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伯庸全新長篇,打造獨樹一幟的中國風航海探險小說。遊走於曆史與傳說的邊界,一段波瀾壯闊、妙趣橫生的海上冒險之旅。
前途四海,騎鯨破浪!
◆文字鬼纔馬伯庸至高幻想之作:相傳女皇武則天在南洋之上建造堆滿珍寶的佛島,幾百年後,大明皇帝被刺殺於南洋之上,太子駕寶船齣逃,踏上尋寶探險的復仇之旅。
◆年度微博影響力作品,網絡點擊量超2000萬次。實體書專版,曆時半年、逐字修改終於成書。
◆徐超淵等多位國內插畫師為小說繪製的精美插圖, 文字與全彩插畫共同營造完美閱讀體驗,隨書附贈大明水師令牌書簽。
◆《四海鯨騎》同名3D動畫定檔2018年暑期,同名影視項目全麵孵化中。
◆《加勒比海盜》、《海賊王》同題材作品,打造腦洞大開、充滿奇趣的中國風航海探險小說。流落民間的大明太子、暈船的濛古水師提督、操控珊瑚的東洋少女,共同演繹一段驚險刺激、妙趣橫生的海上探險之旅。
很久很久以前,曾有這樣一個未見諸史冊的傳說。
武則天在南洋之上建瞭一座堆滿珍寶的佛島,祈求佛祖給予她長久的生命,但未等佛島建成,女皇便溘然去世。
時間流逝,光陰荏苒,慢慢地,再沒有人知道女皇為何派遣巨大的艦隊齣海,更沒人知道佛島到底在哪裏。但佛島的傳說卻一直在海上流傳,綿延韆年……
直至大明初年,皇帝率水師入南洋,卻被水師鄭提督刺殺於海上。目睹瞭此事的太子帶著傳國玉璽,駕駛寶船青龍齣逃,不知所終。四年過後,大明另立新帝,太子隱姓埋名,追尋著古老的傳說,踏上瞭尋找佛島的海上冒險。
勇敢無畏的少年,駕駛巨艦航行在無盡的天與海間,與狂風,與巨浪,與命運作戰!
馬伯庸:著名作傢。
銀河奬、人民文學奬、硃自清散文將得主,有“文字鬼纔”之譽。被評為沿襲“‘五四’以來曆史文學創作譜係”,“文字風格充滿奇趣。”
代錶作《古董局中局》入選第四屆"中國圖書勢力榜"文學類年度十大好書。
馳騁:《新乾綫》、《新乾綫小說》雜誌創刊人,著名動漫評論人。個人文集《天際馳騁》、《天際馳騁2》、隨筆小說《列島震撼之日》等。
多領域共同圍繞《四海鯨騎》這一超級IP的打造,不僅僅填補瞭市場上海上冒險題材的空白,更讓“海上漂著中國船”成為現實,未來將注定掀起一股海上題材作品浪潮。
——揚子晚報
《四海鯨騎》涉及到史料相關的文學水平相當的高,涉及到曆史上相關用物的描述精準而生動。作者擁有深厚的文學功底,可以在保有曆史真實事物描寫的基礎上,盡情展開對小說情節的推動。
——知乎網友:程歸子
情節依舊波瀾壯闊峰迴路轉,不過整個氛圍比古董局中局和長安十二時辰要輕鬆很多,時不時的還玩個梗,可以說是非常有趣瞭。
——微博網友:毓碎流音
序
年輕時的武則天,曾見到過一位叫顯照的高僧。武則天嚮顯照詢問自己的未來命運。顯照這樣迴答:“一閃善念,即登極樂;一閃惡念,即墮地獄。成佛成魔,輪迴六道,運命從無定數,隻看一念之間如何抉擇。”
第一章 奔逃
天空陰翳,海風呼嘯。一排排墨綠色的巨浪此起彼伏,如同無數海獸掙脫瞭牢籠,纏滿海藻的粗糲脊背幾乎要觸碰到天際。
第二章 海淘齋
這裏每天都有來自大明、高麗、日本、琉球、南洋諸國乃至天竺、阿拉伯、歐洲諸國的大量商船進齣,客商往來繁忙,大量南北貨物在此轉運。
第三章 海沉木
到瞭第二天,建文返迴海淘齋,什麼都沒說。齋主知道他隻要賺到錢,一定會失蹤一整晚,也懶得問他到底乾什麼去。
第四章 陰陽師
這是誰扔過來的,明擺著是要我的命啊!建文的心裏,一瞬間劃過驚慌,難道是朝廷發現瞭自己的蹤跡,前來滅口嗎?
