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23
漫说文化丛书·(第二辑)每本书附赠藏书票(视听结合 随时阅读 荟萃阅读经典 文学大家之作)(套装共5册) pdf epub mobi txt 电子书 下载
漫说文化丛书所选文章从章太炎、梁启超到汪曾祺、贾平凹,汇集了97位近现代名家之作,贯穿整个20世纪中国文学。本辑为后5种,分别是《乡风市声》、《说东道西》、《生生死死》、《佛佛道道》、《神神鬼鬼》。这套书,由中国现当代文学界独具影响力的三位大牛学者:钱理群、黄子平、陈平原联袂选编;他们从丰子恺、周作人、叶圣陶、老舍、朱光潜等79位现当代文学大家的作品中,甄选出了其中zui精华的221篇经典,组成了这5本书。经典编者,经典大师,经典作品,真·经典中的经典!
钱理群
1939-
生于重庆,祖籍浙江杭州。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独具影响力的人文学者之一。
曾任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导,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
他以对20世纪中国思想、文学和社会的精深研究,特别是对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历史与精神的审察,得到海内外学界的重视与尊重,被认为是当代中国知识分子的标志性人物。
代表作品丨《心灵的探寻》《周作人传》《1948:天地玄黄》等。
黄子平
1949-
广东梅州人,当代著名文学批评家、文学史家。中国当代文学研究领域的标志性人物。
任香港浸会大学中文系教授多年,并曾任北京大学中文系客座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客座教授。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领域,其独到提法如“深刻的片面”“创新的狗追得我们连撒尿的功夫也没有”等,广为学界称道。
代表作品丨《沉思的老树的精灵》《灰阑中的叙述》等。
陈平原
1954-
广东潮州人。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一座高峰。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2008-2012年任北大中文系主任)、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学科评议组成员,中国俗文学学会会长。
他对20世纪中国文学、中国小说与中国散文、现代中国教育及学术、图像与文字等领域有着精深研究和独到见解。
代表作品丨《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千古文人侠客梦》《中国散文小说史》等。
看坟人
李健吾
这看坟人,和坟头上鹅黄的小花一样,一点不费力气,溶在我的生命,而且好似异香奇葩,吸住我城市人的心灵。在这晴光明媚的春日,便是这人一样的村俗的老头子,也像解了冻的山涧,轻而且快,同时还有些浑浊,流过我的忧郁,我和他蓦地相逢,素昧平生,却像若干年前在一起共事,有过一个相同的节奏。
我并不因为他走近了,特别看他一眼。仿佛望着一棵柏树,我望着这坟墓的伴侣,而且和一颗柏树一样,他摇着他挺直的躯干,好像不在用眼看,却在用心听,听我这犹如晨雀的徘徊者,留散在松柏林里无声的歌颂。犹如接受晨雀每日的光临,他这苍老的柏树,毫无所动于衷,淡淡地,然而亲密地,仿佛见了自己常见的村庄的掮客,柔声道:
“早晨好!”
这仿佛他生命里长句的逗点,轻轻滑过我们的唇舌。他不需要我答应,我也没有答应,仅只点点头,离开他,拢向一座土依然透黄的小冢。我俯下身审量前面短短的碑铭。看坟人向我呢喃道:
“去年才埋的,可长满了草哪!”
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碑上仅仅写着他的姓名。他夭折了,还没有尝试,开始要尝试人生的五味,就匆匆告辞,留下这几行字——蕴有人类不少的热情,父母的哀恸,兄姊的涕泣——做我们猜测的标志。还有比石碑更不坚固,比文字更不永久,比痴心更觉无情的纪念?“长满了草”,这透露人生的唯一的消息!过不了好些年,石碑残毁,文字消蚀,痴心散失,只有春草烧不尽,一年高似一年,一直长上石碑的裂罅,顶替了人力的一切!
