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15
青云上 八月薇妮 9787550011311 pdf epub mobi txt 电子书 下载
基本信息
书名:青云上
定价:49.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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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月薇妮
出版社: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5-01-01
ISBN:9787550011311
字数:560000
页码:
版次:1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商品重量:0.4kg
编辑推荐
言情天后八月薇妮,晋江高人气金榜作家,**超人气古言力作,点击近千万!且看热血捕头真汉子如何融化冰雪公主冷美人!小说文笔爽辣,节奏明快,既有荡气回肠的爱情,又有朝堂后宫龙争虎斗的情节,更穿插男主的身份之谜,让小说峰回路转,引人入胜!
内容提要
太后养女,皇帝御妹,相府命妇,人人称羡庄锦懿。只有她知道,宫阙重重,不过是精致的牢笼;庭院深深,无非步步惊心的战场。她早已冷面冷心,淡然处之,直到意外落水,遇见成祥。
原来人在世上,还能这样随心而活。他对她一见倾心,细心守护,她从未如此安心。不料随身宝物“黄金飞天”暴露她的公主身份,杀机四伏。为了不连累他,她不告而别,他追随至京。锦懿重现皇宫,青梅竹马的皇帝哥哥情再难禁,名满京城的俊秀郎君回心转意,她却心有所属,决定与成祥私奔。赴约之后,只见血迹一片,她心如死灰,却有身孕。两年后,新任边塞大将入京,相貌酷似成祥。风云变幻,杀机再起,一段惊天往事浮出水面……
目录
作者介绍
八月薇妮
晋江文学城当红作家,各种题材均有涉猎,尤爱古风。文笔流畅,描写细腻、淡雅,善于营造桃色的古典氛围,至今完成二十余部作品,已出版《我的如意狼君》《花好孕圆》《凤再上》《一诺倾心》《第三种绝色》《花月佳期》《桃红又是一年春》《公主病》,待上市《无处不飞花》。拥有大批读者粉丝群,被称为“爱情世界中的主义者”。
文摘
章 美人劫
这不对!
滕秀琳急促地喘息着,像是下一刻就会断气一样。她心慌意乱,放眼四顾,周遭乱石嶙峋、怪树丛生,天色已近黄昏,乌云笼罩,这情景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穷途末路!
不,这不对!
滕秀琳摇头,深吸一口气,捧着肚子艰难起身,站起来的时候回手撑了一下后腰,她靠在山石上勉强稳住脚,高高隆起的肚皮显示着她已有八九个月的身孕。
哗啦啦!树林中发出一声怪响,一道黑影“呀”地直飞出来,滕秀琳被吓得大叫一声,浑身绷紧,心跳加速,仿佛心脏随时都会破胸而出。待看清原来是一只野鸟,从她头顶的天空掠过,她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一手撑着腰,一手揉着眼睛,两行泪悄然无声地落了下来,滕秀琳吸了一口气,复又咬住嘴唇,挪动步子蹒跚前行。
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剧烈地疼了起来。
里面那小家伙在狠狠地踢她的肚皮,不合时宜的小家伙,等了他盼了他这么久,却偏在这个时候添乱。
滕秀琳拧眉咬牙,嘴唇却仍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她想忍,却几乎忍不住了。往前的每一步都是折磨,但是她却不得不走、不得不逃!
每一块石头后面都好像藏着刺客,每一棵大树后面都好像站着杀手,他们是为她而来,不死不休,斩草除根。
但是她却要在这个时候生孩子!
拼着命走了一会儿,嘴唇几乎被咬破,泪洒一路,滕秀琳再也撑不住了,身体重若千斤,双腿麻木而颤抖。
她柔嫩的手撑着岩石,却撑不住身体直往下滑落。原本保养得极好的手上已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渗着新鲜的血,手指上原本戴着的三四个稀世难得的金玉戒指,也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只有玉腕上还吊着个碧绿通透的镯子,随身体的颤抖无力地晃动着。
她抱着肚子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绝望的隐忍的惨叫。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能是真的?!
