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2-22
迦陵谈词(精装) pdf epub mobi txt 电子书 下载
《中学图书馆文库:迦陵谈词》是诗词名家叶嘉莹首本谈词的书,收录有六篇文稿,论及温庭筠、韦庄、冯延巳、李煜等六位词人的作品,兼论晚唐五代词在意境方面的演进和拓展,同时论述王国维《人间词话》的“境界说”。她在书中所写的是其读词时真正的心得和感动,以诗词解读生命,用生命感悟诗词。与之后她受西方文论之影响,偏向理论探讨的论词之作大有不同。其论说不仅融会古今,打通中外,还继承了传统诗论“妙悟心通”、直悟与精析相融的诠释方式,在词的评论中融入个人深刻独到的生命感悟,展示“词之为体,要眇宜修”的纯美特色。
叶嘉莹,号迦陵,中国古典诗词专家,诗人。1924年生于北京书香世家。1945年毕业于辅仁大学国文系,师从诗词名家顾随。1954年起任教台湾大学,先后被聘为台湾大学专任教授、台湾淡江大学、辅仁大学兼任教授。1966年应邀赴美国哈佛大学和密西根州立大学任客座教授。1969年移居加拿大,任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终身教授,1989年当选为加拿大皇家学会院士。1979年开始回国讲学,三十多年来,先后在北京大学、南开大学、复旦大学、南京大学、四川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数十所大校讲学,足迹踏遍大江南北。著有大量诗词作品及中英文学术论文,出版有《迦陵论词丛稿》、《迦陵论诗丛稿》、《杜甫秋兴八首集说》、《王国维及其文学批评》、《中国古典诗歌评论集》、《中国词学的现代观》等著作。2013年三联书店出版《红蕖留梦——叶嘉莹谈诗忆往》一书,这是叶嘉莹口述的首本传记。
新版序
谈诗歌的欣赏与《人间词话》的三种境界
温庭筠词概说
从《人间词话》看温韦冯李四家词的风格
——兼论晚唐五代时期词在意境方面的拓展
大晏词的欣赏
拆碎七宝楼台
——谈梦窗词之现代观
说静安词《浣溪沙》一首
谈诗歌的欣赏与《人间词话》的三种境界
多年前偶然有几位青年同学向我提出过一个问题说: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曾举过几段词,说那是代表古今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的三种境界,这三种境界究竟是指怎样的境界,希望我能为他们简单解说一下。这篇小文就是对那几位同学的一个简单的答复。
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曾说过下面一段话:
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按原词当作蓦然回首),那人正(按原词当作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第一种境界所引者为晏殊《蝶恋花》之句,第二种境界所引者为柳永《凤栖梧》之句,第三种境界所引者为辛弃疾《青玉案》之句。若自原词观之,则晏殊的“昨夜西风”三句不过写秋日之怅望;柳永的“衣带渐宽”二句不过写别后之相思;辛弃疾的“蓦然回首”三句不过写乍见之惊喜。这些词句与所谓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其相去之远真如一处北海一处南海,大有风马牛不相及之势,而王国维先生竟比并而立说,其牵连绾合之一线只是由于联想而已。
“联想”原为诗歌创作与欣赏中之一种普遍作用。就创作而言,所谓“比”,所谓“兴”,所谓“托喻”,所谓“象征”,其实无一不是源于联想,所以螽斯可以喻子孙之盛,关雎可以兴淑女之思,美人香草,无一不可用为寄托的象喻,大抵联想愈丰富的,境界也愈深广,创作如此,欣赏亦然。而且这种欣赏的联想更早自孔子便已曾对之大加推许和赞扬了,《论语·学而篇》曾记载孔子与弟子子贡的一段谈话: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论语·八佾篇》又记载着孔子与子夏的一段谈话:
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现在我且就我个人一己之所得,对这三种境界略加解说:
