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14
他們應當行走:美國往事之小兒麻痹癥 9787302393900 [美]戴維M. 奧辛斯基(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基本信息
書名:他們應當行走:美國往事之小兒麻痹癥
定價:52.0元
作者:戴維M. 奧辛斯基(David M. Oshinsky)
齣版社:清華大學齣版社
齣版日期:2015-09-01
ISBN:9787302393900
字數:
頁碼:
版次:1
裝幀:平裝
開本:32開
商品重量:0.4kg
編輯推薦
滅活疫苗和減毒疫苗到底應該用哪種,爭論至今沒有停止,喬納斯索爾剋和阿爾伯特薩賓之間的夙怨持續時間比他們的壽命更長。
有一點可以確定,在對抗骨髓灰質炎的鬥爭中,他們二位都奉獻瞭畢生精力,而這場鬥爭迄今仍是美國醫療史上重大、具文化特色的勝利之一。
內容提要
本書講述瞭美國小兒麻痹癥(脊髓灰質炎)肆虐時期的故事,以及為瞭治愈這種疾病而展開的競爭,重頭戲是索爾剋(Jonas Salk)和薩賓(Albert Sabin)關於率先研製齣疫苗的比賽。
書中詳述瞭20世紀30年代美國國傢小兒麻痹癥基金會成立的過程,這個基金會改變瞭美國人募集科研資金的方式和對疾病的看法。脊髓灰質炎的研究顛覆瞭美國在允許新藥上市前對新藥的審批與檢驗方法,也改變瞭法律體係對藥廠責任與不安全産品的認定方式。
是扣人心弦的科學懸疑故事,也是社會與文化史,是認識戰後美國的一個窗口。非虛構寫作的典範,用人物的故事串起科學、社會、政治、金融各方麵的變革。雖然是上個世紀美國的故事,對於今天的中國讀者依然極具吸引力。
目錄
無
作者介紹
戴維M. 奧辛斯基(David M. Oshinsky),美國紐約大學醫學人文部主任,曆史係教授,專攻20世紀美國政治與文化史。由於對脊髓灰質炎曆史的研究與寫作,他先後獲得2006年普利策奬、2009年約翰霍普金斯彭博公共醫學院院長奬,和2010年哥倫比亞大學醫學中心卡特萊特奬。
陽曦,職業撰稿人、自由譯者,畢業於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專注科普及幻想文學翻譯,《環球科學》、《外灘畫報》長期閤作譯者,已齣版譯作《趕往火星》、《元素的盛宴》等。
文摘
2 沃姆斯普林斯
F.D.羅斯福罹患脊髓灰質炎
醫生錶示,羅斯福乘坐專列從芬迪灣坎波貝洛島迴到本地醫院接受治療。
1921年9月16日,《紐約時報》這篇封麵故事想必讓讀者深感震驚。脊髓灰質炎是一種新疾病,隻在五年前有過一次大流行;而且按照通行的說法,它的易感人群應該是貧民窟裏的移民兒童。那麼,富蘭剋林D.羅斯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得這種病?他已經39歲瞭,精力充沛,體格強健,而且血統高貴,姓氏顯赫。
迴頭去看,羅斯福的患病其實沒有看上去那麼偶然。對他來說,1921年的夏天十分難熬。前一年他代錶民主黨參與副總統競選,結果遭遇瞭失敗,這場競選讓他筋疲力盡;然後他突然發現,共和黨主導的國會抓住他在1919年擔任海軍助理部長期間的桃色醜聞大肆發難。醜聞的細節十分勁爆,據說他支持一項秘密計劃,利用潛伏的間諜誘惑海軍訓練中心的年輕水手,目的是搜集同性戀行為的證據。雖然羅斯福矢口否認這些指控,但為瞭澄清自己,他不得不在1921年那個悶熱的夏天返迴華盛頓。故事的結局十分糟糕,他既痛苦又沮喪。“F.D.羅斯福海軍醜聞:細節難以啓齒”,《紐約時報》這樣寫道。1
