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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介绍


弗洛斯河上的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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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 乔治·艾略特 著,伍厚恺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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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24-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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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四川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41148507
版次:1
商品编码:12279163
包装:精装
丛书名: 经典译文·文学名著
开本:32开
出版时间:2018-01-01
用纸:胶版纸
页数:608
字数:5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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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描述

编辑推荐

乔治·爱略特的半自传体小说 交织着炽烈的爱与怨的兄妹之情;

对于爱情 你要冲破的禁锢不仅仅是世俗 还有爱情本身


内容简介

本书是乔治·艾略特的经典之作,讲述弗洛斯河旁圣奥格镇上磨坊主杜利弗因欠债而发生诉讼纠纷,败诉破产后其子女汤姆和玛吉的生活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经过几年的努力,聪明而勤奋的汤姆终于攒够了钱还清债务并买回了磨坊,但玛吉的爱情却因汤姆的反对而频遭挫折......

作者简介

乔治·艾略特(1819—1880),原名玛丽·安·埃文斯,乔治·艾略特是其笔名,英国维多利亚时期杰出的女作家,与狄更斯和萨克雷齐名。开创了现代小说通常采用的心理分析创作方式。作品包括《弗洛斯河上的磨房》《米德尔马契》《织工马南》等。

内页插图

精彩书评

曾经有一部小说让写《追忆似水年华》的普鲁斯特刚看了前两页就哭得稀里哗啦的,那就是《弗洛斯河上的磨坊》。

目录

CONTENTS

第一卷 男孩和女孩

第一章 多尔科特磨坊外 1

第二章  多尔科特磨坊的杜利弗先生宣布他对汤姆所做的决定 3

第三章  赖利先生对汤姆进学校的事提出意见 10

第四章  盼着汤姆回家 25

第五章  汤姆回家了 31

第六章  姨父姨母们要来了 42

第七章  姨父姨母们出场了 54

第八章  杜利弗先生暴露了他的性格弱点 80

第九章  到加朗枞林去 90

第十章  玛吉没想到自己这么淘气 105

第十一章 玛吉试图逃得无影无踪 112

第十二章 葛莱格夫妇在家里 125

第十三章 杜利弗先生的生活更纠缠不清了 138


第二卷 求学时期

第一章 汤姆的“头半年” 142

第二章  圣诞节假期 165

第三章  新同学 173

第四章  幼稚的观念 180

第五章  玛吉的第二次探访 193

第六章  恋爱场面 198

第七章  跨出黄金之门 203


第三卷 败 落

第一章 家里发生的事 211

第二章  杜利弗太太的镇家之宝 217

第三章  家庭会议 223

第四章  一线正在消逝的微光 240

第五章  汤姆试图打开局面 244

第六章  有助于消除一般人反对用小刀做礼物的偏见 257

第七章  母鸡怎样用计谋 265

第八章  废墟上的阳光 278

第九章  家庭记事里又增添了一项 287


第四卷 耻辱之谷

第一章 博须埃所不了解的新教演变 294

第二章  荆棘刺穿了破裂的窝巢 299

第三章  往昔之音 305