本朝睿帝宠爱的梅妃,滕氏之女秀琳,早在八个月前得知她怀有身孕之时,内务府就开始忙碌准备,六百宫奴忙里忙外,整日无闲暇;春阳宫满殿奴婢,尽心竭力小心伺候,不敢出半点儿纰漏,千余人翘首以盼,就为了龙嗣降生这一日。
可现在她却在这荒山野岭,独自一人面对这本该是她人生中为辉煌、为尊贵、值得纪念的时刻!
滕秀琳想大哭,肚子的剧痛却一阵紧过一阵,有什么东西顺着双腿流了下来,她惶恐而艰难地起身去看,却看到羊水打湿了裙摆,她呆了呆,用力扯起裙摆。
太过惊诧,泪珠顺着嘴角滴落,滕秀琳看着内里濡湿的裙摆,难道真的……穷途末路了吗?
她眼睛一闭,仿佛记起昔日的时光,那些浅笑嫣然、阳光明媚、荣宠无双的好日子……那些莺声燕语、阿谀奉承、瞧她脸色的各色人等……如潮水涌上,又如泡沫消散!
肚子的疼痛把她拉回现实,滕秀琳仰起头,对着阴霾的天空发出无声的呐喊:不!
要生,要活着生下孩子!如果她的性命注定要终结,或许,可以让肚子里她呵护了这么久的小家伙,有机会看一眼这世界。
——这是她,在这绝境之时,起码、卑微的愿望。
滕秀琳抬起嫩藕般的手臂放在嘴边,用力咬了一口,鲜血的滋味,让已濒临绝望的她生出一丝狠厉。
不能死,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滕秀琳拼力往后挪,将身体窝进一块凹陷的大石中间,她双手在周围乱抓,抓到几根干枯的树枝,摸索着捡起拇指粗的一根,塞进嘴里用牙咬住。滕秀琳抬头,似看到乌云后,电光闪闪。
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夜晚跟风雨即将联袂而至。
在乱石中的女人绝命挣扎之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低沉的男声:“那边有动静,去看看!”
隔了片刻,那个男声又命令道:“斩草除根,绝不能留下后患!”
脚步声渐渐逼近,正是朝着这里。
肚子的抽搐也越发厉害,滕秀琳双脚无力地蹬着地面,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睁大双眼,乌云里的电光在她绝望的双眸里闪烁:不!这不是真的!不能相信她的命运会结束在这里,还有,即将出生的宝宝……这不对,这……是噩梦!
“找到啦!”欣喜若狂又丧心病狂的声音响起。
荒山野岭中仿佛有一声凄厉绝望的喊叫,林中野鸟纷纷飞出,带着恐惧的阴影掠过乌云密布的夜空。
雪亮的电光如同刀光,照得荒野如同白昼。
轰隆隆,惊雷连番炸响,似雷神震怒,驾了战车滚滚而来。
“太后娘娘……娘娘……”
滕太后从沉沉梦魇中惊醒过来,发现床帐外电光闪闪,是一个雨夜。
床前,贴身女官雪海和熊嬷嬷两人正担忧地看着她。
滕太后起身,仔仔细细将两人看了会儿,才点了点头。
雪海转身,吩咐宫女:“雪蛤宁神汤,别忘了加百合跟梅片。”她的声音低而柔和,虽然焦急,却仍从容不迫。
熊嬷嬷已经将滕太后小心扶起来:“娘娘,又做噩梦了?”
滕太后垂眸,任凭熊嬷嬷用锦帕轻轻擦去她眼角跟脸颊上的泪,她看着盖在身上的腾凤纹锦被,空茫的眸子逐渐变得冰冷:“几更了?”
熊嬷嬷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头一震:“娘娘……”
滕太后抬头,神情也是一片冰冷,冰冷之中偏带着一丝很淡的笑意:“本宫得去看看那个,这样的夜晚,不能让本宫一个人醒着!”
