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16
纳齐斯与戈德蒙(黑塞文集) pdf epub mobi txt 电子书 下载
《纳齐斯与戈德蒙》,绝对是一部杰作,一部绝妙之作,既纯粹,又引人入胜,充满诗性的智慧;它将德国浪漫主义元素与现代心理学,亦即心理分析元素熔于一炉。每一次阅读黑塞著作都是一次获得精神提高的潜修,这是黑塞著作的特殊之处。这是一种加强自我的文学。
《纳齐斯与戈德蒙》是作者1930年出版的力作,叙述代表理性的禁欲主义与代表情欲感官享乐主义的一对朋友的生活经历。
修道院年轻的见习修士纳齐斯才华过人,深得院长丹尼尔喜爱。新来的学生戈德蒙迷恋世俗生活,他们虽成了朋友,但戈德蒙无视纳齐斯的理性的说教,偷偷去村子里和姑娘幽会,之后又逃出修道院,四处流浪,历经欢愉与艰辛;漫游使他逐步成熟,可后来因爱上总督的情妇而被判死刑。做了修道院院长的纳齐斯把他从狱中救出,让他专事雕塑艺术。戈德蒙再次外出游行,途中染上重病,纳齐斯在他临终前表示对他的友爱,使他怀着幸福死去。
小说表现了两种不同人性的冲突,并在探索理想过程中获得和谐的统一;有评论家称它是“融合了知识和爱情的美丽的浮士德变奏曲”。
赫尔曼·黑塞( 1877-1962)德国作家,被称为德国浪漫派最后一位骑士,其代表作《荒原狼》(1927)曾轰动欧美,被托马斯·曼誉为德国的《尤利西斯》。1946年,“由于他的富于灵感的作品具有遒劲的气势和洞察力,也为崇高的人道主义理想和高尚风格提供了一个范例”,获诺贝尔文学奖。
纳齐斯是一个思想家和分析家,戈德蒙是一个幻想家和纯真儿童。对于纳齐斯来说,世界上的一切都属于精神范畴,包括爱情在内。纳齐斯把戈德蒙的天性看成是“他自身失落了的另一半”,也就是母亲血统。……我喜欢这部小说,一本关于爱情的书,一部写性爱的小说。在爱情描写上更接近与艾兴多夫,而不是亨利?密勒。
——卡林?斯特洛克(德国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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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纳齐斯和戈德蒙之间的友谊真是奇特,没几个人喜欢这种友谊,甚至连他俩自己有时也未必中意。
首先觉得这很费力的,是思想家纳齐斯。在他看来,一切都是精神,包括爱也是;在魅力面前,他不可能不假思索就沉湎其中。在两人的友谊中,他是起主导作用的精神。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唯独他才有意识地洞察了这一友谊的命运、尺度和意义。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在爱中是如此孤独,他知道,只有去引领戈德蒙也获得这种认识,这位朋友才会真正属于他。戈德蒙真挚、炽热、轻松、随意地陶醉在新生活中,纳齐斯则知情、负责地接受了高尚的命运。
而对戈德蒙来说,两人的友谊主要意味着一种拯救和康复。少年对爱的需求,刚被美女的眼神和亲吻有力地唤醒,又绝望地吓退了回去,因为他在内心深处感到,迄今为止一切人生的梦想,一切他信仰的东西,一切他认为是自己命中注定、义不容辞的事情,全都被那窗畔的一吻、被那双黑亮眸子的一瞥连根破坏了。谨遵父命来修道院生活,决意接受自己的定数,燃起最初的青春热情,追求一种虔诚、苦修、英雄般的理想——这样的他,在首次萍水相逢,首次听到生命对感官的呼唤,首次面对女性的致意时,都觉得有敌人和妖魔在,都觉得女人对自己是危险。现在,命运向他伸出了援救之手,现在,这一友谊向着身处绝境的他迎面而来,给他的欲望提供了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园,给他的敬畏提供了一座全新的圣坛。在这里,他可以去爱,可以委身于人而又不犯罪作孽,可以将自己的心献给一个受敬佩、大几岁也更聪明的朋友,可以将危险的欲火转化为高贵的祭火,使之充溢着精神生活。