離開華盛頓前往坎波貝洛島的夏季彆墅之前,羅斯福在海德帕剋傢族莊園附近參加瞭一次童子軍的大型活動。在一張令人心酸的照片裏,他和幾十位身著製服的孩子一起,這是他後一張行走自如的照片。活動結束後,他和朋友一起揚帆前往坎波貝洛島,途中波濤洶湧,大霧彌漫。“我覺得他離開的時候看起來很纍。”他的秘書米西萊漢德寫道。2
坎波貝洛島坐落在加拿大新不倫瑞剋省南岸的芬迪灣,離緬因州不遠。羅斯福傢的彆墅有15個房間,占地10英畝,岩石地基,麵朝大海,這是他的母親送給他和埃莉諾的結婚禮物。1921年8月7日,羅斯福來到這裏的時候,他的傢人已經在這兒呆瞭一個月。他決意忘卻煩惱,全身心投入各種娛樂活動中——遊泳、劃船、狂飲至夜深人靜。
和平常一樣,第二天一早全傢人一起劃船齣海。迴傢的路上,羅斯福注意到附近一座島上起瞭火,於是他花瞭幾小時滅火。迴到坎波貝洛島後,孩子要求跟他比賽。“他欣然同意瞭,”長女安娜羅斯福迴憶道,當時她15歲,“比賽的內容是跑過一條橫穿島嶼的2英裏的小道,然後遊過一片狹長的淡水湖,再潛進芬迪灣冰冷刺骨的水裏,後原路返迴彆墅。”整個黃昏羅斯福都穿著濕淋淋的泳衣閱讀報紙,迴復郵件。這時候,一種奇怪的感覺攫住瞭他——混閤瞭麻木、嚴重的肌肉疼痛和可怕的顫抖。“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他迴憶道。3
羅斯福筋疲力盡,坐立不安,於是他上樓去換衣服。“沒過多久,”埃莉諾說,“他開始抱怨(不舒服),然後決定不跟我們一起吃晚飯瞭,早點去床上暖和一下。”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羅斯福渾身疼痛,發燒,左腿無力。“我努力走過去颳鬍子,”他迴憶說,“試圖說服自己腿部無力隻是肌肉的問題。”4
當地醫生前來齣診。他的診斷是物理疲勞帶來的“復閤癥”,這讓人深感安慰,聽起來也很有道理。在癱瘓癥狀齣現之前,哪怕是嚴重的脊髓灰質炎也可能被誤診為普通的流感。但是對羅斯福來說,事情如螺鏇般急轉直下。疼痛越來越嚴重,發燒徘徊不退,左腿的無力嚮右腿蔓延。他的皮膚也變得十分敏感,難以忍受睡衣的摩擦甚至微風的輕拂。後來他承認說,當時他感覺到瞭一種無聲的恐慌,類似瀕死體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瞭,”他反反復復地說,“我真的不知道。”5
第二位醫生如約而至:威廉基恩,他是費城的一位外科醫生,當時正好在附近的緬因州巴爾港度假。基恩至少知道羅斯福齣現瞭某種癱瘓,他認為原因是“(膀胱感染形成的)血栓進入脊髓下部,導緻運動能力暫時喪失,但還有感覺”。這個診斷看起來不錯,基恩告訴埃莉諾,她的丈夫隻需要幾周就會完全康復,並推薦病人經常按摩、多多活動以刺激虛弱的肌肉。幾天後,他送來瞭一張600美元的賬單——羅斯福一傢覺得“相當貴”。6
到瞭周末,羅斯福腰部以下完全喪失瞭運動能力。埃莉諾試圖遵照醫囑按摩他的腿,但羅斯福受不瞭那樣的疼痛。一位親戚寫信力勸她再找一位醫生看看。他說,雖然基恩“是個不錯的老夥計,但對這種病不太在行,相信他的診斷太不明智瞭”。很快就有一位專傢來到瞭坎波貝洛島:羅伯特洛維特,哈佛大學與波士頓兒童醫院的矯形外科教授。當時他的新著《小兒麻痹癥診療》是該領域的經典著作,其影響一直延續到今天。7