第一种境界,也就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境界。在台湾,四季无鲜明之变化,此三句词所表现之境界颇不易体会得到,而在大陆的北方,每当玉露凋伤金风乍起之时,草木的黄落变衰是一种极其急促而明显的现象。长林叶落,四野风飘,转眼间便显示出天地的高迥。新寒似水,不仅侵入肌骨,更且沁人心脾。偶尔登高望远,一种苍茫寥廓之感,会使人觉得爽然若有所失。在人之一生中也会经过这一个类似的阶段,这时人们会觉得自己既已无复是春日迟迟时的幼稚和满怀惊喜;也已无复是夏日炎炎时的紧张和不遑喘息,是黄落的草木蓦然显示了自然的变幻与天地的广远,是似水的新寒蓦然唤起了人们自我的反省与内心的寂寞。这时,人们会觉得过去所熟悉的、所倚赖的一些事物在逐渐离去,逐渐远逝。虽然人们对此或许不免有一份怅惘之感,但同时人们却又会觉得这消逝的一切原来早已经不复能使他们得到满足了。这种凋落,拓展了他们更广更远的视野,使他们摆脱了少年的幼稚的耽溺和蒙蔽。他们开始寻求一些更真实更美善的事物,一种追求寻觅的需要之感自心底油然而生,所以在“昨夜西风凋碧树”之后,紧接着便是“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独”者,可视为写此境界中之孤独寂寞之感;“上高楼”者,可视为写对崇高理想之向往;“望尽天涯路”者,则可视为摆脱了一切幼稚的耽溺蒙蔽以后,对更广远的境界的追求寻觅和期待。然而四野寥廓,瞻顾苍茫,所追寻者竟渺不知其在何许,如果有人正在这种茫然无绪的感觉中,那么他无须困惑,也无须悲哀,因为这正是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的第一种境界呢。
第二种境界,也就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境界。柳永原词只是写恋爱中的相思之苦,但这种择一固执殉身无悔的精神,却不仅于在恋爱时为然,屈原曾说过“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孟子也曾说过“所爱有甚于生,所恶有甚于死”,这些正是古今仁人志士所共同具有的一种情操。“爱其所爱”的感情是常人都可有的感情,但“择一固执殉身无悔”的操守却不是常人都可有的操守。第一难在“择一”,第二难在“固执”,第三难在“殉身无悔”。《九歌·少司命》有句云:“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美人虽众,而情有独钟。人们如何自这些学问事业的多歧多彩的途径中,选择到自己“所善”、“所爱”的理想,这是极重要的一件事。“所善”该是出于理性的明辨,“所爱”则是由于感情的直觉。知其“可善”而不觉其“可爱”,则无固执之感情;觉其“可爱”而不见其“可善”,则无殉身之价值。这种选择偶有不当,则一切所谓“固执”与“殉身”也者,都将成为虚妄的空谈,所以说第一难在择一;而既经择定之后,便当“生死以之”,“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虽然在此追求之时期中,其成败得失之结果往往尚在茫不可知之数,然而韩偓有两句诗说得好:“此生终独宿,到死誓相寻”,在这遥远的追求的路途中,那些“见异思迁”的人固然轻浮不足与有言,“知难而退”的人亦复懦弱不足与有为。所以说第二难在固执。然而在学问事业的路途上常是追求的人多而成功的人少,写诗歌者固不尽能如李杜二诗人之光照古今,学物理者也不尽能如李杨二博士之名扬中外,如果竟然“赍志以殁”,岂不“遗恨终生”?但这并不在志士仁人的顾虑之内,因为他们既已有了“殉身”的热情,便早抱定“无悔”的决心了。而这种“择一固执殉身无悔”的情操,便正是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的第二种境界。在此境界中,虽不免困勉之劳,艰苦之感,但我确信真正经历过这种境界的人,必能从困勉艰苦中,体会到情愿心甘之乐的。柳永此词前一句之“衣带渐宽”四字,就正写出了追寻期待中的艰苦之感,而“终不悔”三字则表现了“殉身无悔”的精神,至于下一句的“为伊”则表现了选择的正确与不可移易,“消得”者乃是“值得”之意,唯有“择一”之正确选择的人,才能领会到纵使到衣带渐宽斯人憔悴的地步也终于不悔的精神和意义。这种艰苦的固执追寻,岂不是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的第二种境界?
