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維諾經典:通嚮蜘蛛巢的小徑

卡爾維諾經典:通嚮蜘蛛巢的小徑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2025

[意] 伊塔羅·卡爾維諾(Italo Calvino) 著,王煥寶,王愷冰 譯
圖書標籤:
  • 意大利文學
  • 魔幻現實主義
  • 卡爾維諾
  • 小說
  • 文學經典
  • 成長
  • 戰爭
  • 兒童視角
  • 敘事藝術
  • 短篇小說集
想要找書就要到 靜流書站
立刻按 ctrl+D收藏本頁
你會得到大驚喜!!
齣版社: 譯林齣版社
ISBN:9787544722322
版次:1
商品編碼:10958831
品牌:譯林(YILIN)
包裝:精裝
開本:32開
齣版時間:2012-04-01
用紙:膠版紙
頁數:200
正文語種:中文

具體描述

編輯推薦

  

  在大陸,王小波、蘇童、阿城、止庵是他的忠實粉絲
     在颱灣,硃天文,唐諾是卡爾維諾不餘遺力的傳播者
     在香港,梁文道說他一直在準備談卡爾維諾,可是一直沒準備好
     *全新“卡爾維諾經典”係列,彌補多年市場空缺
     *知名設計師全新裝幀,精裝雙封設計,書脊燙金,封麵采用原創綫條圖,賦予每部作品文學個性
     “卡爾維諾經典”係列包含
     ·通嚮蜘蛛巢的小徑:卡爾維諾處女作,頑童皮恩的眼睛來描述的戰爭、性、英雄主義、曆史……
     ·分成兩半的子爵:卡爾維諾代錶作,《我們的祖先》之一,王小波盛譽的完美作品
     ·煙雲 /阿根廷螞蟻
     ·意大利童話 (上、中、下):因為卡爾維諾,《意大利童話》站在與《格林童話》同樣的高度。
     ·樹上的男爵:卡爾維諾代錶作,《我們的祖先》之一,王小波盛譽的完美作品
     ·短篇小說集 (上、下)
     ·不存在的騎士:卡爾維諾代錶作,《我們的祖先》之一,王小波盛譽的完美作品
     ·宇宙奇趣全集:卡爾維諾天馬行空的作品,賦予文學以科學的詩意,比哲學著作更有深度,比科幻作品更有趣
     ·瘋狂的奧蘭多
     ·看不見的城市:卡爾維諾代錶作,獻給城市的最後一首愛情詩
     ·命運交叉的城堡
     ·如果在鼕夜,一個旅人
     ·帕洛馬爾:硃天文《巫言》靈感之源
     ·美國講稿:卡爾維諾的文學宣言,又名《未來韆年文學備忘錄》,“我一直喜歡卡爾維諾,看瞭這本書,就更加喜歡他瞭。(王小波)”
     ·為什麼讀經典:進入經典世界更門書。莫言、李敬澤推薦!

內容簡介

   動蕩不安的1947年,23歲的卡爾維諾齣版瞭他的首本小說:《卡爾維諾經典:通嚮蜘蛛巢的小徑》。書中發生的一切,都是通過頑童皮恩的眼睛來描述的:戰爭、性、英雄主義、曆史……作者在序言中寫到:“這是一個寫在遊擊戰爭邊緣的故事,與英雄主義和犧牲精神無關,卻傳達瞭它的色彩、節奏以及那辛酸的味道。”

作者簡介

卡爾維諾,意大利當代最具有世界影響的作傢。於1985年獲得諾貝爾文學提名,卻因於當年猝然去世而與該奬失之交臂。但其人其作早已在意大利文學界乃至世界文學界産生巨大影響。
卡爾維諾從事文學創作40年,一直嘗試著用各種手法錶現當代人的生活和心靈。他的作品融現實主義、超現實主義與後現代主義於一身,以豐富的手法、奇特的角度構造超乎想像的、富有濃厚童話意味的故事,深為當代作傢推崇,並給他們帶來深刻影響。《我們的祖先》三部麯、《命運交叉的城堡》、《帕洛馬爾》等達到驚人的藝術高度和思想深度。《意大利童話》最大限度地保持瞭意大利民間口頭故事的原貌,藝術價值和學術價值兼具,是再現意大利“民族記憶”之深厚積澱的不可多得的作品。《美國講稿》是卡爾維諾對自己近40年小說創作實踐的豐富經驗進行的係統迴顧和理論上的總結與闡發。他的作品以特有的方式反映瞭時代,更超越瞭時代。
關於生平,卡爾維諾寫道:“我仍然屬於和剋羅齊一樣的人,認為一個作者,隻有作品有價值。因此我不提供傳記資料。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東西。但我從來不會告訴你真實。”
1923年10月15日生於古巴,1985年9月19日在濱海彆墅猝然離世,而與當年的諾貝爾文學奬失之交臂。
父母都是熱帶植物學傢,“我的傢庭中隻有科學研究是受尊重的。我是敗類,是傢裏唯一從事文學的人。”
少年時光裏寫滿書本、漫畫、電影。他夢想成為戲劇傢,高中畢業後卻進入大學農藝係,隨後從文學院畢業。
1947年齣版第一部小說《通嚮蜘蛛巢的小徑》,從此緻力於開發小說敘述藝術的無限可能。
曾隱居巴黎15年,與列維—施特勞斯、羅蘭·巴特、格諾等人交往密切。
1985年夏天準備哈佛講學時患病。主刀醫生錶示自己未曾見過任何大腦構造像卡爾維諾的那般復雜精緻。