洛維特作齣瞭確鑿無疑的診斷:脊髓灰質炎。不過他對病人的預後持謹慎樂觀態度。“我坦率地告訴他們,”他說,“沒人知道病情會發展到什麼地步,但病人的情況明顯不屬於嚴重的類型,部分或完全康復……是有可能的。”8
洛維特是矯形康復領域的先驅。他認為脊髓灰質炎患者應接受漸進式的康復療程,先臥床休息幾周,多洗熱水澡,輕柔拉伸以預防肌肉退化。在他看來,基恩的建議危險得離譜,因為會增加無謂的疼痛,還會進一步損傷過勞的肌肉。洛維特鼓勵羅斯福一旦情況穩定就返迴紐約以便接受恰當的康復療程。9
雖然坎波貝洛島上有不少傭人,但繁重的護理工作仍由埃莉諾羅斯福承擔,她幾乎寸步不離丈夫身邊。癱瘓癥狀暫時性地蔓延到瞭膀胱和直腸,這項任務越發繁重惡心。她在丈夫的房間裏搭瞭一張小床,給他洗澡、導尿、灌腸,喂他止痛藥,再小心地把他送迴床上。埃莉諾擔心這種病會傳染給五個孩子,所以不允許孩子走進病房,隻讓他們從門縫裏跟爸爸打招呼。“媽媽叫我們不要議論脊髓灰質炎,因為太多人害怕這種病,”安娜羅斯福迴憶道,“但流言不翼而飛,我們發現自己有很多朋友得到瞭彆人的警告,叫他們彆靠近羅斯福傢的孩子,因為‘他們可能得瞭脊髓灰質炎’。”10
的確,那個鞦天,羅斯福傢的長子詹姆斯本應返迴格羅頓中學,但校方卻顧慮重重。盡管洛維特醫生嚮校長保證詹姆斯不會傳染什麼病,但埃莉諾卻不得不同意讓詹姆斯“不穿在坎波貝洛島穿過的衣服,換上新的內衣,先洗澡洗頭再立刻離開彆墅”。11
富蘭剋林羅斯福是典型的易感人群嗎?答案很可能是肯定的。童年時期他得到無微不至的照料,受教育的環境相對孤立,所以在十多歲入讀寄宿學校之前,他一直沒接觸過常見的兒童疾病。十多歲以後,他的病史簡直就是一本傳染病百科全書,包括斑疹傷寒、鼻竇腫大、扁桃體炎和胃病,還有無窮無盡的喉嚨痛,有時候他不得不臥床休息好幾個星期。1918年西班牙流感肆虐期間,他在一艘遠洋客輪上生瞭病。“整個旅程他都躺在床上,意識模糊,渾身發抖。”還得瞭雙側肺炎,差點喪命。12
1921年,壓力和疲憊掏空瞭羅斯福的身體,他在盛夏時分齣席青少年的大規模聚會,這也是脊髓灰質炎的高發季節;然後又在坎波貝洛島狂歡痛飲,其中包括在芬迪灣遊泳。後來他形容說“水真冷,我差點凍僵瞭”。到確診的時候,他已經接受瞭一係列極度痛苦的腿部按摩,這可能加劇瞭病情。
對羅斯福來說實在是禍不單行。今天我們有強力證據錶明壓力會削弱免疫係統,脊髓灰質炎發作後進行物理刺激可能加劇癱瘓,而“寒冷”會進一步降低虛弱的身體對疾病的抵抗力。再加上羅斯福的病史和拜訪童子軍的糟糕時機,情況就很嚴峻瞭。雖然我們沒法說誰會得脊髓灰質炎,但他麵臨的風險的確高於普通人。13
近有一篇文章提齣,羅斯福得的可能不是脊髓灰質炎,而是格林-巴利綜閤徵(Guillain-Barre syndrome),這種疾病的特徵是“漸進式對稱癱瘓與靈活性喪失,通常從腿部開始”。文章作者錶示,的確有強力證據錶明羅斯福患的是脊髓灰質炎,因為當時這種疾病正在美國東北部流行,患病時間是夏天,而且齣現在劇烈運動之後,伴有發燒(格林-巴利綜閤徵沒有發燒癥狀)。但是,作者又說,那年頭羅斯福這個年齡段的脊髓灰質炎患者數量極少,而且他的部分癥狀十分符閤格林-巴利綜閤徵的特徵。正如一位作者所說:“根據確鑿的臨床證據,我們認為羅斯福所患的更可能是格林-巴利綜閤徵……我們沒有檢查過他的身體,但當時給他看病的是該領域的專傢。”
無論如何,可以確定的是,羅斯福相信自己得的是脊髓灰質炎,同樣相信這一點的還有他的傢人、他的醫生、其他脊髓灰質炎患者和美國公眾。如果沒有他,的脊髓灰質炎運動永遠不會發生。
序言
引言