滕太后要去的是紫榭宫,步辇经过御龙殿的时候,她看到殿内灯火通明。滕太后人在凤辇上望着那处灯光闪烁,有些诧异地问道:“这么晚了,皇上还在那里?”
雪海道:“回娘娘,现下已过三更,平时这个点皇上早歇着了,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滕太后略微沉吟,道:“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雪海领命而去,滕太后一行却未停步,凤辇极快便到了紫榭宫,宫女们将门推开,太监抬着步辇入内。此刻正是电闪雷鸣、风雨大作,滕太后在步辇上,感觉到凄风冷雨迎面潇潇而来。她放眼看向这紫榭宫,先帝废弃宫人安置之所,就算是白天来这里,也自有一股幽怨凄冷之意扑面而来,宫内没有人愿意接近此处。
可对她而言,来这里却仿佛有一种痛彻心扉的痛快。
滕太后的唇角挑起,流露出几分比风雨还要肃杀的冷意。她不怕鬼亦不解怨,因为没有什么比得上她心中的怨和恨。早在二十年前的步云岭上,这种怨恨便深种心中,没有什么可以开释得了。
正躲在床角瑟瑟发抖的女人被太监们用力扯下床,重重跌在地上。
太监们的动作粗暴,毫无顾忌,怪就怪眼前这个女人,让他们在本该好梦正酣的风雨夜又起来行事。
女人呜咽着,被揪扯到殿中央。殿门洞开,滕太后兀自端坐在步辇之上,动也不动,灯笼光芒映出她依旧秀美明艳的脸,她冷眼看着殿内的一切,如一尊无悲无喜的神像。
女人从乱蓬蓬的头发中抬眼看去,看见灯光中的滕太后,本能地瑟缩着要后退,却被太监拦住了。
滕太后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开口道:“芙妹妹,本宫来看你了,你睡得可好?”
宫芙跪在地上,低着头,乱发垂落在地上,小心翼翼开口木讷道:“太后娘娘,奴婢给您请安,您长命百岁,大慈大悲。”
滕太后笑出声来,声音有些尖锐而高亢:“长命百岁?大慈大悲?该长命百岁的那个,早给芙妹妹你害死了,还记得吗?”她在步辇上微微倾身,似是想要将地上的女人看个仔细。
宫芙垂着头,不曾作声。
滕太后又将身子后仰,举起右手,仔细打量着那纤纤玉指,掌心里一处疤痕深深,十分醒目而突兀,滕太后喃喃仿佛自语:“二十年前,你在本宫身上狠狠地捅了两刀,本宫命大,从里爬了回来。如今你要本宫大慈大悲放过你,这可真是……呵,呵呵,你们说这世间有这样好的事吗?”
滕太后慢条斯理,却又像是自言自语,身畔的熊嬷嬷低头,眼睛里也掠过一丝厉色,咬牙沉声道:“回太后,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她略微抬手,旁边两个年纪稍大点儿的嬷嬷上前,便按住了宫芙。
宫芙瑟瑟发抖,竭力挣扎,却无法挣脱,她抬头看向滕太后,苍白的脸上有种似曾相识的绝望。
左边的嬷嬷将宫芙肩头的衣裳扯下,把钢针在烛心处烧得通红。
宫芙战栗地看着这一切,瞳孔放大,知道逃避无果,她颤抖着抬头看向滕太后,忽地嘶声叫道:“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还要折磨我?你如今已贵为太后,儿子又当了皇上,你折磨了我二十年,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一道闪电掠过,把两个人的脸都照得雪亮。
滕太后双眼中水光闪烁,她却偏抬头,看向黑漆漆的空洞殿顶。
轰隆隆的雷声中,仿佛往事重现,婴儿的啼哭声在她耳畔撕心裂肺地响着,不管过去多少年,每个午夜梦回,她都会回到从前;每次下雨天,她都会听到那孩子不屈不挠的大哭声,仿佛在控诉她曾是个多么无情冷血的母亲。
从那之后,滕秀琳不知道,世间还会有哪一种痛会比那时她所经历的更甚。
滕太后握起右手,手指触到掌心的疤痕,只有在宫芙的惨叫声中,她悸痛着的心似乎才能得到一丝慰藉。
刺啦一声响,殿内有种烤焦肉皮的味道散开。
宫芙疼得发疯,颤抖着大叫:“滕秀琳!当初你为什么没有死在步云岭,如果不是苏顺那奴才办事不力,你早就跟你那孽子尸骨无存了!哈哈哈……”
熊嬷嬷厉喝:“即刻把这张嘴打烂!”