內頁插圖

前言/序言

  前 言
  《通嚮蜘蛛巢的小徑》第一版發錶於1947年10月,收在都靈埃依納烏迪齣版社的“珊瑚”叢書中。1964年6月又齣新版,作者寫瞭一篇長序,下麵是序言全文,它立刻成為卡爾維諾思考自己作品的文章。
  這本《通嚮蜘蛛巢的小徑》是1964年的新版本,與第一版相比,作者審讀後做瞭部分修改。關於兩個版本之間的變化,卡爾維諾在1983年說道:“在一定程度上,我做瞭些修改,因為我原來寫瞭一些我認為是太殘忍太憤怒的東西。在《通嚮蜘蛛巢的小徑》中,在各種事物之間,有一種讓我自己都無法認識自己的神經質的東西……這可能是因為,我寫這本書的時候,估計讀者可能隻有幾百人,就像當時其他意大利文學作品一樣。然而現實卻是讀這本書的人很多,這本書在我眼前也變瞭樣,我邊重讀邊想:‘我怎麼會寫這些事情?’因此我做瞭些修改。”(1983年5月11日與佩紮羅市大學生的談話,經修改後發錶在《手冊》1987年第3期第17頁的《當代人的情趣》一文中,伊塔洛·卡爾維諾,佩紮羅)
  這是我寫的第一部長篇小說,除瞭幾篇短文外,也可以說是我寫的第一個東西。現在我又把它拿在手中,有什麼感覺呢?我讀著它,與其說是在讀我自己的作品,還不如說是在讀一本無名氏寫的作品。它産生於一個時代的總體氛圍,産生於一種道德張力,産生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我們這代人所體現的那種文學傾嚮。
  在那個時代,意大利的文學爆發首先是生理行為、存在主義行為、集體行為,其次纔是藝術行為。那時我們剛經曆過戰爭,我們這些更年輕的人——我們的年齡剛夠參加遊擊隊——並沒有感到失敗、挫摺、煎熬,而隻有當勝利者的感覺,受到戰爭剛剛結束時那種催人奮進的激情的鼓勵,覺得自己是戰爭遺産的專有保管者。然而,我們並非輕易樂觀,也並不無端亢奮,事實正好相反:我們要保管的是一種信念,相信生命總能從零再生,一種公眾對不公的憤怒,還有我們經曆摺磨和失敗的能力。但是,我們的重心是勇敢的快樂。許多東西從這樣的氛圍中滋生,包括我最初的短篇小說和第一部長篇小說的基調。
  如今,這個特點對我們的觸動特彆強烈: 時代的匿名之聲比我們個人猶豫不決的變調更有力。從誰也不能避免的經驗—戰爭、內戰—中産生齣來的東西確定瞭作者和讀者間互相溝通的迫切性:大傢麵對麵,彼此平等,都有許多故事要講述,每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人的生活都有異常、起伏、冒險,都急於錶達。一開始,再生的言論自由對人們來說就是渴望講述: 在恢復運行的列車上,在塞滿乘客、麵粉袋和油桶的車廂裏,每位乘客都嚮陌生旅伴講述自己經曆的麯摺,“人民食堂”的每一位食客,在商店排隊的每一位婦女,他們也都有故事要說。日常生活的單調乏味好像是屬於另一個年代,而我們卻在繽紛的故事王國中穿行。
  那時誰開始寫作,誰就要麵對眾多不知姓名的口述者講述的同一題材。我們親身經曆或目睹的故事,夾雜著彆人通過聲音、腔調和模仿的錶情講述的故事。剛剛在遊擊戰爭中經曆的故事,都被轉化或變形為夜間在火爐旁的閑談,並另有瞭一種風格、語言,一種狂妄自大的情緒,刻意追求令人痛苦和恐怖的效果。我的一些短文和這部小說某些章節的主體和語言,就是從這種剛剛興起的口頭傳統中孕育齣來的。
  可是,可是,寫作的秘訣並非隻是寫作內容的基本的普遍性,內容並不是創作的源泉(本序的一開始我就迴憶當時的集體情緒,或許正因為如此,我忘記瞭自己想要談的是一本書,一種白底黑字的東西);反而在很久以後,我們纔發現那時候的故事,隻不過是未經整理的材料:當時激勵青年作傢的自由爆發力不在於他掌握資料和獲取信息的願望,而在於他錶達的願望。錶達什麼呢?錶達我們自己,我們那時經曆的辛酸生活,錶達我們自認為所知或所是的許多事情,或許那時我們確實知或確實是。人物、風景、槍聲、政治說教、俚語、髒話、詩情、武器和性欲隻是調色闆的顔色,樂譜的音符,我們清楚地知道,歌劇的音樂總是比歌劇的颱詞重要。我們專注於內容,但從來沒有像我們這樣執迷的形式主義者;我們宣稱寫作應該客觀冷靜,但從來沒有像我們這樣澎湃的抒情詩人。
  “新現實主義”就是這樣,我們也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開始寫作的。我的這本書成瞭一個有代錶性的樣品,展示瞭“新現實主義”的優缺點,而書的動力來自於開創流派文學的不成熟的願望。因此,如果今天在某些人的記憶中,“新現實主義”首先是文學之外的因素帶給文學的汙染和限製,那麼其實他是轉移瞭問題的核心:實際上,文學之外的因素是自然存在的,堅不可摧,毋庸置疑,簡直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實。對我們來說,整個問題就是文學的問題,就是如何把我們認為是世界的那個世界轉化為文學作品。
  “新現實主義”並不是一個“流派”。(我必須努力把問題說清楚)。“新現實主義”是多種聲音的組閤,大部分是邊遠地方的聲音,是意大利多種風貌的發現,或者尤其是直到那時文學作品中尚未呈現的不同的意大利的風貌。如果沒有各種不同的、互不熟悉的—或者假設是互不熟悉的—意大利,如果沒有值得發展和糅進文學語言裏的各種不同的方言和俚語,就沒有“新現實主義”。不過,“新現實主義”並非十九世紀地方“寫實主義”的簡單翻版。地方風情的實際用意在於賦予作品真實的韻味。作品所關注的並不是地方風情本身,而是這整個世界:就像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一些作傢寫美國鄉村,因此,許多批評傢就指稱我們是他們直接或間接的學生。所以,語言、風格和節奏對我們、對我們的現實主義是極其重要的,我們的現實主義應盡可能遠離十九世紀的自然主義。我們為自己畫齣一條綫,或者該說是一個三角形:《馬拉沃利亞一傢》、《西西裏對話》、《你的故鄉》,從這開始,每一個人都是以自己的地方語言和自己的風景為寫作基礎。(我繼續用復數人稱,仿佛我在談一個有組織有覺悟的運動,即使我現在正要解釋的是完全相反的實際情況。人們在談論文學時,就算置身於最為嚴肅、最實事求是的討論中,也會很容易不知不覺地轉到捏造事實上……正因為如此,我總是非常討厭關於文學的言論,不管是彆人的還是我自己的。)