可是在两人结交后的第一个春天,他就遭遇了奇怪的障碍,遭遇了始料未及的那种谜一般的冷淡,遭遇了使人望而生畏的要求。他很不愿意把朋友设想为自己的对立面和另一极。在他看来,只需要爱和真诚的奉献就够了,就能合二为一,消除差异,调和彼此的矛盾。然而,这个纳齐斯却是多么严厉和自信,多么明确和强硬!看来,善意地自我奉献,充满感激地携手漫步在友谊的大地上,这些是他不知道、也不希望的。看来,漫无目标地行路,梦幻般地徜徉,这些是他不懂得、也不能容忍的。当然啦,戈德蒙似乎生病了的那会儿,他表现得关怀备至;在课程和学问方面事无大小,他都毫不含糊地向戈德蒙提供帮助和咨询,解释书上难懂之处,打开进入语法世界、逻辑世界和神学世界的大门;但是,他似乎对戈德蒙从来就没有真正地满意和认同过,甚至还经常嘲笑,不把自己的这位朋友太当回事儿。戈德蒙虽然觉得,这不只是好为人师,不只是年长者和博学者的装腔作势,在这背后还隐藏着其它东西,更深刻、更重要的东西;但这更深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却无从得知。于是,与纳齐斯的友谊经常使他陷入悲伤和无助的境地。
事实上,纳齐斯对这位朋友的长处非常了解,他又不瞎,当然能看到对方朝气蓬勃的美貌、自然天成的活力和花香四溢的丰盈。他绝不是一个好为人师的教书先生,只知道往年青人火热的心灵里填塞希腊文,用逻辑学来回答纯洁的爱。其实,他太爱这个金发少年了,但这对他不无危险,因为爱对他来说不是一种自然状态,而是一种奇迹。他不能允许自己陷入爱河,不能允许自己惬意地望着那双美目,在那光华四射的金发边上盘桓。在这种爱之中,他不能流连于感性欲望,哪怕是一瞬间也不行。戈德蒙只是这样觉得罢了,觉得自己注定要成为修士和禁欲者,觉得自己注定要一辈子追求神圣,而他纳齐斯,才是真正注定要如此生活的人。对他来说,爱只有在其唯一至高的形式中才是被允许的。但他并不相信戈德蒙注定要禁欲苦修。他看人最准,此刻在爱中,他看人就愈加清楚了。他看到了戈德蒙的天性,尽管截然对立,他对它还是有最深切的理解,因为它是他自己天性的另一半,丢失了的另一半。他发觉这天性被一层硬壳包裹着,被幻觉、父命和失误的教育包裹着。对戈德蒙年青生命中并不复杂的全部秘密,他早有预感。他清楚自己的使命在于,向这一秘密的承载者揭示这一秘密,将他从硬壳里解放出来,还他以真正的天性。这样做殊非易事,但最让人为难却是:他可能因此而失去这位朋友。
他缓慢而不懈地向着既定目标推进。过了好几个月才真正破局,两人之间开始有了一次深谈。友谊归友谊,两人终究难以合一,他们之间那条巨大的弓弧还是绷得紧紧的。一个目光极敏锐,一个两眼一抹黑,两人就这样相伴前行。盲目者对自己的盲目一无所知,而这仅仅给他自己带来了一种轻松。
纳齐斯是这样打开缺口的:他打算一探究竟,那天是怎样的经历将心力交瘁的戈德蒙推到了他的身边?弄清楚这一点,并不像他预计的那么困难。戈德蒙早就想要忏悔了,想要如实说出那天夜里的经历,但除了院长他没有信得过的人,而院长又不是他的忏悔神父。现在,纳齐斯抓住良机,说起了两人结交之初的情形,戈德蒙的秘密被轻轻地触动了,回答倒也直截了当:“真遗憾,你还没有被授予圣职,还不能听取忏悔。我多想通过忏悔,从那件事中解脱出来,也甘愿为此受罚,可我却没法和我的忏悔神父说。”
纳齐斯谨慎而巧妙地继续挖掘,那秘密已然有迹可循了。“你还记得那个早上吧”,他试探着说,“那个你似乎病了的早上。你不会忘记,因为我们就是从那会儿起成了朋友。我经常会不由自主想起呢。也许你没注意到,不过我当时真是无助。”
“你无助!?”戈德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叫起来,“无助的是我!我才是那个站着直抽泣,话也说不出,到末了像个孩子似的哭天抹泪的人!呸,我今天还在为那一刻感到羞愧,我曾以为自己从此再没脸站在你面前了,你看见了我当时那可怜巴巴的样子!”
