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春浩荡,思飞扬。陌上花开,可相约踏青,亦适宜登高。古代文人对于登高的迷恋,不仅在于和大自然的亲近,更可完成“登高而小天下”的超过,进而从世俗的琐碎中超拔出来。登高是一项很神奇的运动,越往上爬人越少,少到一定数量,就形成了所谓的“圈子”。
圈子外的人看圈子里的事,总是雾里看花般的满眼美好。书法界每年那么多的研究项目、那么多的展览、那么多的专著和论文,表面繁荣的背后,亦不免浮躁,就像轰轰烈烈冲进杯子里的啤酒,满是泡沫。学人之废学久矣。如果不经过认真的反省和重新的奠基,只靠自然的代际传承,是无法克服这种媚俗之风和浮躁之气的。
当学术研讨会向行政会议看齐,领导致辞、专家致谢、主席台上官员排座次,此时学术已人末流,学术交流彻底变了味。在学风不正的情形下,文人开会多半属无聊生事,其性质与市井之辈聚会搓麻将相差无几。真正的学术交流应该是书界同仁兴之所至,思随兴起,交流者彼此平等,置身于追求真理的阳光下,不掺一丝世俗功利。
当下书法界既不缺有天赋的人,更不缺努力的人。尝见一些获奖作者以“青年才俊”自许,殊不知青年才俊竟是批量生产的。最怕的是,六七十岁了,当别人介绍你时说:“他出道很早的!”这基本上就宣告了休与真正的书法家无缘了。虽然书法特别强调“人书俱老”,但我们也看到很多相反的例子,就是越写越差。王宠三十几岁就死了,李贺好像活得也不大,但我们看王宠的字,没觉得稚嫩,读李贺的诗,也不会认为是小青年写的,好就是好,也许和年龄没有必然联系。
两周前,霍金于剑桥家中逝世。感觉霍金一直活在科学界的顶端,预言与假设都超出常人思考的范围,他曾在演讲中说:“人类的努力应该是没有边界的。”三十年来,霍金的《时间简史》一书畅销全球,仅简体中文版就超过一百万册。购书者并不仅是出于对知识的理解,更是出于对知识的信仰。尽管我们这个时代被称为实证主义时代,这种对未经证实的理论的狂热和膜拜却构成了对实证主义的讽刺。
在霍金身上,还保留着那种业已消逝了的科学家的古老形象:高傲、专注、特立独行、激情四射,且智力超群。康德也说过:“艺术需要沉醉,科学需要献身。”当我们的研究已不再受热情和兴趣驱使,而是为生计所迫,受利益驱使,那么,对于研究者来说真是悲哀。而更大的悲哀在于,当别人仰望浩渺的星空时,我们却在研究怎样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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