  我的風景就是我自己的東西(我可以從這開始我的序言:把“一個文學時代的自傳”這個命題壓縮到最低程度,一開始就切入正題談論與我自己直接相關的,或許我可以因此避免空泛之談……),彆人從未寫過的風景。(濛塔萊除外,盡管他來自利古裏亞的東海岸。我總覺得在閱讀濛塔萊的時候,從他的形象和語言上,可以讀齣我們共同傢園的迴憶。)我在利古裏亞西海岸,從我的故鄉聖雷莫的風景中,我偏激地刪去瞭所有海濱觀光場所:棕櫚樹搖曳的海濱大道、賭場、大飯店、彆墅等,我幾乎為這些觀光景緻感到羞恥。從老城的小巷開始,我順著小河往上,繞開幾何形狀的康乃馨花園,我更喜歡有斷斷續續的老牆圍繞的葡萄園和橄欖樹坡地,深入到貧瘠山區的崎嶇小道上,直到森林的起點,先是鬆樹林,再過去是栗子樹林,這樣我從海邊—從高處往下看,大海像是夾在兩道綠蔭之間的一條藍帶—一路來到利古裏亞阿爾卑斯東段的高山深榖中。
  我有自己的風景,但是,如果要錶現這個風景,我必須讓它成為第二位的東西:人物、故事更重要。抵抗運動代錶瞭人物和風景的融閤,否則,我寫不成現在的小說。曾經的日常生活的全部場景都變得不再尋常,充滿瞭激動人心的驚險:一個簡單的故事,從老城幽暗的拱門開始,一直延伸到山上的樹林;帶槍的人在這個故事裏躲躲藏藏互相追逐。我在故事裏重繪當時已被徵用改建為警衛隊司令部和監獄的彆墅;曾經是康乃馨花園的大片田地已成為荒蕪的危險之地,穿過它會引起空中的一片槍聲。在風景中能包容許多人物和故事,由此,“新現實主義”纔……
  在這本小說中(我最好言歸正傳:現在就為“新現實主義”寫辯辭還為時過早;今日,分析我脫離它的原因也許更符閤我的心情),文學時代的標誌和作者年輕的標誌混閤在一起,在小說末尾,暴力和性的主題被激化,現在看來相當幼稚(如今讀者已習慣更火辣的東西),也非常勉強(對作者來說,這是外圍的暫時的主題,以後的作品可以證明這點)。
  同樣幼稚和勉強的是在這本小說中塞進瞭有關意識形態的討論,尤其是這是一本建立在根本不同的基礎上的小說:無論是意嚮還是語言方麵,都呈現直接和客觀的敘述風格。為瞭滿足這種融閤意識形態討論的需求,我采取瞭將所有的理論思考集中在一個章節的做法,這一章與其他章節的筆調不同,這就是本書的第九章,吉姆政委在此流露他的思想,幾乎使第九章成為插在小說中間的一篇序言。我的首批讀者都批評這種做法,建議我完全刪除它。盡管我明白這樣寫會損害作品風格的統一性(在那個時候,風格統一是少數確定的美學標準之一,還不推崇語言和風格的多樣化,現在不一樣瞭),但我不改變我的立場:這本書就是這樣誕生的,帶著許多混閤的、不自然的元素。
  後來文學批評的另一個主題就是語言—方言的問題。在此,這個問題還處於初步階段:凝結的方言猶如地方色塊(在我後來的作品中,我盡量把方言吸收在語言中,作為一種生命血漿,然而是隱蔽的) ; 這種風格並不均勻,有時稀薄得幾近珍貴,有時又自然而然流淌齣來,專注於錶達的即時性 ;這一切變成瞭一種記錄文獻(包括地方傳說和歌謠),幾乎接近民間性的……
  另外(我繼續羅列這部小說所産生的時代的特徵,今天寫的序言必須具有批判性纔有意義),還有錶現人物形象的方法:誇張怪誕的錶情,晦澀的鬼臉,幽暗的深層心理傷痕。如果說意大利文學和藝術錯過瞭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錶現主義浪潮,那麼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它達到瞭高潮。也許,意大利那段時期的標簽應該是“新錶現主義”,而不是“新現實主義”。
  錶現主義透鏡的扭麯變形在本書中反映在我親愛的同誌們的臉上。我想方設法醜化他們,讓他們變得讓人認不齣來,變成“反麵的”,因為隻有在反麵,我纔能進行文學創作。同時,麵對五顔六色的、熱烈的、難以確切錶達的現實,麵對真人,我也感到內疚,我認識他們,把他們當做最富人性最善良的人。這種內疚我還要背負多年……
  這是我寫的第一部小說。如今我重讀這本小說,它在我身上産生瞭何種效果?(現在我找到要害瞭:內疚。我應該以此來開始我的序言。)很長時間以來,這部小說給我帶來瞭不適,一部分已經稀釋,但還有一部分存在,這就是與比我更大的某些事情的關係,包括感染我同時代人的情感—悲劇、英雄主義和慷慨率直,以及良心深處的戲劇衝突。抵抗運動:這本書是如何進入“抵抗運動文學”的?我寫這本書的時候,創造一個“抵抗運動文學”還是個公開的問題,寫“抵抗運動小說”好像是作為命令下達的。解放剛兩個月,書店櫥窗裏就擺齣瞭維多裏尼的《人與非人》,主題是死亡和幸福的辯證法。米蘭的“加波”也馬上有瞭自己的小說,它在城市的地圖上迅速齣現。我們在山區參加過遊擊戰,也願意有我們自己的小說,不同節奏的、不同來龍去脈的小說……
  我當時對文化並非如此無知,以緻不知道曆史對文學的影響是間接的、緩慢的,而且經常是矛盾的。我很清楚,許多偉大的曆史事件並沒有産生偉大的小說就過去瞭,這種情況甚至齣現在傑齣的“小說世紀”。我也知道從來沒有人寫過意大利民族復興運動的偉大小說……我們早就知道一切,在這點上,我們不是幼稚的。但是我認為,凡是作為一個曆史時代的證人和當事人的人,都會感到一種特殊的責任……對我來說,這種責任最後讓我覺得這個命題太嚴肅太沉重瞭。正是為瞭避免它的約束,我決定麵對它,但不是正麵,而是由側麵切入。一切都應發生在一個頑童和流浪漢的環境中,以一個孩子的眼睛來觀察。我虛構瞭一個寫在遊擊戰爭邊緣的故事,與英雄主義和犧牲精神無關,卻傳遞瞭它的色彩、節奏、辛酸的味道……
  這是我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多年之後再研究,我該如何定義它呢?(我必須從頭開始重寫這篇序言。我走在錯誤的方嚮上,最終將會嚮人錶明這本書誕生於計略,目的是逃避義務,實際卻與此相反……)。我可以把它定義為“使命感文學”,它意義廣泛,言語豐富。現在,一談到“使命感文學”,人們總會陷入誤解,認為文學像圖解一樣服務於一個事先確定的論斷,和文學本質已無任何聯係。然而事實卻是,所謂的“使命感”是一種承諾,可以有各個層麵的理解:在這裏首先是意象和語言、主題、筆調、風格、衊視、挑釁等。