这砍掉我们虚荣的红缨帽,裸露出人生的秃顶。在世上扰攘了一生,也许白活了若干年,人到垂死的时候,怨天尤命,说他一无所成,倒含一腔酸泪。咽了气——于是埋到地里面,这次真正孤零了,然而不到一年,坟上铺遍了茵草,替他告诉我们,他现在反而有了意义。自然无所不入,便是丑恶也化于它的爱抚,形成高度的庄严。在一种说不出的幽静之中,我领会着自然的谐和,好像刚刚步出肃穆的音乐会,我的精神缓和下来。
然而还有比这更谐和的,是那若有若无的看坟老人?守着别人的坟,眼看着自己就要成一个土堆。和生一样,他会安然死去。他也许没有一点用,仿佛柏树,墓碑,青草,日光,点缀着阴沉的茔地。和田陇上的耕牛一样,他也许操劳一生,等到老了,没有人记起他,犹如我们忘掉一个去世多年的老友,把他贬在死者群里。他接受了他的不幸,而且安于他的运命,因为他自来和一个动物——不,一株植物一样,偶然活了,偶然死去。还有比他更近于自然的,他自己就是自然?
他用不着智慧,以及智慧的副产物——虚荣。和万物一样,他有力量培养自己,终于力量和年月同时消散,和万物一样,或者和波浪一样,不知不觉,溶于自然之流——平静而伟大的自然之流!他不存在,自然是他的存在。活着,他象征自然的奇迹;死了,他完成自然的美丽。他交代他的任务。犹如日月星循行各自的天轨,犹如白天和黑夜的此来彼往,不在人间留下一丝痕迹。
于是我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的祭台上,好像观察一个希奇的生物,开始注意他黝黑的面孔。平淡无奇,和所有穷苦的乡下老人一样,是深浅相间的皱纹,视若无睹的黯灰的目光,衬着一张唯皮与骨的坎坷的脸庞。从这张窳陋的脸,我可以看见些什么呢?和我这城市人一样,那下面也藏着一个孤独者的悲哀?他的行动提醒我,他不止于形成自然,依旧有一个内心的经验,在苦乐的领受上,和我该有同样的分量,我禁不住问道:
“你在什么地方住?”
顺着他的手,我望见西边,离茔地一亩的光景,一所有些四方的小草房,四周扩出一圈高粱和玉蜀黍的杆子的短墙。
“你一个人?”
他迟疑了一下,搔搔头,然后指着那面一幅耕牛图,向我唧哝道:“我和他们一起住。”
一条并不肥硕的黄牛,拖着宽耙,翻起经冬的冻土。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跟随着。
“那不是你的孩子?”
“我没有孩子。”
从他答话的粗率,我明白自己多此一问,有伤他的讳莫如深的情感。于是我们沉默了,仿佛怀着敌意,窥伺着一己取胜的机缘。渐渐我心里充满了同情,却不愿意流露于外,只得转过身,望着对面随时可以毁灭的茅舍。这怎样地谐和,一切具有何等如画的境界!然而人的悲哀,不唯致苦自身,还加在自然上面,整个形成一片无色的忧郁。我不敢再问他了,反正我知道灵魂永久漂泊,而灵魂的躯壳永久美丽,犹如自然永久谐和。而所谓人者,在人海孤独于宇宙的进行却是一致。我离开这老态龙钟的看坟人,觉得我像侵犯了他一次,我这属于另一世界的陌生人。
(选自《李健吾散文集》,宁夏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再 记|
转眼间,十三年过去了。眼看复旦大学版“漫说文化丛书”售罄,“领读文化”的康君再三怂恿,希望重刊这套很有意义的小书。
只要版权问题能解决(此次重刊,删去个别版权无法落实的),让旧书重新焕发青春,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康君建议请专业人士朗读录音,转化为二维码,随书付印,方便通勤路上或厨房里忙碌的诸君随时倾听。
某种意义上,科技正在改变国人的阅读习惯,一个明显的例子,便是“听书”成了时尚。对于传统中国文人来说,这或许是一种新的挑战。可对于现代中国散文来说,却是歪打正着。因为,无论是胡适的“国语的文学,文学的国语”,还是周作人的“有雅致的白话文”,抑或叶圣陶的主张“作文”如“写话”,都是强调文字与声音的紧密联系。
不仅看起来满纸繁花,意蕴宏深,而且既“上口”,又“入耳”,兼及声调和神气,这样的好文章,在“漫说文化丛书”中比比皆是。