第五卷 麦子和稗子

第一章 在红坞里 322

第二章  葛莱格姨妈领教了鲍勃大拇指的宽度 335

第三章  摇摆的天平 354

第四章  又一幕恋爱场面 361

第五章  裂开的树 368

第六章  得来不易的胜利 381

第七章  清账的日子 386


第六卷 巨大的诱惑

第一章 乐园二重唱 394

第二章  最初的印象 404

第三章  吐露隐秘 419

第四章  哥哥和妹妹 423

第五章  汤姆终于打开了局面 431

第六章  说明吸引法则 435

第七章  菲利普再度登场 446

第八章  威克姆的新形象 461

第九章  盛大的义卖会 468

第十章  魔咒似乎被破除了 478

第十一章 在小路上 485

第十二章 家庭聚会 492

第十三章 随波逐流 498

第十四章 觉醒 512


第七卷 最后的援救

第一章 回到磨坊 524

第二章  圣奥格镇做出裁决 531

第三章  老相识也会让我们惊奇 540

第四章  玛吉和露西 547

第五章  最后的斗争 554结 局 565


精彩书摘

第一卷 男孩和女孩

第一章 多尔科特磨坊外

在一片辽阔的平原上,逐渐变宽的弗洛斯河在青翠的两岸间急匆匆地向大海流去,满怀爱意的海潮涌上前来迎接它,以急切的拥抱阻住了它的去路。乘着这强有力的潮水,黑色的船只满载着清香犹存的杉木板、圆鼓鼓的一袋袋油菜籽或者乌黑发亮的煤块,向圣奥格镇驶去;在长满树木的矮山和河岸之间,圣奥格镇显露着它那些古老的、带有沟槽的红色屋顶和码头库房的宽阔山墙,在二月里转瞬即逝的阳光下,给河水染上了一道柔和的紫色。河的两岸远远延伸着一片片丰饶的牧场,还有一块块黑黝黝的土地,有的已经耕耙完毕,只等播下绿叶宽阔的庄稼的种子,有的则已经蒙上了秋季种下的细叶谷物的色泽。在一排排树篱外面,还疏疏落落地矗立着去年留下的一丛丛包蜂房用的金黄色草垛;在树篱中处处都间杂着大树,远处的船只看起来就像在枝叶舒展的木枝丫间竖起桅杆、张开着棕红色的风帆似的。就在这座一片红色屋顶的镇子旁边,丽波河这条支流的活泼欢快的流水注入了弗洛斯河。这条小河,泛着它那黯黑的变幻不定的微波,是多么可爱啊!我沿着河岸漫步,倾听它那低微平静的水声,就像在倾听一个耳聋的亲爱者的说话声一样,这时在我看来,小河就像是一个有生命的伴侣。我还记得那些枝叶垂拂的大柳树,我还记得那座石桥。

这就是多尔科特磨坊。尽管阴云密布,时近黄昏,我还是要在这桥上站一两分钟,看看那座磨坊。即使在这二月将尽、草叶凋零的时候,看着它也让人感觉惬意——或许寒冷而潮湿的季节倒给那座整洁舒适的住宅增添了一种魅力,它已经和那几株替它挡住北风的榆树和栗树一样老了。河水现在涨平了河岸,高高漫过了小小的柳园,还把屋前那块田地边缘的草地淹没了一半。我看着涨满水的小河,看着生机勃勃的草,看着柔嫩鲜绿的粉尘般的苔藓,它们使得粗大树干的轮廓和在光秃秃的紫色大树杈下微微发亮的小树枝的轮廓都变得柔和了。这时我不禁喜欢上了这片潮润的水汽,还羡慕起那些柳丛中的白鸭子来,它们把头深深地扎进水里,忘记了它们在干燥的岸上那副笨拙的模样。

水的急流声,磨坊的轰隆声,使人产生一种恍惚迷茫的耳聋的感觉,似乎更加强了这片景色的静谧气氛。它们就像一道用声响做成的大帷幔,把人和身外的世界隔离开来。这时,响起了一辆装载着一袋袋粮食驶回家去的带篷大马车的隆隆车轮声。那个忠厚的赶车人正想着他的晚餐,在这么晚的时候,晚餐在炉子里正给烤干了哩。可是他要先喂过他的马才会吃饭——那是些强壮、驯顺、眼光柔和的牲畜,我想象它们正在眼罩之间的缝隙中用温和的责怪眼光看着他,因为他竟然做出那种可怕的样子,把鞭子抽得啪啪响,好像它们需要那样的提示似的。看看它们是怎样绷紧肩膀爬着上桥的斜坡,因为眼看快到家了而使出了更大的力气。看看它们毛茸茸的大蹄子仿佛紧抓着坚实的土地,看看它们在沉重的轭下弯曲的脖子所具有的坚忍力量,看看它们奋力扭动的腰腿上那些强壮有力的肌肉!我很喜欢听它们对着辛苦挣得的食料长嘶,看它们把湿漉漉的脖子从辔轭下解放出来以后,迫不及待地把鼻孔浸没在浑浊的水塘里。这时候它们已经到了桥上,接着又用更快的步子跑下桥去。随后,货车的拱形篷顶一转弯就在树林后面消失了。现在,我又可以转过眼光来看磨坊了,望着那转动不停的轮子激起一股股钻石般的水花。那个小女孩也在望着它;从我驻足桥上的时候起,她就一直站在水边的那个地方。那条古怪的长着棕色耳朵的白毛狗又跳又叫,好像在徒劳无益地劝告轮子停下来,或许因为它那位戴獭皮帽子的游戏伙伴那么着迷地看着轮子转动,它感到嫉妒了吧。我想,该是这位小游伴进屋去的时候了,屋里有一片明亮的炉火在引诱着她,那红红的火光正在渐渐昏暗的天空下辉耀着。这也是我该把靠在桥栏的冰冷石块上的胳膊移开的时候了……