至于第三种境界,也就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的境界。如果说第一种境界是写追求理想时的向往的心情,第二种境界是写追求理想时的艰苦的经历,那么第三种境界所写的则是理想得到实现后的满足的喜乐。虽然曾国藩有“莫问收获,但问耕耘”之说,但这只是为在第二种境界中的人说法立论,使之不致因艰苦困难而退缩避馁。但无论如何,“耕耘”都该只是一种手段,“收获”才是目的,如果我们夸大一点说,我们竟可以说人类生命的价值意义之所在,就在此第三种境界之获得。只可惜我国诗歌中,描写这种境界的作品似乎并不多,我想其原因大约有两点,其一是因为这种境界原不易获得,因为在此世上能有真正完美之理想的人已经不多,而复能不辞艰苦以求达成的人更少,且一般人所自认为理想而加以追求的,常只是一种浅薄的欲望,而欲望则绝无达成完美境界之可言者也。其二是因为获得这种境界的人并不写之于诗歌,因为这种境界原不易于写,而在此境界中的人亦不暇于写,佛典有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冷暖之感既不易于言说,饮水之时亦不暇于告人。但这种境界确该是真实存在而且极可宝爱的,只是想在诗歌中觅得表达这种境界的句子颇为不易罢了。首先我曾想到《诗经·唐风·绸缪》中的“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二句,这两句诗确能予人一种无缺憾的美感,其满足之意,其欣喜之情,都极真切感人。只是这两句诗所表现的似只是意外之惊喜,而未能表现出艰苦卓绝以达成愿望之精神;其次,我又曾想到一首佛家偈语:“到处寻春不见春,芒鞋踏遍岭头云。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此诗首二句颇能写出追寻之艰苦与意愿之坚定,后二句亦颇能表现出在第三种境界中的完美与欣喜,只是这种完美欣喜充满了得道之人的“自性圆明,不假外求”的意味,与成大事业大学问之向外追求者似亦颇有不同。在此两个例证的比较下,我们才可看出王国维先生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三句,喻为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的第三种境界的见地之高与取譬之妙。“众里寻他千百度”者,紧承第二种境界而言,具见对此理想追寻所经历的种种艰苦;“蓦然回首”者,正写久经艰苦一旦成功时之惊喜;“那人”虽仅寥寥二字,然而绝不作第二人想,可见理想之不可移易,更使人弥感获致之可贵;“正在灯火阑珊处”者,“阑珊”乃冷落寂寞之意,一位同学在作文中曾经写过:“耶稣在求真理的路上踽踽独行”,如果确有值得追寻的“那人”,我们知道他必定是在“灯火阑珊”之处的。但愿每个追求理想的人,在经过“众里寻他千百度”之后,都能够获有发现“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之一日。这种境界该是至完整、至美善、至真实的一种境界。
最后,我要说明,我之所说未必与王国维先生原意完全相同,读此文者之所得,也不必与我完全相同。然而这种差异,实在无关紧要,我们只是由联想引发联想,在内心最真切的感受中,觅取和享受彼此间一种相互的触发而已。
……