第五章 戰火
原來在這個懸崖之下,是一個小小的淡水湖。這湖泊本是一個巨大的土坑,沒有外來水源,全靠雨水積蓄。恰好前一陣剛剛下過幾場豪雨,湖水滿溢。
第六章 秘密
無垠的水麵之上,一條青龍船飛快地嚮前衝去。這裏沒有高山深榖,永遠一馬平川,可以肆意奔馳。
第七章 預警
很快,這三個疲憊不堪的流亡者,在搖曳的青龍船上沉沉睡去。四麵八方都是浩渺而深沉的黑色海麵,頭頂是璀璨的星空。整個世界似乎都沉沒瞭,隻剩這一條大船漂浮在無盡的淵麵之上,無比渺小,又無比寂寥。
第八章 貪狼
這根粗大的桅杆上麵,掛著密密麻麻的橢圓形痕跡,遠看似是瘢痕,近處仔細看纔知道,那竟是一張張鑲嵌在柱子上的人臉。每張人臉的相貌都不同,唯一的共同之處是都帶著極其痛苦的扭麯錶情。
第九章 海藏珠
籠子原來的主人已不在瞭,隻剩下一地的糞便和酸臭味道。七裏不動聲色地站在籠子中間,不肯坐下,極力讓自己避開周圍那些沾著髒東西的木框。
第十章 沙洲
看著少女的臉龐,建文似乎有所觸動。同樣懷著復仇的情感,比起七裏,自己真是太悠閑瞭。如果佛島真的有那種神秘力量,不足以替兩個人報仇,自己是不是應當將機會讓給七裏?
第十一章 交易
這人頭戴寬簷紗笠帽,裏著道袍,外著褡護,腰部還係著一圈赤襴絲縧,完全是一副高麗人的裝扮。他負手站在鯨魚舌上,淵渟嶽峙,長袖隨海風飄動,說不齣的飄逸與灑脫。
第十二章 因果
原來這巨鯨的名字叫藍須彌,看看它鐵灰色有些發暗藍的顔色,再加上須彌山一般的碩大體型,這名果然不虛。
第十三章 緣法
“你們兩個與佛島有著韆絲萬縷的關係,卻能恰好聚在同一條船上。這等巧閤,我相信與佛島必然有緣。也許隻有你們,能成就前人所未完成的壯舉。”
第十四章 深淵
很少有人知道,這些珠子的源頭,到底在哪裏、又是如何産生的。很多人認為,海藏珠就是一種緣法,隻有命中注定的人,纔有機會得到它。
第十五章 機會
金剛乃是護法伽藍,所以在任何寺廟,金剛的形象都是手持法器,嗔目瞪視,用來震懾邪魔。想不到在這極深的海淵之底,居然看到四尊被縛的金剛像。
第十六章 賭珠
藉著幽幽的燭藻光芒,他隱約見到,那珠子的核心好像是一個蜷麯的陰影。他轉動珠子,瞪大瞭眼睛拼命去看,終於勉強看清,深藏在珠子中心的,居然是一隻小小的寄居蟹。
第十七章 奧秘
在珠子裏的,是一條小小的梭形魚,頭白嘴紅,背部還泛著青色紋理,魚身兩側有長長的胸鰭一直延伸到尾部——如果有老漁民看到,一下就能叫齣名字,這是飛賊魚,也叫飛魚。每到夜裏,海上就會看到這種魚成群結隊地躍齣海麵,橫衝直撞。
第十八章 反擊
幕府將軍在海上最齣名的有兩樣東西:一身華麗的獅子兜紫威金大鎧,以及那一條叫做火山丸的巨大黑船。前者親眼見到的人很少,後者卻是海上一個猙獰的傳奇。
第十九章 輪迴
佛龕裏供奉的那位佛祖動作,竟是左手結與願印、右手無畏印、結跏趺坐的布施像,以威嚴慈悲之態矗立在這寬闊的盆骨之內——和海沉木上的佛像完全一樣。
第二十章 閤作
海底猶如漏瞭洞的澡盆,深藍色海水帶著強大的水壓嚮下鏇轉,似乎是要將摩迦羅號、火山丸和巨龜寺全部壓到粉碎。
第二十一章 重傷
摩迦羅號在與漩渦激流的搏鬥中韆瘡百孔,獨眼泰戈檢查著船隻的損傷情況搖頭嘆氣——主帆幾乎都被燒成一絲絲的布條,船身多處損傷,左舷被碰撞齣大大小小好幾個洞。
第二十二章 阿夏號
無論是船上的水手還是海底的遊魚都知道,南洋水麵上有三個強者絕不能惹,否則必有殺身之禍。他們三個分彆被人敬畏地稱為貪狼、七殺和破軍。
第二十三章 禮物
以上帝之名,她簡直就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美艷不可方物的波斯皇後以斯帖,非也非也,說是觀世音菩薩與楊貴妃的閤體也不為過……不對,楊貴妃太白,應該換成埃及女王剋麗奧佩特拉。
第二十四章 推油
大明水師。
這四個字,就好像泰山北鬥一樣,聲威赫赫,永遠鎮壓在南洋海麵。它的存在,意味著不可徵服、不可撼動、不會戰敗的絕對武力。
第二十六章 遊擊
阿夏號船城在收到明軍的恫嚇射擊和三發箭矢後仍然沒有迴音,頭尾相接的船城形成環形防禦,舷窗大炮小銃都黑洞洞對著外麵。幾十艘明朝戰船小心地在船城火炮射程外遊弋。
第二十六章 王參將
大明隻要四海平靖、秩序井然,萬國皆拱服我上朝天威,也就夠瞭。所以從這一層考慮,大明水師將廣闊的南洋海麵分成若乾分野,每個區塊,都有一支分遣艦隊,負責該地的商路保障、掃蕩海盜甚至處理國傢間的海上糾紛。
第二十八章 背叛
阿夏號主桅杆頂端的刁鬥裏,女兵遠遠看到碧海雲天之間似乎有十幾個小黑點在盤鏇。她努力張望,卻由於太遠無法確認,隻好大聲朝著甲闆上喊道:“遠處好像有海鷗!”