啊,我的胳膊真的麻木了。我原来一直是把双肘紧压在椅子的扶手上,梦见自己正站在多尔科特磨坊前的桥上,就像许多年前一个二月的下午那样。在我打盹睡去以前,我要给你讲讲就在我所梦见的那个下午,杜利弗夫妇坐在左边会客室的旺旺的炉火边所谈的话。

第二章 多尔科特磨坊的杜利弗先生宣布他对汤姆所做的决定

“我要做什么,你是明白的。”杜利弗先生说,“我是要让汤姆得到好的教育,一种将来使他能够谋生的教育。我叫他在报喜节那天离开中学,心里想的就是这个。我打算在施洗约翰节送他到一所真正的好学校去。要是我只打算让他做个磨坊主和农场主的话,在中学里待了两年也就蛮够的了,因为他念的书已经比我多得多啦。我父亲让我得到的全部学问,一方面是挨桦木条子打,另一方面就是认识几个字母。可是我希望汤姆成为一个有点儿学问的人,这样他就可以和那些说话头头是道、写起来花里胡哨的人一样精明能干了。这样对我的那些诉讼、仲裁和许多事情都会有些帮助。我倒不会要这孩子去做一个真正的律师——他要是成了这么个无赖我会难过的——我只要他做个工程师一类的人,或者做个测量员,不然就做个拍卖人和估价人,像赖利一样,或者做一桩他们那种只有进项、没有开支的精明

买卖,只需要一根粗表链和一张高板凳。这些行当都差不多,而且我相信它们和法律也不是相差得有多远,因为赖利瞪起威克姆律师来就像一只猫紧盯着另一只猫那样狠。他可根本不惧怕那律师。 ”

杜利弗先生正在对他妻子说话,她是一个白肤金发的漂亮女人,戴着一顶扇形便帽(我恐怕想不起戴扇形便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它们准保又快要流行了。在那阵子,在杜利弗太太差不多四十岁的时候,它们在圣奥格镇算是新潮的,被认为是挺可爱的东西)。

“喔,杜利弗先生,你是最明白不过的,我不反对。不过我是不是最好杀两只鸡,请姨父姨母们下礼拜来吃饭?这样你就可以听到葛莱格姐姐和普莱特姐姐对这件事会说些什么了。有两只鸡该杀啦! ”

“只要你乐意,贝西,你可以把院子里的每只鸡都杀掉,但是我把我自己的孩子怎么办,却既不会去问姨母也不会去问姨父。”杜利弗先生挑衅地说。

“啊哟!”杜利弗太太听到这种恶狠狠的话感到震惊,便说,“杜利弗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不过你说到我家里的人,总是不客气。葛莱格姐姐把一切都怪罪到我头上,尽管我敢肯定我就跟没出世的婴儿一样没有过错,因为从来没有人听见我说过,孩子们有了能够生活得富裕自足的姨父姨母,对他们反倒不是好事。不过,要是汤姆一定得换所新学校,我希望他去的学校不太远,可以让我给他洗洗补补,要不然他穿白布也就和穿亚麻布是一回事,没等洗上五六次两种布都一样黄。再说,马车来来往往的时候,我也可以给孩子捎块蛋糕、猪肉馅饼,或者一个苹果什么的。这样,不管他们在吃饭的时候给不给他限量,老天保佑,他有点儿额外的吃食好歹也能对付了。我的孩子们和大多数孩子一样能吃能喝,谢天谢地。 ”

“好啦,好啦,如果别的方面都合适,我们就不把他送到邮车通行不到的地方去,”杜利弗先生说,“不过,要是我们找不到近处的学校,你可不能因为洗衣服的事就破坏了这个计划。我一定要指出你有这么个毛病,贝西,只要你看见路上横着一根棍子,你就总是认为自己跨不过去。一个挺不错的马车夫,就因为脸上长了颗痣,你就会叫我不雇他。”

“啊哟!”杜利弗太太微带惊异地说,“我什么时候因为一个人脸上长痣就讨厌他啦?我敢说我还挺喜欢痣哩,因为我那过世了的兄弟额头上就有一颗痣。可是我记不得你什么时候提出过要雇一个长了痣的马车夫,杜利弗先生。那个约翰 ·吉布斯和你一样脸上一颗痣都没有,而且还是我尽力主张你雇他的呀;就这样你才雇了他,要是他没害炎症死了的话——我们还付钱请了特恩布尔医生来给他看病——他多半现在还在赶着马车哩。他身上看不见的什么地方也许长着颗黑痣,可是我怎么会知道呢,杜利弗先生? ”