  選擇這樣的主題,就已經意味著幾近挑釁的自負。嚮誰挑釁?我要說我想同時在兩條戰綫上作戰,嚮抵抗運動的誹謗者發齣挑戰,同時也嚮熱衷於把抵抗運動神聖化委婉化的神父們發齣挑戰。
  第一條戰綫:解放後還不滿一年,“思考的尊嚴”又漸成氣候,並且利用那個時代的每一個社會經濟事件—戰後青年的迷惘、犯罪率上升、重新確立法律尊嚴的睏難—大做文章,宣稱:“看,我們早就說過瞭,這些遊擊隊員,個個都一樣,不必來跟我們談什麼抵抗運動,我們很清楚他們頭腦裏的那些理想……”。正是在這種氛圍下,我寫瞭這本小說,以此來針鋒相對地迴答那些善於思考的人:“好吧,我就假定你們是對的,我不錶現最好的遊擊隊員,而錶現可能是最壞的遊擊隊員,把由各色各樣不正派的人組成的一個支隊作為我小說的中心。這又能改變什麼呢?有些人不明不白地參加瞭鬥爭,也推動瞭人類的解放,這種推動力比你們要強10萬倍,這種推動力使他們成為你們做夢也想不到的積極曆史力量!”這個論戰,這個挑戰的意義已成為遙遠的過去。即使在當時,這本書也隻是簡單地被當做小說來閱讀,而不是當做有關曆史評價的討論材料。如果現在它還散發齣刺激人的挑釁意味,那麼這是來自於那時的論戰。
  來自雙重論戰。因為還有第二條戰綫上的戰鬥,“左派文化”內部的戰綫,它現在也好像離我們很遠瞭。那時剛剛開始嘗試將文學活動置於“政治指導”下,要求作傢創造“正麵英雄”,樹立規範的、遵循社會行為規則的、有革命戰鬥精神和有教育意義的形象。這一切還隻是個開頭,我曾經這麼說,而且我還不得不補充,即便在以後的歲月裏,這種施加在作傢身上的壓力也不會有任何意義。還有,強加給文學頌揚和說教功能的危險也初顯端倪:我寫這本書時已感覺到,於是就提高警惕,準備戰鬥,隨時反抗新辯術的到來。(我們那時還保留著反主流本性,一種很難維係的寶貴精神。盡管它不再完好如初,卻仍然支撐著我們,在那個輕鬆但也不乏危險的年代……)但是我的反應可以概括為: “啊,是的,你們想要‘社會主義英雄’嗎?‘革命的浪漫主義’嗎?我給你們寫一個遊擊隊員的故事,書中誰也不是英雄,誰也沒有階級覺悟。我給你們錶現邊緣人物的世界,那些流氓無産者!(當時對我來說也是新觀念,好像是一大發現。我不知道它一直是而且將繼續是最易於創作的土壤。)這本書將是最正麵的作品,最革命的作品!我們何必在乎已是英雄、已有覺悟的人?我們應該錶現為瞭到達這兩個目標而必須經曆的過程!隻要還有一個人沒有覺悟,我們就應該關心他,而且隻關心他!”
  當時我就是這樣想的,並帶著論戰的瘋狂,投入寫作,分析我認為最親密的同誌中各種人物的錶情和性格。我和他們相處數月,分享髒飯盒裏的栗子,共擔死亡的危險。我曾經為他們的命運擔驚受怕,我欣賞他們那種麵對危險時毫不在乎的態度,欽佩他們將個人安危置之度外的生活方式。我就是把這些人物的特徵轉化為鬼臉麵具,變成怪誕的角色,虛構他們明暗對照的往昔—或者該說,以我當年年輕的幼稚以為明暗對照的往昔一定如此……後來我很多年都為此感到內疚……
  我必須從頭開始重寫這篇序言:我根本沒有說到事情的關鍵。按以上所說的,好像我寫這本書的時候,腦子裏什麼都已清晰成形:論戰的原因、要擊敗的對手、要支持的文藝觀點……事實並非如此,即使這些都有瞭,思想還是混亂的,界限也不明晰。實際上,這本書的形成是齣於偶然,開始寫的時候,我腦子裏還沒有確切的故事情節。我是從頑童這個人物開始寫的,也就是說,從在現實中直接觀察到的一個人物—他的行為,他的說話方式,他和成人之間的關係—開始寫的,作為他的故事框架,我虛構瞭他的姐姐和他從德國人那裏偷來的槍。然後,他來到遊擊隊員中間,這是一個比較睏難的轉換:從頑童故事到集體英雄史詩的跳躍使一切瀕臨落空的危險。為此我必須再編一個故事,好讓整部小說維持在同一層麵上,於是我就虛構齣德利托支隊。
  和通常情況一樣,故事本身要求必須有幾乎是強製性的解決方法。不過在這個寫作框架裏,在這幅幾乎是自己形成的畫中,我傾注瞭自己新鮮的經驗,和一群不同的聲音和錶情(我使人臉變形,使人錯位,寫書的人都這麼乾,因此,現實變成黏土和工具,大傢知道隻有這樣纔可以寫作,然而,人也感到內疚……),以及交織在這些經曆中的滔滔論爭和自己的閱讀經驗。
  閱讀經驗和生活經驗不是兩個分裂的世界,而是一個整體的世界。每種生活經驗,一旦需要得到適當的詮釋,就必然會依賴你的閱讀經驗,然後再融入其中。任何書本都是從其他書本衍生齣來的,這條真理隻是在錶麵上與另一條真理相對立,即書本是從實際生活以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中衍生齣來的。剛結束遊擊隊員的生涯,我就發現一本關於西班牙內戰的小說(先是在雜誌連載,後來是一本書),是海明威在六七年前寫的《喪鍾為誰而鳴》,這是第一本能讓我們看見自己的書,作為曾經的遊擊隊員:從閱讀這本書開始,我們開始把我們所見和所經曆的轉化為小說主題和詞句,帕布羅和皮拉爾支隊就是“我們的”支隊。(但如今我最不喜歡的海明威作品恐怕也是這本;其實,隻是在我們發現瞭體現於海明威的其他作品中的真實風格,尤其是那些早期作品,我們纔把他視為我們的作傢典範)。
  那時讓我們感興趣的是那種充滿瞭人性、殘酷和自然的文學。我們覺得和內戰時期的俄國作傢好像是同時代的人,即蘇聯文學淨化和理想化之前的作傢,特彆是巴彆爾,我們知道他的《紅色騎兵軍》在戰前就已有意大利譯文,他是我們世紀現實主義的典範之一,在知識分子和革命暴力之間的關係中誕生。
  同樣對我們有影響的,雖然力度小一點,還有法捷耶夫(至少在他成為蘇聯官方文學的官員之前),他的第一本小說《毀滅》,是以真誠和活力寫成的(我不記得自己寫這本書的時候是否已讀過他的書,我不想去證實,因為這並不重要,從相似的情況中産生的書也相似,不管是結構還是風格)。法捷耶夫知道如何像開頭那樣乾淨地結尾,因為他是唯一的斯大林主義作傢,在1956年嚮人錶明他已經徹底明白那場他應該負部分責任的悲劇(在這場悲劇中巴彆爾和許多作傢失去瞭生命)。他拒絕做虛僞的反訴,而是選擇瞭最嚴厲的方式結束:用手槍自殺。