第二十九章 賭銃
從會客廳齣來已是暗夜時分,從高高的阿夏號主船上望下去,隻見整座船城燈火通明,女水手們忙完一天的勞作,都在享受晚間的休閑時光。主船最高處聖火壇的聖火終年燃燒,從未熄滅……
第三十章 青龍齣水
白色的信鴿在藍天映襯下格外顯眼,它飛過萬裏波濤,終於來到目的地。它見從大船頂艙的窗口裏伸齣瞭熟悉的修長縴細的玉手,就“噗嚕嚕”地下降,停在那人手背上。
序
很久很久之前,曾經有這樣一個未曾見諸史冊的傳說。
中國唯一的女皇帝武則天在她年輕時,曾經見到過一位叫顯照的高僧。武則天嚮顯照詢問自己的未來命運。顯照這樣迴答:“一閃善念,即登極樂;一閃惡念,即墮地獄。成佛成魔,輪迴六道,運命從無定數,隻看一念之間如何抉擇。”
說完這段話,顯照從懷裏掏齣一串神妙的珍珠手串。這珍珠采自深海最極處的貝類,名喚海藏珠,泛著七彩炫色,舉在耳邊仔細傾聽的話,可以隱隱聽到海浪的聲音。顯照把手串遞給武則天,輕聲道:“一珠一色,無論您希望擁有不老的青春、無上的權勢還是帝王不衰的寵愛,都可以得到滿足──但是隻限一次。”
武則天不假思索,從手串上摘下一枚明黃的珠子,明黃象徵著天子之色,她選擇的是無上的權勢。隨後,顯照帶著海藏珠手串離開瞭。
許多年後,武則天成功地打破瞭傳統,登基成為中國唯一一位女皇帝,權勢獨一無二。可隨著時間流逝,當她麵對鏡中日益衰老的容顔,不由得後悔當年的選擇。如果選擇那一枚粉色的海藏珠,說不定她現在仍是青春靚麗。
武則天再一次找到顯照,顯照迴答:“陛下的選擇已經做齣,無法反悔。”武則天大為憤怒,再三強迫顯照交齣海藏珠手串。顯照雙手閤十道:“海藏珠已迴歸深海,若要重新求得,除非發下大誓願,請動佛祖顯靈垂賜。”於是,在顯照的建議下,武則天建造瞭無數海船,派遣瞭無數的使者,在大海的最深處修建瞭一座佛島,島上堆滿珍奇供奉,希望能夠感動佛祖,再次賜予海藏珠,讓她重新選擇。
可惜的是,武則天終究沒有等到那一天,便溘然去世,顯照也不知所終。時間流逝,光陰荏苒,慢慢地,再沒有人知道女皇為何派遣龐大的艦隊齣海,更沒有人知道佛島到底在哪裏。陸地對於這件事的記憶,飛快地褪色、消逝,但海藏珠的傳說,卻一直在大海之上流傳,綿延韆年……
第一章 奔逃
天空蔭翳,海風呼嘯。一排排墨綠色的巨浪此起彼伏,如同無數隻海獸掙脫瞭牢籠,纏滿海藻的脊背幾乎要觸碰到天際。遠方黑壓壓的烏雲翻滾咆哮著,雲中隱隱閃動著青白的電光。一場宏大的風暴,即將開始。
在這狂暴沸騰的海麵之上,此時正漂浮著一支黑紅色的艦隊,赫然是大明水師的塗裝。每一條船的艦艏,都有一麵獵獵飄揚的三角龍旗。旗色明黃,上麵綉著一條四爪金龍。
這支艦隊規模龐大,足有數百艘之多。舒展開來的牙白帆麵幾乎遮蔽瞭整個天空,桅杆如林。令人驚訝的是,麵對風暴,大明水師並沒有要逃走的跡象,正相反,所有的船頭都正對著狂風襲來的方嚮,陣形嚴整,巋然不動。
當風暴逐漸逼近之時,海風頓起,幾百麵艦艏旗上的幾百條金龍同時舞動起爪牙,似要騰空而起。那堂皇煊赫的滔天威勢,儼然是要與風暴正麵抗衡。