滕太后淡淡道:“不用,让她叫,叫得越大声越好。”
她并不想遗忘,因为她永远都遗忘不了,甚至……她想要有个人如此大逆不道地提醒着她。
宫芙声嘶力竭,气息奄奄,滕太后淡淡地看着如没了骨的蛇一般趴在地上的女子:“你害我失去的,远比你自以为的要多,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本宫也会长命百岁,有本宫在的一日,你就活该受这些罪。本宫死之前,会送你一个痛快,到时候……去了黄泉,咱们继续再分胜负。”
太医上前,给宫芙诊断,确定她不会因伤而死去,负责伺候的宫女太监将她扔回床上,两扇门沉沉地关上。
雨有些停了,冰冷的雨丝随风送来,滕太后高坐步辇上,昂首不动,端然仿佛石像。
出了紫榭宫,便看见雪海站在门口。
滕太后从冥想中醒了过来,想起之前交代雪海去查问为何皇上彻夜未睡之事,雪海垂首,道:“娘娘,奴婢问明白了,皇上在半个时辰前召了解少卿进宫,此刻正在面见。”
滕太后掩不住诧异:“这个时候召见解廷毓?难道是边关出了什么大事?还是……”
雪海摇头,有些犹豫:“回娘娘,都不是,只不过……”
滕太后等不及,愠怒地皱起眉:“只不过什么?”
雪海深深低头:“听说今夜,解家女眷游湖,不知为何船竟翻了,其他人倒是安然无事,但至今未找到解少奶奶……”
滕太后猝然色变,高声道:“你说什么?锦懿不见了?”
雪海道:“正是,皇上得知消息后即刻传了解丞相跟少卿,先前丞相先一步出宫,这会儿皇上正跟少卿相谈。”
滕太后面上浮现出怒色,玉掌握拳打在步辇上:“一群人游船,偏偏锦懿出事,解家……想干什么?”
雪海跟熊嬷嬷对视一眼,道:“太后,皇上命人都退出了御龙殿,不要人伺候,但是守在殿外的艾公公跟奴婢说……隐隐听到里头皇上震怒了。”
滕太后拧眉,手指捻动着腕上的玉珠。
曾皇后抱着儿子刘明——刚满一岁正牙牙学语的小太子,小太子大概是听到雷声,却并不惧怕,乌溜溜的双眸无邪四顾,很是可爱。
曾皇后是睡了一觉后醒来的,见风雨正急,雷声连响,原本睡在旁侧的皇上刘泰堂却不见了踪影,曾皇后忙命人去打探消息。不多时,太监传回解家出事,皇上紧急传召解丞相跟少卿解廷毓进宫。
隔着重重的帘幕,殿外的雨声哗啦作响,仿佛雨水要席卷而来淹没整个宫阙。
曾皇后再也睡不着了,幸好小太子刘明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皇后看看舒展着小胳膊小腿的儿子,才觉得心头那股寒意稍微平复了些,脸上也重见了笑容。
曾皇后听到滕太后的声音时,才发现婆婆来到。滕太后怕惊扰到小孙子,是以进昭阳宫时命人不必通报。
曾皇后急忙起身,滕太后却一摇头,示意她不必行礼。
滕太后走到床边,看向床上的小孙儿。刘明是个爱笑的孩子,见到滕太后来到,仿佛认得自己的奶奶,咧着嘴露出了欢快的笑容。
滕太后看着小孙儿天真无邪的笑容,眼底一片温柔,哪里还有之前在紫榭宫的半分厉色。她小心地握着那细嫩的小手指头,含笑逗弄。
自滕太后来到,曾皇后一直站在床边,看着滕太后逗弄刘明。曾皇后也是莞尔:皇上不好,后宫佳丽三千,却对姿色不算上上的她宠爱有加。而曾皇后刚生了刘明,太后就亲自劝皇上立太子……这对曾皇后来说也是件很意外的事。不管滕太后如何,因为这件事,她对滕太后是感激有加的,何况她也知道,滕太后对刘明是真心实意地爱顾。