  這些書構成瞭《通嚮蜘蛛巢的小徑》的背景。但是在一個人的青年時代,他每讀一本新書,就像張開一隻麵嚮世界的新眼睛,改變以往的視覺經驗或由閱讀而來的認知。在我渴望建立的新文學思想中,有一個空間,要讓我從小就著迷的所有文學世界復活……這樣,我就開始寫像海明威《喪鍾為誰而鳴》那樣的小說,也想寫像史蒂文森《金銀島》那樣的書。
  馬上理解這點的是切薩雷·帕維塞,他從《通嚮蜘蛛巢的小徑》中猜到瞭我的文學喜好。還有尼耶沃,我要嚮他緻以秘密的敬意,因為我這本書中皮恩和錶兄的相遇模仿瞭他的《一個意大利人的自白》中卡爾利諾和斯帕卡富莫的相遇。
  是帕維塞第一個嚮我談起我作品中的童話筆調,在這之前我尚未意識這一點,從那以後我開始注意並盡量確認它的定義。我的文學道路開始顯現齣來,現在我發現,一切元素都已包含在那最初的開始中。
  到頭來,第一本書或許是最有分量的,或許你隻要寫那一本就夠瞭。隻有在那個時候,你纔有巨大的衝勁,錶現你自己的機會隻有一次。這個唯一的機會可以讓你打開心結,錶達自己,但這個機會稍縱即逝。可能詩歌隻有在你一生中與青春最巧閤的那一刻纔能寫成。過瞭那一刻,不管你已經錶現還是沒有錶現(是否錶達瞭自我,隻有在一百年或一百五十年後纔清楚,同時代的人不可能是好的評判者),事情就已定局,作者做的隻能是模仿彆人,或者模仿自己,他甚至都不能說齣真實的、不可替代的話來……
  我必須在這裏打斷一下。任何討論隻要停留在純文學層麵上,如果是誠實的,都將會進入死鬍同,寫作將以失敗告終。幸運的是,寫作並非隻是文學行為,寫作還事關其他。我再一次覺得有必要來修改這篇序言的路徑。
  這個其他,就是我當時曾經顧慮如何給遊擊戰爭下定義。我的一位朋友,和我同齡,現在當醫生,那時和我一樣也是學生,我們把每個夜晚都用於討論。對我們來說,抵抗運動是基本經驗,他比我更投入,因為他負有重要責任:剛過二十歲就擔任遊擊隊支隊的政治委員,而我在這個支隊裏,隻是個加裏波第小隊隊員。在那些日子,解放纔幾個月,我們覺得人們都以錯誤的方式談論抵抗運動,人們發明新的口號,實際上卻掩蓋瞭它的本質,它的主要特點。我現在很難復原那些爭論,我隻記得我們連續不斷地攻擊所有神話化的形象,以及我們將遊擊隊覺悟降低為基本的直覺,而這基本的直覺正是我們在最普通的同伴身上看到的,是通嚮當今曆史和未來的關鍵。
  我的朋友擅長分析推理,冷靜,對不是事實的任何東西都抱以嘲諷的態度。我書中唯一一位知識分子人物就是政治委員吉姆,我是以他為原型的,當時我們爭論的某些東西,如那些不穿軍裝不舉旗幟的人為什麼參加戰鬥的問題,在我的書中都有所反映,在政委與旅長的對話中及他的獨白中都有所體現。
  本書的背景就是這些爭論,以及之後我對暴力的所有思考,從我拿起武器開始。我參加遊擊隊之前,是個待在傢裏的小資産階級青年。那時我的反法西斯主義思想是平和的,主要是反對戰爭崇拜,這種拒絕首先是風格問題和“幽默感”問題。突然,它把我帶進遊擊戰的暴力之中,而且我必須要用那把尺子來衡量自己。這是一個創傷,我的第一個……
  與此同時,這本書的背景還包括一些思考:關於人的道德判斷和我們每個人所作所為的曆史意義。對許多我的同齡人來說,他們為哪一方參戰,完全是由機運決定。許多人是突然轉變立場的,比如由墨索裏尼的法西斯共和國的武裝人員變為遊擊隊員,或者反過來由後者變為前者,從這一方嚮另一方射擊或從另一方嚮這一方射擊。隻有死亡給他們打上最終的政治選擇標誌。(帕維塞寫到:“每個倒下的人都很像活著的人,並問活著的人他死亡的原因。”)這段話齣現在《山間小屋》的最後幾頁,夾在因沒參加戰鬥而感到內疚和對拒絕參戰的理由直言不諱的態度之間。
  現在我知道瞭該如何確定我的序言。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有好幾個月,我試著用第一人稱或用一個與我相似的主人公來記述遊擊隊的經曆,幾篇短文發錶瞭,另外一些扔進瞭紙簍。這些材料讓我如鯁在喉,我一直不能完全控製我的情緒和思想上的波瀾,總齣現某些走調的東西,我的個人經曆似乎平庸而渺小;當我麵對所有我想說的,我的內心充滿瞭矛盾情結和壓抑感。當我寫到沒有我的故事時,一切都運轉正常,語言、節奏、裁剪都很得當有效。我將小說寫得越是客觀匿名,小說就越使我喜歡。不隻是我喜歡,還有同行專傢朋友,他們都是我在戰後早期結識的文友—米蘭的維多利尼和費拉塔,都靈的娜塔莉婭和帕維塞。他們看瞭這些小說之後, 都不再提反對意見。我開始明白,小說越寫得客觀匿名, 就越是我的。
  “客觀”寫作的天賦似乎對我而言是再自然不過的瞭; 那時我根本沒想過自己很快就要喪失這份天賦。 每個故事都在我非常熟悉的世界中堅定自信地活動著,這是“我的”經驗,比彆人多幾倍的經驗。曆史感,倫理道德,感情元素,樣樣都有,隻是我讓它們保持含蓄和隱蔽。
  當我開始擴展這篇描寫我認識的一位少年遊擊隊員的短篇小說時, 我並不覺得著這篇小說的篇幅會比我的其他短篇小說大。 為什麼後來變成瞭長篇小說呢? 因為—我後來纔明白—小說主人翁和我之間的認同關係變得復雜瞭。少年皮恩這個角色和遊擊戰爭之間的關係,象徵性地對應瞭我自己和遊擊戰爭之間的關係。 作為少年的皮恩麵對難以理解的大人世界所處的劣勢,對應著作為小資産階級的我在相同處境中所感到的劣勢。皮恩多次吹噓自己來自一個強盜的世界,這使他感到自己和所有的“不法之徒”都是同謀,甚至要高於他們,由此産生的那種超然態度對應著那種因為瞭解局勢而形成的遇事不驚、剋製激動的“知識分子”方式……以這種替代方式來詮釋—但是很清楚,這隻是根據實際經驗而來的闡釋,幫助我以後能嚮自己解釋自己寫齣來的東西—從我的個人觀點而來的故事,它纔重新成為我自己的故事。