《迦陵谈词》初版于一九七0年,是我在台湾所出版的第四本书,但却是谈词的第一本书。这册书中一共收录有六篇文稿,如果依写作时代之先后排列,第一篇应是一九五七年在台湾《教育与文化》刊物中所发表的《说静安词(浣溪沙)一首》,那是因为在一九五七年暑期,台湾的教育主管部门曾经举办了一个文艺讲座,我应邀去担任了几次词的讲课,其后该部门向授课人索稿,我遂应邀写了这篇文稿,这是我所写的谈词的文稿中,主观色彩最浓的一篇文稿。第二篇是一九五八年在《淡江学报》第一期中所发表的《温庭筠词概说》,那是我应淡江大学中文系主任许世瑛教授之邀而撰写的一篇文稿,因为是为《学报》而写的,所以写得较为严肃客观,性质与第一篇颇有不同,不过这两篇文稿却同样都是用浅近的文言文写作的。第三篇是一九六。年发表于《文星》刊物的《大晏词的欣赏》,那是我应《文星》编者之邀而写作的。这是我用白话文所写的第一篇谈词的文稿。第四篇是一九六。年代初期所写的《谈诗歌的欣赏与(人间词话)的三种境界》一篇文稿,那是因为有几位在台大读书的建国中学的校友,邀我为他们的母校的一份刊物而写作的,刊物的名称及发表的确切年代,现在都已不复记忆。第五篇及第六篇是相继于一九六八年及一九六九年发表于《纯文学》中的《拆碎七宝楼台——谈梦窗词之现代观》,及《从(人间词话)看温韦冯李四家词的风格》两篇长稿。其后于一九七。年遂由纯文学出版社将以上诸文一同结集出版,题名为《迦陵谈词》,而那时我已经离开台湾到加拿大去教书了。此书在台湾曾多次再版,但其后因我曾由加拿大回大陆去探亲,而那时的台湾仍未对大陆开放,所以纯文学出版社就停止了此书的出版。及至一九八。年,上海古籍出版社遂编集我在加拿大所写的一些论词的文稿与此书中一些旧稿,合为《迦陵论词丛稿》一书出版。该书出版后,台湾曾有多家书商盗版。近年两岸开放往来后,盗版者既已停止出版,于是我这些早期出版的谈词之文稿,在台湾遂不复得见。今春一月我应台湾信谊基金会之邀赴台讲演,适有姚白芳女士为我整理之《清词选讲》一书将交由台湾三民书局出版,而我最早的一本谈诗的书《迦陵谈诗》,原来就也是由三民出版的,三民书局的刘振强先生既与我原为旧识,此次相晤,刘先生遂提出了要我将《迦陵谈词》也交其出版的请求。近接编者来函云此书出版在即,要我写一篇序言,因略述其原委如上。而回首前尘,今日距离我写此书中第一篇文稿之时,盖已有将近四十年之久矣。近年来我虽然仍不断撰写论词之文稿,但着眼之重点已逐渐自作品之欣赏,转向于对理论之探讨,且因居住西方日久,不免受西方文论之影响,行文之风格亦已与四十年前有所不同。今日即使我重新执笔写作旧题,恐怕也不会再写出如当年旧稿的这些文字来了。信乎人生一切之随流年俱逝而不可复返也。不过,无论内容与风格有多少不同,我所写的都是我自己读词时真正的心得和感动。相信今日的读者也将和四十年前的读者一样,将会感受到我文稿中一片真诚的心意,古人云“以文会友”,不其然乎。
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二十日写于加拿大之温哥华
很好很喜欢希望京东能够多搞一些图书优惠活动推动全民阅读
评分,
评分正版正版正版
评分嘉陵唐迟家林潭吃灰常好的名家的巨著。链家糖的糖吃嘉陵嘉陵哦爱你哦爱你的呃呃呃理你呀
评分物流很快,包装结实,书也很不错。
评分刚开始觉得有点看不懂,后来读完了发现市面上的谈词书都去不了眼了……叶先生的讲解深入浅出,有独到的见解,文字间透着古意。读起来好像似一位谦逊的大先生在讲学。注意,是谦逊!没有其他评词书那种“我是专业的,听我说”的劲儿!亲切又讲得明白!
评分叶嘉莹先生的诗词系列,太美了。
评分 评分可以啊小伙子有前途啊小伙子有前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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