如此说来,“旧酒”与“新瓶”之间的碰撞与对话,很可能产生绝妙的奇幻效果。
2018年3月21日于京西圆明园花园
|序|
陈平原
据说,分专题编散文集我们是始作俑者,而且这一思路目前颇能为读者接受,这才真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当初编这套丛书时,考虑的是我们自己的趣味,能否畅销是出版社的事,我们不管。并非故示清高或推卸责任,因为这对我们来说纯属“玩票”,不靠它赚名声,也不靠它发财。说来好玩,最初的设想只是希望有一套文章好读、装帧好看的小书,可以送朋友,也可以搁在书架上。如今书出得很多,可真叫人看一眼就喜欢,愿把它放在自己的书架上随时欣赏把玩的却极少。好文章难得,不敢说“野无遗贤”,也不敢说入选者皆“字字珠玑”,只能说我们选得相当认真,也大致体现了我们对20世纪中国散文的某些想法。“选家”之事,说难就难,说易就易,这点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记得那是1988年春天,人民文学出版社约我编林语堂散文集。此前我写过几篇关于林氏的研究文章,编起来很容易,可就是没兴致。偶然说起我们对20世纪中国散文的看法,以及分专题编一套小书的设想,没想到出版社很欣赏。这样,1988年暑假,钱理群、黄子平和我三人,又重新合作,大热天闷在老钱那间10平方米的小屋里读书,先拟定体例,划分专题,再分头选文;读到出乎意料之外的好文章,当即“奇文共欣赏”;不过也淘汰了大批徒有虚名的“名作”。开始以为遍地黄金,捡不胜捡;可沙里淘金一番,才知道好文章实在并不多,每个专题才选了那么几万字,根本不够原定的字数。开学以后又泡图书馆,又翻旧期刊,到1989年春天才初步编好。接着就是撰写各书的前言,不想随意敷衍几句,希望能体现我们的趣味和追求,而这又是颇费斟酌的事。一开始是“玩票”,越做越认真,变成撰写20世纪中国散文史的准备工作。只是因为突然的变故,这套小书的诞生小有周折。
对于我们三人来说,这迟到的礼物,最大的意义是纪念当初那愉快的学术对话。就为了编这几本小书,居然“大动干戈”,脸红耳赤了好几回,实在不够洒脱。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点好笑。总有人问,你们三个弄了大半天,就编了这几本小书,值得吗?我也说不清。似乎做学问有时也得讲兴致,不能老是计算“成本”和“利润”。惟一有点遗憾的是,书出得不如以前想象的那么好看。
这套小书最表面的特征是选文广泛和突出文化意味,而其根本则是我们对“散文”的独特理解。从章太炎、梁启超一直选到汪曾祺、贾平凹,这自然是与我们提出的“20世纪中国文学”概念密切相关。之所以选入部分清末民初半文半白甚至纯粹文言的文章,目的是借此凸现20世纪中国散文与传统散文的联系。鲁迅说五四文学发展中“散文小品的成功,几乎在小说戏曲和诗歌之上”(《小品文的危机》),原因大概是散文小品稳中求变,守旧出新,更多得到传统文学的滋养。周作人突出明末公安派文学与新文学的精神联系(《杂拌儿跋》和《中国新文学的源流》),反对将五四文学视为欧美文学的移植,这点很有见地。但如以散文为例,单讲输入的速写(Sketch)、随笔(Essay)和“阜利通”(Feuilleton)固然不够,再搭上明末小品的影响也还不够;魏晋的清谈,唐末的杂文,宋人的语录,还有唐宋八大家乃至“桐城谬种选学妖孽”,都曾在本世纪的中国散文中产生过遥远而深沉的回音。
面对这一古老而又生机勃勃的文体,学者们似乎有点手足无措。五四时输出“美文”的概念,目的是想证明用白话文也能写出好文章。可“美文”概念很容易被理解为只能写景和抒情;虽然由于鲁迅杂文的成就,政治批评和文学批评的短文,也被划入散文的范围,却总归不是嫡系。世人心目中的散文,似乎只能是风花雪月加上悲欢离合,还有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比喻和形容词,甜得发腻,或者借用徐志摩的话:“浓得化不开”。至于学者式重知识重趣味的疏淡的闲话,有点苦涩,有点清幽,虽不大容易为入世未深的青年所欣赏,却更得中国古代散文的神韵。不只是逃避过分华丽的辞藻,也不只是落笔时的自然大方,这种雅致与潇洒,更多的是一种心态、一种学养,一种无以名之但确能体会到的“文化味”。比起小说、诗歌、戏剧来,散文更讲浑然天成,更难造假与敷衍,更依赖于作者的才情、悟性与意趣——因其“技术性”不强,很容易写,但很难写好,这是一种“看似容易成却难”的文体。