  我自己的故事就是青春期特彆長的故事。故事裏的少年將戰爭視為“不在現場證明”(無論從這個詞的本意還是喻意)。在短短幾年裏,“不在現場證明”變成瞭“此時此地”。對我還說這太早瞭,或太晚瞭:夢太長,而我尚未做好準備。首先我要麵對的事實是與盟國戰爭的逆轉,以前麵目模糊的破壞分子變成瞭英雄和領袖。現在,在和平時期,洋溢的新能量激發瞭各種關係,滲透到公共生活的各個領域。突然間,遙遠的文學古堡也打開大門,如若附近的安全的港口,準備好用軍樂和旗幟迎接我這個從小地方來的年輕人。強烈的愛情如電流般穿越天空,照亮瞭姑娘們的眼睛。戰爭與和平將這些姑娘還給我們,使她們離我們更近,真正成為我們的同齡人和夥伴。大傢都認為這是和平初期的新禮物,復興的意大利,熱烈的討論和開懷的笑聲填滿瞭每個溫和的夜晚。
  麵對嚮我開啓的各種可能性,我卻不能成為在接受考驗之前所夢想的那種人:我是遊擊隊員的最後一名,我是一個猶豫、不滿、笨拙的戀人;文學齣現在我麵前,不是作為一條直率而客觀的成長道路,而更像是一個我不知如何上路的旅程。我有年輕人的欲望和緊張,卻沒有年輕人那種自發的優雅。時代的突然成熟隻是更加凸顯我的不成熟。
  所以,我這本小說的主角富有象徵意義,是個落後的形象:一個小孩。在皮恩天真嫉妒的眼神中,武器和女人都是遙遠的、難以理解的。相似的是,我的文學手法把我的哲學所要贊揚的東西變成敵人的形象齣現,讓我的熾熱的愛情染上地獄般的絕望色彩。
  寫作時,我的風格要求我潛入到事件的底層。我最喜歡的意大利語,是“不在傢說正統意大利語的”那些人的意大利語:盡量像一個我自己假設的自學者那樣來寫作。
  《通嚮蜘蛛巢的小徑》就是在這種一貧如洗的意義上誕生的,一半是帶給我幾近摺磨的痛苦,一半是想象賣弄。如果今天我承認這本書有價值,那就是小說中的人物形象:生機勃勃,但生命的力量卻仍模糊不清,其中“太年輕的人”的貧窮連接著被排拒在外和被拋棄的人的貧窮。
  如果我說那時我們的文學是齣自貧窮的睏境,那就是說我不談思想的綱領性,也不談我們每人身上更深層的東西。
  現在,寫作是一種正規的職業,小說是“産品”,有它的“市場”,它的“需求”和它的“供應”,有促銷活動,它的活動和它的慣例。現在意大利小說都達到“一種不錯的中等水平”,屬於太容易滿足的社會裏的多餘財産。此時此刻,如果我們要想追隨一種文學精神—寫一部全靠自己雙手搭建的小說,就會睏難重重瞭。
  我繼續使用復數人稱。不過我已經解釋過,我談的是零散的東西,不協調的東西,這些東西來自各個省份的各個僻遠角落,沒有明確共同的理念,就算有,也是殘缺而暫時的。它們更多的是散布在空中的一種潛能,而且很快就會消失。
  五十年代,情況已發生改變,是從大師們開始的:帕維塞已經去世,維托裏尼作為反對派保持沉默,莫拉維亞走入不同的文學脈絡,獲得另一種意義(不再是存在主義,而是自然主義)。意大利小說走上瞭哀婉的、溫和的、社會學的道路。在這條道路上,我們都為自己挖瞭一個比較舒適的壁龕(或者該說,我們找到瞭逃脫路綫)。
  但是,當時仍然有人繼續走那條支離破碎的敘事之路:總的來說,他們是最孤立的,是保存這種力量的局外人。當大傢不再期待時,有一個最孤獨的人寫齣瞭大傢都夢想的小說,他就是貝佩·費諾裏奧,他寫瞭《一個個人問題》,但沒有寫完,沒看到齣版就去世瞭,年僅四十一歲。我們那代人都想寫的書現在齣現瞭:我們的工作終於圓滿,被賦予意義。由於費諾裏奧的功績,隻有現在可以說我們畫瞭一個完美的圓:始於《通嚮蜘蛛巢的小徑》,終於《一個個人問題》。
  《一個個人問題》現在可以在費諾裏奧逝世後的集子《激戰的一天》中讀到,其結構元素是瘋狂愛情小說的緊張氣氛和騎士追蹤,像阿裏奧斯托的《瘋狂的奧蘭多》一樣,同時也有抵抗運動的真實情況,裏裏外外完全是真實的,它在忠實的迴憶中保存瞭多年,具有既強烈又明確的道德價值,有激動,有瘋狂。這是一本寫景的書,一本形象生動活潑的書,一本語言準確真實的書。這也是一本荒誕、神秘的書,書中我追你,你追他,誰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願意給費諾裏奧的書寫序言,而不是給我自己的書。
  這是我寫的第一部小說,差不多也是我寫的第一個作品。今天我能就它說些什麼呢?我要說:最好從來不要寫第一本書。
  隻要一個人還沒有寫他的第一本書,他就擁有自由。寫作者一生中隻能享用一次這樣的自由。第一本書將給你下定義,而在現實生活中你還遠沒有被定義。這個定義你將背負一輩子,你將盡力去確認它,或加深它,或修正它,或否認它,但永遠不能不去麵對它。
  還有,有些人在有“許多事情要敘述”的經曆(在這裏是戰爭,還有許多其他情況)後開始寫作,對他們來說第一本書立刻就變成你和你的經曆間的分隔,切斷瞭你與事件的聯係,燒毀瞭迴憶中的珍寶—那些東西要成為珍寶,你就必須耐心地保管它,不急於花掉它,揮霍它,不急於在你想象的形象中間強加等級秩序,把它們區分為一種自己偏愛的、認為具有詩歌激情的意象,和另一種由於自己太在乎或太不在乎而無法錶現的意象,總之,不急於用傲慢狂妄來建立另一種記憶,一種改變你所有既有記憶的記憶,從而丟失瞭那些記憶的無限可能……你在寫作時對自己的記憶施加瞭過多暴力,記憶再也無法恢復。偏愛的意象將因過早提升至文學命題而消耗殆盡,而另外一些你想保留給未來作品使用的意象,將會變得暗淡,因為它們被從流動的活生生的自然整體中分割齣來。文學空間裏一切都是一勞永逸地固定著,一旦被投射其中,意象將退色,記憶的草木也被踐踏。在這些記憶中,樹的生命和草的生命互相影響。記憶—最好叫經驗,給你傷害最大的記憶,給你帶來最大的變化,使你變得不同—也是文學作品的第一營養(不隻是文學作品),是作傢的真正財富(不隻是他的),而它一旦讓文學作品塑瞭形,自己就枯萎,乃至毀滅。於是作傢又成為最貧窮的人。
  迴望,凝視那個充滿意象和意義的季節,遊擊戰爭,度日如年的歲月,我甚至可以從中提取用於一輩子來寫的人物錶情、警示、景色、思想、事件、語言、情感。現在這一切都變得遙遠模糊,留下寫成的篇章,浸沒在厚顔無恥的自信中:我很清楚這是騙人的,寫成的篇章已和記憶發生衝突,這種記憶仍是鮮活的、穩固的、持久的,是一種“經驗”,而那些紙頁對我而言已失去意義。我需要的正是彆的東西,沒有寫在那裏的東西。寫就的一本書永遠也無法補償我因它而毀掉的東西,也即那些經驗,如果它們被我珍藏一生,或許能幫助我寫成我的最後一本書。雖然,那些經驗隻夠我寫瞭第一本書。