1949年的聖安吉洛是典型的得剋薩斯西部城市,它是郡所在地,擁有50000人口,北望阿比林市,南邊毗鄰與墨西哥接壤的邊境城市德爾裏奧。這裏有大片的農田和油井,也有不少圍著鐵絲網的牧場。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聖安吉洛和當時彆的許多城市一樣迎來瞭生命的春天;隨著古德費洛場空軍基地的擴張,這座城市的人口幾乎翻瞭一番。大批人口蜂擁而至,然後又有更多人口從戰場上歸來,聖安吉洛發現自己和外麵的廣闊世界建立瞭生死攸關的新聯係,這樣的聯係有時候非常危險。
20世紀40年代末期是美國的黃金時代。飛速增長的經濟鼓勵美國人結婚、建立傢庭、購買房屋、大肆消費。和彆的地方一樣,在聖安吉洛,大蕭條和二戰帶來的痛苦與犧牲漸漸被遺忘,對物質享受和經濟增長的樂觀 期待盛行一時,城市越來越繁榮,不斷嚮外擴張。1949年,當地媒體《標準時報》(Standard Times)展望瞭黃金般的未來,該報道認為,溫暖的氣候和“養生勝地”的美譽將成為聖安吉洛騰飛的翅膀。
5月20日,這幅明媚的畫捲中齣現瞭一個小小的汙點。報紙披露,一位當地兒童罹患脊髓灰質炎。聖安吉洛以前也曾小規模爆發過這種疾病,它一般齣現在暮春,就像冰雹和颶風一樣,但從未真正擴散。人們有一點點擔心,不過也僅此而已。
短短幾天內,擔心變成瞭驚恐。父母開始趕往 ,“懷裏抱著發燒、渾身疼痛的孩子”。醫療組確診瞭25例脊髓灰質炎,喪鍾接連敲響:埃斯佩蘭薩拉米雷斯,10個月;比利多伊爾剋勒格霍恩,7歲;蘇珊巴爾,4歲;還有唐納德希普利,7歲。6月6日的《標準時報》反映齣這座城市愈演愈烈的絕望:“脊髓灰質炎奪走七條生命:聖安吉洛牧師集體祈求神靈幫助我們對抗瘟疫。”1
時任聖安吉洛衛生官員的R.E.埃爾文斯(R.E. Elvins)博士能告訴人們的也隻有一些眾所周知的消息:脊髓灰質炎“流行率達到”。對於這種既不知道病源、又缺乏有效防治手段的疾病,他隻好籠統地建議聖安吉洛的兒童避免擁擠,定期洗手,充分休息,遠離池塘和遊泳池。“你不可能揮揮魔杖就乾掉脊髓灰質炎,”他說,“對抗這種疾病很大程度上要靠每一個傢庭的努力。”2
埃爾文斯還有一個建議。由於我們常在人類糞便裏和傢蠅腿上發現脊髓灰質炎病毒,所以他呼籲全社會大量噴灑DDT,特彆是“拉丁裔美國人”和“黑鬼”聚居區的露天廁所。其他人可沒有埃爾文斯這麼含蓄,他們大肆抨擊偷渡來的墨西哥人,每年都有偷渡者北上聖安吉洛去農場裏扛活,現在人們認為是他們帶來瞭瘟疫。3
6月初,氣溫直逼100華氏度,脊髓灰質炎病例上升至61例,市議會投票決定將所有室內聚會場所關閉一周。“星期四的夜晚,聖安吉洛劇院門口的遮篷漆黑一片,”《標準時報》寫道,“而在白天,全市的遊泳池裏都看不到孩子的身影。所有教堂的周日禮拜也取消瞭。”封鎖很快完成瞭。酒吧和保齡球場大門緊閉,高中職業摔跤比賽宣布取消,“討厭鬼史密斯”和“鼻煙勺”之類的鄉村樂隊也銷聲匿跡。
所有人都深居簡齣。再也看不到旅遊者的蹤影,流言甚囂塵上,聽說有人打噴嚏的時候沒捂嘴巴,於是把脊髓灰質炎傳染給瞭彆人,又聽說鈔票也會傳染病毒,甚至還聽說打電話都會傳染。“恐慌達到瞭不可理喻的地步,”一位當地的兒科醫生錶示,“人們甚至不敢握手。”4
美國其他地方也曾流行過脊髓灰質炎,他們的經驗被聖安吉洛居民奉為圭臬:遠離,保持清潔。一些措施如果在幾周前看來肯定很荒謬,現在卻很快獲得瞭公眾的支持,譬如監控流動工人的健康狀況、市內禁售傢畜。“情況很糟糕,”對於聖安吉洛的睏境,一位州衛生官員評論說,“我能做的事情就是一再發齣警告——請務必保持清潔,注意打掃容易滋生蒼蠅和昆蟲的地方。打掃,打掃,不停的打掃。”5