“不,不,贝西,我并不是就指黑痣,我说它是要代表什么别的东西;不过别管它了——说话真是件让人头痛的事。我正在想的是怎样找到那种合适的学校把汤姆送进去,因为我可能会又上当,就像上那所中学的当一样。我再也不和什么中学打交道了。不管我送汤姆进哪一种学校,反正不会是所中学。那所学校应该是一个孩子们不把时间用来擦家里人的皮鞋和掘马铃薯的地方。要弄明白该选哪一所学校,倒是件非常伤脑筋的事情。 ”

杜利弗先生停了一两分钟,并把双手插进马裤口袋,仿佛希望在那里找到某种启发似的。显然他没有失望,因为他马上就说:“我知道我要怎么办了——我要和赖利商量一下,他明天要来谈关于堤坝仲裁的事。 ”

“好吧,杜利弗先生,我已经拿出了被单,要铺在最好的床上,凯齐娅已把它们挂在火炉旁边了。虽说算不上最好的被单,可是不管谁来睡,都是够好的了。至于那些顶好的亚麻细布被单,要不是给我们殡殓的时候可以用,我真会后悔买它们。万一你明天死了,杜利弗先

生,它们都已经在轧布机上轧得漂漂亮亮,全都收拾得停停当当了,

还有股子薰衣草的味儿,铺开来可真是舒服。它们都放在后面的橡木大衣柜左边角落里,除了我自己而外,谁去拿它们我都不放心。 ”

杜利弗太太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亮晃晃的钥匙,然后挑出一把来,一面望着明亮的炉火,一面带着恬静的微笑,用大拇指和食指一上一下地擦着。倘若杜利弗先生在夫妻关系上是一个敏感的男人,他或许会猜想到她掏出这把钥匙来的原因是为了帮助她去想象,在他需要她去拿出这些顶好的亚麻细布被单的时刻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幸好他不是这样敏感的男人,他只有在他的水利所有权这方面才是敏感的。此外,他还具有做丈夫的那种习惯,并不十分仔细地听妻子说话,而且从他提到赖利先生以后,看来就一直在专心致志地仔细摸着他的羊毛袜子。

“我看我是想对了,贝西, ”这是他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的第一句话,“赖利可能知道一所什么学校;他本人就进过学校,还去过各种各样的地方——去仲裁啦,估价啦什么的。明天晚上谈完正事以后,我们会有时间来商量这件事的。你知道,我想要汤姆将来做个赖利那样的人——说起话来能像事先写好稿子似的头头是道,还懂得许许多多没有多大意思的词儿,这样你在法律上就没法抓住它们的把柄,并且有实实在在的办理事务的学问。 ”

“喔,”杜利弗太太说,“要说到讲话得体,什么都懂,走路弓着背,头发梳得光光的,那我倒不介意把孩子培养成那样的人。可是那些从大城市来的能说会道的人大多数都穿衬衣的假衬胸哩。他们把褶边一直穿到一塌糊涂,然后就用围胸布把它遮盖住。我知道赖利就是这样做的。再说,要是汤姆像赖利一样住到马德堡,他房子的厨房会小得几乎转不过身子来,早饭也绝不会吃上新鲜鸡蛋,睡觉还得到四层楼上去——照我看或许还要上五层楼——着起火来不等他下楼就会给烧死了。”

“不会,不会,”杜利弗先生说,“我没有想过让他到马德堡去。我打算让他把办事处就设在圣奥格,挨着我们,而且就住在家里。不过,”杜利弗先生停了停又接着说,“我有点儿担心的是,汤姆缺乏做一个精明人的那种天分。我恐怕他有点儿迟钝哩。他就像你们那家的人,贝西。 ”

“就是,他就像我们家的人,”杜利弗太太说,完全从优点出发接受了他最后那点意见,“真奇妙,他喜欢往肉汤里放许多盐。那是我兄弟的习惯,在他以前,我父亲也是这样。 ”

“不过,看起来总有点儿遗憾,”杜利弗先生说,“女孩子不像母亲家的人,男孩子倒像。那就是人种配合最糟糕的问题:你根本就没法预测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那个小姑娘像我家的人:她的伶俐可比汤姆翻上了一倍。我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太伶俐了。 ”杜利弗先生心怀疑虑地摇了摇头,接着说,“在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这倒没有什么在坏处,不过一个过于聪明的女人就跟尾巴长的羊一样毫无好处——总不会因为尾巴长而多卖几个钱。 ”

“不,这在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不好,杜利弗先生,因为她的伶俐都变成了淘气。我就没办法让她的围裙接连两个钟头保持干净,你这一说倒叫我想起来了, ”杜利弗太太一边接着说,一边起身走到窗前去,“我不知道她这会儿到哪儿去了,快到喝茶的时候啦。啊,我早想过——正在河边游来荡去哩,就像个野孩子一样:她总有一天会跌到河里去。 ”