《卡爾維諾經典:通嚮蜘蛛巢的小徑》是一部融閤瞭童話般的想象、深刻的現實關照以及令人玩味的寓言色彩的傑作。這部作品以其獨特的視角和不落俗套的敘事,為讀者展現瞭一個充滿奇幻色彩又飽含生活哲思的世界。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生活在貧睏與戰亂中的小男孩,他用自己充滿想象力的眼睛去觀察和理解周圍的世界。他身處的環境並非田園牧歌式的寜靜,而是充斥著掙紮、生存的壓力以及暗藏的危險。然而,即使在這樣的背景下,男孩並沒有被殘酷的現實所吞噬,反而憑藉著過人的想象力,將日常的瑣碎、人性的復雜以及世界的荒誕,編織成瞭一段段引人入勝的故事。 “通嚮蜘蛛巢的小徑”這一書名本身就充滿瞭象徵意義。蜘蛛巢,通常被認為是幽深、隱秘,甚至有些令人不安的地方,它暗示著隱藏的秘密、錯綜復雜的聯係,以及潛藏的危險。而“小徑”則代錶著探索、追尋,以及一條通往未知或理解的路徑。這本書正是通過男孩的視角,去探索和揭示隱藏在日常生活錶象之下,那些不為人知的真相,那些關於人性的幽暗角落,以及那些稍縱即逝的美好。 卡爾維諾在寫作中,巧妙地運用瞭多層次的敘事手法。他將現實的殘酷與幻想的奇妙無縫地結閤在一起,使得讀者在閱讀過程中,既能感受到故事的驚險刺激,又能從中體味到深邃的哲理。書中那些看似荒誕的情節,實則摺射齣真實世界的種種睏境與無奈。男孩的純真與機智,在與成人世界的復雜與欺騙形成對比時,更顯珍貴。 這部作品並非僅僅是關於一個孩子的冒險,它更是一次對成人世界規則和邏輯的解構與反思。男孩用他孩童般的直覺和想象,去挑戰和質疑那些被成人習以為常的觀念。他所經曆的種種,包括那些看似不可思議的遭遇,實際上是對社會、政治以及人與人之間關係的隱喻。卡爾維諾並沒有直接給齣答案,而是通過故事的展開,引導讀者自行去思考和解讀。 書中的人物形象鮮活而立體。即使是那些短暫齣現的人物,也都被賦予瞭獨特的個性和動機。他們有的善良,有的狡詐,有的迷茫,有的堅持,共同構成瞭那個錯綜復雜的世界。男孩在與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的互動中,不斷地學習、成長,也更加深刻地認識到世界的復雜性。 “通嚮蜘蛛巢的小徑”是一條充滿未知與挑戰的道路。男孩在這條路上,遇到的不僅僅是外部的睏難,更多的是內心的掙紮與成長。他必須學會辨彆真僞,區分善惡,並在混亂中找到自己的立足點。他的旅程,某種程度上也是我們每個人在麵對生活中的不確定性時,所經曆的一段心路曆程。 卡爾維諾的文字功底毋庸置疑。他以精準而富有詩意的語言,構建齣一個既具象又抽象的文學世界。那些精妙的比喻,那些富有畫麵感的描繪,都深深地吸引著讀者。即使是描寫最灰暗的場景,他的筆觸也總能透齣一絲希望的光芒,或者一種獨特的審美情趣。 這部作品的魅力在於它的多義性。讀者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去解讀它,獲得不同的啓發。有人可能看到的是關於成長與失去的故事,有人可能看到的是對社會現實的批判,還有人可能看到的是人類想象力的無窮力量。這種開放式的解讀空間,正是這部作品曆久彌新,能夠不斷引發討論和研究的重要原因。 “通嚮蜘蛛巢的小徑”不僅僅是一部小說,它更像是一扇窗戶,讓我們得以窺見一個孩子如何用他純淨而敏銳的目光,去審視一個並不完美的世界。它讓我們重新審視那些被我們忽略的細節,去思考那些被我們習以為常的現象。它提醒我們,即使在最艱難的環境中,想象力也是一種強大的武器,是通往理解和救贖的可能途徑。 卡爾維諾用他非凡的纔華,將一個看似簡單的故事,打造成瞭一部深刻而富有啓發性的文學作品。它超越瞭時間和空間的限製,觸及瞭人類普遍的情感和思考。閱讀《卡爾維諾經典:通嚮蜘蛛巢的小徑》,是一次充滿驚喜和啓發的旅程,它會讓你在掩捲之時,依然沉浸在那片奇妙而深邃的文學世界中,久久不能忘懷。 這部作品的核心,是對“理解”的探索。男孩試圖理解成人世界的邏輯,理解那些看似不閤情理的行為,理解那些隱藏在錶象之下的真實意圖。他的探索,是關於如何在這個復雜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如何在這個充斥著矛盾和衝突的環境中保持清醒。 “小徑”象徵著個體化的探索,它不是一條寬闊的大道,而是需要勇氣、智慧和毅力纔能走下去的彎麯道路。這條路充滿瞭不確定性,但正是這種不確定性,纔使得探索本身變得意義非凡。男孩的每一步,都在為他的理解增添新的維度。 卡爾維諾的敘事,常常帶著一種疏離感,又夾雜著某種親切。他能夠以一種近乎神明的視角,觀察著人物的內心活動,又能夠用最樸素的語言,觸動讀者最真實的情感。這種敘事上的張力,使得故事既有史詩般的厚重感,又不失童話般的輕盈。 《通嚮蜘蛛巢的小徑》是一部關於“看見”的書。男孩看見瞭彆人看不見的,感受到瞭彆人感受不到的。他的看見,是對現實世界的一種重塑,也是對自身內心的一種挖掘。他通過自己的方式,去解讀和解釋這個世界,從而在混亂中建立起屬於自己的秩序。 書中的隱喻和象徵,如同散落在小徑上的足跡,引導著讀者去思考更深層次的含義。每一個細節,每一個人物的對話,都可能蘊含著深邃的哲理。卡爾維諾並不強迫讀者接受某種觀點,他隻是提供瞭一個觀察和思考的框架,讓讀者自由地去探索和發現。 這不僅僅是一個關於生存的故事,更是一個關於人性、關於選擇、關於自由的故事。在極端環境下,人性的善與惡,勇敢與怯懦,都會被放大。男孩的選擇,他的堅持,他的迷茫,都構成瞭這部作品最動人的部分。 《通嚮蜘蛛巢的小徑》是一部需要用心去品味的傑作。它不是一本可以快速翻閱的書,它的價值在於其深度和廣度。每一次重讀,都可能帶來新的感悟。它是一部能夠陪伴讀者一生,不斷啓發他們思考的作品。 卡爾維諾以其獨樹一幟的風格,將現實主義的深刻與魔幻現實主義的想象力完美結閤,創造齣這個充滿魅力的文學世界。這部作品,是對人類經驗的一次深刻洞察,也是對文學可能性的無限拓展。它提醒我們,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我們內心深處的希望和想象力,也能照亮前行的道路。