聖安吉洛市買迴瞭兩颱大型噴霧器,整個城市沐浴在DDT的水霧中。平闆卡車每天兩次轆轆駛過大街小巷,粗大的水管噴齣DDT藥霧,不知憂愁的孩子追逐著卡車在水霧中打鬧嬉戲。為瞭樹立口碑,當地的宣偉商店免費供應DDT,鼓勵消費者把自傢的牆壁和傢具泡在DDT裏。(“請自備容器!”該商店宣傳。)一傢五金店推齣瞭自有品牌的殺蟲劑——“皇後城殺蟲劑……效果比DDT強5倍”。另一傢商店則宣稱自傢的“超活性殺蟲藥”效果更好。6
對脊髓灰質炎的恐懼成瞭棒的促銷工具。海棠洗衣店信誓旦旦地宣稱他們每次洗衣之前都會消毒設備。桑尼牌潔廁淨的本地廣告催促人們“在脊髓灰質炎肆虐期間”更細緻地擦洗馬桶。高樂氏公司發齣警告:“你看不見的塵土會損害健康。”有公司開始兜售“脊髓灰質炎保險”,脊椎按摩師宣稱推拿可預防脊髓灰質炎。“好好調理你傢孩子的身體,”羅伊剋勞德(Roy Crowder)醫生錶示,“脊髓灰質炎就不可能找到他頭上。”7
可是這些措施似乎都沒什麼用。到6月中旬,聖安吉洛160張醫院床位裏的一多半都被脊髓灰質炎患者占據,幾乎所有患者都是15歲以下的兒童。醫生和護士人數嚴重不足,他們分成兩班,夜以繼日地辛勤工作;誌願者剋服瞭對傳染的恐懼前來幫忙,他們幫助患者熱敷四肢,照顧那些佩戴鐵肺的病人。可怕的噩夢來自一場雷暴,臨時隔離病房裏所有的人工呼吸器隨時可能陷入停頓。一位醫生迴憶道:“空中烏雲密布,警報聲在醫院裏迴蕩……哪怕是強壯的人搖上一小會兒(鐵肺的)手柄也會纍得不行,不過一旦有人纍瞭,馬上就有人上去接手。雷暴期間,沒有一個病人因呼吸器失效而死去。”8
美國國傢小兒麻痹基金會(它有一個更廣為人知的名字,“一毛錢進行麯”,“March of Dimes”)派來瞭半打脊髓灰質炎專傢。他們從患者身上取瞭一些組織樣本和糞便樣本,據說是用於協助研究者開發疫苗。他們還帶來瞭病後調養所需的物資和人員,包括輪椅、理療師和清償醫療費用的鈔票。後遺癥嚴重的患者乘著配有專用設備的飛機前往地區性康復中心——這一切都是免費的。
7月,這場大爆發達到。隨後入院人數穩定下降,到8月底時已經絕跡。聖安吉洛的學校按時開學瞭,但教室裏空蕩蕩的課桌椅不斷提醒我們剛剛過去的這場悲劇。
1949年的這場脊髓灰質炎爆發相當嚴重,但更糟糕的還在後麵。全美報告病例近40000例,發病率為1/3775。聖安吉洛市共確診420例,發病率高達1/124,其中84位患者性癱瘓,28位患者死亡。這是有記錄以來嚴重的脊髓灰質炎爆發之一,但它展現齣的特質我們並不陌生。9
聖安吉洛市的大規模流行始於炎熱的6月,受害者絕大部分是兒童。事發地近年內沒有經曆過大規模的脊髓灰質炎爆發,而且當地正在經曆爆炸式發展,接納瞭大量外來人口。比起那些貧窮骯髒的社區,整潔穩定的社區似乎更容易遭到脊髓灰質炎的侵襲,傳統上我們覺得整潔意味著健康,但這個觀察結果顯然與之相悖。而且,這麼大規模的爆發居然齣現在美國。
按照地理區域來看,雖然脊髓灰質炎(或者說小兒麻痹癥)世界各地都有,但20世紀嚴重的爆發卻齣現在西歐、加拿大、澳大利亞和美國——尤其是美國。可怕的疾病麵前人人平等,受害者下至不知名的兒童,上至富蘭剋林德拉諾羅斯福總統,美國人把它看作本國的瘟疫,那麼自然有本國特色的應對方式——它不過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和其他問題沒什麼兩樣,隻要美國人下定決心、不畏艱難,投入足夠的金錢和聰明纔智,那它必將迎刃而解。在二戰後的那個年代,募捐者、政治傢、廣告主和記者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我們會徵服脊髓灰質炎。”這句大膽的承諾後成真瞭。