纳齐斯继续试探。
“我能理解”,他说,“这让你觉得很不舒服。你这样一个坚定勇敢的小伙子,竟然在生人面前哭鼻子了,何况生人还是个老师,这样子确实和你不般配。好吧,当时我以为你是病了。假若是发高烧浑身颤抖,那么即使亚里士多德也会举止失常。可是后来却发现你根本没病!根本没发高烧!而这就是你感到羞愧的原因!没有谁会为自己被高烧征服了而羞愧,难道不是吗?你羞愧,因为你被别的什么征服了,因为别的什么征服了你。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儿吗?”
戈德蒙迟疑片刻,然后慢慢道来:“对,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儿。请允许我假设你是我的忏悔神父吧,这话早晚总得说出来才行。”
他耷拉着脑袋,把那天夜里的事儿向朋友和盘托出了。
纳齐斯听罢,微笑着说:“是啊,所谓‘去村里’,确实在严禁之列。不过,许多禁止的事情做了之后,你可以一笑了之,也可以去忏悔,这样也就结了,和你再没什么关系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和绝大多数学生一样,也这么调皮捣蛋一回?这事真有那么严重吗?”
戈德蒙忍不住恼了:“你说起话来,真会端着老师的架势!你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也不认为这是多大的罪孽,不过就是钻空子犯了点儿院规,和同学们一起淘气了,虽说这算不上是修道院生活的预习。”
“住口!”纳齐斯严厉地喝道,“你难道不知道,朋友,对多少虔诚的神父来说,这种预习恰恰是必要的?你难道不知道,通往圣徒生活的捷径之一可能就是浪荡子的生活?”
“啊,别说了”,戈德蒙不以为然,“我告诉你,使得我良心不堪重负的,并不是这点儿不听话的行为,而是别的,是那个姑娘。这种感觉,我简直没法描述给你听。这种感觉就是:假如我抵挡不住诱惑,假如我伸手去碰了那姑娘,那么我就再也回不来了,罪孽就会像地狱的深渊一样将我永远吞没了,所有美梦,所有美德,所有对主的爱和对善的爱,也就全完了。”
纳齐斯点着头,若有所思。
“对主的爱和对善的爱”,他慢条斯理、字斟句酌地说,“这两者并不总是一码事。唉,要是真这样简单就好了!我们知道,善写在信条戒律里,但天主却不是只写在信条戒律里,你看,信条戒律只是天主微乎其微的一部分。你可以恪守信条戒律,却依然远离天主。”
“你真的不懂我吗?”戈德蒙抱怨道。
“我当然懂你。你觉得女人和情欲集中体现了你说的‘尘世’和‘罪孽’。而其他种种罪孽,在你看来,要么是你无力去犯的,要么是犯了也不会压垮你的,因为可以忏悔和弥补。只有这一个罪孽不行。”
“没错,我就是这样感觉的。”
“你瞧,我是懂你的吧。你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大错,爱娃和蛇的故事真还不是多余的寓言。不过你总归还是错了,亲爱的。假如你是丹尼尔院长,或者是你受洗起名时的庇护神圣克里索斯托 ,假如你是主教,是司铎,哪怕是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修士,那么也不妨说你是对的。可你不是这些人,你只是一个学生。即使你希望永远留在修道院,令尊也希望你这样,但是你毕竟还没有对天主宣誓发愿,还没有被授予圣职啊。倘若你今天或者明天被美女勾引,经不住诱惑,那么你也没有食言,没有违背对天主的誓言。”
“没有违背成文的誓言”,戈德蒙激动地吼了起来,“但却违背了不成文的誓言,我心中最神圣的誓言。你看不出来吗,对许多人或许适用的,对我却不适用?你自己不也还没有被授予圣职,还没有对天主宣誓发愿,但你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近女色吧!难道是我弄错了?难道你不是这样?完全不是我认为是你的那个人?那个你还没的誓,难道不是早已在心中发过,并觉得由此永远义务在身了吗?难道你不是我这样的人吗?”