用戶評價

評分

從文學技法上來說,這部作品簡直是一場教科書級彆的展示。作者對視角的切換運用得爐火純青,時而是全知全能的上帝視角,時而又驟然跌入某個角色最私密的內心獨白,這種遊移不定反而增強瞭故事的真實感和不可預測性。我尤其關注瞭其中關於“傢園”這一概念的探討。在這裏,“傢”不再是一個物理上的庇護所,而更像是一個不斷被質疑、被流放、甚至被背叛的概念。書中的人物為瞭守護心中某個模糊的“理想傢園”,付齣瞭巨大的代價,這種犧牲在人性層麵上引發瞭深刻的反思:我們所堅守的“道義”與我們所必需的“生存”,究竟孰輕孰重?這本書的魅力在於它拒絕提供簡單的答案,它將所有的問題都拋給瞭讀者,讓我們在閤上書本之後,依然久久地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進行這場嚴肅的辯論。這是一部嚴肅文學愛好者不容錯過的傑作,它挑戰你的閱讀習慣,最終迴報你以豐厚的精神財富。

評分

這部小說簡直是文學想象力的狂歡,它將讀者的心智帶入瞭一個奇特而又無比真實的境地。作者的筆觸細膩得如同描繪一幅古老的掛毯,每一根絲綫都承載著深沉的曆史重量與哲學思辨。我尤其欣賞他對於環境的刻畫,那種潮濕、陰鬱卻又充滿生命力的鄉村景象,仿佛能通過紙張的氣味直接滲透到讀者的呼吸之中。人物的塑造更是精彩絕倫,那些帶著泥土氣息和生存智慧的個體,他們的對話充滿瞭生活的韌性與某種近乎寓言式的隱喻。每一次翻頁,都像是在解開一個精心編織的謎團,這個謎團關乎人性深處的睏境、反抗的微光,以及在絕望中尋找美的能力。我常常在閱讀時停下來,不是因為不理解,而是因為被某種突如其來的、關於存在本身的疑問擊中,需要時間去消化那種復雜的情感交織。它不是那種一目瞭然的故事,更像是一麵多棱鏡,摺射齣人世間的種種麵貌,既殘酷又飽含詩意。讀完後,那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久久不散,仿佛與書中的世界進行瞭一場漫長的對話,而自己也因此發生瞭一些微妙的轉變。

評分

說實話,我一開始對這類帶有濃厚地域色彩和曆史背景的作品抱持著一絲謹慎,生怕陷入過於沉悶的敘事泥潭。然而,這本作品完全顛覆瞭我的預期。它的節奏感處理得極其高明,張弛有度,既有需要全神貫注纔能捕捉到的細微情感波動,也有如疾風驟雨般令人喘不過氣的高潮迭起。作者對“時間”的把握尤其令人稱奇,過去、現在和記憶的碎片被巧妙地交織在一起,構建瞭一個既是個人迴憶錄又是集體創傷史的宏大敘事場。閱讀過程中,我仿佛被拽入瞭一種近乎夢魘的狀態,但又始終被某種堅定的、尋求真相的意誌所牽引著。特彆是那些關於忠誠與背叛的描寫,沒有落入簡單的道德審判,而是深入探討瞭人在極端壓力下做齣選擇的復雜性。這本書的語言是活的,帶著一種原始的力量和質樸的美感,它不炫技,但每一個詞語的選擇都精準地擊中瞭靶心,讓人不得不佩服作者對語言的掌控力到瞭齣神入化的地步。

評分

這是一部需要用“心”去閱讀的書,而非僅僅用“眼”。它不像市麵上那些追求快速消費的流行小說,它要求讀者投入時間、耐心,甚至需要一些背景知識去更好地領會其中的時代精神。我最欣賞的是,作者沒有迴避曆史的陰影,反而以一種近乎虔誠的態度去麵對那些痛苦的記憶,並通過藝術化的手法將其升華。書中的符號學意義非常豐富,很多場景和物件都承載著遠超其物質本身的重量。比如某個特定地點的描繪,它不再僅僅是一個地理坐標,而成為瞭某種精神流亡或身份認同的象徵。讀到某些段落時,我的心頭都會湧起一股強烈的共鳴,那是關於個體在巨大曆史洪流麵前的無力感與不屈精神的交織。這本書無疑是值得反復品味的佳作,每一次重讀,都會因心境的變化而發掘齣新的層次和含義,它有著經典文學作品恒久耐讀的特質。

評分

我必須承認,這本書的開篇並不算“好讀”,它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作者那種略顯疏離卻又極富穿透力的敘事腔調。但一旦適應瞭這種獨特的節奏,其內在的魅力便如同一條深埋地下的河流,逐漸展現齣其磅礴的氣勢。最讓我震撼的是對“沉默”的處理。很多時候,最重要的話語並非由角色說齣,而是隱藏在他們不言不語的姿態、躲閃的眼神和未完成的動作中。作者通過精準地捕捉這些“非語言的錶達”,構建瞭一種極具張力的心理空間。這種敘事技巧,使得讀者必須成為一個主動的詮釋者,而不是被動的接收者。它探討瞭邊緣群體在社會結構中的生存狀態,揭示瞭日常生活中隱藏的階級隔閡與偏見。看完後,我感覺自己對周遭環境的觀察變得更加敏銳瞭,好像多瞭一副能看穿錶象的眼鏡,去審視那些習以為常的社會互動背後的復雜動因。

評分

書本完好,物流很快,京東一如既往靠譜給力。書頁質量很好。還沒開始看。

評分

    卡爾維諾是意大利當代最具有世界影響的作傢。於1985年獲得諾貝爾文學提名,卻因於當年猝然去世而與該奬失之交臂。但其人其作早已在意大利文學界乃至世界文學界産生巨大影響。

評分

圖書很不錯哦,還沒來得及看,但女兒還不是很喜歡看似的,我先自己看看,喜歡喜歡!

評分

卡爾維諾經典係列新書,收瞭卡爾維諾後期三篇短篇小說,不多說,推薦

評分

還沒看,應該不錯

評分

第五捲《巴彆爾書信集》,本捲收錄瞭巴彆爾現存的371封書信。

評分

這是卡爾維諾的處女座,不錯

評分

非常感謝京東商城給予的優質的服務,從倉儲管理、物流配送等各方麵都是做的非常好的。送貨及時,配送員也非常的熱情,有時候不方便收件的時候,也安排時間另行配送。同時京東商城在售後管理上也非常好的,以解客戶憂患,排除萬難。給予我們非常好的購物體驗。 Thank you very much for the excellent service provided by Jingdong mall, and it is very good to do in warehouse management, logistics, distribution and so on. Delivery in a timely manner, distribution staff is also very enthusiastic, and sometimes inconvenient to receive the time, but also arranged for time to be delivered. At the same time in the mall management Jingdong cus

評分

前 言

本站所有內容均為互聯網搜尋引擎提供的公開搜索信息,本站不存儲任何數據與內容,任何內容與數據均與本站無關,如有需要請聯繫相關搜索引擎包括但不限於百度google,bing,sogou

© 2025 windowsfront.com All Rights Reserved. 靜流書站 版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