在這支艦隊的最中心,是一條極大的真龍寶船。從艦艏到艦艉有四十餘丈長,高逾十丈。船舷通體皆塗成明黃,粗大的桅杆足有十二之數,寬幅團龍錦帆,高軒碉樓,還有三圈鑲在船邊的精銅護欄。與其說是凶悍,倒不如說是華貴到瞭極緻。
水漏指嚮正午時分,在風暴咆哮聲中,一個身影齣現在寶船的艦艏最高處。
這是一位身著鬥牛服的官員,器宇軒昂,雙目精光四溢。他邁著四方步踏上艦艏,前方早已擺設好瞭一具香案。官員先嚮碉樓方嚮叩瞭一個頭,然後雙手“唰”地展開一捲聖旨,劍眉一挑,麵嚮著即將到來的風暴,大聲宣讀起來。
這官員義正詞嚴,聲如洪鍾陣陣,讀起聖旨來生齣一股浩然正氣。這篇聖旨的言辭雅馴,文風卻十分強硬。先指斥風暴衝撞禦駕,褻瀆龍威,雖是無形無質之物,亦罪無可赦,然後喝令風暴懸崖勒馬,順畏天道,勿謂朕言之不預也。
不知他施展瞭何等神奇的法術,聲音越來越洪亮,開始隻及全船,很快便擴散至四周。在寶船的東、西、南、北各有一條巨艦。東方是一條青色長船,左右皆有十六個盤龍轉輪;西方是一條通體白色的炮船,兩側船舷密密麻麻有幾十個炮口;南方是一條赤色雙體大艦,帆如雙翼伸展,形如硃雀;北方是一條塗成黑色的圓形平底船,船頂覆著厚厚的龜甲鐵闆。
青龍、白虎、硃雀、玄武,這是大明水師最負盛名的四靈戰艦。任何一條船齣現在海麵上,都足以鎮撫一海、攻滅一國。今日它們卻謙恭地拱衛在東、西、南、北四方正位,如同四名忠誠的臣子。隨著官員念誦聖旨的聲音傳播開來,這四條巨艦微微顫動,周身散發齣淡淡的威壓,水紋波動,很快把整支艦隊都籠罩於其中,不讓風暴進入半步。風暴似乎被這種輕衊的態度激怒瞭。它咆哮著,翻騰著,釋放齣無與倫比的力量,催動起大浪嚮這支艦隊洶湧砸來。海平麵時而陷成深塹,時而聚為山嶽,伴隨著雷聲豪雨,宛若天傾地倒。
官員絲毫不為所動,筆直地站在船頭,仍舊大聲念動聖旨。眼神越亮,音量越高亢。當前方的風暴已積聚到瞭極緻行將暴發時,官員一斂聖旨,猛然抬頭,舌綻驚雷:
“退開,欽此!”
這聖旨的最後四個字,被官員念得如霹靂在天空炸裂一般。聲音霎時響徹天地之間,充塞在這片海域的每一寸角落。寶船甲闆上的三十六名大漢將軍,接住尾音,也一起高喊起來:“退開!退開!”外圍的四靈巨艦上,有穿著同樣袍服的官員,站在船頭,對著風雷齊聲斥道:“退開!退開!”
他們的聲音次第相傳,連綿不斷,一聲聲嚮外圍的船艦傳播開來。先是周遭十幾條大艦,然後是外圍的一艘艘海船,最後是更多的小船。無數大明軍漢肅立在甲闆之上,把“退開!退開!”這四個字一聲聲傳遞下去。演至最後,變成幾百條船數萬人的齊聲訓斥:
“退開!退開!”
聲如海嘯,其力萬鈞,匯聚成一股強悍的氣勢,迎頭直撞入那狂暴的風雨軍陣之中。艦隊周圍的墨綠海潮陡然高漲,水流鏇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發齣“嗚嗚”的恐怖獸音,要把這些傢夥拖到最深的海底。而大明水師卻毫無懼色,牢牢地以真龍寶船與四靈巨艦為核心,結成堅實陣勢。船頭的皇皇正音,始終不減。
“退開!退開!”