“不,戈德蒙,我不是你这样的人,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你说得对,也许我也恪守未说出的誓言。不过,我绝不是你这样的人。我今天要对你说句话,你以后会想起这句话的。我要对你说的是:我们的友谊没有任何别的目的和意义,只是要让你看到:你我是完全不同的人!”
戈德蒙惊讶地伫立着。纳齐斯讲这话时的目光和语调,真的是势不可挡。他陷入了沉默。为什么纳齐斯要讲这话呢?为什么纳齐斯未说出的誓言就该比他的来得神圣?是纳齐斯压根儿不把他当回事儿,把他当成小屁孩?伴随这一独特友谊的迷惘和悲哀又再度袭来。
戈德蒙的秘密属于什么性质,对此纳齐斯不再怀疑了。隐藏在这背后的,是爱娃,是始母。但是,在这样一个美丽、健康、精力旺盛的少年身上,初开的情窦怎么会遭遇如此无情的敌意?其中必有妖魔作祟,必有某个隐秘的敌人成功地使这个美少年陷入了自身的分裂,和他的原始欲望分道扬镳了。好吧,得找出这个妖魔来,把它招来,使它显形,只有这样才能战而胜之。
同学们渐渐地开始躲避戈德蒙,疏远他。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觉得是戈德蒙疏远了他们,或多或少背叛了他们。谁也不乐意看到他和纳齐斯的友谊。阴险的人,尤其是那些也曾对两少年中的一个迷恋不已的人,说这种友谊有悖于自然,弄得它声名狼藉。其他的人明知不该怀疑这是恶习,但也免不了大摇其头。谁也不愿看到他俩在一起,觉得他俩结合就成了高傲的贵族,会排斥不如自己优秀的人,一点不讲同窗情谊,也不符合修道院和基督教的精神。
流言蜚语,抱怨诽谤,这些也刮进了丹尼尔院长的耳朵里。他在修道院里生活了四十多个春秋,这种少年之间的友谊也见得多了,这是修道院生活的一部分,是一种不错的添加剂,有时带来快乐,有时招致危险。他置身度外,他睁大眼睛,但并不干涉。这两人的友谊如此强烈,如此排他,实在罕见,确实不无危险,但他没有片刻怀疑过这一友谊的纯洁性,于是也就听之任之。假如纳齐斯不是所处位置特殊,介于师生之间,院长就会毫不犹豫地发出几道让他们分手的指令。不与同学打成一片,只和比他大几岁的老师关系密切,戈德蒙这样亲疏分明对自己没好处。但是,纳齐斯不同凡响,才华出众,所有老师都认为他在精神上与自己并驾齐驱,甚至还高出一头——对这样的人,能去干扰他得天独厚的发展,取消他执鞭任教的资格吗?假如纳齐斯没能证明自己教学出色,假如他和戈德蒙的友谊导致他对学生厚此薄彼宽严不一,那院长早就不准他再上讲台了。可是,没有任何对他不利的证据,只有传言,只有别人对他充满嫉妒的猜疑。