可是此刻,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天伦情景,曾皇后在含笑之余,却也隐隐猜到,太后夤夜前来,不会只是单纯地想孙子了。
曾皇后道:“小明明真是喜欢太后,一见了您就笑个不停。”
滕太后逗弄着太子,微笑道:“这孩子很好,是个乖孩子……”
曾皇后凑趣道:“说来也怪,这孩子自一生下来不哭也不闹,只是看着人笑,可把臣妾吓坏了……”
滕太后笑道:“这孩子很像他父皇,当初,皇上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咯咯笑,并不像别的孩子般竭力大哭……”滕太后说到这里,面上的笑忽然间荡然无存。
旁边的熊嬷嬷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安地看着滕太后。
曾皇后未曾发觉异样,柔声道:“可不是呢,臣妾是少见多怪了,不知道皇上之前也是这样的,小明明是像他父皇呢……”
滕太后怔了怔,勉强又露出一个笑容,直起身子转头看向曾皇后:“皇上几时离开的?”
曾皇后赧颜道:“方才臣妾睡了一觉醒来,皇上就走了,已经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大概有什么要事。”
滕太后点头道:“原来你不知,我方才从御龙殿过来,听艾公公说,皇上召了解家的人,好像是锦懿出了事。”
曾皇后大惊:“是锦懿妹妹?出了何事?”
滕太后面露头疼之色:“听闻是行船的时候出了意外,人至今还没有找到。”
曾皇后捂住嘴,惊魂未定:“阿弥陀佛,怎会如此?怪道皇上匆匆就走了……”
滕太后叹息道:“是啊,你也知道,锦懿从小就养在我身边,跟皇上更是情同兄妹,如今她出了事,难怪皇上如此着急……”
曾皇后深深忧心:“好端端的……今儿天气偏又这样……只希望是虚惊一场,太后也不必过于担心,锦懿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会庇佑她的。”
滕太后道:“正是,我们坐着干着急也没什么用,如今也只能希望保佑了。但是锦懿对皇上来说格外不同,只怕他因此大动肝火,伤了身子,得想个法儿劝他回来才是……我本来想叫他回来,免得他行事失了分寸,可若我出面,未免太露痕迹,叫解家得意……”
曾皇后看着滕太后,又看看床上正舞动手足的小太子,忽然间明白了滕太后的意思。
御龙殿内,两刻钟前。
皇上刘泰堂看着丹墀下躬身站着的人,心头一把无名火熊熊燃烧。
若非他城府够深,此刻早命人拖出去,先打断双腿再拖来见。
饶是如此,那把怒火,已经按捺不得,随时可能会爆发。
相比较皇上的杀气,解廷毓安然得多。
也不知是真安然还是假安然,丞相之子,大理寺的解少卿自被召进宫后,便始终一言不发,保持低头的姿态,如一尊雕像。
之前皇上的问话,都由解丞相来回答,解廷毓站在父亲身旁,似一个陪衬摆设。
一直到皇上念丞相年高,命他先行回府歇息,独留解廷毓在御龙殿内,解少卿察觉到先前自己父亲在时皇上所苦苦按捺的杀意,就在御龙殿殿门关上之时,肆无忌惮地一涌而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虽然解廷毓明白皇上不是年少气盛、浅薄无知、暴戾嗜杀之人,不会轻易动手杀掉臣子。可仍是为那种掩而不发却会一触即发的帝怒而内心震颤。
“爱卿。”刘泰堂开口,声音太过温和,就像是绢丝之下裹着的刀锋,“可知道朕独留下你的用意?”