那不可一世的風暴,在這一聲聲巨斥中,居然不能前進一步。那些洶湧大浪一撲入艦隊周遭百尺之內,就被一股威嚴堂皇的力量給死死按住,匍匐在船下,不敢造次。那寶船上的官員始終挺立於船頭,兩道目光直盯著風暴之眼。
兩股力量的對抗,持續瞭一個多時辰。風暴始終無法奈何這支艦隊,終於發齣最後一聲無奈的咆哮,在天地之間悻悻消散。隻是轉瞬之間,漩渦消失,高山與榖底遂平,海水復平如鏡。
一直到這時,寶船船頭的那位官員纔一撩長袍,將聖旨收好,恭敬地再次叩頭。他的動作一絲不苟,沒有任何疏失敷衍之處,可朝服背心,已然被汗水浸透。與此同時,在高軒碉樓的最高一間,一位史官正恭敬地在起居注裏記錄道:
“三月辛卯,禦艦幸南洋外海,次黑水。途遇風暴。上使鄭提督叱之,乃退。”
風暴之後的海洋,格外馴服。剛剛度過大劫的艦隊,平靜地漂浮在海麵上。一縷金黃色的陽光從厚厚的雲層裂隙中投射下來,正籠罩在寶船之上。海麵上蕩漾起一片氤氳細浪,燦若碎金,說不齣的莊嚴肅穆。
噔噔噔噔。
一連串輕快的腳步聲在甲闆響起。一個玉袍少年飛快地從碉樓裏跑齣來,懷抱釣竿,往船艉跑去。他十六七歲,長臉寬眉,唇邊已有淡淡的絨毛,可臉上仍帶著幾分稚氣。一個胖胖的老太監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頭,懷裏抱著個魚桶,根本追不及。等到他跑到船艉時,這少年已經把釣竿甩到海裏,開始聚精會神地釣起魚來。
“太子殿下,您這樣是釣不來魚的。”老太監賠著笑說,“適纔你也看到瞭,鄭提督代天宣旨,何等神武,風暴尚且不能抗衡,更彆說魚蝦瞭。如今方圓數裏,海裏的生靈可是逃得乾乾淨淨。”
這少年正是當朝的太子建文,他無奈地把釣竿一擺:“鄭提督也真是的,斥走風暴也就罷瞭,連魚都嚇跑瞭。唉,這海上好無聊,簡直要悶死啦。父皇到底什麼時候迴航啊?這都齣海快一年瞭。”
他語速極快,心思更快,那張嘴好似連弩似的,一句話裏連續轉瞭好幾個話題。老太監哪敢對皇帝妄發議論,隻得小聲道:“殿下若覺得無聊,不妨去彆的船上轉轉。”
“翻來覆去,不就是那幾條靈船嘛,上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想要迴陸地,我想要吃新鮮蔬菜。”建文意興闌珊,連眼皮都不翻一下。
那四條造型各異的巨大艦船伏在寶船四周,一動不動,根本沒聽到建文對它們的評價。
這幾條靈船是大明的鎮國神器,每一條都在特定方麵達到瞭極緻。青龍迅疾如風,白虎炮擊無雙,硃雀覆海如火,玄武不動如山。傳說這四條靈船裏寄寓瞭四頭神獸的魂魄,所以船上不需要任何水手,可以自行開動。隻有天子和鄭提督兩個人能驅動它們。
在建文眼裏,這些船實在太無趣瞭,還不如一尾在海裏的遊魚好玩。
“右公公,齣航之前你不是說,大海是個特彆好玩的地方嗎?什麼八爪魔魚啊,山嶽大貝啊,七彩珊瑚啊,還有特彆漂亮的鮫人小姑娘。怎麼我一個都沒看到?船隊天天不是打仗,就是航行,沒什麼新鮮的,哪怕碰到一條鯨魚或虎鯊也成啊。”
老太監滿頭是汗,他知道這位太子最喜歡聽各地的奇聞逸事,隻能應付道:“這……應該快瞭,快瞭。”
“真的嗎?你可不能騙我。我聽說從前鳳陽城裏有個老太監,正好趕上太子去祭靈,他騙太子說,隻要在墓前叩九十九個頭,就能見到祖先。太子信以為真,就在墓前叩頭,那老太監其實就藏在墓碑後頭,生受瞭太子的叩拜,每受一個頭,可以延壽一年。老太監正算著自己能活多久,不小心打瞭個噴嚏,太子聽見瞭,卻沒聲張,最後一個頭叩得特彆用力,轟隆一聲震開墳墓,老太監就掉進去瞭,再也沒齣來──右公公你可不能學他喲。”
老太監連連點頭,卻也不怎麼懼怕。這個太子絲毫沒有未來人君的穩重做派,一張嘴沒正經的,隨口就能講齣一堆奇奇怪怪的故事,思路簡直比泥鰍扭得還歡實。他咳瞭一聲,撫慰道:“老奴並沒騙殿下。隻是大海浩瀚,那些奇珍異寶、怪魚海獸都分散在各處,一個人一生碰到一次,就已經很難得瞭。殿下你少安毋躁。”
“會不會是父皇龍威浩蕩,嚇到瞭它們呢?”建文反問。右公公覺得這是個好理由,連忙點頭:“天子巡守南洋,是本朝前所未有的盛事。我大明聲威,無遠弗屆,宵小卑賤之輩自然不敢近前。”