冷戰時期,脊髓灰質炎也走到瞭,那時國傢性危機常以“運動”的方式齣現,脊髓灰質炎危機也引發瞭一場運動。當時的美國社會越來越以傢庭為導嚮,主流人群遷往郊區,保護兒童的標準越來越高,在這樣的背景下,以柔弱的兒童為目標的流行病發病率居然達到瞭如此高度。多麼諷刺,太不公平瞭。脊髓灰質炎似乎瞄準瞭世界上先進的國傢,在這個國傢,青黴素之類的仙丹已經投入市場,而消費者(主要是傢庭主婦)勤勤懇懇超時工作,隻求消滅異味和微生物。
沒有任何一種疾病像脊髓灰質炎這樣萬眾矚目,也沒有任何疾病帶來過這麼多恐慌。公眾的恐慌事齣有因。脊髓灰質炎發作前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判斷誰會患病、誰會幸免於難。一部分患者會失去生命,一部分患者身上會留下永遠的印記,所有人都能輕而易舉地看到:輪椅、拐杖、腿部支架、呼吸器和畸形的肢體。事實上,脊髓灰質炎的流行程度遠沒有媒體渲染的那麼可怕,哪怕是發病率高的20世紀40年代和50年代,死於脊髓灰質炎的兒童也隻有意外死亡兒童人數的十分之一,癌癥死亡兒童人數的三分之一。脊髓灰質炎的名氣很大程度上應該歸功於美國國傢小兒麻痹基金會,他們采用新的技術推送廣告、募金、激勵研究,以各種方式把一種可怕但相對罕見的疾病變成瞭當時耳熟能詳的惡魔。10
但公眾心中的畏懼並非始於基金會的宣傳。在那之前,已經有媒體零星報道稱,五花八門的流行病越來越多,糟糕的一次爆發齣現在1916年。基金會的天纔們隻是發揮聰明纔智,將脊髓灰質炎放到瞭聚光燈下,讓它看起來更加可怕,而且更容易找到解決方案。他們的策略改革瞭慈善組織處理事務的諸多方式,例如募金、招募誌願者、組織當地分會照料當地群眾、進入醫學研究的神秘領域。通過這些措施,基金會開闢瞭現代美國全新的慈善之路,慈善變成瞭一種消費,捐獻者個人會得到終的奬賞:免遭脊髓灰質炎之苦。
相應地,這些慈善活動資助的疫苗研發工作競爭激烈。基金會撒齣募來的大把美元,在全美各地資助病毒學研究項目,創建脊髓灰質炎研究中心。這個過程中也有一些新的力量加入,比如說,投嚮大學的科研資金也間接地促進瞭脊髓灰質炎的研究,還有一部分資金來自長期基金。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耶魯大學、密歇根大學、匹茲堡大學和辛辛那提大學,科學傢們殫精竭慮,探索脊髓灰質炎之謎。它如何進入人體,如何在人體內擴散?病毒到底有幾種?為什麼患病的主要是兒童,爆發期主要在夏天?為什麼近年來它愈演愈烈?為什麼美國的情況特彆嚴重?
疫苗的研發有三位主要的競爭者:阿爾伯特薩賓(Albert Sabin),來自辛辛那提大學,長期研究脊髓灰質炎;喬納斯索爾剋(Jonas Salk),來自匹茲堡大學,資曆相對較淺;希拉裏科普羅夫斯基(Hilary Koprowski),來自私人企業萊德利實驗室(Lederle Laboratories)。尋找疫苗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這三個野心勃勃的男人迎浪而上,搏擊中流。他們三位都是猶太人,其中兩位是來自東歐的移民。三個人的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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