选择一批有文化意味而又妙趣横生的散文分专题汇编成册,一方面是让读者体会到“文化”不仅凝聚在高文典册上,而且渗透在日常生活中,落实为你所熟悉的一种情感,一种心态,一种习俗,一种生活方式;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借此改变世人对散文的偏见。让读者自己品味这些很少写景”也不怎么“抒情”的“闲话”,远比给出一个我们认为准确的“散文”定义更有价值。
当然,这只是对20世纪中国散文的一种读法,完全可以有另外的眼光另外的读法。在很多场合,沉默本身比开口更有力量,空白也比文字更能说明问题。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我们淘汰了不少名家名作,这可能会引起不少人的好奇和愤怒。无意故作惊人之语,只不过是忠实于自己的眼光和趣味,再加上“漫说文化”这一特殊视角。不敢保证好文章都能入选,只是入选者必须是好文章,因为这毕竟不是以艺术成就高低为惟一取舍标准的散文选。希望读者能接受这有个性有锋芒因而也就可能有偏见的“漫说文化”。
1992年9月8日于北大
|附 记|
旧书重刊,是大好事,起码证明自己当初的努力不算太失败。十五年后翩然归来,依照惯例,总该有点交代。可这“新版序言”,起了好几回头,全都落荒而逃。原因是,写来写去,总摆脱不了十二年前那则旧文的影子。
因为突然的情事变故,这套书的出版略有耽搁——前五本刊行于1990年,后五本两年后方才面世。以当年的情势,这套无关家国兴亡的“闲书”,没有胎死腹中,已属万幸。更让我们感到欣慰的是,这十册小书出版后,竟大获好评,获得首届(1992)新闻出版署直属出版社优秀图书选题一等奖。我还因此应邀撰写了这则刊登在1992年11月18日《北京日报》上的《漫说“漫说文化”》。此文日后收入湖南教育出版社版《漫说文化》(1997)和北京大学出版社版《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三人谈·漫说文化》(2004),流传甚广。与其翻来覆去,车轱辘般说那么几句老话,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引入这则旧文,再略加补正。
丛书出版后,记得有若干书评,多在叫好的同时,借题发挥。这其实是好事,编者虽自有主张,但文章俱在,读者尽可自由驰骋。一套书,能引起大家的阅读兴趣,让其体悟到“另一种散文”的魅力,或者关注“日常”与“细节”,落实“生活的艺术”,作为编者,我们于愿足矣。
这其中,惟一让我们很不高兴的是,香港勤+缘出版社从人民文学出版社购得该丛书版权,然后大加删改,弄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刚出了一册《男男女女》,就被我们坚决制止了。说来好笑,虽然只是编的书,也都像对待自家孩子一样,不希望被人肆意糟蹋。
也正因此,每当有出版社表示希望重刊这套丛书时,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保持原貌。因为,这代表了我们那个时候的眼光与趣味,从一个侧面凸现了神采飞扬的八十年代,其优长与局限具有某种“史”的意义。很感谢复旦大学出版社,除了体谅我们维护原书完整性的苦心,还答应帮助解除人文版印刷不够精美的遗憾。
2005年4月13日于京西圆明园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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