建文眼珠一轉,把釣竿往右公公手裏一塞:“那你替我釣魚,釣不到不許離開。”然後掉頭就跑瞭。右公公抓著釣竿,不敢離開,可又不知太子建文要去哪裏,急得團團轉卻又無可奈何。建文沒告訴他,自己的目標,是玉璽。
他知道,父皇這次齣巡,把鎮國玉璽也帶來瞭。那是一方極緻精美的玉質方印,上有蟠龍鈕,下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隻可惜一角缺損,用黃金給鑲嵌起來瞭。每當遭遇風暴或者與敵人作戰時,父皇就會舉起那塊玉璽,放齣金黃色的光芒,讓艦隊戰力倍增。
這塊玉璽就放在父皇居室的龍榻旁邊,擱在一個錦盒裏頭。建文心想:“隻要我拿著它,發齣命令,那些海魚、海獸不敢不遵從,肯定會乖乖過來。等到我釣到好玩的東西,趁父皇沒發現再放迴去就是──反正他暫時用不著,應該不會發現。”
碉樓裏的衛兵都認得太子,根本沒做阻攔。
建文迴到自己的居室,先把門關好,然後推開一扇軒格舷窗,把整個身子探齣去。這座碉樓作為天子居處,一共七層,每層外頭都伸展齣去一圈烏黑的飛簷。建文住的是第六層,他小心地踩到飛簷上,一點一點在碉樓外側挪動。幸虧寶船體形龐大,在搖動的海麵上也穩如泰山,不然輕輕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他晃下去。
他圍著碉樓轉瞭半圈,爬上一層,很快看到前方有一扇金絲楠木邊框的寬敞大舷窗──這裏就是天子在寶船上的居室。如果是在紫禁城裏,潛入天子的寢宮偷玉璽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太子也不可能。但如今是在海上,寶船再大,也沒有紫禁城寬敞,偷偷潛入天子寢處不算難,隻要你膽子夠大。
建文的膽量自然沒問題。他興奮地喘著氣,伸手去摸舷窗。為瞭透氣,這扇舷窗微微打開著,露齣一條縫隙。他的指頭靈巧一勾,就把窗戶拉開瞭。天子的寢室分成兩部分,前一半是與鄭提督等官員議事之地,後一半是天子讀書、寫字和睡覺的臥房。現在屋子裏靜悄悄的,父皇大概還在前麵客廳裏講話吧。建文悄悄爬進來,跳到一張大羅漢榻上,然後悄無聲息地落到地上。
他先看到的,是一個黃澄澄的精銅大羅盤,羅盤上密密麻麻標記著大量星辰、針路圖,四角鑲嵌著黑、白、赤、青四色珠子。不過這不是他的目標。建文找瞭一圈,在羅盤旁邊的書格上,看到瞭那個盛放玉璽的錦盒。他迫不及待地打開錦盒,裏麵露齣一方玉璽。
玉璽不大,質地剔透,內中隱隱似有風雷湧動,可惜其中一角用黃金鑲嵌,不夠完美。建文大喜過望,把玉璽抄在懷裏,嘴裏默念:“我就是藉用一下釣個魚,很快就擱迴來。”他關上錦盒,正要轉頭爬齣窗戶,忽然聽到外麵議事廳傳來一聲怒喝。那怒喝是父皇的聲音,是誰竟然把他惹得龍顔大怒?
建文按捺不住好奇心,走到前廳和內室的連接處,藏在一個花瓶後頭,探齣頭去看。接下來的一幕,讓他渾身的血液霎時凝固。
隻見建文一直非常尊敬的鄭提督正用雙手握緊一把長劍刺入父皇的胸膛。昏黃搖曳的燈光下,鄭提督俊朗的麵容變得扭麯瞭,映照著父皇垂死模樣的雙眸迸發著冰冷寒光,鮮血斑斑點點噴瞭他一臉,就連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鬢角也沾瞭許多血珠。
建文藏在花瓶後,可以清晰地看到鋒利的劍尖從父皇背後伸齣來,明黃色的龍袍邊緣浸滿鮮血。那寬厚的背晃瞭晃,咣當一聲倒在瞭龍椅上,一隻手垂下來。他緊緊握著的手慢慢鬆開,一塊帶有古怪花紋的黑色木塊從他手中滾落在地,直滾到建文躲藏的內室附近。
“啊!”
建文不由得驚恐叫齣聲來。
鄭提督不是父皇最忠誠的臣子嗎?他怎麼敢、怎麼能……建文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父皇盛贊的股肱之臣、自己最為崇拜的英雄,這位亦師亦友的良將為什麼會突然發狂殺死父皇?
鄭提督聽到內室傳來尖叫,麵色一凜,“唰”地拔齣長劍,朝裏麵走來。他原本硬朗端方的麵容,此時卻扭麯得厲害,看起來格外猙獰。
建文慌不擇路,奮力把花瓶推倒,掉頭就跑。鄭提督朗聲喝道:“太子休走!請聽微臣解釋!”
彆開玩笑瞭!你剛剛殺死父皇,現在分明是想連我一起殺死!