杜利弗太太急匆匆地敲着窗子,招了招手,接着又摇了摇头——她把这一连串动作重复了几次以后,才回到她的椅子跟前。

“你说到伶俐,杜利弗先生,”她一边坐下,一边说,“可我敢肯定这孩子在有些事情上倒有点儿像个呆子。如果我叫她上楼去取点儿什么东西,她会忘记她为什么上的楼,或许就会坐在地板上在太阳光下编她的头发,还像个疯子似的自个儿唱着歌。可我却一直在楼下等着她哩。我们家里就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谢天谢地,也没有她那样的黄褐色的皮肤,这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黑白种的混血儿。我倒是不喜欢抱怨天意的,可是我只有一个女儿,偏偏又是那么怪里怪气的,真叫我难受。”

“呸,蠢话! ”杜利弗先生说,“她是个人人都乐意见到的端端正正的黑眼睛小姑娘。我不知道她有哪一点比不上别人家的孩子,而且她念起书来能跟牧师一样好哩。 ”

“可是她的头发不管我怎样弄都卷不起来,要把她的头发裹在纸卷里,她就发疯似的吵闹,我真没办法让她站好,用铁夹子夹住头发。 ”

“把头发剪掉——干脆剪短得了。 ”父亲不假思索地说。

“你怎么能这样说,杜利弗先生?她是很大的女孩子了——就满九岁啦,照个子看还不止这个岁数哩——已经不能把她的头发剪短了。她表妹露西倒长着一头鬈发,没有一根弄乱了的。我的迪恩妹妹有那么个漂亮孩子,这真叫我难受。我敢肯定露西比我自己的女儿还像我。——玛吉,玛吉, ”当这个大自然的小小的错误产儿走进屋子的时候,母亲以半带哄劝的烦躁的口气接着说,“我告诉你离河远一点儿,话都白说了吗?你总有一天会跌到河里淹死的,那时候你就会后悔没照妈妈的话做了。 ”

玛吉一脱掉帽子,她的头发就令人痛苦地证实了她母亲的责难:杜利弗太太因为希望她女儿有一头卷曲的短发,“就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就把她额前的头发剪得太短,没法梳到耳后去;又因为她的头发从纸卷里拿出来以后总是一个钟头就变直了,所以玛吉就不停地摇着头,不让乌黑浓密的额发遮住她那明亮的黑眼睛——这个动作使得她的模样很像一条谢特兰矮马。

“哎呀,哎呀,玛吉。你把帽子扔在那儿干什么呀?把它拿到楼上去,那才是个好姑娘,再把头发刷一刷,换上一条围裙,换一双鞋子——去啊,真不害臊;随后就来继续做你的缝缀活儿,像个小姐那样。”

“啊,妈妈,”玛吉用很不高兴的语气说道,“我不要做缝缀活儿。”“什么!不要做你那漂亮的缝缀活儿,不给你的葛莱格姨妈做一幅床罩了吗?”

“这是桩愚蠢的工作, ”玛吉说,还把她那马鬃似的头发猛地一摇,“把好端端的东西撕成一片片,再把它们缝起来。我不想给葛莱格姨妈做任何事情——我不喜欢她。 ”

玛吉抓着帽带、拖着软帽出去了,杜利弗先生则大声笑了起来。

“你真让我吃惊,杜利弗先生,居然还对着她笑,”做母亲的说道,语气里微微带着烦躁,“你这是鼓励她淘气,她的姨妈又会怪我把她惯坏了。 ”

杜利弗太太是一般所谓的好脾气的人——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只要不是因为比肚子饿了或者让针刺痛了更严重的事,她是从来不哭闹的;从躺在摇篮里的时候起,她一直就结实、漂亮、胖乎乎的,也有点儿迟钝;总之,就美丽和温和两方面而言,她是她家的一朵花儿。不过,牛奶和温柔都不是最能长久保存的东西,只要它们稍稍有点儿变酸,就可能大伤孩子们的胃口。我常常纳闷,拉斐尔 a早期画的那些脸蛋儿白白的,带几分傻气的圣母,到了她们那些四肢强健、意志坚强的男孩子们长大了一点儿,再也不能不穿衣服的时候,是不是还能保持住平和温柔呢?我想她们一定会喜欢做些软弱无力的规劝,而且随着规劝变得越来越不起作用,自己也会变得越来越暴躁吧。


前言/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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