何况,院长也了解纳齐斯的一种特殊才能,就是他那极深刻的、或许带点儿自负的知人之明。对这种才能,院长的评价不会过高,反而可能更欣赏纳齐斯别的才能;但是他不怀疑,纳齐斯一定在戈德蒙身上发现了特殊之处,远远比他和其它人更懂得这名学生。在他这个当院长的眼里,戈德蒙身上除了那动人的优雅之外,就只有一种带点儿少年老成的勤奋,戈德蒙现在虽然还只是学生和过客,但凭着这种勤奋,就觉得自己已被修道院接纳,已被视同修士兄弟了。纳齐斯还会促进、更多地助长这种感人的、但还不太成熟的勤奋,对此院长觉得不必多虑;对戈德蒙而言值得担心的是,他的朋友会传染给他一种精神上的自负和博学者的狂傲。不过在他看来,传染的危险恰恰对这个学生并不大,不妨先随他们去,看看到底会怎样。对当头儿的来说,管理平庸之辈比起管理杰出人才,真不知要简单、省事、舒服多少;每当他想到这点,就不由得叹起气来,又面露微笑。不,他不愿意被众人的怀疑情绪传染上,他更愿意感恩:有这么两个卓尔不群的人托付给了他。
对自己的这位朋友,纳齐斯沉思良久。他的特殊才能,对人的种类和天命进行观察、体会和认识的特长,早就使他知道了戈德蒙是个怎样的人。这位少年身上的活力和亮点都再清楚不过地表明:他是一个强大的、无论感官还是心灵都富于天赋的人,也许是一个艺术家,至少也是一个拥有巨大的爱情力量的人,其天命、其幸福在于能被爱火点燃,能为爱者献身——他身上镌刻着所有这类人的符码。可现在,为什么这个情意绸缪、多愁善感的人,这个对花香、旭日、奔马、飞鸟、音乐都有深刻体验和爱心的人,非要去当苦行僧呢?纳齐斯苦思不得其解。他知道,戈德蒙决意如此,这种狂热是他父亲助长的。不过是否也是他父亲一手造成的呢?他父亲是用了什么法术子中了邪,对这样的命定和义务深信不疑?他父亲会是怎么样的人呢?尽管纳齐斯经常有意把话题往他父亲身上扯,戈德蒙谈得也不算少,但是纳齐斯仍然想象不出他父亲是怎样一个人,眼前怎么也浮现不出他父亲的形象。难道这不奇怪,不可疑吗?戈德蒙说起自己小时候抓到的一条鲑鱼,或者描绘一只蝴蝶,模仿一种鸟叫,谈到一位小伙伴、一条狗或者一个叫花子,这时纳齐斯的眼前都会有相应的形象浮现出来。可当戈德蒙说起他父亲,纳齐斯眼前就一无所有。不,假如这位父亲在戈德蒙的生活中真的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说一不二的厉害角色,那么他就应该能以别的方式来描述他父亲,来展现他父亲的形象!纳齐斯并不高估这位父亲,不喜欢他,有时甚至怀疑他是否真是戈德蒙的父亲。他是一尊空洞的偶像。可是他的威权从何而来?他怎么就能用梦幻填满了戈德蒙的灵魂,尽管这些梦幻和戈德蒙灵魂的核心格格不入?