建文驚慌地跳上羅漢榻,朝著敞開的舷窗衝去。這時鄭提督也進入內室,跳上羅漢榻,飛身追齣去。建文穿過舷窗,踏在瞭飛簷之上。可是這裏實在太陡峭瞭,他不得不伸開雙手,極力保持平衡,歪歪扭扭地朝另外一側跑去。鄭提督也踏上飛簷,叫著建文逐漸靠近。他的武藝高強,在簷頂如履平地,瞬間便拉近瞭和建文的距離。
建文駭然至極,身子左傾,一下失去平衡。隨著一聲驚呼,他整個人從飛簷上斜斜跌下去,擦著寶船巨大的船舷急落,“撲通”一聲直直落入海中。甫一落水,腥苦的海水便從四麵八方湧來,建文頭腦暈眩,接連嗆瞭好幾口水,肺裏難受至極。幸虧在這次齣航之前,建文跟從名師苦練過水性。他拼命舒展四肢,最終勉強在海麵上浮瞭起來。
一抬頭,鄭提督站在飛簷之上,提著那把殺死自己父皇的寶劍,正在大聲發布著命令。很快船舷邊上齣現許多水手的身影,準備跳下去撈人。用不著過多猜測,建文一看就明白,恐怕整條寶船的人,都已經被鄭提督買通瞭──不,不用買通,鄭提督本來就在大明水師擁有極高聲望,這次叛亂,恐怕蓄謀已久。
建文想到這裏,渾身一陣冰涼。寶船尚且如此,那麼其他船艦呢?整個隊伍裏的幾百條船,會不會都已成瞭鄭提督這個亂臣賊子的幫凶?他原本想遊到附近的船上示警,可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哪條船都沒法信得過。
不對,還有四條船可以信得過!建文遊著水,環顧四周,看到在寶船旁邊停泊的那四條靈船。那幾條船有靈獸的魂魄寄寓,船上沒有水手,應該相對安全一些。
眼看那些水手要跳下來,建文顧不得猶豫,咬著牙拼命劃動手臂,不顧一切地朝前方遊去。他一貫養尊處優,像這麼拼命的情形還是第一次。他在遊泳方麵頗有天分,隻見水花翻騰,一會兒工夫就從寶船身邊遊開。這時那些水手也紛紛跳下船舷,一落水便嘩嘩地猛衝過來,好似無數條鯊魚聞到血腥,朝著建文疾潛而去。體力和技巧決定一切,他們的速度,可比建文快多瞭。
眼看追兵越追越近,建文絕望地閉上瞭眼睛。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拼過這些老水手,逃亡之路剛開始就要結束瞭。一個膀大腰圓的水手一馬當先,率先伸齣大手,去抓建文的腳踝。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嗡嗡聲響起,一道柔和的光膜齣現在建文和水手之間。那水手的手抓到光膜,竟然被反彈迴去。
建文絕處逢生,趕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接近瞭四靈之一的青龍船。他剛纔慌不擇路,那道光膜,正是青龍船激發齣來的。他不明白這是怎麼迴事,但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趁著水手們被光膜阻擋,他趕緊又往前拼命遊瞭十幾尺,攀到瞭青龍船的邊緣。
青龍船是一條體形頎長的硬帆船,兩側各有十六個盤龍圓輪,半明半暗。建文攀上的,正是其中一個圓輪。圓輪與船舷之間有無數棱角凸起,他左右踩踏,終於在體力耗盡前爬到瞭甲闆上。至於那些水手,遊到光膜之前,便再也沒辦法穿過去瞭,隻能遠遠看著,大聲呼叫。
建文一登船的瞬間,青龍船的艦艏龍頭,忽然雙眼泛齣紅光。船身微微開始發抖,似乎從休眠中蘇醒過來。鄭提督遠遠站在碉樓的飛簷上,看到這個變化,不由得大驚:“青龍船無令自開,這怎麼可能?”四大靈船靠的是靈獸魂魄,唯一能驅役的,隻有他和天子,所以剛纔太子遊嚮青龍船,他並不十分緊張。
可現在太子居然驚醒瞭青龍船!這是為什麼?鄭提督急忙迴頭一看,正好注意到天子寢室裏的那個半開的空錦盒,臉色立刻變得鐵青。驅動四靈船,要麼是天子,要麼是水師提督。前者靠玉璽為憑信,後者靠王命旗牌為憑信──沒想到,太子居然把玉璽給偷走瞭。
一想到這一點,鄭提督的臉色變得越發嚴峻。玉璽的權限,要比王命旗牌高。青龍船是四靈船裏速度最快的,如果太子拿著玉璽利用青龍船逃走,那沒人能追得上他。鄭提督迅速叫人取來王命旗牌,高高舉起,朗聲喝道:“四靈聽令!”
硃雀、玄武、白虎三船發齣嗡嗡的聲音,錶示聽到瞭鄭提督的要求。隻有青龍船無動於衷,因為給它發布命令的是玉璽。
鄭提督一見青龍船控製權已失,立刻改變瞭命令:“三靈聽令,速將青龍船包圍。”他的聲音透過旗牌傳齣去,硃雀、玄武、白虎三船開始緩緩拔錨起航,朝著青龍船靠攏過來。
建文從甲闆上喘著粗氣爬起來,肌肉劇痛。他勉強扶住桅杆,看到水手們放棄追擊,掉頭迴去,又看到其他三條靈船緩緩從三個方嚮聚攏而來,要把青龍船的退路截斷。“不行!我必須得馬上啓動青龍船!”建文心想,可他沒學過操船術,也不知道這種不用水手的靈船怎麼控製。他見到鄭提督高舉王命旗牌,遙控三船,心有所感,連忙從懷裏掏齣那塊玉璽,大聲對青龍船的艦艏道:“青龍,青龍,我要離開!”
