的微贱生活,但也只有这微贱的虫豸能拥有无限辽阔的天地。这与庄子绝圣弃智、无为寡欲而又自足于天地之间的根本思想是合拍的。王文濡则借此比喻自己虽是无用废物,却也与世无争,自有其内心广阔的天地,颇有把一切看穿、自得其乐之意。

但在真实的人生中,真的把一切看穿并不容易,王文濡毕竟仍有所关怀、有所爱憎。他在《香艳杂志》中不止一次用“虫天”的笔名发表作品,这些作品虽不免有游戏性质,在有些人看来不够严肃,其实并不然。如揭露讽刺官僚政治之龌龊无耻的连载小说《官僚风流史》,原是他的合作者张萼孙所作,但第三回、第八回却由他代笔,署名“虫天”。在该杂志第十一、十二期,还有一篇署名“虫天逸史氏”的小说《蜗触蛮三国争地记》(除序跋外,共十六回),不但以“蜗庐寄居生”之名作序,把当时的国际社会比喻为“虫天世界”:“盖闻鸿濛剖判,世界屯蒙。狂榛荒渺,噩噩浑浑。遐哉,弗可稽已。夫万物之朔,托于水苔,其次即为虫天世界。庄子所谓‘唯虫能虫,唯虫能天’者也。”而且借用《庄子.则阳》蜗之两角有触、蛮二国,常为争地而战的寓言,将中、日、俄分别喻指为蜗牛国和触国、蛮国,以影譬和象征的手法叙述自十九世纪末日俄战争后、清帝国被瓜分凌辱和革新之士变法图强的一段历史。小说虽属游戏文章,但作者忧国之心油然于纸上。zui有意思的是,文末还对祖国的未来表示了充足的信心,不但设计了蜗国大胜触、蛮,“触王既败,大惧,尽返所侵地”“蛮王不得已,遁入牛尖角岛。由是自波蠡的海至海马岛之海权,悉归蜗牛国势力范围之内”,即所谓“征二国奉藩返侵地,朝四夷垂拱颂光天”的结局。这正是那一时代较有头脑的中国人刻骨铭心、朝思暮想的大事。可见,自号“虫天子”的王文濡,并没有忘记世事,并没有真的看穿一切。这篇小说还有其他一些值得注意之处,这里不再细论。

应该说,眼下我们对于王文濡的了解还很不够。其实,作为一个编书数十种而且其中有几种影响还较大的编辑出版家,他在当时实际的文学运动和文学学术史上是可以占一定地位的。这有待于今后的研究。而作为《香艳全书》的读者,对上述简略的介绍,或许也不是毫无兴趣吧。

三 关于《香艳全书》的标点

《香艳全书》的选文原来一部分有旧式的断句和圈点,体例不甚清楚统一。我们的工作是全部改用通行的标点符号,将长文分段,直行改为横排,繁体改为简,另为全书做了一个目录,标明所选各篇作者。总之,希望便于今日读者的阅读。

本来还拟为各篇做点注释,并已有一位同志试做了一些,为此费了不少工夫。但后来考虑这项工作的量很大,做成了字数会很多,印起来增加不少困难,而对这样的书是否要详细地注释,也有不同意见,所以就取消了。

如要认真整理,还应该核检丛书所选的原文,看其有无删节或其他,并加校勘等等。限于时间,我们也没有做。因此,这次出版的《香艳全书》只是一个zui基本的标点本,至于其他方面的工作,如果有必要,也只能俟诸异日了。

参加标点工作的是董乃斌、刘扬忠、陶文鹏、王飙、连燕堂五位同志,每人分担四集。排出校样后,除出版社校对过以外,各人又交换看了一次,希望尽量减少错误。但由于我们各人工作都忙,交稿出书时间又较紧,工作中虽按一个统一的凡例来操作,但在一些具体问题上仍会出现某些差异。有些不同(如骈文的上下联,是用分号还是句号之类)则可说是学术性问题,不可勉强划一。可以想见,书中不当之处难以避免,欢迎读者和方家批评指正,以便重印时改正。

于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2000年10月

 

原 序

呜呼,词传砚北,歌绛树之双声;梦到江南,赏休文之四曲。靡不落珠玑于纸上,坠金粉于行间。盖情之所钟,正在吾辈。而纤不伤雅,易索解人。集中载孝绰之名姝,叙李波之小妹。群雌粥粥,非夺婿于瑶光;往事沉沉,孰留痕于鲷墨?或玉钩斜畔,吊胜国之遗踪;或鞶鉴图中,谱盛朝之佳话。或刻潜英于纸帐,或唤踏摇于屏风。或片语解围,絮散谢家之雪;或神针绣夜,锦飞织女之云。事有可征,言非无据。握来银管,写靖节之闲情;倾尽金壶,记东山之韵事。阿难往矣,谁将戒体摩挲;此豸娟然,剩有遗徽仿佛。嗟乎,十五王昌之句,忍俊不禁;三章河女之辞,哀情若诉。漫说风华流荡,颜子或竟坐忘;须知比兴温柔,宣尼未经删削。妄言妄听,编者只借古以鉴今;见智见仁,读者毋玩华而丧实。

宣统元年(1909)十二月八日虫天子序于国学扶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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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货的,你把你们老板的古董卖了,当心失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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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纸张还可以再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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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错,就是有点灰,容易破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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