解廷毓没法再装木头人,伸伸有些僵直的手:“臣不知。”
刘泰堂微微挑起嘴角,笑得厉酷:“那敢情朕跟丞相说了半天,爱卿都没听见一字吗?”
解廷毓跪地:“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刘泰堂深吸一口气:“你以为……朕不敢吗?”
解廷毓磕头:“是臣不敢。”
刘泰堂听着这惜字如金的话,稍不留神,还以为解廷毓在跟他玩儿绕口令呢。皇上听到自己牙齿磨响的声音:真的,好想就这么杀了此人,他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都是这么渴望的!
解廷毓此人,本该安分守己循规蹈矩,没想到他偏卖了这样天大的一个纰漏,简直等同把刀交到了皇上的手中,而他跪地,伸长脖子等。
九五之尊,被将了一军,只要他愿意,便可以把这臣子乱刀斩杀,但偏不能。
刘泰堂深吸一口气:“你听好,锦懿虽是忠烈将军孤女,但自小养在宫中,太后视如己出,朕更当她是亲妹妹一般,只差一个‘公主’的封号。当初许给解家,礼部用的是公主下嫁之礼!嫁妆亦是等同!解家难道还不明白吗?”
解廷毓俯身在地,静静回答:“回皇上,罪臣家明白,是以先前丞相才血泪请罪。”
刘泰堂冷笑几声:“血泪请罪,能让锦懿安然无恙吗?满船的人游湖,偏她一个人坠水,你们竟还隐瞒,说是整船翻了……”
解廷毓微微一抖,刘泰堂走到他跟前,低头看着俯身在地的男子:此人卑微如虫豸,只要他一抬脚就能将他踩死。他得了他平生珍爱的人,却不珍惜反而残害……刘泰堂的肩头因为怒极而微微颤抖。
外面雷电交加,大殿内光影闪烁,映得刘泰堂的脸阴晴不定:“朕体恤丞相才未当面为难,何况丞相忠心,做不出这大逆不道的罪孽。爱卿,你能跟朕说实话吗?锦懿是怎么落水的,为何谎报船翻,是谁下手谋害,你又想保住何人?!”
刘泰堂的声音跟轰隆隆的雷声交缠并行,龙驭九天,行云布雨,百兽震伏不敢妄动。
解廷毓定定地看着眼前那双绣着蟠龙的步云履:“臣……起初听错了消息,以为船翻,并非有意隐瞒,实属误会……并没想保住谁……”
还未说完,肩头忽然被重重一击,解廷毓身不由己,整个身体被掀翻,向后跌在地上。
刘泰堂一脚狠狠踢出,复又落地,乾坤地理裙摆一晃:“好个狡狯卑劣的混账!当着朕的面你竟还敢信口雌黄……可知你背地里是怎么对待锦懿的!”
解廷毓捂着肩头,摇摇晃晃起身,复又跪地:“臣不敢……臣跟夫人素来相敬如宾,一些流言蜚语,皇上不可尽信。”
刘泰堂见他竟还嘴硬,越发怒不可遏:“很好,你给朕听好!今夜参与夜游的,有几艘船算几艘船,有几个人算几个人,一个都不能缺,一块木头也不许少!都交给刑部审查处置,务必找出真相为止。若是锦懿无事而回便罢,倘若明日还找不到她,这些人,都得给她!”
解廷毓面色一变:“皇上不可!如此的话,会让言官不满,百姓会以为皇上是暴……”
刘泰堂俯身,看着他的双眼:“朕是不是暴君,天下尽人皆知,但谁若敢对锦懿动手,!”
解廷毓与刘泰堂目光相对:“她……对皇上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一道电光在两人之间闪过,像是狰狞地撕开了什么。
刘泰堂皱眉:“你这是何意?”
解廷毓双眸闪烁,嘴角微张,正欲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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