青龍船沒有動,似乎沒聽懂他的意思。
建文看到那三條船不懷好意地從三個方嚮靠過來,眼看要形成閤圍之勢,急吼道:“青龍,青龍,快走啊!快走!”玉璽嗡嗡地晃動一下,這次青龍船終於有瞭反應。細微的輪轂摩擦聲從兩側傳來,一種昂揚的聲音從船體內部逐漸升騰。建文看到,青龍船兩側的三十二個盤龍輪,開始緩緩轉動起來,好似三十二條小龍圍著大船打轉,水花沸騰。整條船開始蓄勢待發,如同一張拉滿的長弓。
鄭提督沒想到太子居然真的靠玉璽把青龍船給喚醒瞭。不過看青龍船的笨拙動作,那個小孩子似乎隻是歪打誤撞,還沒有學會更精深的操船術語,無法控製方嚮。
這是一個好機會。他高舉旗牌,飛快地發齣一個又一個精準的指令。白虎、玄武、硃雀三船分進閤擊,很快便把正在提速的青龍船包圍起來。巨大的艦身,如同一道道圍牆,死死封住瞭青龍船的齣海之路。憑著太子建文的經驗,絕不可能指揮青龍船繞齣去。
建文也看到瞭這個危機,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一手舉著玉璽,一手懷抱桅杆,在嘴裏不停地念叨:“快走,快走!它們就要包圍我們瞭!”三十二個盤龍輪的轉速達到極限,已經看不清盤龍的形體。青龍船陡然上浮,吃水綫迅速下降,艦艏高昂,整條船與海麵的接觸,很快隻有兩排輪子和一個薄薄的尖底,就像是要飛起來似的。
“快走!快走!”建文歇斯底裏地叫喊起來,把玉璽往船艏狠狠磕瞭一下。玉璽和青龍船同時綻放齣相同質地的光芒。青龍船像一匹被靴尖刺傷的駿馬,猛然發齣一聲怒吼,艦身朝前筆直而迅猛地衝去。此時覆著厚厚鐵甲的玄武重船已經橫在瞭青龍船前方的路上,沒接到任何轉嚮或閃避指令的青龍船,以極高的速度衝瞭過去。鄭提督一驚,急忙下令玄武船閃開一個角度,以免同歸於盡。
可玄武重船的速度是四靈中最慢的,收到指令已經來不及瞭。兩條船就這樣“轟”的一聲,狠狠撞在瞭一起。一圈肉眼可見的金黃色波紋以兩條靈船為核心,嚮周圍擴散。玄武船矮而寬,抗衝擊性超強無比,青龍船一頭撞上去,就像是撞到長城上似的。一時之間,木屑四濺,桅杆晃動,青龍的船頭居然被撞得半毀,龍骨也多齣幾道裂紋。
遭遇碰撞時,建文一下子沒抓住桅杆,被強大的衝擊力高高拋嚮天空,又重新落在甲闆上,臉上被崩飛的木料劃齣一條大大的血印,登時震暈瞭過去。那玉璽軲轆瞭幾下,恰好卡在瞭青龍船的船舵之處。一聲長長的龍吟從半毀的船頭傳齣,盤龍輪子瘋狂轉動著。青龍船再度加速衝瞭過去,分毫不改方嚮。這一迴,它的船身離水麵更高瞭,竟一下子從玄武重船那平滑的鐵甲船頂滑瞭過去,高高飛在天上,然後“撲通”一聲落迴海中,徹底把它甩在瞭身後。
與此同時,硃雀和白虎從左右高速包抄而來,艦艏切開巨大的水花,要夾擊青龍。可就在兩船即將聚攏之時,青龍船第三度加速,“嗖”的一下,從兩者之間一個稍縱即逝的空隙鑽瞭齣去。這一下,在前方海域,再也沒有能阻擋青龍的艦船瞭。它在海上風馳電掣,像一支離弦的銳箭,一會兒工夫就衝齣去十幾海裏。等到三條靈船完成掉頭,青龍船已經變成瞭一個遠在海平綫上的小小黑點。
鄭提督無奈地放下旗牌,青龍船是四靈船中最快的,它如果拉開距離,整個海洋沒有人能追得上。至於它會去哪裏,就隻有天曉得。他舉起韆裏鏡,卻再也看不到青龍船的蹤跡,海麵上隻留下一段泛著泡沫的長長尾跡,在落日下逐漸消散……
鄭提督放下韆裏鏡,對身後的水手悻悻地發齣命令:
“傳令,諸艦迴航,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至於青龍船和太子,我們遲早能找到他們。”
圍繞著蜀漢新型弩機的誕生
評分大傢作品,字有些小,耐讀。
評分一場無聲的戰爭爆發於不為人知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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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然而戰爭不僅有刀光劍影,亦不隻是血肉搏殺
評分摺,迴傢決定上京東看看看,果然有摺扣。亳不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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