戈德蒙也在苦苦思索。虽然来自朋友的挚爱十拿九稳,但他心里还是常有一种烦人的感觉,担心朋友不把他太当回事,有点像对小孩那样对待他。而且,朋友再三表示自己不是和他一路的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酣睡在母怀,我清醒于荒野……”
(译序)
在同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友人托马斯?曼眼中,黑塞的小说《纳齐斯与戈德蒙》是“一部绝妙之作,充满诗性的智慧,将德国浪漫主义元素与现代心理学,亦即心理分析学元素熔于一炉。”在作者六十大寿时,托马斯?曼又在贺词中盛赞《纳齐斯与戈德蒙》“既纯粹,又引人入胜,绝对是一部独一无二的杰作”,认为这位“施瓦本的浪漫主义者与田园诗人”竟在小说中展现了其与“维也纳性爱心理学派”的紧密关联,堪称“极具吸引力的精神悖谬” 。
《纳齐斯与戈德蒙》的写作始于1927年,历经两年,于1929年初杀青。小说在1929年10月至1930年4月间分七部分陆续发表,当时带有副标题《一段友谊的故事》,全书则于1930年8月出版。这部小说是黑塞在世时最为成功的作品,至其去世时,已印行约三十万册,至今已被译为三十余种语言。 黑塞本人也对这部作品“情有独钟” ,意欲经由此书,探讨“两千年的基督教文化与一千年的德意志文化” 。黑塞自认“不是天主教徒,或许连基督徒都算不上”,但却始终对中世纪天主教文化,对“教团、修道院和僧侣生活”心怀敬仰, 这种向往造就了书中“半历史、半想象的时代” ,使前述探讨得以展开。
尽管《纳齐斯与戈德蒙》是黑塞除《悉达多》外,唯一将时代背景设置在过去的长篇小说,但与其将其归入历史小说一类,不如视之为披着历史的外衣,阐释现代问题的作品。黑塞虽在书中“融合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描绘出“德国中世纪绚丽多彩的画卷”,但看似久远的社会描写却能唤起当代读者的共鸣,令其有切肤感受。 小说的历史背景其实相当虚化,例如流浪汉维克托唱过有关帕维亚战役的歌,战役发生于十六世纪,书中唯一可用于推断故事发生年代的黑死病则主要爆发于十四世纪,黑塞自己也在书信中提到,戈德蒙生活在1400年前后。 两者的时代错位,如同文中尤其是章首常见的不确定的时间标示,或许说明黑塞并不过于注重历史年代的精确性,而更希望借古说今,探讨超越时代局限的心灵问题,不但其书信中时时观照当下,反驳读者对其“遁入往昔”的批评, 而且小说本身也处处显现出心理分析学说等现代理论的影响,可以说是立足今日,回眸过往,最终的目光仍指向现代。小说出版前夕,黑塞还自比堂吉诃德,身负对抗“当今世界,尤其是彻底野蛮化的德意志世界” 之重任。而书中描述迫害犹太人的段落,如少女瑞贝卡的悲惨遭遇,甚至引起了第三帝国当局的注意,要求黑塞将这些段落予以删除,不屑于纳粹所谓“德意志”概念 的黑塞则断然拒绝,导致小说于1941年被禁止在德国出版,这或许以最浅显的方式,证明了这部中世纪背景的作品与现代的关联。
除此之外,《纳齐斯与戈德蒙》与作者本身的经历也密切相关。黑塞本人十四岁进入毛尔布龙(Maulbronn)修道院学习新教神学,但不久即逃离此地;这座修道院在小说中稍改其名,化作圣母泉(Mariabronn)修道院,成为整个故事开始与终结之处,也是主人公戈德蒙人生的起点与归宿。至于戈德蒙学习木雕手艺的主教城,指的很可能是维尔茨堡,而定居于主教城的尼克劳斯师傅,其原型则是维尔茨堡的雷姆施奈德(Tilmann Riemenschneider)。黑塞对这位雕塑名家评价极高,将其作品与巴赫的《马太受难曲》并列,视为超越时空、触及永恒的杰作。 1928年,黑塞造访维尔茨堡,在一座教堂中见到雷姆施奈德创作的圣母像,雕像的面容忧伤而美丽,目光仿佛远离俗世,令他大受震撼,认为圣母像虽出自“那些远去的世纪”,却依然抚慰着世间受苦的生灵,而其中更蕴含着永生不灭的灵魂,“到头来,比起战争、国家、机械,比起世界帝国,她存在得远为长久,它们之中最古老的那些,在她身边都仿若始母(Urmutter)膝下的稚童。” 看到这些记录,读者不难联想起小说中戈德蒙极为相似的经历与感悟:这位“可爱的浪子”与黑塞一样挣脱了修道院清规戒律的束缚,一样被教堂中名家所雕的圣母像深深吸引,也一样体悟到艺术作品那“化短暂为永恒”的力量:“早已逝去的岁月,它的心灵,仍在雕像身上跳动不息;早已消失的世代,那些人的喜怒哀乐 纳齐斯与戈德蒙(黑塞文集) 电子书 下载 mobi epub pdf txt
黑塞的书都是好书。所以买了
评分这100的券就是摆设,已经N年抢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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